第八章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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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一次
如果是换了以前的自己,长濑一定会惊慌失措,但是在幻觉中经历了种种磨难,此时他的心境早已经不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御宅男了。
长濑俯身过去探三日月的鼻息,这是她已经没了呼吸,该怎么办,要报警么?正在犹豫之间,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啊,吓死我了,原来你没事。”长濑被三日月吓得不轻。
三日月躺在地上并不动弹,缓缓地说道:“我已经不行了…不过你放心吧,刚才那人不可能…活着,走出医院。”
“喂!喂!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怎么可能会死?”长濑慌了手脚,连忙扶起她的身子,“这里是医院,我去找医生。”
“没有用的,没有人能救得了我…”说着三日月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长濑用力摇晃着三日月的肩膀,喊道:“喂!三日月小姐,三日月,沙耶,你别睡啊,醒一醒!”
无论他怎么呼喊,三日月怎么都无法回答,只是苍白的脸庞微微挤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对了,你手上的水晶石。”长濑想到了她手上的医疗装置,刚翻开她的右手,“啪”一声,水晶石应声而落。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随手拿起石头要重新放到她手上,刚拿到水晶的那一刻,水晶发出了一阵柔和的白光,长濑只觉得手心中一阵冰凉的感觉,再看自己手掌时不由吃了一惊,原来水晶石已经完好的镶在了自己的手掌上。用手抠去,好似它牢牢的结合在指骨之上,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恶心。
“我,活不长久了,它自然会脱落,刚才想阻止…阻止你,也来不及了。”三日月说话声音十分的微弱。
“告诉我!告诉我怎么用它。”长濑焦急的寻味者垂危的三日月,深怕她又会昏迷过去。
“没用了,我被人注射了…”说着眼光移向右手里攥着的那个抢来的金属管。
“你不是注射过转录酶么?难道什么神的力量也不能救你么?”听得三日月决绝的话语,长濑已经热泪满眶了。
三日月只是微笑着缓缓摇头,深深喘了一口气说道:“我手里的针管…剧毒,给那三具尸体注射,一定要!那水晶你留着吧,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这个时候长濑只有点头答应,虽然对三日月误会很多,可是每次都是她舍命相救。
“啊…”日月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长濑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身体,“你没事吧,我真得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啊…”
长濑的泪水落在了三日月的脸上,她恢复了一丝清醒,手颤巍巍地抬了起来,轻轻的抚摸着长濑的脸颊,原本温暖的手却变得十分冰冷,用十分温柔的眼光凝视着他,“啊,原来是小亮啊,阿姨找了你十多年了,都长大了…”说完,手就垂了下去,双眼缓缓得闭上了,脸上露出了欣慰和安详。
长濑愣愣的坐在地上,三日月沙耶真的死了,听到她最后情致关心的话,长濑不由得趴在她身上放声大哭起来。正哭着,突然身下一空,紧接着扑倒在地上,身周只留下一滩清水,却没了三日月的身体。
她的尸身哪里去了?他看着地上的那滩水发呆,那水洼中掉落着一个金属管,是三日月从那只手里抢来的东西。长濑拿起掉落在那滩水的金属管,那是一个注射器,里面隐隐有液体流动。按照三日月的吩咐,他分别给三具尸体注射了针管里的液体,不一会那三具尸体也化成了一滩清水,每滩水中分别留着一个相同的注射器。长濑这才知道,原来这针管是那个组织用来杀人灭迹的道具,他赶紧把这些危险的东西藏到了床垫底下。
收拾完了残局,他静静地坐在床沿,透过窗户眺望城市远处的灯光和天空中的星月光芒,心中一个疑团慢慢的浮现出来了,那是三日月临终时后的遗言,“十多年”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又想起了秋山所说的湾岸战争和十年后的二十一世纪。
长濑忽然觉到右手心一阵剧痛,然后缓缓的涌到上臂,又慢慢的顺着脊椎往身下传去,最后又向头部冲去。只见他裸露在外的双臂下有物体蠕蠕而动,让人感到十分的恶心,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是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床上了。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长濑绘理香的脸上,一夜未眠的她此刻已经沉沉入睡,疲惫面容上还挂着泪水干去的痕迹。
电话的铃声打破了这片宁静,绘理香猛地从梦中惊醒,拿起了抱在怀中多时的电话机,“喂,我就是,嗯…真的么?啊,那太好了,谢谢你了。”放下电话后,她愁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牵挂了一整天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也顾不得吃早饭,只是做了简单的梳洗,便提着准备好的东西往医院赶去。
长濑秀明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景色,脑中回忆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不自觉地心烦意乱起来,昨天晚上一直被三日月沙耶牵着鼻子走,什么都问不出来,她的言语和神情有一直透露着不自然,她在隐瞒着什么呢?突然一个人紧紧地抱住了她,冰凉的水滴也躺进了脖颈,耳边又传来了女子的抽泣声。
“老妈,快被你勒死了。”长濑故意伸了伸舌头,以示被她抱的很紧。
“不是你妈妈。”少女轻柔的声音传入了耳中,说着少女放开了长濑。
“原来是谷村的妹妹啊。”长濑冷冷的答道。
“什么是谷村的妹妹,是由纪!你要叫我由纪!”少女噘起了小嘴,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又小声说道:“难道刚才弄疼你了么?刚才碰见护士姐姐,她说你已经没有事了,明天就可以出院…”她眼中充满了关切和歉意。
“没弄疼我。”说完又想起前天晚上的事情,脸上稍微一红说道:“幸亏你送给我的安产符,你看我这不是没受伤么。”
“是护身符!不是安产符”小姑娘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插着腰摆出一副尊长的模样强调着。不过她心里却有一丝丝的甜意,“秀明哥哥就会欺负人。”
门外传来一个调笑的声音,“是啊,你的秀明哥哥就会欺负人。”说话的人走进来,还没等长濑看清楚,又把他结结实实的搂住了。
闻道那熟悉的气息,长濑不由得眼泪流了出来,哽咽得说道:“妈,你来了。”
绘理香也是流出了眼泪,抱着自己的儿子的脸亲了半天。由纪看着见绘理香连连亲着长濑的脸颊,不由得脸也红了,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阿姨早上啊。”
看见谷村由纪窘迫的样子,她心里不由得好笑,小姑娘居然还吃这份醋。便忙擦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笑着说“你也早上好,你们聊吧我去洗些水果,还给你们带了束花。”说着拿起桌上的花瓶和手里的东西往门外走去,“对了,怎么今天又换病房了?”
长濑脸色微微一变,扭头冲着窗外说道:“你也看到了,原来房间的门坏掉了,所以换到了隔壁间。”

只要自己的儿子没事,绘理香也不会挂怀这些小事情。
长濑扭过头,看见由纪一直注视着自己默默不语,便问道:“怎么了?一直看着我也不说话,还是因为我没洗脸。”
少女不吭声,只是摇了摇头,再追问下去,她只是说:“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秀明哥哥今天的样子,好像有些不认识了。”说完脸上露出了一丝悲伤。
“怎么可能不认识呢,只是一般的小事故罢了,我又没毁容…”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变了许多,感觉好像老了十多岁一般。”
“是么,遇到了这许多事情,人都是会变一点的,这就是所说的成长吧。”
看见平时对自己十分依恋的少女,此刻对自己颇有些距离,便大着胆子,伸左手轻轻地握住了她温软的小手说道:“那天晚上真对不起,我说话没有思量,希望你别介意,多亏有了你的安产符,我现在可以好好的在这里和你说话,遇到了这次事故我确实变了很多,大家不都说要珍惜生活中的每一天么?”
少女低着头,脸已经变得绯红,任凭着他拉住自己的小手,口里只是幽幽的说道:“那是平安符,你又不是孕…”话还没说完,突然拉着自己的手一用力,她已经被人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一阵男子的气息混合着体温传了过来,只觉得自己身体一阵发热,一阵酸软,双脚险些站不住了,紧接着嘴唇被搂住自己的男人轻轻的含住了…
由纪此刻沉浸在这片刻的幸福之中,哪管吻自己的人是否深得其法,只是任意他一亲自己芳泽。正在陶醉间,忽然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才觉得在医院里和病人这么亲热有些不妥当,挣脱了长濑的怀抱,跑到窗口去听电话,“喂,惠美啊,嗯,谢谢你了,老师怎么说?哦…好,拜,好好,一定。”由纪挂了电话后却面朝着窗外,不敢向长濑看去,心里只是怦怦乱跳。虽然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做出期待已久的举动,可是来得太过于突然,以至心里没有了准备。
“你逃课了?”长濑随意的问道。
“我才没有逃课,我这是病假。”由纪毕竟是少女心情,遇到了这种事情还是要诡辩一番的。
“哦,我的小由纪什么时候生病了,这不是挺好的么?”说着走到床边又拉住了少女的小手。
由纪脸一红,嗫嚅道:“谁是你的,哼,你没良心,你住院了,我还有心情上课么?”
看见少女羞怯的模样,长濑又要搂住她吻去。突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绘理香的声音传了进来:“昨天买了很不错的杨桃,还有很大的…”话说到了一半,看见自己儿子拉着由纪的手,神态亲密,不由得一笑,放下洗好的一篮子水果和插好花的花瓶,说道:“我出去转转,顺便买中午吃的便当回来,医院的东西没什么营养。”说着又出门了。
绘理香走后,由纪才会过神来,瞥了长濑一眼,眼神中似有埋怨也有对恋人的爱慕之意,用小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娇嗔道:“坏心眼。”哪知道一句话刚说完,自己娇小的身体又被男人搂住了,温润娇嫩的嘴唇又被堵得紧紧了。
长濑自从母亲进来,到母亲出去,一直是心平气和,处之泰然。他也深深地察觉到自己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都发生着微妙的变化,他对谷村由纪一直以友人的妹妹一样看待,没有爱恋也没有**,今天这么做只是觉得这样可以让自己安心,这种体验能给自己活着地感觉。
中午长濑绘理香提着大大小小的食盒来到病房,由纪则跑到沙发上坐着,红着脸忸怩的摆弄着裙角。长濑闻到食物的香味闻说道:“鳗鱼饭么,医生让我吃这种食物么?”
“早上问过医生,他说你只是受了点惊吓,又没有其他问题,明天就能出院了。”说着,摆开一层层的食盒,拿起一份对一边只是低头不语的少女说道:“由纪你也多吃点,我家那不听话的儿子可算是拖累你了。”
“谢谢阿姨。”由纪接过饭盒却不敢看绘理香一眼。
长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妈,是医院通知的你,他们怎么说的?”
“哼,还说呢,当时可把我担心坏了,来了医院可是医生不让我见你,说你问题不大,只是受了一些轻伤。”说到这里绘理香有些生气了,“既然是轻伤为什么还不让我见,差点就想和他们吵架。你也真是的,见义勇为也没什么,怎么被你救了的人怎么也不来感谢一下?”说到最后瞪了儿子一眼。
“见义勇为啊…那还是不要见的好,做了好事没必要留名,为了图人报恩不就没意思了么?”长濑嘴上说着,心里却佩服那水晶对记忆干扰的作用,不由得攥紧了握着筷子的手,自顾自的啪啦起食物来。
绘理香看到长濑吃饭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宽慰了许多,温柔的说道:“你看看你的吃相,看人家由纪吃东西多斯文,别噎着了这里还有茶。”说着取出保温杯,分别给两人到了一杯。
由纪脸红着只是低头小口小口的吃东西,长濑看她娇羞的模样,便淡淡的对母亲说道:“人活着在世上本来就有很多变数,既然现在我好好的,那我就要珍惜眼前的一切,你说不是么?”
绘理香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先是一愣,然后脸上满满的露出了笑容,可是到了最后,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忧愁,心里只是想,“他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又变得如此坦率,和昨天一比好似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难道…难道…”
一个小时后,由纪如同小鸡啄米般的吃完了饭,一切收拾得差不多了,绘理香抚了抚长濑的额头说道:“妈妈,今天要去社区的自治会开会,下午就不陪你了。”说着对由纪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由纪有些会意,起身送绘理香出了病房,绘理香拉住了由纪手说道:“好了,你就送到这里吧,我那折磨人的儿子就麻烦你照顾了,你可努力啊。”最后一句话颇有调笑的意味。
“阿姨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您路上小心,那我就不远送了。”说着微微躬身。
绘理香看得出这对少年男女也是刚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故意说点俏皮话热闹一下气氛,可是谷村由纪的话让自己大感意外。她知道这小女孩对自己儿子很有情意,可是他们两人的性格却都很内向,这事情一直拖到了今天。想不到这少女却因为和自己儿子关系的改变,性格也发生了很大变化,这种外柔内刚的性格却颇和绘理香的脾胃。又想到自己儿子因这次意外,性格上好似发生了许多微妙的变化,想到这里不由得对由纪产生了喜爱和怜惜之情,便拉住了少女的小手,在她额头亲亲一吻,冲她笑了一笑,留下愣在当地的由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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