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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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抱得这么紧有何意义?事到如今还想羁绊她吗?
尤柔希用力的推开战森寒,无奈他死不松手,任她怎么使劲都挣脱不出他的怀抱。
「你……好吗?」他在她耳边低声问,微微沙哑的语调暗藏许多种难解的情绪。分离的这大半年,他几乎承受不了没有她的空寂日子。
「这是什么问题?」尤柔希冷笑,「你二弟很会照顾人,况且这里没有你,我哪会过得不好?」
「别惹我。」他惩罚般咬住她的耳朵,极为怀念与她亲昵的种种行为。
尤柔希倒抽一口气,浑身不争气的**了。她用力掐著自己的手臂,想让意识清楚点,不受他的蛊惑。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莫非你和你三妹相处得不好?」
「她没事了。」
「我管你们有没有事,别来烦我!」她受够了他!对一个另有所爱的男人抱有期待,是她犯下的最愚蠢的错,她不想继续错下去了!
以往每次想离开,总会发生某些事让她走不了,每次下定决心要讨厌他,又会因为他一点点改善而动容……如此周而复始,简直像遇到了鬼打墙,为他团团转,伤的却只有自己一个。
她无法再忍受那样的折磨!
「不要生气,我……」战森寒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野兽似的,轻抚著她,然而应该说的道歉的话,做的赔礼之事,他反而无从下手。
「我何必跟你这种人生气!」口是心非的女人踢著男人的脚泄愤,「和你在一起简直是浪费光阴!」
「早点回去,家人在等你。」
「我们分开吧!」
「我让四妹准备马车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回家再说。」
「去你的回家,谁要跟你走啊!」她抓狂,大声怒吼,内心的愤怒激发了无穷的力量,双手一甩终于把战森寒推开了。
「孩子呢?」男人依旧漠视她的愤怒,冷静的询问她另一件必须带回家的「东西」的下落。
尤柔希深呼吸,让涵涌的气血慢慢缓和下来。在战森寒面前,她总是难以镇定,她不能再这么软弱了!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要你了!听清楚了就立刻滚开!」
战森寒低垂的目光与她交缠片刻,道:「这是二弟的住所。」
尤柔希失去镇定,大叫:「哈!你的意思是说——该滚的人是我?」
他建议,「我们一起走。」
她尖叫,「你当我是傻子可以随便你摆布?我『不要』你了,你不明白『不要』的意思吗?」
「不要……不可能。」他不会让她「不要」的。战森寒笃定的语气,强硬的态度,彻底打倒了尤柔希。
她乏力的倚著墙壁,认真的对他说:「我不喜欢你了,不想当你的妻了,孩子我要自己养……」
没等她说完,战森寒手一提将她整个人揪起来,截断她所有念头。
「休想。」他俯视她,面容蒙上诡异的阴影。「我不会放你走。」
「留著我有什么意义?既然你爱的人是你三妹,你该去缠她才对呀!」
战森寒唇微抿,在尤柔希脸上发现了令他揪心的忧伤。
「我……已经放下了。」他低语,想让妻子明白,他已经将三妹的身影排除在心门之外。他已经放下了对三妹的爱,完全放开。
尤柔希能听明白,即使他说得没头没尾,但她无法相信。
「这么多年的感情如何放得下?我对宫瑾恨了这么久也无法放开,何况是你这样的人,爱上的,如何释怀?」
战森寒蹙眉。他知道自己对尤柔希不够好,成亲以来,他的种种表现还不足以使她相信——她对他而言,已成为不可缺少的存在。
「算了吧!别勉强自己了,我还是回去婆婆和弟弟身边,反正那片荒漠之上没什么人烟流言的,我自己带著孩子生活,不会遭受什么歧视和挫折。」她是真的决定不回他身边了。
战森寒感到前所未有的焦虑,紧握住她的手腕。
她吃痛的喊疼,可他仍不放手,一双深邃的眼眸直盯著她看,眼中的火焰像要把人融化似的,炽热无比。
她赌气的瞪他,虚张声势道:「如果是担心我的话,大可不必。我们若分了,说不定我还能遇到……愿意喜欢我的人,比你好千万倍的男人!」
战森寒震了震,「二弟?」
「谁说是他!」
那她想要什么男人?战森寒想都不想就道:「谁都不行!」
他绝对不能忍受她成为别人的……让她对别人笑,为别人哭,对别人示好,为别人而活……稍微想像而已,尖锐的剌痛就快逼疯他了!
尤柔希没给他享受尖锐刺痛的余裕,趁他失神,她抬脚就往他胯间袭击。
战森寒有所警觉,在遭受致命攻击前退到远处,「你——」
「离我远点!」尤柔希飞快的闪到内室,把门锁死。
紧接著一声巨响,她身旁的厚实大门被人一掌劈开,大门裂成两半,慢慢的摔在地面响起刺耳的声音——
战森寒破门而入!
*****
「呜呜……哇哇哇哇!」受到惊吓的孩子从睡梦中醒来,发出更为激烈的哭声!
战森寒闻声一怔,眼看尤柔希凑到床边哄著哭泣的孩子,他浑身的戾气在瞬间消失了。
内室只摆放了一张床,床上有两个婴孩,齐声大哭。
两个孩子……战森寒一时恍神。
「孪生子?」他无意识的发问。
尤柔希仍在生气,却不由自主的回了话,「一男一女,名字还没定……」
她手里抱一个,眼睛看著另一个,都是她与战森寒的骨肉,她要把他们从战森寒身边一起带走。
她的决意,战森寒看清楚了。他沉重的叹息,走到她身后,静默著听她用软绵绵的嗓音安抚孩子。她也曾这么柔情的对他,勾引得他心弦大乱。
「抱歉。」战森寒的手放在妻子的肩头,轻柔的抚摸著。「我不该迟到,让你久等了,是我的错。」他由衷的道歉,依然熄灭不了她的怒火。
「你没错,错的是我,居然会等下去,就算你迟到了还在等,足足等了半年,我真是蠢得连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你想我怎么做?」战森寒知道赔礼道歉不管用了,一定要许诺些丧权辱国的条约才能让她满意。于是他提议,「帮你对付二弟?」
「用不著!」平时哀求他协助对付宫瑾,他不屑,现在才说要帮忙,太晚了。
「我和你二弟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战森寒闻言不仅不高兴,脸色反而阴郁了。
「你不恨他了?」他问,像在隐忍什么情绪的声调带著不稳定的颤音。
「不恨了!」尤柔希背对著他,此时此刻她唯一怨恨的人只有战森寒。
「你终于发现了?」
「发现什么?」尤柔希感觉有点怪异,她回头仰望战森寒,惊讶的发现他的脸色无比难看。
「宫瑾做了什么?」他的询问像是逼供。
「他能做什么?」那个苦命的仇人除了任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以外,根本毫无怨言,害她都不好意思,没脸再下毒手了。
「你要和他在一起?」战森寒气息不平稳。
「你究竟在说什么鬼话!」尤柔希咬牙切齿,若非顾忌孩子在场,早就和战森寒大打出手了。
「你喜欢他。」战森寒的思绪正朝著最极端的方向发展,满脑子都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尤柔希终于发现她非常在意宫瑾——在意到决定一辈子纠缠宫瑾的情景。
「喜欢你个头啊!」尤柔希不笨,仔细一想就推测出他的心思,当下破口大骂,「混帐,想反咬我一口吗?我们之间心有所属的人到底是谁啊?」
她刚骂完,两个好不容易安静的孩子又惊慌的哭泣。
*****
尤柔希大为懊恼,赶紧好声好气的安抚孩子,一边斥责她家相公,「卑鄙小人,明明是你三心二意还想诬赖我,谁会喜欢宫瑾?你这个疯子,如果我在意的人真是宫瑾,我会生下你的孩子吗?」
战森寒听她斥骂,确定她对二弟没有邪念,他的心情不可思议的美好起来。
「既然不爱他就跟我走。」
「你这个男人……简直是……快气死我了!」尤柔希忍无可忍的抓起他的手,张口咬下,狠狠的咬破他的皮。
战森寒任她啃噬,一动也不动的像在宠溺任性的孩子。慢慢的,一丝血.腥味荡过鼻尖,唤回了尤柔希的理性。
她看了看嘴边那只血淋淋的手,心疼得要命,热泪盈眶之余,郁闷的甩开他,片刻之后,又把他的手拉到眼皮底下,抽出手绢为他包扎。
她仍是舍不得他。「怎么不推开我,你不疼吗?」
「你在生气。」他早就习惯了她的坏脾气,没有她捣乱作怪的日子,他反倒过得不太舒服,想念她的唠叨,她的顽皮,她的捉弄。
战森寒情不自禁的亲了亲妻子的眼角,把泪水一颗颗吻掉。
「相公,别纵容我……你对我稍微好一点,都会令我放不下的……」
「我也放不下。」战森寒坐到床边,环抱住她的身子。「想你了,这半年。」
尤柔希眨眨眼,不能相信她听见的话。「再说一次。」
她目不转睛的凝视他,眼中满是期待——说吧!说他是多么思念她!
他迟疑半晌,开口:「回家。」
「相公……」尤柔希扯了扯嘴角,笑了笑,放开孩子,拉起战森寒走出内室,走到屋子外。
*****
屋外,天色晴朗。
战森寒疑惑的看看天,再看看他的妻,她要做什么?
「滚吧!」尤柔希趁他不备一脚踹开他,随即走回屋中,关门之前不忘撂下警告,「再敢破门而入吓哭孩子,你就自己慢慢去哄了,臭男人!」
孩子不好哄,女人比孩子更难哄。
宫瑾十分同情这世上最不会哄人的义兄,设法为他打开家门,让他入屋休息与他谈心解闷……尽管战森寒一点也不领情。
他的妻子仍藏在没有门的内室躲著他,显然不想跟他回家。
「那女人要闹脾气闹到什么时候?」四妹一个人辛苦的准备晚饭,时不时的走出厨房数落耍赖的大嫂。
「今天的晚饭怎么煮那么久?」尤柔希慢条斯理的走出来,不看她家相公,锐利的目光对上喋喋不休的四妹。
「说得轻松,不如你自己下厨吧!你会吗?」四妹双手叉腰,冷嘲热讽的,「你就只会像丧家之犬一样遇到困难就落荒而逃吧!」
在场的男人还来不及阻止四妹大放厥词,又听她道——「有本事就把你的男人带走,关起门来驯服他,直到他任你捏圆按扁不敢有二话为止,没本事就出家去吧!少来打扰别人的清净!」
尤柔希挑了挑眉,无动于哀道:「四妹,想激怒我离开,只凭两三句话是不够的,姑娘家不要大吼大叫的,太粗俗了。」
战森寒不自觉的点头,冷下防挨了尤柔希一记敌视的目光。
他可从没忘记她大吼大叫粗俗至极的一面,然而,这样一个不完美的女人,用她的唠叨、她的利爪,她的委屈与欢笑,侵入他的生命令他割舍不下。
「二弟。」战森寒转视宫瑾,「我们留在这对你不方便。」
「……」宫瑾不知如何接下话锋,感觉有点危险。
战森寒再转向尤柔希,严肃道:「别打扰人家清净,走!」
「如果我爹娘健在,我也不至于无家可归……」尤柔希哀声叹气,意有所指的盯住宫瑾,「大漠风沙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走到归处?」
「您尽管留下。」宫瑾笑容可掬,边说边动手——整理行囊,「小弟有事,先离开一阵子。」
四妹见状,欢喜的拍手叫好,「我也走!」
宫瑾温柔的对她说:「是该送你回去了。」
四妹的笑靥在一瞬间黯然。
*****
尤柔希蹙了蹙眉坐到餐桌旁,看著宫瑾带人离开,若有所思的妩媚容颜凝著淡淡的哀伤。
战森寒端著饭菜上桌,将筷子送到她手边,一副仆人样,连结义弟妹要走也不去送一程。
「你四妹……真是个傻瓜。」尤柔希目送那两人离开,心里想著自己又有多傻?「我不想变得和她一样,我不会跟你走的,不用再讨好我了。」

「那就留下。」战森寒不为所动,动手喂她吃饭。只要宫瑾不在,他不介意和她住下。反正有她在,住在哪都会有一个热闹的家。
「缠著我有什么好处?」尤柔希认真的打量他,「去找个听话的比我认命的女人吧!」
「找不到了。」他面无表情。「我只要你。」
那么有意义的话,让他用不冷不热的语调说出口,意义立即打了折扣,再加上他那张死人脸,怎么看都看不出一点诚意……
尤柔希拍了拍桌面,猛地揪起战森寒的衣襟,「你到底懂不懂怎么赔礼道歉啊?你以为我这么容易敷衍的吗?」
「我没——」
「闭嘴!废话我不听!在我难产的时候痛得死去活来的,你还和别的女人在外逍遥,你至今不跟我说明你走的原因,你究竟将我当成什么了?」
「你想知道?」
「废话!」
「……」
「你犹豫什么?」
战森寒深思半晌,道:「你仍介意三妹的事?」
尤柔希艳容泛红,显露出几分恼羞成怒。
战森寒轻叹一声,「她夫家出事请我帮忙,如此而已,你别胡思乱想。」
「一同消失了大半年,还教我不要胡思乱想,哼!」
战森寒煞有介事的观察她,「原来你这么善妒。」
尤柔希气红了双眼,「下次我再怀孕,我和别的男人跑半年,看你心情舒不舒服?」
他沉稳道:「下次我会守著你,不会再离开了。」
他的承诺牵动了她的心,虽然他仍是没有表情,可听他这么说,她依然受到影响……割舍不下对他的眷恋。
尤柔希咬了咬嘴唇,恨自己的软弱,「谁要跟你有下次,我要休掉你!」
「先吃饭才有力气。」
「你为什么要这么奴颜卑膝的?」尤柔希匪夷所思的瞪著战森寒。他一直迁就她,不累吗?
「是我不好。」他端著热汤,递给她,注视她憔悴的容颜,心里想著,不管她怎么无理取闹都没关系。
他习惯了有她的日子,无法放手。她令他不再孤单,即使偶尔觉得她烦,也不想放手。他对妻子的依恋已经超乎寻常。甚至比对三妹的爱更深刻。
战森寒轻吻著妻子冰冷的唇,给她温暖。因为她,他能够放弃对三妹一相情愿的爱,从此只愿沉溺在与妻子两情相悦的纠缠中,不再孤单。
只是,他的歉意,他的意愿,她无法接受。回想起自己等了他那么久,因他不守约定而心焦,那些痛苦的心情……尤柔希难以释怀。她有预感,他仍会带给她同样的煎熬!
「相公,我已经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了。」尤柔希冷静的告诉他。
她不想再为他受任何煎熬。
*****
在宫瑾留下的屋子里,日子仍继续……
尤柔希没走,战森寒也没离开,两人住在一起。只是,她不再理睬他,铁了心与他冷战,不看他,不和他说话,不动他的东西,疏远到底。
她和孩子们睡一间房,他在隔壁,每天每夜听她用动人的语调哄著孩子,看她辛勤的照顾两人的骨肉,但她不接受他的协助,甚至他一接近,她就远离。
渐渐的,尤柔希更憔悴了。独自照顾两个孩子太吃力了,她倔强的不要他帮忙,吃穿用的都自己张罗,日渐消瘦。
战森寒生平不曾如此无助,妻子的斗气成为他每时每刻苦恼无解的难题。
清风吹拂,今晨的第一道阳光从东边的天际绽放开来,地面万物随之展现出清晰的轮廓。
尤柔希整理好仪容,为熟睡的孩子盖好被子,漠视战森寒的存在,独自踏著晨曦出门,上街购买食物。
她**来的盘缠足够她花费一年半载不愁吃穿,至于今后……尤柔希还没有打算。因为,她身边有战森寒。
他默默的跟在她身后,陪她到处游走。她很清楚,她摆脱不了他,今后只要有他在,冷战不会持续太久,总有一天她会被他带走……只是,她不晓得那一天何时会来临?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犹如陌路人。
她买的东西,他想帮她提,她也不允许。
以前的她是那么懒惰,除了捣蛋,事情都尽量赖给他去做,如今为了赌气居然变得这么勤快,战森寒对这个爱闹别扭的妻子实在很没辙。
艳阳普照,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好长,时而分开,时而交融……他望著她的背影,看她走著走著不时回头窥探他有没有跟上,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想发笑。
一路无语走回家,尤柔希进门后,立即回内室观看两个孩子的情况。然而,走进内室的她,意外的发现孩子不在床上。
尤柔希惊呼出声,慌乱的在室内到处搜索。
战森寒见状,疑问:「孩子哪去了?」
「他们明明在床上睡的呀!」尤柔希焦虑的回答,忘了与他的冷战。「我锁上门了,回来的时候门也是锁著的呀!怎么孩子会不见了?」
战森寒柔声安抚她,在屋中巡视一番,终于在桌上找到了一封信。
「谁留下的信?」尤柔希惶恐的抢过来看。「是你四妹!」
本该随著宫瑾离开的四妹,去而复返,带走了两个孩子,并留言要将孩子带回洪州的腾王府。
「她这是在做什么!」尤柔希瞪著简短的留言,在看到四妹落款时附注的一张鬼脸,她失控的把信笺撕成碎片。
「别担心,四妹不会胡来。」战森寒轻声低语,取出手缉抹掉尤柔希满头的热汗。
「她就是在乱来,你们这一家子,真是……」
战森寒随她斥骂,不动声色的抱住她,好几天没能接触的肌肤互相亲近了。尤柔希为了孩子心乱,顾不得计较他不安分的小动作,冷战的界线悄悄的断裂。
「去找义父?」他在她耳边提议。
尤柔希不甘愿的咬咬唇,认清了四妹的意图……八成是想她与战森寒在前往洪州的路途上言归于好。
她迁怒的拧著他的手臂肌肉,「都是你的错!」
「是。」迟到的半年,他的焦急与思念,他不懂得去倾诉,只能用温柔无比的亲吻传递给她——深藏在心底的柔情。
「害我等了那么久。」
「对不起。」
「道歉也没用!」她不想原谅他,在她最难受的时候,他却不在,那种滋味太痛苦了。
战森寒百般辽就,「要我怎么做才行?」
他从不曾如此低声下气,奇异的是,他居然不觉得有任何委屈……他已经习惯了对她的纵容,为她一再退让,失去原则,变得不像他自己。
「看你的表现,再说吧!」尤柔希轻轻的捶了捶战森寒的胸膛,双手违背心意的环绕著他结实的腰。
她以为理亏的他从此会将她奉为神一般供养著,百依百顺,言听必从。
可是他没有。
*****
起程前往洪州的路上,两人不到一天就吵架,第三天开始冷战……第五天又和好,总是尤柔希先闹脾气,战森寒先退让。
他对她的纵容,她都能感受得到,即使有争执,因为他的忍让,两人斗气也变得甜蜜……以往,总是尝到苦涩滋味的她,得到了梦寐以求的柔情。
腾王的府邸,迁移到了赣江左岸,建成一座气势恢弘的楼阁。夫妻二人刚进前门,闯祸的四妹已闻讯从后门溜走了。
两个孩子在腾王的怀抱里撒娇,逗得他老人家开怀大笑,乐不可支。
「呃,你们来了,怎么来得这么快?」见到夫妻俩上门,腾王错愕了一下,手抱著孩子不肯放。
「父王。」尤柔希乖巧的行礼,上前与腾王抢孩子。
「呃,你们要不要出门玩几天再回来?」
战森寒无语。
「父王,四妹去哪了?」尤柔希眼见腾王不肯放手,只好先撒手,免得用力过猛惊吓到孩子。
「可能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借你们车马船,你们尽管天涯海角的去找她吧!」腾王积极的鼓舞尤柔希追杀四妹不要放弃。
「哼哼,不急,想找她只要找到二弟就行了。」尤柔希不上当,坐到腾王身旁,眼盯著自己的骨肉。
「二弟在哪?」轮到战森寒发问。
腾王激动道:「可能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借你们车马船,你们尽管天涯海角的去找——」
「那最好。」战森寒打断义父无聊的话,二弟离得越远越好,他不会让妻子有机会再与二弟接触!
「你们上次走得如此匆忙,是与宫瑾有什么嫌隙吗?」
尤柔希很端庄的笑了。「让父王担心,真抱歉,我与二弟的嫌隙早就化解了。我的两个孩子,二弟还亲手照顾过呢!」
看在孩子的份上,过去的怨恨再计较也于事无补,她不想再记恨了,不过,下次遇见了,还是要稍微欺负一下宫瑾的……
腾王咳了一声,尴尬的看著夫妻二人,「听说你们有些不愉快,你们要不要先住下,吵完了再走?」
尤柔希叹气,不顾仪态道:「父王,舍不得我们带孩子离开就明说,不要拐弯抹角的说一些奇怪的话。」
腾王感动的问:「你们愿意住下吗?」
战森寒一手挽住尤柔希的腰,不等她回答,飞快的带走她。
「你做什么?」被抱出楼阁的尤柔希满面诧异。
战森寒想起上一次来去匆匆,尚未带妻子游览这座城市的风貌。他在洪州度过了年少时最宝贵的一段时光,有许多充满美好记忆的地方,此刻,他想让尤柔希一起分享。
「你要带我上哪?」被抱到街市的尤柔希在行人的注视下感到难为情。
「去玩。」他回答的声音带著一点温暖。
尤柔希吃惊得忘了反抗,僵在他怀里,任他带领。她家相公是要陪她解闷、与她游乐吗?他想取悦她吗?
她迷茫了,身子无力,脑中萌生无数个期待的遐想。
*****
「相公,我们不回去吗?家里人会著急吧?」
「没关系,我去信了。我们在这住一段时日。」
他说话有超过十个字,她感动得眼睛潮湿。最近,他对她愈来愈有话说了,是不是为了平息她的怒气,他才这么卖力?假如她永远不原谅他,他会不会对她愈来愈好呢?
「相公,我还没有原谅你!」尤柔希小声警告。
战森寒看她一眼,「我有的是时间。」
他不介意用上一辈子的光阴陪她赌气,与她胡闹。无论她是否原谅他,两人还会不会吵架,他们都离不开彼此了。再没有人能纵容她的坏,也没有人愿意忍受他的冷,能住进两人心里的人,只有彼此。
尤柔希叹了叹,这辈子她算是栽在他手上了。不过,她不会轻易认命的,往后的岁月里,他也别想过得顺心如意。除非,他把心交到她手上。
「相公,我和你二弟,谁更重要?」
「自然是你。」
他学聪明了,跟女人不要提什么兄弟之情——那种东西只会成为引发战争的借口。
「哈哈哈哈!」尤柔希得意的笑,听到了期待已久的答案,她非常满意。
满街的行人看著这对举止招摇、言辞古怪的夫妻,不禁纷纷走避,让出宽敞的大路。
「相公,我和你三妹,谁重要?」尤柔希总算说出了以前一直不敢问的问题,充满期待的目光藏著一丝畏怯。
战森寒低头与她对看,为她藏不住的畏怯扯痛了心房。如今他才知道,他对三妹的留恋令她多么的胆战心惊。
他真的舍不得再辜负她的期待了。
「相公,为什么不回答?你在犹豫吗?」不满的叫嚣响起。
「她是她,你是你。」
「这算什么答案?」
「还用问。」看看他现在穿的衣裳,是他最讨厌的嫩绿色,就算为了三妹,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穿这种颜色的衣裳在大街上走。
「我要听明确的答案!」
「先数数我身上的伤痕。」除了她,还有谁敢在他身上留下那么多印记?
她的齿印,她的爪痕,早就把他烙上了只属于她的记号。
「嗯!相公,你就不会说些好听的情话吗?」
「慢慢等。」总之,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磨。
战森寒抱著妻子走进黄鹤楼,耳边有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流淌声滑过,宛如谁也无法切断的情丝,细腻交缠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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