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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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正是王府里的月季花开得最香的时候。
傍晚,腾王的第二个养子,战森寒的义弟——宫瑾,踏著落日余晖,犹如降世的神仙,步入众家兄妹的眼帘。
假如说,战森寒的冷漠最令义父伤神,宫瑾的淡泊则是腾王最为惋惜的缺点了。这两个男人都爱著他们的三妹,但沈曼伶只对他们有手足之情,选择嫁给了他们以外的男子。
「二弟,请。」尤柔希等待众人与宫瑾寒喧过了,这才不慌不忙的奉上茶。
她一双美目绕著宫转,如花的笑靥甜得快要滴出蜜来,跟在宫瑾身旁问长道短的,仿佛她才是宫瑾的亲人。
「大嫂,我晓得二哥生得俊,可你也别像蝴蝶**粉一样黏著二哥不放。」年纪最小的妹妹看不过去,出声说了尤柔希一句。
尤柔希闻言脸蛋泛红,难为情的绞起手指,失措的表情惹人怜爱。
另一个妹妹见义勇为的开腔,为尤柔希打抱不平,「小妹,这你就不对了。任何人与我们大哥相处过后,见了二哥能不如沐春风一般著迷吗?」
众人无言的瞄了冷冰冰的战森寒一眼,霎时,满室寂静。
「过来。」战森寒很难得的要求尤柔希到他身边。他察觉到她的情绪有著异常的波动。
平时,他再怎么冷落她也不会令她激动至此。此时,她沸腾的气息令他觉得她快要失控了,而那失控的情绪,竟是针对他的二弟。
自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激动……战森寒看著尤柔希一副痴迷宫瑾的态度,认识她以来,他还没见过她如此失态。即使他不爱她,她仍是他名义上的妻,他不准她给他丢脸!
「是的,相公。」尤柔希乖顺的走到战森寒身后,言听计从的模样可谓贤妻之典范。
战森寒的不快立即就平息了。
众人也很快的忘了她的存在,除了宫瑾……
热情友善,是宫瑾对尤柔希的印象,任她时不时的偷看他,他也温和的回以一笑,没有厌烦。
*****
入夜后,大伙吃了尤柔希亲手烹饪的晚膳,又叙旧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屋休息。
战森寒照样让妻子睡地板,不管气候渐冷,她的身子是否经受得起寒意?
王府里的灯火,一盏盏的熄灭……
尤柔希躺在铺著一条毯子仍无一丝暖意的地板,耐心的等待战森寒入睡。
今夜,她在身上洒下浅淡的独门密药,药无毒无害,只会使人好睡易眠,一觉到天明。
不消片刻,尤柔希察觉到名义上的丈夫已入梦。她暗暗窃喜,轻手轻脚的爬起身,不带一物,悄悄的走出寝室。
当寝室的门关上,本应熟睡的战森寒倏地睁开双眼。
他早就发现尤柔希有些古怪,并注意到她身上奇特的味道,那会令他麻痹的味道引起了他的戒备。
在抵抗著那气味中,他假寐著。
等了片刻,尤柔希总算有所行动。
战森寒面不改色的随著她离开,暗中盯著妻子的举动。
深夜里,她窈窕的身影宛如一抹幽魂,轻盈的游走在王府的各个通道,展现出平时在战森寒面前绝不泄漏的高明轻功与灵巧身手。
这女人果然不单纯……
战森寒见她走到宫瑾的厢房外,毫不忌讳的撬开门进到屋子里,他英俊的脸总算有了冰冷之外的表情——不悦,非常的不悦!
一个已婚妇人半夜不睡觉跑到未婚男子的寝室里,会有什么目的?除了红杏出墙外,战森寒想不出尤柔希有别的目的!
他挟著一股阴寒入骨的怒气,飞速赶到宫瑾的门口,不料屋内竟传来一阵打斗声。
难道是二弟不堪骚扰,动手教训起尤柔希?不,战森寒马上推翻这个猜测,二弟为人谦和,就算被女人轻薄也会看在尤柔希是大嫂的份上容忍退让!
那么,造成他动武的原因只有一个可能——
尤柔希是去伤害他的,毫不留情的对他发动了攻击!
战森寒二话不说破门而入。
「谁?」正与宫瑾交手的尤柔希惊讶的回头望去,见到战森寒的冷脸,她蹙眉,「你没睡?」
「你做什么?」战森寒不答反问。
一旁的宫瑾退到角落,一手按住负伤的肩膀,溢出血的伤口插著一根尖细的发钗。
「大哥。」宫瑾平淡的笑,即使受伤也不失淡定,他一副把尤柔希交给战森寒处置的态度,只是多叮咛了一句,「别惊动大家。」
战森寒面色更冷,他一看便想像得到——尤柔希是以多么柔和的姿态接近宫瑾,又趁宫瑾没有防备而使他受伤。
冷厉的杀气瞬间从战森寒体内进发而出,他这一生爱过的只有三妹,而厌恨的是所有伤害他家人的人。
「你用哪只手伤他?」战森寒问著尤柔希。
他没携带兵器,但尤柔希相信只要她一回答,战森寒就会毫不犹豫的把她伤及宫瑾的手斩断。
无由的,她感到有些难受,就算她与战森寒不相爱,她仍会为了他的无情而有些莫名的感伤。
尤柔希毫不领情的冷哼,「用不著你来打圆场,没什么误会,我找的就是你,宫瑾!」
她话音落下的同时,战森寒在眨眼间如闪电股掠到她身前,杀气毕现……
即使他们拜过堂,即使他们同房,即使她是他名义上的妻,他也不会饶恕她的无礼!
尤柔希早有准备,眼睁睁的看他抬起手——朝她致命的部位攻击。
*****
生死之际,她不快不慢的说:「我怀孕了,那一夜,你的孩子。」
即使是冷漠如冰的战森寒,听了她的宣言也有了刹那的恍惚与迟疑。
趁这空隙,尤柔希出手了,比他更快更狠的一招,刺穿了战森寒的胸口。
「大哥!」宫瑾神色凝重。
尤柔希用一根发钗刺入了战森寒的胸膛,并像在说风凉话一样,讽刺著战森寒,「什么怀孕有孩子的,这么荒谬的话你也信?真蠢!」
战森寒低头,黝黑的眸子紧盯住她,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在他的目光下,尤柔希有种被他撕成粉碎的错觉,她鼓起勇气,不透露出一点胆怯。
宫瑾不动声色的逼近那对势同水火的夫妻。
「别过来,二弟。」尤柔希的手指蜻蜒点水似的搭在没入战森寒胸口的细长钗子上,巧妙的控制力道让他的伤口下溢出一滴血。
她不轻不重的警告令宫瑾不敢轻举妄动,而战森寒也不能动,只要稍有偏差,那根还在战森寒心脏旁的钗子就会让他致命。
「我是很胆小的,若你们要对我图谋不轨,害我惊慌失手,不慎碰到了这根钗,我可不敢保证相公的身心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尤柔希沉稳的微笑。
「你是谁?」战森寒认真的打量她,看透了那张花容月貌下的胆量与心机,不逊任何一个奸佞之辈。
在战森寒的记忆里,从没有一个人能够以压倒性的优势牵制住他,而他娶来的妻做到了,更有可能一举毁灭他。
「闭嘴,没你的事。」尤柔希对战森寒的积怨颇深,好不容易逮到报复的机会,她怎么可能错过?
当下,她以独门的点**手法,飞快的将战森寒的用身大**封锁住,然后小人得志的仰天长笑,暂时先撇下宫瑾,一心一意地整治战森寒,
「瞪啥?你眼睛有我大吗?」撩起衣袖,捏他鼻子,揪他耳朵,掐他脸颊,边虐待、边骂著一张脸阴森如黑夜的丈夫,尤柔希像揭竿起义的农民一样,无畏的宣泄多日来的不满,「让我睡地板,让我吃剩菜,让我整天看你脸色,呸!」
战森寒从未遭受如此屈辱,尤柔希不再掩饰本性的娇气,渲染得她的艳容闪闪动人,而他尽管愠怒,却一时想不出要如何处置这个正在数落他的妻子。
因为他确实有些亏待她。
「大嫂,你的目标好像是我?」
在旁边乘凉的宫瑾生平第一次同情起他的义兄,很有风度的忽略掉自身的伤痛,替战森寒解围——出声吸引尤柔希的注意。
「二弟……」尤柔希果然把心思转回宫瑾身上,慢步凑近,「听说你十三岁出道,吃饱没事到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杀尽邪魔歪道,年少有为啊!了不起呀!英雄豪杰啦!」
她充满讥讽的口气令在场的两兄弟隐约推测出她的身份,八成与宫瑾手刀的江湖败类有关。
「请大嫂所说的『邪魔歪道』之中,是哪位人物与大嫂有关系?」
尤柔希不假思索的念出双亲的名讳,盯著宫瑾无愧于心的脸,她咄咄逼人的气势不自觉的消灭了几分,然而,她眼里的敌意并没有消失。
宫瑾是她的仇人,杀害她爹娘的仇人!
她专心一意的瞪著他,妩媚的脸蛋覆盖著凛然之气,散发出不能原谅弑亲仇人的情绪。
战森寒无法动弹的望著他们,内心涌现一股难以描述的复杂感觉……
这女人是他带回家的,是他的责任,不管她做了什么,是对是错,都有他的份。
这是他第一次将手足之外的女人视为自己的一部分,此刻被尤柔希隔离在外,令战森寒非常不满,比遭她刺伤还要不满!
尤柔希只顾著与宫瑾纠缠,丝毫没察觉战森寒的不对劲。
「我知道,我爹娘是坏人,杀人放火,作恶多端,但他们对我、对我弟弟宠爱至极,我能体谅你杀了两个坏人,但以为人子女的身份,我不能宽恕你让我失去双亲。」
宫瑾静静的听著大嫂表态,清俊的脸温和无比,等她把话说完了,他才道:「大嫂有怨尽管找我报复,但请不要伤及府里的无辜。」
「你知道别人无辜,怎么当初不顾我和我弟弟?杀了我爹娘之后,还逼我婆婆远离关外,一生不得踏入中原,想我们老弱三人在出关的路途上何等艰辛,你杀我爹娘不够,竟还要赶得我们无家可归!」
宫瑾平静的解释道:「令尊冷堂杀人无数,仇敌众多,那位婆婆也非善类,让她带你们离开,正是为了让正值年少的你们远离江湖纷争,防止有人趁你们无依无靠,前去寻仇。」

「好话全给你说尽了,我该夸你一声『居功至伟』吗?」
「只求大嫂放下成见,不如一笑泯恩仇?」
尤柔希被宫瑾轻飘飘的态度惹笑了。「真不愧是举世公认的英雄豪杰,死到临头还这么悠闲。」
「大嫂是家人,与亲属相处何必费神?」
一声声大嫂引发了尤柔希的不安,她无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动弹不得的战森寒,发现他也在凝视她。
他的表情依然冷漠,找不出一点憎恨愤怒的痕迹,但他看著她的目光是那么深邃,有著前所未有的专注,这令她心慌意乱,忍小住惶恐。
一旦她再伤宫瑾,日后战森寒会如何对她?
夫妻是绝对做不成了,她也不敢保证再有机会牵制住他……
******
斩草除根四个字猛地浮现尤柔希的脑海,然而,她积蓄的恨意却敌不过战森寒认真的凝视与宫瑾镇静无悔的态度。
他们,并不该杀。
她其实很清楚,她的双亲并非善类,确实该死,不管父母对她多么的好,确实也犯下了莫大的罪。
可她失去双亲的痛苦又要找谁来赔?
「无论我怎么做,我爹娘也不会回来了。」尤柔希平心静气的逼近宫瑾,眼带微笑,「二弟,我不杀你,但我要——废了你一身武功。」
当作她为人子女对双亲惨死所做的回应,她认为很公平
宫瑾刚刚听完她的话,她就出手——
猝不及防的,她的腰间传来。股强大的握力,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狠狠的砸到墙角。
尤柔希咬破了唇,吞下痛呼,震惊的眸子里映满战森寒近在咫尺的身影与他冷得骇人的脸。
「你居然破得了我家传的独门点**法?」她不可置信,暗骂自己轻敌。
「你以为我是谁?」战森寒嘴角一动,鲜红的血丝流淌而下,为了冲破尤柔希的禁制,他也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
「我知道你不是泛泛之辈,不过太勉强可是会折寿的,相公。」她一跃而起,笃信他已受到内伤,以她的实力应该能打败他。
战森寒没给她动手的机会,厚实的手掌迅速握上她纤细的脖子,本想掐断她呼吸的念头随即又消失,最终他只是把她两臂关节一转一拧,卸开了。
他不杀她。
喉间的威胁一解除,尤柔希的惊讶又多了一分。
他的手下留情使她瞠目结舌。他……不杀她吗?
「二弟,情况如何?」战森寒盯著尤柔希,锐利的目光令她不敢再作怪。
「我可以自行治疗伤势,大哥请自便。」
得到答覆,战森寒捞起瘫在地上的妻子,一把扛到肩上,走出宫瑾的寝室。
「大哥,你的伤势最好尽快处理。」关怀的叮咛在战森寒身后响起。他没有理会宫瑾的好意,迳自带著尤柔希回房。
第一次,他让她躺在床上。
「你最好听你二弟的劝告去疗伤。」肩膀的痛楚令尤柔希的语调充满怨气,双臂的关节错位使她上半身稍微一动就痛苦至极。
「我不会让你伤他。」
「好,你杀了我,我便伤不了他!」
她冷笑,不再妩媚的脸,不再讨好他,不再用暖绵绵的口吻说话。
「你没杀他,我不杀你。」他有过杀她的冲动,但知道了她的理由,以及她选择了废掉二弟的武功却不伤人命的做法,令他有借口说服自己原谅她。
「请问相公,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尤柔希嗤笑著。
「你家人知道你的企图?」
「一二三四……**……你说话从来不超过十个字吗?」她答非所问。
「认真回答我。」他冷漠的一手轰在坚固的床枥上。
轰的一响,床的四脚应声断裂。
尤柔希尖叫,跟著失去支撑的床面摔落地。
「你要虐妻吗?管我家人知不知道我来做啥?你杀了我就好,问那么多干嘛?」弟弟年纪小,不记得爹娘对他的好,又听婆婆劝解,早就放弃报复了,只有她念念不忘。
「不想活了?」
「进你家门的头一天,我就没想过自己能顺利得手,平安离去!」纵然粉身碎骨,她也要为双亲做些什么。
「二弟从不杀无辜之人。」
「我知道,我知道!」她的喊声渐渐激动。「但我爹娘深爱著我,从不曾打骂过我,更没有教我做坏事,就算他们曾经做错了,宫瑾为什么不能看在我和弟弟还年幼的份上,给我爹娘改过的机会?」
「有些错,不容悔改。」
「胡说!那要监牢做什么,发配充军做什么?」
「你宁可让他们活受罪?」
「总比死掉好!」她喊得喉咙沙哑。「只要活著,我也能帮他们还债啊!」抑制不住的泪水从她双眸滑落。「你家除暴安良的二弟,不会去管失去爹娘的孩子要遭受多少磨难与委屈,你又不像我爹娘被杀了,你凭什么要我释怀?」
她的哀伤愤怒绝望像火焰一样燃烧著,种种他从不曾体会到的强烈情感,奇异的打动了他冰封的心房。
「我爹娘也死了。」战森寒低语。
尤柔希呆了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安慰她吗?他没那么好心吧?
尤柔希望著他的眼神很是迷茫,不由得开口道:「你……节哀。」
「别让他们死不瞑目。」
「什么?」她不只迷茫,还惊疑不定,「你……不生我的气了?」
从战森寒的态度,尤柔希可以判断他没有杀她灭口的意图,反倒有劝解她的意思,这是为啥?
「你和他的恩怨,我不管。」战森寒的语调比平时温和了一点。
尤柔希无法理解他的异常表现,是因为同情她吗?或是,他其实对她也有一点点情意在呢?最后一个猜测,尤柔希马上摇头否定,然而她的内心已经为了
战森寒的态度摇摆不定,真希望有人能站在她的立场为她设想,陪伴她,帮助她,就算那人是战森寒,她也会很高兴。只是他肯吗?
她止住泪水打量著他,满心的疑虑,猜不透他的心,她有些慌乱的垂下头,阻断胡思乱想的心绪。
无论如何,战森寒不杀她,等于是给了她继续报复的机会。「你的意思是……你允许我再去加害宫瑾?」尤柔希仰望著伫立在床畔的男人,谨慎的问。
「不。」他答得斩钉截铁。
她愣住,像被打了一巴掌,很不爽。「你不允许又怎样?只要我还活著,迟早会再找你二弟算帐,哪怕是死了变作鬼,我也要爬出地府到他身边闹得他不得安宁。」尤柔希深厚的怨念同样令战森寒不爽。
他俯身,手指在她的娇躯施力按了几下。尤柔希察觉到**位被他封锁了,无法凝聚气力。不留一句话语,他转头便走出门。
她彻底慌乱了。他准备做什么,会不会惩罚她?
战森寒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娶了她之后,从没对她笑过一次,连碰她一下都不肯,毫无情意在的他,怎会原谅她的利用与伤害仂?这次她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尤柔希深呼吸,做好了准备,等著他再度出现。半晌,战森寒回来了。
尤柔希心惊胆战的,见他换了衣裳,胸口的发钗不见了,大概是做了治疗。
确定他身后没有跟著官府人员来缉凶,也没有宫瑾拿刀杀过来的景象,她才松了一口气,忽然,他逼近——
一言不发的解开她的**道,把她抱起来。
「干嘛?」
「离开。」他不能让她留在王府,让她有机会顶著他妻子的名义胡作非为。
「去哪?官府吗?」她紧张了。
「官府关得住你?」他反问。
以尤柔希的本事,一般监牢绝对关不住她。她虽非顶尖高手,可一身苦练多年的武艺也在水准之上。
「我不跟你走,我要离开!」被**王府的路上,她不停咆哮。「不杀我就放我走!我要休夫!」
战森寒被她吵烦了,随手撕下一块布塞进她嘴里,堵得她有话说不出,然后,他欣赏著她气得红艳无比的脸,略有感慨的说了一句,「清净了。」
尤柔希愕然,随即火冒三丈,一路上在他怀里气得发颤,半边脸蛋不时摩叉到他的胸口。
他的伤是怎么处理的,他不痛吗?一份关怀在她内心深处萌芽,抵销了她对战森寒的怒气。
尽管她没有刺中他的要害,但伤在胸口处,仍是对他的身体相当有害。他和往常一样冷漠、冷静,若无其事,她实在看不透也测不出他的底线。
*****
「大哥。」暗夜里,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尤柔希回过神,循声望去——
美得惊世骇俗的沈曼伶不知何时跟上了战森寒的脚步,随之走出王府。
「我先走一步。」
战森寒回视三妹的目光有著少有的眷恋。
尤柔希在他怀中看不到他的眼神,但听他说话的口气也知道他对这个三妹是何等的珍视。她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向来冷漠的他不是真的无情,他也会对别人温柔,只是那个人不是她。
尤柔希负气的用脑袋轻轻撞向战森寒的胸口。虽然这一撞避开了他的伤口,却仍教他感到疼痛。
战森寒呼吸三至,垂头警告似的看了妻子一眼。
「大哥,你们与二哥发生了何事?」沈曼伶疑惑的接近夫妻二人,发现战森寒第一次忽视她,只顾著与怀里的妻子眉来眼去。
「你去问二弟。」战森寒把问题抛回去。
「我问了,他不肯说。」沈曼伶也是习武之人,察觉到夜里有不寻常的骚动,起身探视,却迟了一步,只见宫瑾负伤、战森寒急著离开,其中有什么关联,她揣测不出。
「以后再谈。」战森寒把妻子丢进等候在王府外的马车里,回头多看了三妹一眼,断然的告别,「再会。」
尤柔希听著他们之间的对话,嘴角扬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但因嘴里塞了东西,她的笑显得万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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