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间报应是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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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674年,也就是康熙剪除鳌拜、正式亲政之后的第六个年头,在这一年的夏天,某一日,北京城出了一件轰动四九城的新鲜事儿!
话说王府井大街上有一家苏州人开的酒楼,这间酒楼名叫‘松鹤楼!’这一日,松鹤楼中高朋满坐,座无虚席。只不过,这既不是谁宴请宾朋,也不是搞什么庆典聚会。准确的说这是松鹤楼为了酬谢多年来关顾松鹤楼的老主顾们的‘谢客宴’松鹤楼足足摆了六六三十六桌上等酒席来酬谢那些常年光顾松鹤楼的老顾客!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三十六桌上等酒席全部是免费的!
那松鹤楼为什么要办这个‘谢客宴’呢?而且是由三十六桌不收钱的上等酒席组成的‘谢客宴’呢?
这就要提到一个人了!这个人是个满人,他的名字叫鄂那海,松鹤楼办这个‘谢客宴’就是因为松鹤楼被这个鄂那海给逼得快要关门大吉了!到今天正当午时,鄂那海就会带着人来松鹤楼摘匾收店了!
鄂那海凭什么要到松鹤楼来摘匾收店?
因为,鄂那海花了足足三千两雪花白银从松鹤楼的大冬家手里买下了松鹤楼!
松鹤楼的大东家为什么要卖松鹤楼?是因为松鹤楼的大东家手头紧,急缺钱用还是松鹤楼经营不善、生意不景气?
恰恰相反!松鹤楼的生意好得可以用一句歇后语来形容,那就是,狗撵鸭子---呱呱叫!而松鹤楼的大东家也根本不缺钱花!那他为什么要卖松鹤楼呢?
很简单因为鄂那海要买松鹤楼,所以松鹤楼的大东家就必须要卖松鹤楼!
说了半天,这个鄂那海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他想买松鹤楼,松鹤楼的大东家就要卖呢?
鄂那海满洲镶白旗人士,他既不是什么王公贝勒、也不是什么高官大将,他只是一个管家!可区区一个管家怎么会让堂堂王府井大街最大的酒楼松鹤楼的大东家如此惧怕呢?
因为,鄂那海这个管家管的不是一般人的家,他管的是当今康熙皇上驾前最得宠的大红人---平藩将军伽蓝保的家!
这个伽蓝保可非等闲人物,他是满洲正黄旗人士,想当初康熙为了擒拿鳌拜,特意从各旗的心腹之中精挑细选了四十六个和康熙同岁的少年陪他练武。这四十六个少年在帮康熙擒拿鳌拜时立下了大功,这四十六个少年后来都被康熙委以重任,号称‘康熙四十六勇士’伽蓝保就是这康熙四十六勇士之中,康熙最看重的一个!
康熙十二年(也就是公元1673年)下令将三藩俱撤回山海关外。吴三桂率先举兵叛乱,以反清复明为号召,自称“总统天下水陆大元帅、兴明讨虏大将军”,分兵陷湖南、四川。耿精忠(耿继茂之子)、平南王尚可喜之子尚之信先后响应于福建和广东,广西、陕西等地也先后发生叛乱。十二月,陕西提督王辅臣亦反,吴三桂急派其得力大将左都督王屏藩出汉中支援;西战场形势趋于严峻。
康熙帝停撤平南、靖南二藩,同时集中主力南征吴三桂。这位伽蓝保就是南征军中的一员骁将!吴三桂蓄谋造反已久,可谓是兵精粮足,而清军仓促应战,说是节节败退有些言过其实,但是在战场上清军吃了不少的亏这倒是真的!
多亏了这个伽蓝保发动了十几次奇袭,截获、摧毁了吴三桂十几处屯积军械粮草的大营和重镇,狠狠的打击了吴三桂军的气势!替清军挣回了不少脸面,也大大的提升了清军的士气!现在这个伽蓝保可以说是康熙驾前最红的红人了!别看鄂那海身无寸职,只是一个管家,可是就算那些阿哥、贝勒、一品大员们也要卖他三分薄面!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鄂那海可以说是‘奴凭主贵’之中的典范了!
鄂那海正是因为看中了松鹤楼的生意红火是个来钱的好道儿!所以,才花三千两雪花纹银买下了松鹤楼,说起来,在价钱上他倒真是没有亏着松鹤楼的大东家,三千两银子买下松鹤楼绝对是只多不少!
可事物的表面价值并不等于他的实际价值,三千两银子虽然足够买下松鹤楼,可是生意红火、客似云来的松鹤楼就好比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时间越长越能积累更多的财富。这一点鄂那海知道,松鹤楼的大东家也知道。可是松鹤楼就算买卖再大也只是一介商贾!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光棍不斗势力!’松鹤楼这样的‘民’怎么能斗得过鄂那海和他的主子平藩将军‘伽蓝保’呢?
鄂那海还特意做了一副对联,上联是:让你卖、你就卖、不卖也得卖!下联是:我想买、我就买、非买不可!横批是:买卖由我不由你!你听听!你听听!这都他妈的什么玩意儿吧!强买强卖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今天正当午时,鄂那海就要带着三千两银子来换松鹤楼的房屋地契了。所以,松鹤楼的大当家才一大早就准备了三十六桌免费的上等酒席来宴请常年来照顾松鹤楼生意的这些老主顾们。
“你们说说还有没有公理啊?那个鄂那海,他看上哪家的买卖店铺,就上门强买,非逼着人家卖给他不可!要是不卖,他就找一群混混整天到你的铺子里去闹!也没有人管!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怎么管啊?现在,九门提督府、五城兵马司、顺天府丞,哪个敢不买伽蓝保的面子啊!”
“这个月鄂那海已经强买了十七间商铺了!唉!幸亏我是开棺材铺的,那个鄂那海怕晦气才没有打我店铺的主意。要不然。。。。。。唉!不说也罢!”
酒楼里的客人东一句、西一句的说个不停,大家虽然怨声载道,可也都无可奈何,自古以来光棍不斗势力,更何况是‘伽蓝保’那么大的势力呢!
所以,虽然是群情激愤,可却都是无可奈何!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有一个人现在正打算在鄂那海这个大老虎嘴边拨毛呢!
在松鹤楼一楼靠店门口的位置上,有一个穿灰布长衫,样子看上去在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书生和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同座在一张桌子上,那几个壮汉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的。
“他娘的了!那个鄂那海算个什么东西!”坐在穿灰布长衫的书生左边的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大汉一边用满是油渍的大手搭在这个书生肩膀上,一边满嘴喷着酒气破口大骂道!
“柳秀才!你一个读书人都这么义气!敢触鄂那海的霉头!我们京城五虎绝不会让你孤军奋战的!”另一个坐在书生右边的黑脸大汉用袖子抹了抹粘在他胡子上的油渍大声小气的嚷嚷道。
“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一会儿鄂那海来了,咱们先兵后礼!我们哥五个先教训他一顿,然后柳秀才你再跟他讲道理,让这兔崽子趁早打消强买松鹤楼的念头!”坐在少年书生对面的红衣大汉左手拿着鸡腿,右手拎着酒壶,边吃边说道。
“五位大哥!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今天你们能够仗义出手相助!我柳孝礼无以为报!来!咱们干一杯!我先干为敬!”少年书生站起身来端起手中的酒杯,向他身边的五个壮汉深鞠一躬,然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这个看上去挺文弱的书生,他的言谈举指倒是一点也没有读书人的娇柔造作,相反倒是有几分江湖人的潇洒豪迈!
这个少年书生名叫‘柳孝礼’五年前的冬天,他流落到北京城,当时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可是他却身无分文,只能在松鹤楼边儿上的胡同里躲风避雪,正巧松鹤楼的大东家韩松鹤到店里巡视,在店门口看到了他,大东家一时心软把他叫到店中,一问之下,那位松鹤楼的大东家大吃一惊,他发现这个柳孝礼虽然很落魄并且身无分文,可是他文采出众、见识不凡,韩松鹤认为他是个人才,就把他留在松鹤楼管帐,这个柳孝礼平时少言寡语,说的少、做的多,为人勤勤恳恳,松鹤楼上上下下都对他称赞有加,他为人也很热心,别人有什么难处只要他能帮到的,他一定帮忙。
那五个壮汉号称‘京城五虎’他们是右翼前锋营中最能打的五个正六品前锋校!他们五个平时和柳孝礼还有松鹤楼的大东家韩松鹤的关系都不错,而且也总来松鹤楼吃饭,他们都是八旗子弟,这五个人以前和伽蓝保斗跤比武,让伽蓝保当着一大群人的面,把他们摔得七荤八素,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所以这五个家伙早就憋着气找伽蓝保麻烦!不过他们也知道伽蓝保不但功夫了得,而且现在他在康熙驾前,正是得宠当红!想动他根本是不可能!现在这个鄂那海强买各商号的店铺,他们正好出手教训一下鄂那海,也算是扫扫伽蓝保的面子。
“大爷!我三天没吃东西了!赏点儿吃的吧?”正在‘五虎’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从松鹤楼的门口走进来一个小乞丐,这个小乞丐篷头垢面,穿着一件补丁落着补丁、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一双油渍麻花、满是污泥的小手端着一个缺边儿裂沿儿的破碗,这个小乞丐的脸上又是灰、又是泥的根本看不出他长的什么样子,他眨巴着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可怜兮兮的说道。
“哪里来的脏小子!在这里坏你爷爷的酒兴!快滚!要不然大爷打折你的狗腿!”那个光着膀子的大汉破口骂道!
“克什礼大哥!别生气,他只是个花郎乞丐,也是个苦命人,说起来兄弟我当初刚到京城时也是举目无亲、无依无靠,如果没有韩大东家给我这份差事的话,恐怕我现在也和他一样了。”柳孝礼拉住了那个光着膀子的克什礼挥向小乞丐的巴掌。
“小兄弟!这半只鸡我们没有动过,是干净的,你不嫌弃就吃了它吧!还有,你还是快点走吧!这里一会儿会乱的。别伤到了你!”柳教礼把桌上拿过一个盘子,盘子里盛着半只烤鸡,他连盘子带烤鸡一起交到小乞丐的手里。
“乱!那不就是有热闹看!我最爱看热闹了!今天真是好日子!又有鸡吃!又有热闹看!”小乞丐一把抢过柳孝礼手中的盘子,抓起里面那半只烤鸡大口大口的咬着。
“好吧!你不想走,就坐在那吃吧!一会乱起来的话,你就躲在我身后,千万小心,不要伤到自己。”柳孝礼因为刚到京城时,也是无依无靠,所以对这个小乞丐也格外关照,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一张椅子对小乞丐说道。

“谢谢大哥!你真是个好人!”这个小乞丐虽然满面污渍,看不出他的样子,不过他的身材跟柳孝礼差不上太多!只是稍稍比柳孝礼矮半个头而已。
正在松鹤楼里的众人吃的吃、喝的喝、聊天的聊天、划拳的划拳的时候,一伙人走了进来,这伙人一进到到松鹤楼里面,本来非常热闹的松鹤楼突然之间变得鸦雀无声!
为首的一人,头戴瓜皮小帽儿,帽子上镶着一块翠绿的上等翡翠,身穿亮蓝色马褂长衫,他的手里拎着一个象牙制成的鸟笼子,这个鸟笼子里装的不是八哥、画眉,也不是百灵、鹦鹉,而是一只又肥又壮的大花猫!
“用象牙制成的鸟笼子装猫!这位大管家还真挺有想法的嘛?”在一楼雅间里有一桌客人,这桌客人只有两个人,可他们身后却站着八个身材健硕的汉子!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褐色长衫的俊朗少年,坐在他旁边的是一个穿着宝蓝色的长衫,看上去大概有二十七八岁年纪的少年,这个少年听那个俊朗少年说完话之后,他的脸就像五彩鸡一样!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黑、一会儿白!他只是“哼”了一声,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坐在柳孝礼身边的那‘京城五虎’看到这个提着装“猫”的鸟笼的人走进来都一起‘忽’的一声站起来恶狠狠的看着他!
“克什礼、白呀喇、拉达里、索济格、贵禄!你们五个在这里是不是想找我鄂那海的麻烦啊!”提着鸟笼的鄂那海眯缝着他的一双三角眼,略带嘲笑的说道。
“他娘的了!鄂那海!你在这装什么大爷!我们兄弟五个就是要找你的晦气!你能拿我们怎么样?”穿着一身红衣,像一个‘红包’一样的拉达里凶声恶气的说道。
“克什礼、白呀喇、拉达里、索济格、贵禄!你们几个不在营里带兵操练,跑到这里喝酒吃肉,还想寻衅打架!你们是不是不想在右翼前锋营混了!”从鄂那春身后走出一人冲着‘京城五虎’大声吼道!这个人正是右翼前锋营的包衣副骁骑参领---那尔布!‘京城五虎’的官职是正六品,而包衣副骁骑参领是从四品的官位,这个那尔布官位足足比他们大了三品,而且他还是京城五虎的顶头上司!
鄂那海早就收到风声京城五虎会在松鹤楼找他的麻烦,说起这‘五头老虎’鄂那海还真有点儿头疼,他们是正统的满洲正黄旗子弟!要是真把他们怎么样的话,他们身后的那些正黄旗的主子们,可不是自己这一个小管家能惹得起的!所以鄂那海就找来了他们的顶头上司那尔布!
“参领大人何必动气呢!这五位兄弟也是受了有心之人的挑拨,才与在下有些误会,这样吧!您今天就卖我鄂那海一个面子,别难为他们了。五位兄弟!今天小弟是为收铺子而来的,就不和五位兄弟多说了,改日鄂那海再请五位和参领大人一起好好喝上一顿!”鄂那海笑呵呵的说道。
那尔布在心里暗暗的把鄂那海家里所有的‘女性亲属’问候了个遍!他心里想道‘妈的!你把老子找来当恶人,你他娘的在这装好人’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收了鄂那海三百两银子的孝敬呢!没办法这个恶人还得继续装下去,想到这,他只好继续板着脸说道:“既然鄂总管替你们求情,本参领这次就卖鄂总管一个人情,不过,大戒可免,小惩还是要是有的,本参领现在命令你们五个马上给我回右翼前锋营操练军马,十天之内不准出营半步!还不快走!”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那尔布的官位比‘京城五虎’大了三品,克什礼五个咬了咬牙、瞪了瞪眼、跺了跺脚,终究是没敢当着自己这位顶头上司的面发彪。
克什礼向柳孝礼抱了抱拳,面带愧疚之色的说道:“孝礼兄弟!今天这事儿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柳孝礼倒还是一团和气的说道:“克大哥你不要再说,兄弟我知道你的苦衷!这里的事就交给我了!你们赶快回去吧!”
克什礼趁机压低声音对柳孝礼小声说道:“孝礼兄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不在这给你压阵,你可别和鄂那海硬碰硬啊!”
柳孝礼只是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娘的了!这他妈算什么事儿啊!”克什礼骂了一句之后,转身带着令外四虎大踏步的离开了松鹤楼。
鄂那海和那尔布见他们走了之后,便大摇大摆的走向松鹤楼的二楼。
令鄂那海和松鹤楼中众人都没想到的事发生了,平时斯斯文文、寡言少语的松鹤楼帐房先生柳孝礼突然挡在了鄂那春的面前高声说道:“鄂总管请回吧!松鹤楼不卖了!”
鄂那海没想到摆平了‘京城五虎’之后,竟然还有人敢找自己的麻烦,阻止自己买松鹤楼!
“不卖了?你一个小小的帐房凭什么说不卖!你做得了韩松鹤韩大东家的主吗?”鄂那海斜着一双三角眼紧盯着柳孝礼说道。
“你当初和韩大东家商量买松鹤楼的时候说过,是伽蓝保大将军想要买松鹤楼的!我倒想问问你了!伽蓝保将军远在云南打仗,他的心思应该全在行军布阵之上,哪有闲心会为自己添置地产!分明是你假借伽蓝保将军的名义强买强卖!你一个小小的管家又怎么能做得了堂堂平藩大将军伽蓝保的主呢?难道你眼中就没有王法了嘛?”柳孝礼色厉辞严、毫不退让的紧盯着鄂那海说道。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小的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所谓的刁民!”鄂那海一挥手,跟在他身边的十几个家奴如狼似虎的向着柳孝礼扑了上来。
“完了!挺好的一个年轻人,这下可要被这群恶人给打残了!”松鹤楼里所有吃饭的人都闭上了眼睛,在心里暗暗的替柳孝礼感到惋惜。
鄂那海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伽蓝保府里的家将,伽蓝保御下极严,他在京城的时候曾亲自操练自己府里的这些家将,所以这些家伙的身手都十分的了得。柳孝礼这么一介文弱书生怎么会是这些凶如虎狼的家将的对手呢?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柳孝礼这次可是完整、完好以及完美无缺的诠释了这两句话。
只见他抬起一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重重的踢在了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家将的胸口上,那家伙突然感到自己的胸口就好像被大锤重重的敲中了一样!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整个身子就好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了松鹤楼!
他的身子还在半空中‘飞’着的时候,一口鲜血就从他的嘴里‘狂喷’了出来!喷出来的鲜血就好像‘血雨’一样飘飘洒洒的落在了一只‘白斩鸡’的上面。
“唉!挺好的一只白斩鸡就这么糟蹋了!可惜啊!可惜!”刚刚那个小乞丐一边啃着那半只烤鸡一边小声的嘟嚷着。
剩下的那些家将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就被柳孝礼三拳两脚给放翻在地。
那尔布一看柳孝礼的身手就知道这小子身上带着功夫,而且是非常好、非常好的功夫!他心里明白这些伽蓝保府里的家将都是伽蓝保亲手调教出来的,就连自己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可这个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竟然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摆平了,看他那个轻松劲儿,就好像老叟戏顽童一般。当下,他马上选择三十六计中最高明的一计,就是‘走为上策’
“这小子厉害!快走!”那尔布拉着鄂那海飞一般的跑出了松鹤楼!
柳孝礼看他们跑了出去,也没有再追,他知道他们是去搬救兵去了,一会儿还会带着更多的人回来!自己再能打又能怎么样?好虎架不住一群狼!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难道就真的没有王法了嘛?鄂那海有钱有势!松鹤楼看来是保不住了!自己动手教训他只是一时意愤而已!五年前,当今皇上颁下圣旨,封那个叫什么柳林的为‘人间报应’让他代天巡视,专管世上不平事!可是,自从那道圣旨颁下之后,从没听过那个柳林有什么打报不平的事迹!说什么‘人间报应’管尽天下不平事!这世上哪来的‘人间报应’看来也只是皇帝老子欺骗世人罢了。”
柳孝礼想到这,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仰天叹道:
青天艳阳乾坤朗,
好人受屈恶人狂。
如今仰首问苍茫,
人间报应在何方?
柳孝礼轻吟出这首即兴创作的诗后,那个一直捧着半只烤鸡狂啃的小乞丐突然走到他身后,用满是油渍的手拍了拍柳孝礼的肩膀,柳孝礼回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他发现刚才那个卑卑微微、唯唯诺诺的小乞丐突然变得英气十足,只见他双眼炯炯有神、整个人就好像脱胎换骨一样,傲然屹立,透出那么一股子狂放不羁!
走遍天下独傲笑,
化身万千红尘里。
管尽世上不平事,
人间报应是柳林。
小乞丐竟然出口成章,吟出了这四句诗来!
柳孝礼听得他吟出的这四句诗,心中又是一惊,这小乞丐吟出的这四句诗分明就是在回应自己的那四句诗啊!他一个花郎乞丐怎么会有如此文采?他到底是什么人?
“柳大哥!你不是问‘人间报应’在何方吗?现在我柳林就站在你面前!今天松鹤楼的事,我柳林是管定了!”小乞丐笑呵呵的看着柳孝礼高声说道!
“你是柳林!”
“正是!”
“你是‘人间报应’柳林!”
“不错!”
“你是当今皇上五年前钦封的管尽天下不平事的‘人间报应’柳林!”
“原装正宗!如假包换!”
柳孝礼和小乞丐一问一答,柳孝礼是满面的惊讶!小乞丐是一脸的从容!
松鹤楼里的人都认为这个小乞丐是在发疯说胡话!那个柳林可是被当朝皇上授予‘亲王’爵位的主儿啊!你见过哪个亲王没事装乞丐玩儿的!
不过,其他人不信!不代表柳孝礼不信!他从小乞丐的气质和眼神看出这小子绝非寻常人物!他可能真的是‘人间报应’柳林!
松鹤楼有救了!鄂那春可要倒霉了!继续关注!下章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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