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内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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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朴壮观的五鬼堂家大宅已经化成了一片焦土,照亮半边夜空的烈火正在焚烧着,罪恶、丑陋、怨仇都在这里灰飞烟灭。
鸢站在山岗上眺望着那滚滚浓烟中的残垣断壁,眼泪也点点滴滴的落了下来,她看着熟睡在自己怀中的二小姐,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不能让她再受到伤害了,“长濑秀明!这一切还没结束,总有一天,哼,总有一天要让你为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就在这里停车吧,前面的路不能行车的。”长濑秀明从一辆红色的跑车上走了下来。
“那我就不送你了,你好好休息吧,有事情的话我会和你联系的。”
“这辆车你打算怎么处理?”长濑叫住正要开车走的三日月沙耶。
“玛莎拉蒂呢,多漂亮的车。我想只能沉到东京湾里吧,你放心吧,接下来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天快亮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吧。”说着那辆红色的跑车绝尘而去。
长濑看着蒙蒙发白的天际,问道:“弥萨娜,天真的快要亮了么?”
“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吧,不过你的黑夜才刚刚来临。放心好了,虽然我不是人类,但是我永远会在你身边帮助你的。”
看着只有二十来厘米高的小女孩,长濑笑了笑,“你说话和思考的方式越来越像人类了。”
自从出了五鬼堂家后长濑连吐了好几次,血腥的味道实在让他无法忍受,那血肉模糊的场面更是不停的刺激着他的肠胃。终于可以回家了,那里现在是自己唯一的避风港湾,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对不起了,妈妈。
客厅的灯还亮着,现在应该是自己母亲起床的时间了,“老妈,我回来了,朋友早上开车送我回来了的,这样还可以去上学,要不然你要不高兴了。妈,你在么?”
喊了几声却不见母亲的回答,难道她睡觉时忘记关灯了?长濑走向客厅准备关掉长明灯,却见一双女子的脚从沙发后面露了出来。
“妈!妈!”长濑扑上前去,沙发后躺着的女子确实是长濑绘理香。
长濑绘理香苍白的肌肤下隐隐有血丝在不停的蠕动,她那无神的双眼微微睁开着,只有缓缓起伏的胸部预示着她那愈渐微弱的生命力。
“妈,你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去叫救护车。”
绘理香侧头微微示意,掉在身旁的的一个管状物。
长濑吃了一惊,拿起那那东西,这明明是分解注射器,“妈,这是怎么回事?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绘理香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喘起气来。
“弥萨娜,现在该怎么办!对了,快点联系三日月沙耶,她一定有办法。”
“你把水晶贴在她额头上,我可以扫描她的身体状况,咦,不对…奇怪,你看看她的胸口,那微弱的光芒。”
长濑拉开母亲脖领的口子,“怎么会,她怎么会有水晶石,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果然如此,如果没有水晶石她早都…我刚分析了一下她的生理数据,这是一种的新型的分解剂。现在她体内的组织已经开始分解了,确切的说是细胞组织之间连接的分解,也就是说在这么下去她的身体会分解成生物组织而不是水份,这是一种很凄惨的死法。”
长濑对弥萨娜的解释充耳不闻,只是把掌心的水晶贴在母亲的胸膛上,使用能够最大的能力去稳定细胞组织,强烈的白光从手掌中四射开,把他们笼罩在这祥和的光芒之中。
“妈妈,妈妈,你感觉好点了么?”
绘理香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秀明,你回来了呀。”
“回来了,坚持住,我一定能治好你的。”
“秀明,不要费事了,我感觉得到,我已经不行了。”
绘理香挣扎的握住了长濑的手腕,看见自己儿子脸上的泪水她也心满意足了。
长濑秀明终于忍受不住了,握住母亲的手腕哭泣起来,“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谁干的,怎么会这个样子。”
“够了…秀明。不用这么难过,你不是知道么?我不是你亲生的母亲…”
“妈妈…你就是我的妈妈。”
“足够了,一切都足够了…”长濑的泪水落在绘理香的脸上,混合着她自己的泪水落了下来。
“秀明,不要忘了,力量…是为了保护别人而存在的。我的事情你早早地忘掉了…”绘理香越来越虚弱,只有躺在那里微微的喘息着。
“妈妈!快点告诉我!这到底是谁干的。”

长濑绘理香对自己儿子的呼喊声充耳不闻,只是一字一句的念着:“
内客厅
夜听水流庭后竹,
昼看云起面前山。
山林间亦有人事,
文咏内岂无天怀。”
长濑绘理香终于闭上了眼睛,对长濑来她就是自己的母亲,自记事起她就是自己最爱的人,也是最爱自己的人。
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山林间亦有人事,文咏内岂无天怀。”这两句诗是题在祗园的,母亲她常常看着以前的老照片叹气,做为儿子自己不但不能为她排忧解愁,反而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
“啊…啊…”
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响起了,就像炸弹爆破一般,声音的冲击波充斥着整个房间,整个房间如同地震般的颤抖起来,桌子上的杯子,墙上的相框稀里哗啦的掉在了地上,窗户也在嗡嗡的不停的哀鸣着。
这是我愤怒的怒吼么?长濑才意识到这是自己愤怒的发泄,这一切就好似发生在别人身上一般,“为什么一定要是我?为什么是我!”窗户终于在这哀吼之中破碎了。
这时一个少女冲进了屋子,“秀明,秀明,你没事么?”
长濑挥袖拭去了眼泪,回头看去,原来是谷村由纪。
“你来干什么!”
由纪拉着长濑的袖口,慌忙的说道“地震了,咱们快点出去吧。”
长濑甩开了由纪的手,冷冷地说道:“不是地震,你看看地上那是谁?”
谷村由纪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那人就想要融化掉的冰激凌一般,皮肤和肌肉混杂着血液不停的剥落着,最后变成糊状的液体流躺在地板上。
“唔……”见到这场景由纪险些呕吐出来,连忙闭上了眼睛转过了身子,连忙问道:“那究竟是谁,怎么会在那里。”虽然那是团不停融化的肉块,但也隐约能分辨出原来的外貌,更何况那件东西穿的衣服是自己经常见到的。
“走吧,咱们先出去吧。”长濑抓住由纪的手臂,把她托出了屋外。
“秀明”由纪看着长濑脸上丝毫没有喜怒之色,心中不由的一痛,紧紧的搂住了他,“答应我不要离开我好么?答应我好么!”
看见由纪点点滴滴落下的泪水,并没有答应,只是问道:“嗯,你为什么这么早来找我?我妈妈给你打电话了还是别的原因。”
“这个。”由纪从手提袋中拿出了一条米黄色的围巾,“这是我织的想早早的送到你的手里。”
原来和母亲的死毫无关系,长濑失望的叹了口气,接过围巾围在了由纪的身上。
“秀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是阿姨么,你快点说我,不要这样不说话好么?我…”
由纪见到长濑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脸上没有喜怒之色,刚才心中的惊恐也散去了。
“秀明”由纪紧紧的搂住了恋人,“我…可以和你住在一起么?我回去和家里人说,就是不允许我也要和你住在一起,所以…你想哭就哭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一放开你就会永远的失去你…我不想失去你,我爱你秀明,所以求求你留在我的身边。”
“傻瓜,你看看你哭成这个样子。”
长濑抹去了由纪脸上的泪水,在她额头上一吻,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女孩,又是一个被自己伤害的人,“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先把母亲的后事处理了吧,那边路口转角有电话亭你去联系警察吧,我进去拿点东西。”
“嗯…我这就去。”
由纪好容易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她至今还难以忘记绘理香的惨状,到底和警察说呢…反正他在身边什么都无所谓了,“喂,是警察局么?我这里出了事情,对,有人死了…嗯,我这里是。”
“轰”的一声震天闷响,一股热浪席卷而来,四周房屋的玻璃稀里哗啦的碎落而下,由纪吃了一惊,这爆炸是怎么回事,她顾不及挂电话,只往长濑家跑去。
谷村由纪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长濑家的房屋正在熊熊大火中猛烈燃烧着,木料时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四周的空气变得燥热起来,初冬的天气却犹如三伏酷暑。
“秀明!秀明!你个大骗子…”无论谷村由纪怎么叫喊,长濑也没有再出现。
不一会,人们好奇的从自己家中走出来,谷村由纪较小的身躯也被那稀稀拉拉的人群所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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