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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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一)班
第一节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一个中年男子,毫无特别之处,是那种放到人堆,你就算瞪大一百只眼睛都很难找到。最糟糕的是还一嘴子四川话,小曲都有点怀疑她老爸的招聘能力了。
小曲本来听课都听得够郁闷的了,青青还不忘在一旁捣鼓:“姐姐,放学后我们去游泳馆,你教青青游泳好吗?青青看别人在水里自在得跟条鱼一样,别说多羡慕哪。”
也不知道青青给了我同桌谢一凡什么好处,竟然同意和他换位置。想到谢一凡这势力小人加整人狂,小曲差点翻白眼。不过还是很无奈的对青青说:“青青啊,不好意思,其实我有惧水症的。”天地良心,这可是真话。
青青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小曲没有说话。
小曲被看得不自在,心里直叹气:我是不是上辈子向她借了巨款没还啊。转而对青青说:“那这样吧,姐姐陪你去,就在一旁看你游,你说好不好?”这可是仁至义尽了。
青青的笑脸马上那个灿烂得开成五月的花:“耶!我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不过声音也未免太大了,同学们的眼睛刷刷地都落在二人身上,讲台上老师放下粉笔,也转身看她们。
青青像个没事人似的回望着大家。
小曲一边悔得肠子都快烂了,直道:“啊?不活了,这煞神!”一边低头看书,装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与她无关。
讲台上的老师看着她们,顿了会儿说:“放学后你们两个到办公室来一下。”然后继续他的讲课大业。
小曲已经满头黑线了,这还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因为上课捣蛋被老师请到办公室。啊——就知道摊上青青这Y头准没好事,呜呜,今年一定是流年不利。
走出办公室后,小曲一扫先前的郁闷之情,原来老师把她叫来是让她准备一下市里的法制征文比赛。至于青青就更不用说了,光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老师,就够他无语的了。
青青从后面追来一把挽着小曲的胳膊:“姐姐,我们现在就……”话说到一半青青笑嘻嘻的脸色一变,皱了下眉头又道:“青青有点事要去办,明天再陪姐姐哦。”说着已经一溜烟地跑了。
“切,谁稀罕你陪啊,你不缠着我,我就阿弥陀佛,外加烧香拜佛拉。”小曲低声嘀咕,想起青青刚刚的表情变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不由替她担心,正要开口叫她,抬眼却见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楼梯口了。
夏至的炎热化成午后的一袭凉风。红色的倪裳裹住西边半边天的云儿,夕阳柔和而奔放地依附在校园围墙外的树梢上。

小曲随手采了学校绿化带栽种的矮树丛上的一片叶子,撕成两半,靠背对折放进嘴里不成曲调地吹着向操场走去。
操场呈椭圆型状,外圈是宽6米长800米的跑道,内圈的足球场覆盖着大面积的殷殷绿草,场地边靠近跑道的地方植有一株百年榕树,生长得枝繁叶茂。操场面对教科楼的正前方有一方高达一米八的露天表演台,表演台左侧是长达十米一步宽的石阶,平常闲暇时会有人坐在上面看看球赛,读读书,观观风景什么的。(以下简称看台)
远远的小曲就见那看台上坐着一个男生,气质闲雅淡定,很安静很认真地注视着前方,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还有就觉得落进他眼里的并不只是这眼前的夕阳辉耀。小曲慢步前行,来到榕树下,举手抚上树干,状似无意地背靠着它,抬眼端详男生,正是稀疏的落叶纷飞,额前的发丝纷飞。
逸巽坐在看台上,双眼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并不是落日斜阳,并不是校园宁静优美的一隅,而是无数明明灭灭,或隐或现的魂魄,或称之为幽明野鬼。他们以各种姿势情态面貌四处游荡,或美丽妖艳,或青面獠牙狰狞非常。这些看似近在眼前,实际却处于另一层空间,除非打破其中一空间平衡,否则谁也打扰不了谁。无意识地抬手抚了抚挂在颈上的香包,心尖突然惊了一跳,心里有一个声音:“是她!”那个正从教学楼向这边走来的女孩,那个在在公园里看见他破体魂的女孩!逸巽挺着僵直的腰,像是被震惊得无法动弹,好久逸巽才摆脱了心中异样的情绪,发现那女还正靠在榕树上打量自己,思考着什么。她也认出我了吗?心里疑惑不已,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其实看台同榕树之间就隔着六米宽的跑道而已。
小曲看着看台上的逸巽有点晃神:啧啧啧,帅哥啊帅哥,武官精致肯定是养在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身材匀称,看不出哪里多一块赘肉,真是让人嫉妒死了。就是脸色稍兼苍白了些……过了大半天小曲才自嘲道:“真的好眼熟啊,怎么可能?我一向对帅哥都是过目不忘的啊?!”一回神才发现天色不自觉间已暗了下来,夕阳早已沉得没了踪影。小曲抬头看看天空再看看那自始至终保持着原样的男生,不禁有点好奇他看什么看得那样出神。不期然的一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小曲身体震,心下大叹:我竟看着他发了大半天呆,难道原来我也是花痴一个???!!想到这,小曲摸了摸鼻子跑开了,由自尴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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