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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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飞是个易燃品,而就算他不是,那么,这个酒窖也会把他变成易燃品。他靠近谢天麟,用一种缓慢的,却令人心跳加速的步调。
谢天麟仰起头,他注视着这个走近自己的男人,这个他可以称之为男朋友的男人,微微的酸涩在胸膛中荡漾。
得到他,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那么多的企盼,又伴随着比企盼更多的绝望,反反覆覆的折磨,徘徊在进退两难的无奈痛楚将他淹没,让他几乎不敢想象这样的时刻——直到它真的到来。
他赢得了他。
他无望地付出应得的回报,他的男朋友。
谢天麟光洁的肌肤在幽微的光线下变得朦胧而诱人,就像磁石一样吸引着单飞去触摸。
这一次,他无须压抑他的渴望,他放纵自己将手指覆上他的男朋友的脸颊,指尖感受到的柔和温暖比他想象中更好,更让人沉醉。
他将头依偎向那只在脸颊上摩挲的手掌,惯于拿枪的粗糙肌肤带着微弱的电流一般,带来微微的**,热流在皮肤下聚积,然后随着血液向下汇聚,谢天麟能感觉到身体亢奋的战栗,是单飞带给他的。
单飞将一只膝盖停在旁边的酒桶上,将摩挲着谢天麟面颊的手掌滑到他的下颔,他钳制着他,令他更大限度地仰头,然后自己弯腰矮身,用舌尖描绘着谢天麟的下唇,他温柔地吻着他。
终于伸出双臂,谢天麟圈住单飞的腰,将他拉近自己的身体。细腻的深吻催化了**,他不能抑制地勃起,并且开始进一步索求。
就是这种,他的呼吸,还有那几不可闻的,压在舌下的呻吟,它们比一切单飞能够想象的色情画面更刺激他,令他失控,**爆发得比山洪更猛烈,他想直接进入谢天麟,完全不能够忍耐。
而他们只不过才刚刚进行到接吻这一步而已,他本来准备了几百种技巧,可以在接下来应该有的前戏里施展。
他不能够直接进入他的……男朋友,那简直像个混蛋!
得想点什么,让他从勃发的**中缓解出来——不!全裸的谢天麟的画面,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不能在进入谢天麟之前就……想想外面的叶利,想想辛国邦!
显然,辛国邦有用。
为了能够更紧密地贴合,谢天麟慢慢站起身,揽着单飞的腰的手臂随之圈上了他的背,他拥抱着单飞,把他紧密地压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他感觉到了这个员警有瞬间的停顿。
「怎么了?」他问,舔过单飞的嘴角,不太满意地轻轻咬着那棱角分明的下颔。
温热的气息撞击着敏感的肌肤,单飞搂着谢天麟的胳膊紧了紧,「要换个有床的地方吗?宝贝。」
或许是因为他的昵称,他感到谢天麟的身子一颤,「怎么了?」
「不,不……这里很好。」慌乱地回答道,谢天麟再度尝试着使自己更加贴近单飞,「这样感觉很好……」
「你喜欢么?」单飞体贴地询问:「这样的姿势可能伤到你,而且我们没有……」
他忧虑的声音被打断——谢天麟从他的怀中滑下去,蹲跪在他的跟前。
「我们有……其它的东西。」一边解开单飞的皮带,谢天麟一边抬起头,他注视着单飞的眼睛,「更天然的,」一抹调皮的神采在他的瞳仁中闪烁,使单飞的心发狂般地跳动起来。
仅是想象着谢天麟将要为他做的事情,单飞就已经快要**。他深深地吸气,又再彻底地呼气,拿出二十几年来积累的全部毅力,便自己在被技巧高超的**和吮吸中坚持住。
但当谢天麟将他完全吞进去,用咽喉包裹住勃发的顶端时,他的呼吸彻底紊乱,大脑跟过热烧红了的木炭一般,「操……把衣服脱了,脱衣服!」他的声音因**而粗嘎,语气是难耐的粗暴。
谢天麟轻笑带来的震动几乎让他倾泻在他口中。单飞强迫自己从他温暖的口腔中退出来,有点狼狈不堪。
站起身,谢天麟将手从单飞的腰转移到自己上衣的扣子上,「是这样吗?」他修长的手指缓慢地,带着音乐的节拍似地解开衣扣,—颗,再一颗,然后猛地将外衣拉掉,随意地甩在酒架旁。
如果谢天麟去酒吧跳脱衣舞,那么他一定会大红。
单飞发出了一声重重的抽气声,「裤子!」他哑声道,努力地克制着把手放到自己下体上的冲动——不能再有更多的刺激了。
「是,单警官。」谢天麟微笑着,用轻柔的声音道。
他缓缓地解开皮带,又慢慢地拉开裤子。他的腰轻轻地扭动着,整个身体跟随着一种无声的,但却流畅优美的节拍。
随着他的动作,长裤无声地落下。
单飞没听过比谢天麟更魅惑的声音,也没见过比这更诱人的舞姿。
他的目光无法从他那款款摆动着的腰臀处挪开,他的目光触摸、爱抚着谢天麟慢慢裸露出来的肌肤,随着那修长劲瘦又不失力度的身体渐次展现在他面前,而加重了呼吸。
而在对方以同样优美,但又如此缓慢的动作褪除底裤时,欲火瞬间将他击倒,他整个人似要爆炸了一般地灼热,挺立的器官难耐地跳动,他即将**——只是在看着谢天麟脱衣服时。
「你这个……荡夫!」他将谢天麟推倒在酒架上,贴近了那个令他失控的元凶,因为自己亢奋而战栗的身体,咬牙道,声音嘶哑到几乎不能辨认。
他凶狠地吻他,直到谢天麟不能承受地瘫软在单飞与酒架之间,他稍微挪开了一点距离,「喜欢这个,嗯?」
比以往都要更加激动,谢天麟的反应告诉他,他的那句粗口加剧燃烧着他体内的荷尔蒙。
「是。」谢天麟剧烈地喘息,感觉到两个人的**挤压在一起,夹在他们身体之间,轻微的摩擦润湿了下腹。
他转身趴伏在酒架上,两只手伸向头顶抓住上面的横梁,「来吧,进来吧,烧着了的员警先生。」
他的称呼可不太讨人喜欢,「我会把你操成一个烧着了的荡夫!」单飞在他耳边恨声道,缓慢地推进他的身体。
谢天麟仰起头,呼吸困难地握紧十指,细碎的鼻音在他努力接纳单飞的时候溢出来,混杂着痛苦和一种奇异的满足。
它勾起了单飞想要看着谢天麟的表情做下去的**——下—次,下一次在条件好—点的环境里,他一定会那么做。
单飞退出来,忍耐着,在谢天麟的入口慢慢画圈的同时,他从谢天麟的腋下伸过手臂,插进半敞着的衬衫,他逗弄抚摸着他的**和挺立的性器,直到谢天麟按捺不住地靠过来。
单飞再次尝试推进,这一次他进去了大半,停留在那里,他俯下头,沿着谢天麟优美的颈项线条轻轻地舔舐着,痛恨自己没来得及脱掉毛衣,以至于不能够更清晰地感受怀中伴侣的反应。
谢天麟迎合着单飞,调整自己的身体,他能感到单飞的脉动,他们融为一体!每一次跳动,都激起一阵狂乱的冲动,沿着内壁扩散到他整个身体,使他在单飞的怀中疯狂。
「可以了。」他压抑着心脏的悸动,颤声道,而话音还没落下,疾风骤雨般的**就已经席卷了过来。
「喜欢么,嗯?喜欢么?」单飞撞击着他的同时,在他耳边轻轻问道,然后含住了谢天麟的耳垂。
「……」嗓子干渴得冒烟,谢天麟几乎说不出话来,「该死的杂种,」最后,他沙哑地道:「别戏弄我!」
单飞更有技巧地顶撞,然后如愿地听到谢天麟低沉的呻吟,充满了**的性感。
他相信,这就是人类最初对性感的定义,最完美的定义。
他们不能够言语,脱口而出的只是无意识的音符,他们甚至连呼吸都不能够完整,快感汹涌而来,能感知到的只有连接在—起的这个部位,火热地融化了整个身体和灵魂。
在酒架上洒瓶子轻微的碰撞声停止了之后,粗重的喘息成了这片空间中唯—的响声。
他们依旧拥抱在一起,亲吻对方所有能够碰到的肌肤,抚摸着汗湿的肌肤,为对方迷恋不已。
「有没有人说过,你棒极了——真要命——没有人能此你更好。」单飞叹息着道。
谢天麟要把他变成同性恋了,这可真是太他妈的……美好的……糟糕。
「……」谢天麟抚摸着单飞,他已经成功地改造了单飞毛衣的领口,把它变成了时髦的大开口,「我真希望你是第一个。」他不会允许声音中**特别多的个人情绪,但的丝丝缕缕泄漏出来的就足够了。
单飞的身子微微僵硬。
他那句并非问话,也并没有期望过回答。谢天麟的经验很丰富,这显而易见,他能期待什么答案?
但是,他真的感到不舒服,非常之不愉快,他埋怨谢天麟为什么不说个善意的谎言,完全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他对谢天麟的要求。
「那是谁……不,算了。」他懊恼地道,不论从前和今后,他都无法干涉谢天麟的私生活。
这是无法控制的,他是个黑社会。不用说别的,单就那个华安琪,他就需要应付,这就是现实,他们都清楚。
而且,回到现实中来,单飞报复似地想,我也够麻烦的了,至少也该像其它人一样,拜倒在某个魅力超群的女人的石榴裙下以示正常吧?在这个时候,谢天麟也没权干涉我!
谢天麟无声地叹息,他把头靠在单飞的肩头,汗湿的身体感觉到了寒意的入侵。他该穿衣服,但还是这么留恋单飞的体温,他不想放开,不想失去。
而这时,门口响起了钥匙串碰撞的叮咚声。
身子一颤,单飞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门口。门尚未开启,但是从门外金属的碰撞声看来,来人正在从一大串钥匙中寻找开这道门的那一枚。
一串钥匙最多能有几枚?
「妈的!」他低声咒骂道,转过头来,发现谢天麟正怒视着他。
「你带来的人?」谢天麟用力推开单飞,冷冷地道。
单飞虽然也是狼狈不堪,但是比起他来,那可算得上是衣冠楚楚了——除了衬衫,他几乎是全身**着。
而在这种情况下,他还不如一丝不挂来得好,半遮半掩的周身,造就的**简直就是逼人亢奋。
「记得吗?我是被你绑架的!」单飞摊开双手辩解道:「再说我又不是黑社会,警察局不允许我用裸照勒索别人。」
「对不起。」干脆地道了歉,谢天麟把自己从惊吓的一片空白中拉出来,而他一贯平稳的声音,是一层绝妙的掩护色,单飞甚至都没感觉到他的恐慌,至少没感觉到全部。
「你准备好出柜了吗?」员警深吸了一口气,问。
世界上没有人给酒窖开好几个门的,他们现在身处一个密室。真棒,他听到钥匙插进锁孔里的声音,而谢天麟现在穿衣服已经来不及了。
放弃了给自己穿戴整齐的机会,他在微光中注视着那个脸色苍白的黑社会。好吧,如果让他扛,他会扛,他没打算退缩。
「……不。」谢天麟迟疑了一下,单飞凝望着他的眼里有什么东西使他入迷,让他融化。
他有一瞬间的眩晕,几乎无法自已地抛开一切,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不怕……幸好从小到大一直致力培养着的理智还在那里。
该死的现实!
他竭力从单飞的眼中撤出来,急速来到墙上的监视镜前,关掉了它,整个房间重新被浓厚的黑暗笼罩住。
在谢天麟越过地上的外衣时,单飞就已经揣测到他的打算,刻意忽略心中某些莫名的不快,他抢在幽微的光线没有完全消失之前来到门边。
很好,在重归黑暗的下一秒,房门被打开。
走廊中苍白的灯光从门缝倾泻了进来,从漆黑的房间里望去,外面的—切都清晰异常。
而从光明骤入黑暗的访客,却在一瞬间感觉自己变成了—个瞎子。他挤进门缝,把叮当作响的钥匙交到左手,而右手在门边的墙壁上摸索着,在平坦粗糙的墙壁上寻找那个凸起的开关。
这对他来讲轻车熟路,没用一秒钟,他找到了,在他按下去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完成时,就被颈项上俐落精准的重击模糊了意识。「嗯!」是他倒下之前唯—能发出来的声音,真是不走运,他的声音并不响亮。
「啊哈。」谢天麟轻声道,单飞的行为在情理之中,但却在他的意料之外。

「嘘,闭嘴!」单飞打断谢天麟可能会说出来的某种调侃,「你要做的就是赶紧穿上衣服,从这里消失!」
他关紧房门,顺手抄住倾倒下来的身体,避免它跟地板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另外,—个失去意识的人不会选择落地的姿势,而故意伤害罪跟故意杀人罪,可是有很大区别的。
既然已经被制住,那么他是谁就不再重要——不管是谁,结局只有一个。
「把他扔在这里,你可以走了。」
谢天麟冷酷的声音夹杂着布料的窸窣声传过来,其中的寒意让单飞打了个冷战。
「知道你在干嘛?」哼了一声,单飞问,轻轻地将昏迷的家伙放下,好空出手来整理衣物,「你在跟—个员警谈谋杀?」
「我只是在解决我们两个共同的问题。」谢天麟的声音里充满了理智的漠然,「想想看,这件事传出去会怎样?」
「我看到了,」单飞淡淡地道:「它已经不是秘密了。」
他靠在门边的墙上,皱起眉头。每当想起辛国邦,他的心情就会坏得无以复加。
「你说什么?!」谢天麟惊叫道,镇定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噩耗驱散。
不是秘密?
不是秘密!
「怎么会!你告诉了别人?!」重新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的怨恨。
一向从容镇定的谢天麟流露出这样的恐惧和绝望,这让单飞充分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比他能够想象的还要可怕。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能确定是多少,但是,有人知道。」单飞谨慎地措词,他不能够把辛国邦说出来,这是警队的机密。
谢天麟沉默着,而这沉默煎熬着单飞。厚重的黑暗转化成了深沉的恐惧,像座山一样地压在他的心头——他无法揣摩谢天麟的恐慌到底是什么。
「……你还好吗?」试探地轻声问道,他慢慢靠近谢天麟的所在。
「该死的二五仔(内鬼)!」经过缜密的推想,谢天麟大概能猜出事情的梗概——他知道自己的身边有员警的卧底,「不过这不是问题,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的语气轻松了许多,「整件事只有我一个人清楚——我们的几次见画……除非你告诉了什么人。」
单飞的脸在黑暗中灼热得烫人,他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应该跟谢天麟坦白,毕竟这件事对谢天麟来讲似乎非常重要。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迟疑了一下,他问。
「……你难道不会害怕?」短暂的沉默之后,谢天麟用尖刻的语调反问道。
「老实说,」耸了耸肩,单飞无所谓地道:「我确实担心,但只是担心而已……最多被革职?嗯,那是够糟糕的,所以我赞成你保守这个秘密的决定,但这并不等于说我会用—条无辜的生命来保全我的前途。」想了—想,他又补充道。
「哦,是么。」谢天麟轻轻地道:「那我可比你幸运得多——我们黑社会从不失业……你穿好衣服了吗?是不是可以走了?」忽然,他不耐烦起来,催促道。
「别打这个主意,宝贝儿。」单飞摸索着回到墙边,蹲下身,「该离开的是你。别忘了这个地上躺着的可是我的猎物……咦?」
掠过墙面时,他的胳膊滑过了墙上的一个突起,「啪」的一声轻响,惨澹的光线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这里有开关,你怎么没告诉我?」一边翻过失去意识的入侵者——针对洒窖,单飞或许不应该这么称呼这个倒霉的家伙,但他确实闯入了他们的欢爱空间,不是吗?该死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打断了什么——单飞一边抱怨道。
多危险!如果刚刚他慢了一步的话。
虽然不同于外面温暖明亮,但这惨淡冰冷得出奇的光线还是起到一定的作用。他看清了地上躺着的这个家伙。
「哦,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会以为这里的调酒师和老板都是蝙蝠。」瞥了单飞—眼,谢天麟轻笑着道。
这个搭档从反应上来讲还不错,但是他太大意了,他不应该开灯的。相信他!他们可冒不起这个险,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
「关掉它!」
可能在没发生的时候是可能,发生了之后,那就是灾难。
「嘿,你得明白我是谁!」单飞不满地抗议道。
「在你自己都不明白你自己的时候?噢,原来是他。」谢天麟眼中和面上都没有泄露一丝情绪,但单飞感觉得到他松了口气。
单飞低下头,拍了拍这名俘虏的脸颊——一个允许自由出入这里的人,酒吧的老板。
「哦,辛苦你了。」他有些内疚地道。
「我们得尽快,」谢天麟快步走到单飞跟前,胡乱地理顺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等下调酒师可能会亲自出现,如果他等得不耐烦的话。」他的目光冷酷而严厉,「我不能冒这个险。」
「我想,你还没弄明白我的意思。」妈的,他理顺头发的样子真性感!单飞在心中暗暗地唾弃自己,「按字面上理解,你穿好衣服,离开这里。」
谢天麟低下头,迎着单飞仰视的目光,沉默地立在那里。
谢天麟那双漂亮的眼中深重的痛苦和挣扎,让单飞的心脏无法自抑地颤动,他站起身,抬手抚摸着谢天麟的脸颊。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伤害。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员警,我能处理。」他轻声,但却认真地道。
「那为什么不让我帮你,直接加入我们做个好黑社会算了。」低声嘟囔着,谢天麟垂下头去——他不能够违抗单飞的意志,在他做出这样的动作,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时。
他该相信他吗?这意味着他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谢天麟的样子让单飞很难控制住自己,他想吻他,如果地上没有躺着一个即将醒来的酒吧老板,那么他会的。
「不,不是我进入,而是你出来。」他侧身将房门打开一线,示意谢天麟悄悄溜出去。
尽管是如此地矛盾挣扎,但谢天麟最后还是顺从了这个员警,他走出去,走廊里空荡荡的,酒吧大厅里嘈杂的声音说明现在一切都好,「我可没你那么乐观,单督察。你确定你不是谢擎在警队的内鬼?看起来你非常适合这个工作。」
单飞注意到谢天麟的语气和用词,他耸了耸肩,「如果我真是,那么他就该小心了——我实在找不到一个理由不背叛他,这个该死的万恶之首。」
谢天麟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他开启双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转身离去。
如果能够,他应该花更多的时间来研究他的新男友,但是现在显然不是个好时机。
地上躺着的人已经发出模糊的呻吟。
单飞迅速地扫了一眼他们**时依靠的那个酒架——还好,并没有什么错位和凌乱。
他蹲下身,扶起酒吧老板的头,轻轻拍击这个倒霉蛋的脸颊,「嗨,醒醒!醒醒!你感觉怎么样?」
「嗯……单SIR?你怎么……出了什么事?」老板缓慢地睁开眼睛,一脸的茫然,「怎么……哎呦!」
他转动着头颈,忽然惊呼了一声,抬手捂着颈侧,脸上现出痛苦的神情,「哇,怎么这么痛……啊!我想起来了,有贼!」他惊跳起来。
生龙活虎。
单飞的心放了下来,虽说自己下手很有准儿,但毕竟这种有可能被指控的攻击,他并不常干。
「出了什么事?用不用给你叫救护车?」他用一种员警特有的镇定和专业问道。
「有人袭击我!」老板惊魂未定地道,一双眼睛仓皇地在整个酒窖中来回扫视,但是太多的的酒架立在那里,遮挡着他的视线,使他难以确定到底有没有人藏在里面,谨慎地,他靠近了单飞。
单飞掏出枪,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紧张而凝重,就好象他不知道那架子后面会有什么危险一样地靠近,在每过—扇酒架的时候,他都做出准备射击的姿势,不过,当然,里面没有任何危险的东西存在。
「没人。」
他转过身来,对酒吧老板道:「能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吗?比如说袭击者的模样、袭击的方式——他在里面还是外面,用的什么武器?
「现在你来清点一下损失,然后报警,那么在员警来之前呢,你最好能暂时关闭酒吧,你知道外面的人个个都有嫌疑,他们中的部分或者全部需要作笔录——看起来不像是盗窃,没有人会选择酒窖……你有什么仇人吗?」
「我……我……当时很突然,我记得我进门之后转过身去开灯时,忽然被打了一下……我……我不知道他是原来就躲藏在酒窖里,还是跟在我身后进来的……我……单SIR,酒吧里的客人必须要作笔录吗?」
老板艰难地回忆着,但是很显然他知道的有限,而且,他关心更多的是这件事会对酒吧声誉的影响——
酒吧老板被人打晕在酒窖里,这么混乱的地方,你还敢去那里喝酒吗?即便是损失了几瓶酒,对经营者来讲,也比损失了名声这种无形资产要划算得多!更何况他的目光在酒架上巡视了一圈,他没损失任何东西。
察觉到老板期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意愿,单飞故意皱着眉,「我想本着对你负责的想法,应该让他们作笔录。毕竟你没见到人,而我听到动静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躺在地上了。
「暂时看来我们没有一点线索。你也想抓到他,对吧?那么据你所知,你的酒窖里有什么……比较名贵的东西吗?对了,还不打报警电话吗?下手越早,抓到的可能性就越大。」他催促道。
「酒窖里没有任何值得抢的东西……嗯,是有客人寄放在这里几瓶高级红酒,但白痴才会来抢这种东西!」老板叫道:「我想八成是个瘾君子,他想从我这里弄点毒资。」
他揉着脖颈——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什么痛楚——但是他开始头痛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服面前的这个员警放弃报警的想法。如果有必要,他完全可以通过黑道不声不响地来解决这件事。他每个月也有交保护费的!
「寄放?难道你这里的档次还不能满足他?」单飞不以为然地道,他猜这就是谢天麟能弄到钥匙的原因。
「有钱人就是这样。」老板心不在焉地应付道:「嗯……单SIR,我看我没必要报警,我没损失任何东西。」
单飞不依不饶地努力劝说他,向他强调警民合作的重要性,而且保证外面的酒客肯定会很「热心」地配合警方的调查。
「这类事件不能姑息!」他坚持说——他知道该怎么让一个生意人从正义面前退缩。
酒吧老板非常痛苦地应付着这个热心的员警,最后,他编造了一个借口离开,并且为单飞没有强迫他去报警而松了—口气。
OK,他真是一个好员警!
单飞双手抱肩,摇了摇头。多么没形象的一件事,他罗嗦得就像是他妈妈。
慢慢地走回酒吧的座位时,他毫不意外地得到了一堆狐疑的目光,但这没什么,并不能冲淡这一晚给他带来的快乐。
「你最近好象很喜欢玩消失?」叶利斜睨着他,不太愉快地说。
「四十五分钟。我介绍一个治前列腺疾病的名师给你,如何?」杨帆看了看表,道。
「我倒觉得像是艳遇,」杨光笑嘻嘻地道,看着单飞神采飞扬的神气——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黯淡。
尽管不太像,但她还是相当有女人的直觉。
单飞心中暗道:「其实是……」
「我们的员警之星现在已经转移……」
几乎是在单飞说话的同时,叶利也开口道。
单飞的心脏骤然停跳!他面色铁青地转向叶利。
在接收到那凌厉的目光之前,叶利已经骤然截断了自己的话语,他知道他错了。该死的嫉妒!它让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阿飞已经很久没钓马子了。」在短暂的中断之后,他匆忙地说。
单飞终于可以呼吸了,但是他的心情已经坠到了谷底——他种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是这样吗?
「其实,刚刚发生了一件小事故。洒吧老板被人袭击。」他使自己说话的过程中语声平稳,把紧张和忧虑及时地隐藏起来。
妈的。炸弹。
无法控制,这两个词轮番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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