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谦醒来的时候是在公仪铭家。
公仪铭靠在床边,对著他笑。
见他醒来,拿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烧退了。”
许谦视若无睹,起床,四处寻找衣服。
公仪铭微微皱眉,“你该多休息一下。”
许谦冷冷回了句,“我们的约定取消。”
公仪铭知道留不住他,随手递来了衣服,“许谦,你为他牺牲够多了,没必要。”
许谦一边套著衣服,一边道,“有没有必要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公仪铭送许谦到门口,“许谦,你可以哭,一个人总不能一直伪装的那麽坚强。”
许谦回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看了眼公仪铭,那眼神里空空一片。
那一瞬间,公仪铭莫名悲哀。
原来那麽长时间以来,他於许谦也不过是一个过客,一个坏人的角色。
没有了北言,他什麽都不是。
最後,许谦一句话没说,走了。
回到自己阴冷的屋子里。那里由於几个月来无人居住而变得异常冰冷。
夜里,许谦做了梦。
梦里,许谦梦见了自己的父亲。
记忆里,他的父亲总是满眼的温柔和顺。
然而梦里,那原本平淡的男人惨白著脸,朝他伸出手。
那只手,摆出了求救的姿势。
那双平静的眼,写满了痛苦。
最後,北言的笑和那求救的眼神重叠。
发出微弱的求救和呼喊,他想抓住那只手,却怎麽也抓不住。
最後,他好不容易抓住了,摊开手一看,除了一滩恐怖的血迹,一无所有。
他就是被这样的场景惊醒。
大半夜的,许谦喘著气,失眠了。
他看著窗外班驳的树影,披著被子坐了一夜。
原本以为事情就此完结了。
母亲照常一个礼拜给他一百五生活费,他照常在最廉价的地方打工。
生活也不过是生活,离开了谁,他却还是要那样活下去。
熬完这辈子就好。
星期四,电脑操作课上。
老师喋喋不休完毕之後,打开了电脑切换到操作界面。
一下子黑屏,下一秒,却跳出了别的画面。
香豔刺激,是一个男人的脸和另外一个男人的器官。这个,和真人版毫无区别。
猥亵的,淫糜的。
男人辗转的身体,时轻时浅隐忍的呻吟。
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是许谦!”
也不知是谁叫的,那一声叫喊,大家的眼神顿时清明起来。
是了,那画面上的人是许谦,是本校传言中的人物。
传说他是同性恋,传说他出去卖。
你看,这绝对不是空**来风,传言总是有点依据的。
老师急了,却怎麽也关不掉那画面,画面里低低的呻吟,还有一些模糊的表情。
许谦呆呆看著电脑屏幕里自己上演的戏码,其实,他从来没那麽绝望过,也从来没那麽的愤怒。
是他,是他。
身边竟是一些细小的声音,还有奇异的目光。
许谦受不了!
是。
他从不说话。
他从不和别人交际。
他从不和别人正面冲突,总是隐忍著。
可是这一次,他是真的失控了。
他猛的站起来,操起椅子,疯了似的开始砸电脑屏幕。
一下,两下,血肉模糊。
众人的调笑声止,只剩他急促的喘息和屏幕里的呻吟……
许谦绯红了脸,两眼赤红。
好似那电脑是他的仇人一般。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不!为什麽会这样!他嘶叫呐喊。
你怎麽可以这麽残忍,告诉我,你怎麽可以这麽残忍。
後来。
有人拉著他,拉扯之间,手上被抓住一条条的血痕,脸上,也都是不小心被凳子刮到的痕迹。
老师们叫喊著,叫他停止,同学们或惊恐或调笑的看著他。
他像一个笑话,彻头彻尾的笑话。
过程,是真不记得了。
他被拉进了校长室。
那一路,似梦似幻。
你不知道那有多可怕,全部的人都谈论著你,窃窃私语,可是你却不在乎。
因为你能失去的,已经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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