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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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开……”他喊她的名字,静静地透着浓重的探索,她太平静了,反而让他觉得恐慌,“你还好吧?”
好得不能再好,死了的人又何来的好与不好?仰头望天,日开只有一句话:“我只是想做你的妻,鬼妻也好,人妻也罢,我只是想做你的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无语问苍天,苍天亦无语,答案在别恨的心中。
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不该捡到你的画卷,是我不该糊里糊涂跟你的牌位拜堂,是我不该随便入你的闺房。还是我,我不该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而带着你的牌位和画卷上路。是我一次又一次地给你希望,是我让你连个鬼都做不安稳。
你该恨的人是我,你该怨的人也是我。
她不恨他,也不怨他,爱都爱了,说恨说怨也是枉然。撑起红油纸伞,她透过红色的伞面望着始终漂浮在半空中俯视着她的老鬼头。
“带我离开这里。”
这是她最后的请求,该是一切结束的时候了。
老鬼头早已做好了准备,他的手上捆着张金鹊的魂魄。悠然的眼等待着她的决定,“可以了吗?”
她默然地点头,站起身,她收起红油纸伞,是该结束一切的时候了。用手指着自己的心窝,她飘飘然地向上升,直升出自己的身躯。穿越躯体的瞬间,她没有回首去看别恨的表情。怕看到他愉悦的笑脸,那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悲哀。
走了,她该走了,这一次真的要走了。
“大力哥,大力哥,你在哪儿?这是哪里?”

“我在这里,金鹊你终于回来了。”
之后是深情相拥,是所有的人赞叹道长好功力,可以降妖除魔。再然后,伴着张家小姐呼唤情郎的声音,换来皆大欢喜的局面。
每个人都可以拥有自己的爱情,鬼却不可以。这是定率,她无法违抗。
红伞落下,正落到别恨的腿边。他弯腰拾起,揣在手中,红红地映着他的手心。
李别恨握着红伞,手边放着“见家日开之灵位”,深邃的眼眸望着墙上悬挂的画卷。他已经这样坐了一整天,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好像做任何事都失去了意义,又好像眼前的所有都出自幻觉。
好想说一声“幻觉,一切都是幻觉,不存在的”,可这一次他清楚地知道无论说什么都失去了意义。日开之于他不是幻觉,那是真真切切的记忆,从未有过的真切,再不会抹去。
此刻她在哪里,正在做些什么。这些思绪都困扰着他,让他摸不着头绪,又想要知道。她是不是已经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又或者她已经忘了他,正准备投胎转世?也许,她已经转世为人,正准备开始新的人生。
他之于她,反倒成了不切实际的幻觉。
抬眼想望掉一切,触目可及的却是那幅属于日开的画卷。红墨勾勒出的红衣女娃撑着把红伞走在艳阳之下,还是那幅画再看却是感慨万千。不知道是因为这画,还是画中已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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