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细说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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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老先生十六岁时就随叔父贩卖货物去日本,往来于日本界港和对马岛之间,不但精通日语,更了解日本的风土人情和实事局势,因贩卖人参的原因,金老先生几乎游走过日本的个个州县,而且还与许多领主有过面交。特别是对日军先锋小西行长有着更加深入的了解,因为小西并非武士之子,而是堺港豪商小西隆佐之子,幼名弥九郎。小西隆佐是日本最著名的药材店小西屋的主人,因为生意上的往来,与金老先生可谓是熟识。小西行长自幼就聪明好学,而且志向远大,在日本这个重武轻商的社会里,小西不甘心像其父一样只做一名药材商人,从而投靠了与其有同样信奉基督教的日本大名宇喜多直家成为了武士。此后又因其出色的政治能力得到了丰臣秀吉的赏识,终成为了称霸一方的领主,分封在日本肥后国二十四万石,后来筑起了宇土城,作为自己的据点。但是在日本的社会里,等级和宗教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小西行长虽成为了武士,却不能被传统家族式的武士世家和占日本绝大多数的佛教信徒所认同,经常受到其他武士的排挤和欺辱,特别是和他同封一国的加藤清正,仗着自己是丰臣秀吉的近亲,又立有战功,不但经常对其出言不逊,更纵容手下抢劫小西的领民。为此小西隆佐还经常在私下于金老先生抱怨。此次入侵朝鲜此二人又同为先锋,可叹真乃天意弄人啊。这次入侵小西兵团可谓是清一色的西洋化,不但主要将领小西行长,宗义智,有马晴信,大村喜前等人都为基督徒,而且还大量装备了从西洋人那里进口铁炮,其数量是倭寇所有兵团中最多的,而且明军所遇黑甲倭寇其实是常驻界港保护商人的一支雇佣军,名叫杂合众,其首领杂合孙众也不是真名,凡是这支军队的首领皆以此名,然这只军队人数虽不多,但可以说个个都由西洋人训练,界港商人出资装备,万里挑一精锐士兵。为了使小西行长,这个出身商界的日本武士扬名沙场,更为了使平日饱受武士欺辱的日本商人报酬雪恨,界港的所有日本商家联合,出重金将这支军队请到朝鲜战场,为小西助阵,借此打消氏族武士们的嚣张气焰。在日本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制度下,能以一介商人身份成为一方领主的小西行长不可不被称为传奇,而比他更具有传奇色彩的就是倭寇首领丰臣秀吉,他的故事在日本可谓是家喻户晓,丰臣秀吉,原名木下藤吉郎,出生于尾张国爱知郡中村,贫农之子。年幼时曾流浪在日本的清州城一带被清州城领主织田信长所看中,收为小厮,后来凭借自己的努力终成武士。其实李如松口中的源氏将军早在百年前就已经不在了只是明朝一直认为日本只是边陲小国,蛮夷之地,对其政事莫不关心所以毫不知情,在源氏灭亡后的百年里日本战乱四起,并不辽阔的日本国土上竟然出现了大大小小数百个大名,他们之间相互攻伐,互相吞并酷似春秋,而织田信长正是这些大名中的翘首,他以武力控制日本近一半的土地,眼看就要统一日本之时,却被自己的另一名部下明智光秀所暗杀,织田氏分裂若干个小大名,而此时的丰臣秀吉异军突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但消灭了明智光秀,又以武力和外交政策迫使日本的其他大名向其屈服,终成“天下人”日本文官的最高位“关白”。然而这种统一也仅仅只是形式上的一统,日本各大名仍然掌握着大量的军队和领地,虽然各个大名表面上都臣服于丰臣氏的统治,但是一些实力强大的大名仍然具有足够的实力于丰臣秀吉分庭抗礼,而丰臣氏内部也因分封的土地问题而变的矛盾重重,同为丰臣秀吉嫡系的小西与加藤就是其内部矛盾的一个缩影。为了安抚丰臣氏内部的武士而希望得到更多土地,更是为了显示实力给那些不听号令的大名,丰臣秀吉精心策划了这次入侵朝鲜的军事行动,早在数年前,丰臣秀吉就在日本的九州修建了名护屋作为入侵朝鲜的基地,随后又下达命令于要求日本所有诸侯出兵参战,鉴于地理位置远近不同,丰臣秀吉要求九州岛和四国岛上的大名每拥有一千石高,就须出兵十六人。日本中部地区每一千石高出兵十人。更遥远的东部每一千石高出兵伍人,所有丰臣氏的直臣则要顷其全部兵力,如此算来倭寇总兵力不下四十万人。而且扬言要进攻大明,为此还特意召见朝鲜及琉球使臣,要求朝鲜和琉球出兵与其一同出兵进攻明朝。柳成龙还将丰臣秀吉所书“国书”献于李如松,书中言道:“日本国关白秀吉,奉书朝鲜国王阁下:雁书薰读,舒卷再三。抑本朝虽为六十余州,比年诸国分离,乱朝纲,废世礼,而不听朝政。故予不胜感慨,三、四年之间,伐叛臣,讨贼徒,及异域远岛,悉归掌握。窃案事迹,鄙陋小臣也。虽然,予当于托胎之时,慈母梦日入怀中。相士曰:“日光之所及,无不照临。壮年必入表闻仁风,四海蒙威名者。其何疑乎?依有此奇异,作敌心者自然摧灭,战则无不胜,攻则无不取。既天下大治,抚育百姓,怜愍孤独。故民富财足,土贡万倍千古矣。本朝开辟以来,朝廷盛世,洛阳壮观,莫如此日也。夫人生于世也,虽历长生,古来不满百焉。郁郁久居此乎!不屑国家之隔,山海之远,一超直入大明国,易吾朝之风俗于四百洲,施帝都政化与亿万斯年者,在方寸中。贵国先驱而入朝,依有远虑而无近忧者乎!远邦小岛在海中者,后进者不可作许容也。予入大明之日,将士卒临军营,则弥可修邻盟也。予愿无他,只显佳名于三国而已。方物如目录,领纳,珍重保啬!”

如松观完勃然大怒,骂道:“蛮荒小国安敢出此狂言,谅你纵有匪兵百万,又能耐我何?丰臣小儿竟还不知羞耻,安敢妄称神子,必遭天谴,此次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叫其知道我天朝的厉害。”其弟李如柏本来就性情暴躁,观书之后更是气的哇哇暴叫,明朝众将也是个个摩拳擦掌势要于倭寇分个高下。柳成龙见时机成熟,也跪倒哭诉道:“不瞒大人,倭寇此次异常嚣张,前翻祖承训将军新败,倭寇更认为自己无人可挡,数日前又攻陷了我顺安城,劫掠粮草无数,前日收到定州守将金应瑞告急文书,倭将松浦镇信,率兵三千已将定州城团团围住,此城乃我屯粮所地,若不早发兵援救唯恐定州不保。”祖承训在旁听到,心中大为不快,心中暗想:“这只可恶的朝鲜狗,又将丢城之事赖在我头上,在众位将军面前丢尽我的颜面,早晚有一天你落到我的手里,看我如何叫你好看,但是此时我若还不吭声,日后如何在众人面前抬起头来。”于是出班,刚想言语,却见李如柏暴怒拍案而起,大叫道:“狂妄鼠辈,怎敢欺我大明无人。大哥,待俺前去杀他个干净。”言罢起身就要走。如松连忙将其喝叱住“你这斯,还是如此鲁莽。倭寇势强怎可情敌。还不与我回来。”一旁的柳成龙存心想激李如柏出战,好早日收复失地,也阴阳怪气的劝如柏应从长计议,还特意将倭寇实力胡夸了一番,更气的如柏七窍生烟。祖承训见状言道:“将军若不放心,我愿与二将军一同前往,以雪前耻。如若不胜,可斩我头。”说着跪倒请命。如松本想阻拦,却见营中众将个个皆是怒发冲冠,士气正盛,也不好再说,只得答应。于是传令,命李如柏为先锋,祖承训为副将携本部军铁骑一万,去解定州之围。想起王爷所托之事,又令朱文龙,朱文虎为监军,随军出征。明将张世爵,杨元各统兵一万为左右两翼,李如松自领兵两万携朝鲜官军柳成龙,李镒所部三万为中军,金大中为向导官,宋应昌领所部五千,并朝鲜张顺宇两万殿后克日起兵收复顺安城。众将领命,各自回营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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