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之都，比艾萨拉女王神殿的后庭院。
很难想象废弃之都会有这样的美景，没有污浊凌乱的珊瑚海藻，也不似随处可见的残桓断壁，后庭院里俨然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郁郁葱葱的树木和花草覆盖了这片埋藏于海底的庭园，没人清楚这些仅能在陆地上生长的植物为什么会在这里存在，但毫无疑问的，将这些植物培养的如此丰茂，势必要花费不小的心血。
透过树影的交杂，两头娜迦的身影出现在庭院深处，看体型就能分辨出，这是一头健壮的雄性和一头窈窕的雌性娜迦。两头娜迦都平视着前方，那是一条甬道，似乎通向某处，漆黑的尽头不是传出诡异的哀鸣，让人望而生畏。
“一直向下走，就是最靠近死亡漩涡的地方。”雌性娜迦伸出纤细的手臂，指着甬道的入口，神色复杂的望了一眼身边的雄性娜迦，怯怯的开口道，“但那只是靠近，每年都会有精英的娜迦海妖被选中靠近死亡漩涡去吸取永恒之井的魔力，但至今都没有谁能进入那个可怕的漩涡，就连我也不行。”
雄性娜迦望着尽头的漆黑一片，并没有因为雌性娜迦的警告而退却，一个自信的微笑浮现在嘴梢，“好吧，那就让我有幸成为穿越死亡漩涡的第一人吧，我很荣幸。”
“真的要去吗？”雌性娜迦见劝告无果，幽幽的叹息道，“你不应该这么搏命，马格斯……不，人类的王子。”
“阿尔萨斯，也可以叫我阿尔。”我微微一笑，这个雄性娜迦正是遭受诅咒的我。毫无疑问的，这具身体很健壮，前不久还处于濒死的边缘，仅仅几天时间却已经恢复如常，除了九头蛇的酸液在我胸口腐蚀留下的疤痕外，甚至没留下任何的后遗症。
连艾萨拉都对我变态的复原能力感到诧异，在之前我的情况都已经被她判定为死亡，即使是能够保命，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活动自如，最少也要落下残疾，但事实证明，她的推测是错误的，还不过几天时间，我已经完全复原。用艾萨拉的话说，我的命比被切成两半的斑斓海星还要硬上一些。
对此我只能报以感激的笑。对艾萨拉，我是充满歉意的，我终究没有完成和她的约定，还险些落得分身碎骨，更让我报赫的是，为了救活我的命，艾萨拉甚至付出了她的所有。
如今的艾萨拉，早已失去了她卡多雷少女的躯体，万年魔力积蓄的流逝，让她退变成为娜迦。一头普通的雌性娜迦。
在我身旁的艾萨拉听到我的话，勾起一抹微笑，“阿尔？你们人类的名字好奇怪。”
“我的全名是阿尔萨斯.米奈希尔.阿拉斯。”我解释道，“阿尔是昵称，昵称懂吗？只有亲密的人之间才能用的称呼。”
“哦？”艾萨拉闻言，脸上浮现一丝异色，“那……我可以叫你阿尔……？”
“当然可以。”我很干脆的点点头。全然没有注意到一旁艾萨拉神态上的变化。
“恩，很抱歉……”见艾萨拉良久没有言语，我忍不住开口道，“很抱歉，我没有完成对你的承诺，如果我还能回来，我还会继续履行承诺，帮助废弃之都剿灭深海巨兽的威胁。”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阿尔……”艾萨拉的声音低低的，“深海巨兽这次发动了全部的兵力，法斯琪在前线率领战士们作战。这次是我们占了上峰，大概是因为你杀掉的那个莫名生物吧，深海巨兽现在已经是一团混乱了。恩，我不希望你在加入这场战争……”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
艾萨拉望着我，眼睛里闪出一抹愤愤，“因为你的魅力实在太大，我不敢确定如果法斯琪知道你没有死的消失之后，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因为你的“死亡”，她现在狠愤怒，就让她把愤怒倾泻到敌人身上吧，废弃之都需要以前那个强横的大统领。”
“……”我闻言低下头，法斯琪对我的异常态度我能感受的到，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对于她的垂青，我只得躲避。我冲艾萨拉点头说道，“我明白了。”
艾萨拉满意的一笑，“你也不必抱憾，我还要感谢你呢，你训练出的异海族战士都很出色，等战斗结束，我会让安排给他们相称的荣誉。”
“他们天生都是优秀的战士，只不过以前没有人发现而已。”我有些惭愧的对艾萨拉说，“我们人类虽然比卡多雷崛起的晚，但人类社会的结构要比你们先进不少，在洛丹伦，人类、精灵和矮人都是很好的盟友，在我们看来，大家都是平等的。过于严格的等级制度会限制你们的发展。”
“平等吗？那会是什么样的景象……”艾萨拉眨眨眼睛，这个动作还残留着那个精灵小女孩的味道，“好像去人类的世界看看。”
“洛丹伦随时欢迎你。”见艾萨拉一脸的向往，我真诚的向她发出邀请。
“不，我不能去。”艾萨拉眼里落下一片黯然，她遗憾的摇头，“我曾经误信了尤迪安的谎言，让废弃之都丧失了数百名最优秀的士兵，从此我便定下法则，所有娜迦都不得踏入大陆……”
听后我也是低头不语，记得在诺森德大陆，我也曾和尤迪安手下的娜迦部队打过交道，当时在冰冠爆发的决战，尤迪安同耐奥祖同归于尽，我也就未曾再见到过这支娜迦部队的踪迹，我想她们大概已经流离在那片寒冷的冰原之中。
“呃，我想我要走了。”我打破了短暂的僵固，想艾萨拉礼帽的行以人类贵族的告别礼，缓慢的进入无限延伸的甬道。
“你还会回来吗？”
在我的身影即将淹没在黑暗之中，艾萨拉高声叫道，“你还会回来吧！”
“当然会，我还会回来的。”我自信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转眼身体就被整个黑暗吞没。
艾萨拉痴痴的望着毫无波澜的甬道尽头，前不久还站在身边的男人，此时却踏入了那条有去无回的黑暗之路。她的心里很复杂，上万年以来，她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一定要回来……”
…………
被黑暗吞噬的那一刻，我的身体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我能感受到一股气流在我体内反复盘旋，虽然微弱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个发现让我很兴奋，遭受恶毒的诅咒之后，身体里所有的能量全部被封引殆尽，还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一种强烈希望浮现上我的心头，看来我长久以来的苦心没有白费，大漩涡确实是我的希望所在。
在黑暗的环境里，眼睛就失去了作用。幸好这条甬道没有岔路，虽然辨不清方向，但至少不会走错路。视觉被削弱后，听力反而更加清晰了，呜呜的声音不停在我耳畔回荡，那像是什么东西在哀号，幽幽的渗人胆魄。在漆黑的陪衬下，声音更有一种魔力，让人恐惧不前。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机会都有一种夺路而逃的冲动。如果不是体内那股气流的激励，我想我根本不会坚持到现在。长时间的黑暗环境本身就是对人意志的煎熬，越向里深入，这种煎熬也就越发强烈。
不止一次，我都在怀疑，是不是我在原地转圈，又或者这条路根本就没有尽头。
难道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死亡漩涡，我就要退却了吗？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