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心结和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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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每个星期的周三或者周四,项复就会收到来自崔盈盈的信。不像之前每周两三封那么频繁,但每周一封是少不了的。不过这是崔盈盈,项复却没那么上心。有时候看过之后忘记回信,要到崔盈盈第二封信来了之后,才想起来没有回信。
用过手机,传过短信,更是每天都上的QQ,MSN等,回过头来再让他写信,初时确实还有点新鲜感,可是渐渐地,就会嫌麻烦,开始偷懒了。
自从扯出了《西厢记》,崔盈盈的信里,总会跟他谈起这个《西厢记》。可实际上,天知道,项复也就知道《西厢记》这个名字,还有张生,崔莺莺,红娘这三个人物,其他的,真要问的话,那肯定一问三不知。
只是自从知道了有《西厢记》这本书,崔盈盈就非常敢兴趣,还专门去旧书摊买了一本来看。可能是跟自己的名字太像,崔盈盈看完之后,喜欢地不得了,彻底迷上了这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古代爱情故事。搞得每次写给项复的信里,都会带上不少从《西厢记》引用的词句。
项复偶然也会想,自己会不会在无意中造就出了一个将来的文学女青年?
杨奇的进展很顺利,两人在一个班级,加上华丽岑在一旁帮衬,天时地利人和,项国琴的态度很明显好转了很多,总会不时有些矛盾地神情。已经不再一味地躲避杨奇了。这让杨奇的心情每天都十分好,总会拉着项复和项启亮,说个不停,表达他的兴奋。
项复也是替他高兴。
不过还没有高兴多久,又是一个多星期之后,让项复意外的是,项国琴又独自找上门来。
跟上次一样,项国琴又带项复到了操场上。不同于上次,这次一开口,项国琴就咄咄逼人。委屈之极的样子。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就怕一个月以后我还是没有改变想法,所以非要把我推给杨奇不可?”
项复皱眉,“好吧,那我问你好了。你真的讨厌杨奇向你示好?你今天来找我,是因为太伤心了,还是太气愤了?”
项复已经不想再跟她拐弯抹角了,也不想再这么纠缠下去,这让他很不舒服。
项国琴自己没有发觉。她对项复的态度已经有了些改变。要换作以前,她怎么敢这么直接发脾气似地质问项复。
听了项复的反问,项国琴一下子就愣住了。
“对啊,我讨厌杨奇吗?好像不是,反而心里有些喜滋滋的。可为什么我会觉得别扭?我来找阿复干什么?质问他?我伤心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我气愤吗?好像有那么一点。”
看着项国琴脸色变幻不定,默然不语,项复叹了口气,心想要等到她自己想清楚想明白,不知道又要搞出多少事情来。
“你不喜欢杨奇吗?不,你心里是喜欢杨奇的。但是因为我。你却在矛盾。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很彷徨,所以面对杨奇地追求,明明心里很欢喜,却又在害怕不敢面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三心两意了?所以就觉得很矛盾呢?这一切,只因为你错误地以为你对我的感觉是,男女朋友间的那种喜欢的感觉。”
这次,项国琴却没有像上次那样,抢着分辨生怕项复不知道一样,只是默默地听着项复继续说着,回味着项复的话。
“你今天来找我。是出于什么原因?是真的觉得杨奇的追求让人不高兴了吗?”项复直视着项国琴,一字一句地说道。项国琴接触到项复的目光,似乎有些心虚,立刻垂下头去。
“还是说,我地做法让你感觉受到伤害了?你觉得伤心了,所以来质问我,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面对项复的疑问。项国琴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出声,不知道说什么。心里隐隐觉得项复的话全都说到了她的内心深处,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如果一定要说你受到了伤害,那也是你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伤害了吧?以你的脾气,想必即使心里真的喜欢,但因为觉得好像是我硬要把你推给杨奇,所以才会有所抵触。我说地没错吧?与其说你伤心了,不如说你觉得伤自尊了,所以你觉得气愤,才来找我,质问我,是不是?”

项复的一席话,让项国琴彻底哑口无言。
项复看着目瞪口呆的项国琴,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你以为那就是喜欢,其实并不是。你想想看,要是你真地喜欢我,为什么杨奇喜欢上你之后,你还会对杨奇产生好感呢?你别否认,你自己心里别谁都清楚。”
项国琴只是一个没有尝过两情相悦地小女孩,面对项复的一大堆“是不是”“对不对”,脑袋里迷迷糊糊的,只是觉得项复说地好像没有错。但她的心里还是会觉得有点不舒服。
项复注意到项国琴的表情,知道她已经被自己的一番话说动摇了,但毕竟十多年来,根深蒂固的想法不可能一下子就扭转过来。只要起了头,慢慢的,随着时间的过去,她也总会纠正自己的。
说白了,项国琴对他地崇拜,依赖,甚至畏惧,已经到了病态的地步,不然她也不会在其他人和项复面前的表现,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如此强烈的感觉,懵懂的少女根本就分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受到外界地一些影响,糊里糊涂就觉得这种感情就是喜欢,就是爱情,扎根下来。
“我知道你可能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但我们只要做个假设,你扪心自问,就明白了。”就这么沉默了一会,项复又开口道。
“什么假设?”项国琴下意识问。
“假设我接受了你,跟你在一起,就像华丽岑跟我一样,你就开心了?”
项国琴乍一听项复这话,气血上涌,心跳立刻就加快了。不过一想到项复之前说地,又慢慢平静下来,心中思索:“如果我跟阿复在一起了,我就开心了吗?”想到自己和项复在一起,成为项复的女朋友,她地心里激动莫名。
但又一想跟华丽岑一样,把自己和华丽岑对调的话,她突然发现,自己很难想象和项复一起亲密的样子,内心深处竟有些抵触。
她想象着自己跟项复一起,唯唯诺诺,一句话都不敢说,更别说和项复亲密地手拉手,拥抱什么的了,实在是难以想象。如果真的那样的话,她就满足了?她会开心吗?
很显然不会。
面对其他人的时候,那个有些咄咄逼人,有些泼辣的项国琴才是真正的项国琴。
一刹那,一直以来的信念突然崩塌,项国琴心里空拉拉的,惊慌失措。不过,浑身的感觉却似乎轻松起来了,就好像突然卸下了一个压地她直不起腰来的大包袱一样,让她能够直起腰,大口大口轻松自在地呼吸新鲜空气。
项复仔细看着项国琴发呆的表情,确定她应该没有问题,才悄悄独自离开。就让她一个人好好静静,相信她会想清楚的,毕竟她也快十八岁成年,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小女孩了。
对项国琴,项复确实觉得自己的态度有些问题。如果可能,他也希望两人能像正常的朋友一样相处。不过这需要项复跨过自己心里那道坎,项国琴能认清楚她自己的内心。
“哇!”两个人影从路旁的小树丛跳了出来,大叫一声。
低头思索走路的项复,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叫给着实吓了一大跳。后退两步,下意识摆了个太极拳中的架势。再看身前,路中间站着的两个人,却是笑地直不起腰来了。
笑声叮当悦耳,脆生生的,要是正常情况下,不论听在谁的耳朵里,都会觉得十分舒服。
可现在听在项复的耳朵了,就有点刺耳了。
借着一点光线,项复很快就认出了眼前这两人。个子高挑婀娜的,是四班的叶萱。小巧玲珑的,却是新来转校生,童小研。
童小研新来的,后来安排宿舍的时候是安排到了混合宿舍,并没有安排到二班的宿舍中。恰巧叶萱也是这个宿舍的。叶萱美貌诱人,原本在寝室里鹤立鸡群,跟其他人也不怎么合得来。童小研一进来,凭借着她的漂亮可爱,还有活泼的性子,两人不知道怎么地臭美相投,竟是十分投机,很快就结成了好姐妹,平时都是一起出入寝室的。
这些项复多少也知道一些,只是没想到两人会在这里出现。看样子,还是有预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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