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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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得很快,而且也似乎有些颇出人意料之外的,四年来,岛上的一切都很平安矮子没再袭来,蟒蛇也从那时过后,便就不知为何地不见踪迹了,一切就这么平稳地过去了……
就这么,过到了四年后。
“正儿,这轻身诀你今天可要给我背熟它啊!”飞儿用严厉的语气道。对着邢正。
“飞儿师姐,这真的要背吗?”邢正说,样子似有些为难。
“这当然!这可是连轻功的入门口诀,要学了这个,才能再继续往接下去的筋骨身脚的锻练,在此之前,这一定要背熟被懂的。”飞儿继续不苟地说。
飞儿有些心急,虽然这口诀当初她只是用了不多的时间便背熟搞懂,但叶风却是用了颇长的时间才能有接下去的进展的,她怕邢正会像叶风的话,那就不好了。
“是吗?不过……”邢正话语刚出,身体一翻,大大的一个翻身跟头即就将身体翻后了十数尺,“这口诀里的‘雁翼振,身腾飞,翻飞离地,内心守固,不随移……’我好像也已能做成了啊!”邢正得意地笑着道。
飞儿错愕,原来他不仅背熟懂了口诀,还已经自行学会了一些,这进步让飞儿颇感吃惊的,“看来应该是遗传吧,邢正的武学天分比起我和阿风要高得多了。”
邢正这时已经四岁了,虽然还很小,飞儿却就急着要将邢家拳谱里的口诀武功尽快地要他背熟练懂。这是因为她在岛上住了这四年,闷也闷得透了,所以想尽快将武功教会给了邢正,之后或许就要离开了。
这四年来,她虽然偶尔有回去中原,但由于心有牵挂,总是无法远游,玩得都不甚尽兴。
她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畅玩,可是,只要正儿武功仍未学成,她总是放心不下,怕秦晰来袭,又怕正儿无法好好保护自己,邢伯母临终时,那将正儿交托给自己的样子,也会随之历历在目地浮现上眼前,这一切诸多的思绪,就像一重重的铜球铁链般束缚着她的心,让她一直都不能释然安心地放下这所有的一切。
虽然这岛上还有叶风,还有英姐他们一大堆的人,正儿的安全应该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她心里还是那句话,仍是不安心。
“好了,飞儿师姐,既然没有要练的,那我就先走了!”邢正大声一句。趁着自己身体跟头翻腾往后的势劲仍未减下,随即脚里再继暗暗使劲,想就此奔逃开去。
“混小子,别想逃!”飞儿见状,反应敏捷的她即刻右手一甩,随着次甩手动作掌里就飞出了数枝细现闪光的细物。
这数枝细物直直飞向邢正此时身体奔逃的方位,邢正耳里隐隐听见哧的数声,仍没再加留神,“哇!妈啊!”邢正只感手脚均似有某物袭至,即就一惊喊,那数哧声已经化成四枝银针,各穿他的手脚衣袖裤脚边,此着虽然没令邢正受伤,却足以吓得他不敢再逃动了。
“臭小子,别以为这样就能偷懒了,你这轻功还没到家呢!”飞儿教训道。
邢正现在只是懂了邢家拳法里头的轻功篇的一丝点的皮毛而已,邢步的邢家拳以快如雷,狠似电着称,这轻功身法自然是有记一功的,邢家轻功除了上述所提到的筋骨身体的锻练之外,另还有内力的潜修也是不能少的。
以飞儿来说,她虽然没练成邢家拳里的内功法门,但轻功就已能卓越如此,虽然因为如此而无法比得上叶风施展轻功时所拥有的耐力持久,较容易疲累,但也不简单了。
就这一点可见,如果将邢家拳里头的整套武功头尾一贯、无误地精细习修过后,其厉害之境,自然是不须有疑的。
但目前来说,叶风和飞儿对此总还是差了些。叶风虽然受邢步无私解囊授予,却因为其天资的问题,进步并不显然,飞儿自然更是恨于无内力底子了。
也因此,二人在教授武功给邢正的这方面,遇到的最大问题便就是,内力。
在此再次强调一次,内力启蒙需要内功底子深厚的高手为其打通任督二脉,再承接各派不同的心法习练,续而贯通体内奇经八脉(另有者说是十二经脉的),之后再继而不懈地潜心修练多个年头后,方才能望有大功告成之期。
关于内力打通任督二脉的这个问题,飞儿自然不成,但叶风现时也不会有此能力的。
但他们并没因此而气馁,“邢伯伯也没将拳谱里的功夫学全,也这么厉害了,我们将自己能教的,尽量授予正儿。这邢家拳轻功如此厉害,加上正儿的天资,往后正儿即使遇见秦晰就算不敌,那么施展轻功逃命应该也不会有问题的吧……”飞儿心里是如此打算。
“哇,飞儿师姐,你这飞针手法好厉害喔!”邢正此事被吓得停了下来后,双眼细察看那四枝仍插在自己衣袖裤脚的银针,却很巧妙的都避过了手脚而没伤及。
邢正举起双手看,那与自己的手腕差了这么的一些距离就即伤到,他见这飞儿师姐站在离自己如此远的地方射出银针,竟也能掌握得如此巧妙,对这师姐有此的功力心里暗感佩服。
“这暗器手法也是拳谱里的招数,你现在好好的将这轻功练个妥当后,我自然也会教你。”飞儿道。样子仍保持严肃,心里却暗中得意着。
刚才飞儿所发出的便就是那在拳谱里所寻得的暗器篇里的功夫,那暗器篇其实是邢家先祖创此拳招时,特别设计了一套能够作远射攻击的手法招式,以补拳脚只限于短程攻击的不足。
而原本暗器篇所记载的暗器手法是须配以一种特制的钢珠而用,但飞儿却要将它改为银针发射来使,经过她自行改修后,竟也能成为她自成一格、独特的暗器手法。
“飞儿师姐,别这样嘛!你就先教我这个啦,这好像好玩多了!”这时邢正见到飞儿这手暗器招式如此之俊,他就想学,也就不管飞儿说什么,猛只是要吵着要她教暗器功夫。
“我说你先练好轻功再说,别闹了!”飞儿骂道。她见他如此不听话,当然不肯。
邢正见状,“吖~~~~师姐,别这样嘛!教我啦……”即就起哄撒娇,兼还扯住她的衣服下摆不放,似乎非逼得她教暗器功夫绝不放手的样子。
“放手!……”飞儿瞧他越扯拉越紧,猛要他缩回手。
就在这二人如此拉扯之际,婷菊急走了过来。
“飞儿…正儿……”婷菊轻声,表情神色似乎颇凝重的,显然发生了事情。
飞儿看出,问道∶“婷菊,发生了什么事?”
飞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婷菊忍住了情绪,徐徐将所发生之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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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刻的同时,飘雾岛的另一个位置。雾林里,小河边。
叶风,他正于此处潜修着雾内劲,这神奇的内力因为需要雾气来配合,因此他们便以此而命名。这四年来他除了进修邢步所授的邢家拳之外,这内功叶风也是一直练着的。

“嗯……”他闭着双眼,感觉这股近似冻结的寒气渐渐散满全身,随之,轻呼一气,“呼…呵……”
感到全身能够全放松下,才张开双眼,“呼,哇,这内力可真的不假,越练就越感到神奇、厉害……”叶风虽然无法得知自己到底因而增强了多少,但凭内力潜修过程所感受到的那些难言的感受,就已足以使他感到惊讶。
称奇之余,也思着当年那个老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如此帮他?最重要的还是,到底那老人后来是否真的离开了呢?这多个疑问,一直盘缠在叶风的心里多年也消不了,“之后我也有在岛上或外面找过,也都找不到……”
叶风对此感到沮丧,想找到老人除了想确定他还活着、和到底是什么人之外,也还想为传了自己这雾内劲而好好的向他道个谢。
他想着看着周围,眼前的小河。
“娘亲……”叶风从衣内取出一个小瓶子,望着手里的小瓶子,满脸挂念的神情。
这小瓶子是当时他娘亲化粉消去之前交给他的装有解毒药液的瓶子,现在里头的药液早就已经全都干发掉没剩了,只留下这小瓶子,他一直不肯丢弃,那自然是因为这是他娘亲留下予他的遗物的关系。
这小瓶子叶风可是一直都很珍惜地保留着,也如同他那自小伴在身上的镯子一样,都能是他寻找自己身世的线索,而这身世,也是他这辈子迄今最想要完成的其一件事情。
自从那次遇到蟒蛇过后,叶风也不敢在这雾林里胡乱走动了,所以,那西边藏有拳谱的地洞他也是自那次之后,就没再也回过去那里了。
不过,这小河边是他与娘亲分离的地方,对他可是别具有深厚的意义,所以不论是多危险害怕,他也会再来,而且,不知怎的,在这里他才能感到比较有安心的感觉,故此当他欲练雾内力时,也会来到此处。
“啊,该回去了……”叶风见时候也不早了,便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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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飞儿,你们怎么了啊?怎的这副样子?”叶风甫入门口,便见飞儿皱眉的样子,便转头问在一旁的邢正。
“……”邢正耸了耸肩,摇了摇头,没答话。
“阿风,纪爷爷…他……他刚过逝了……”飞儿轻发悲感的语气,低声说出刚才婷菊告诉他们的事情。
“什么?”叶风惊闻噩耗,惊诧地叫道。
“纪爷爷自大网的那件事后,这四年来就一直郁郁不欢的,后来更因此而导致身体愈差愈发病痛,到了现在,终于也去逝了啊……”叶风感慨地说。
大网的事情,虽然说是大网自己咎自由取,与其他人无关,可是叶风心里有时还是会为此而感到有亏。
“毕竟大网拜矮子三人为师,是因为受了我们二人来到这里后的影响,想打败我们,才会与那三个家伙狼狈为奸的。”这是一个想法,叶风本来是没有这么认为的,可是后来见纪爷爷日渐因悲伤而憔悴不堪的样子,心里不知不觉就起了这样的想法,甚至真的开始认为这一切完全是自己的错了。
“哼,这有什么好难过的。”忽然冷冷地发出了一句。
“正儿,你说什么?”叶风闻言,不悦的詈声。
刚才那句话确实是邢正所说,虽然邢正也听见叶风语气不高兴,但他也没在意,仍是如此继道∶“这不是吗?大家一直以来也不知替纪爷爷这样的情况难过了多少遍,现在他死了不就好了吗?”邢正直言道,也不觉如此说有什么不妥。
“正儿,别胡说,闭嘴!”叶风闻听邢正如此说,已经气怒地道∶“正儿,做人要有的是恻隐之心,以仁为本。师傅常说,做人行事想法无一不须正,以仁之心处事待人这才算是一个正派之人!”叶风对邢正竟然会用如此的态度,来看这事情而感到非常生气。
“阿风,好了啦,只是小孩子不懂事吧了,童言无忌嘛……”飞儿在旁见到气氛突然转变成了这样的情形,劝说了叶风一句,但随后也转向邢正,教训了一顿,要他别再这样说话。
“正儿,师傅…你爹对你的期待很高的,师傅要你别走入歪道歹途才为你取了个正字,为的就是要你堂堂正正地做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这一点,你一定要记得,知道吗?”叶风并没因此而停下来,再训话道。
随着话题打了开后,叶风也将邢步当年为邢正取名时所说过的那番话再次的说出来。
“又来了!”邢正甫闻即心惊。
那是由于这不是叶风第一次告诉邢正的了,同一番的话,之前叶风也有对邢正说过了多少遍呢!
叶风对自己的师傅邢步所说过的至理名言都很上心,所以现在教导邢正的时候,往往都会用起以前邢步教过的话来教导他。
所以除了以上那句之外,还有一大堆‘邢步金句’叶风也说了不少给邢正听,但由于反复说来说去都是那几番话,听久了还真的不是普通闷的呢!
飞儿虽然也知道叶风如此长气的训话不太好,但叶风对这事怎么也不肯听飞儿之言,觉得她有心误导。
其他的事情他尚可以不管,但这可是关乎师傅后裔日后为人行事之行径作风,因而他就更是要发奋立誓,站稳立场,非要为了师傅而将邢正给教好不可,所以对飞儿说的话,就都不想多理了,只以师傅生前所教的来做而已。
既然叶风不理她,飞儿唯有对邢正做些适当的心理辅导来开导他,就是怕叶风如此长气的训话教导会弄巧反拙,怕邢正以后反会因此而变坏也不定。
而邢正,对于叶风说起自己爹爹的往事,他一开始听到是很高兴、喜欢的,毕竟父母的过去,对于一名脑海里完全没有任何与此有关印象的孤儿而言,可是非常值得好奇想知道的事情。
但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渐渐听久了之后,其苦闷处,对一个只有四岁大的孩儿来说,当然就不会是一件什么好玩的事了。
虽然在邢正眼里,这平时有很多时候都总是忘东忘西、呆头呆脑样子的叶风师哥,在教训起自己的时候,却可是非常严肃、严厉的,所以,邢正在对着这叶风师哥的时候心里丝毫不敢有轻视之心,相反地,偶尔有时候他对着这位师哥更还会有些感到惧畏呢。
所以,现在,当邢正经过叶风一轮番的训话‘洗涤’过后,无论他对叶风所说的话听得明不明白,知不知错也罢,邢正也都不敢再像刚才那般胡乱说话了,“哇,终于说完了啦,耶!万岁!呼……”他轻呼了口气,手横着抹擦额头滴流不停的冷汗,再暗暗高喊庆幸。
因为单只是如此一番的‘训话’,就已经足以够他喊怕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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