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毁与不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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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儿……这个……”叶风神秘地将衣内的东西取出
飞儿瞧他神秘成这个样子,虽还不知是什么,但也随着郑重了。她见叶风将衣内拿出似是一本书的东西。
她瞥眼刚触见那书封面的文字,心里就直暗生一大震感,“难道……?”立刻伸手快捷将书从叶风手上抢过。
“果…果然……”飞儿正眼瞧着那书,眼睛盯得紧紧,瞪得大大的,她确定自己没看错那封面有着的四个字。
她看见封面四个字后,仍不敢全信,立刻双手翻阅书内,见里头全是汉字,不是无字天书,心里再确定得多了些。
“阿风,这邢家拳谱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飞儿确定应该没错之后,即可转问叶风,神情惊奇讶异,充满了不解和迷惑。
“是刚才……”叶风将那时自己经过良久的昏迷后,再醒过来时所发生的一切都详细告诉了给飞儿听。
“什么?有这么神奇的地方?”飞儿听罢,样子怀疑,似乎还是有些不信。这不能怪她,打从叶风回来后所说的每一句话,只要听的人是个稍微智商正常的人都能听出他其中的不合理处,所以怀疑他是非常符合逻辑的。
如果飞儿不识叶风的为人、如果邢家拳谱不是一大本的摆在她眼前的话,想来飞儿还真的是不想再听他胡扯下去呢。
“如果真的如他这么说的话,那么那地方确真是奇了,那西边寒雾这么厉害,这本书藏在里头如此多年了,竟然没因此而受潮毁烂,里面的纸页也像是完好的……”飞儿再次翻看书本里头的纸页,果真是完好无缺,里头文字也看得清楚不模糊。
“到底怎会这样的呢?”飞儿心里迷惑地寻思,这一切神奇的事情都难以置信得很,也全出乎了飞儿的意料之外,一时之间无法适应消化好,就这么愣着迷惑了一会。“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就能解释为什么拳谱藏在岛上这么多年也没有给别人取走了……”
虽然如此,“这本拳谱为何需要藏在这岛上呢?”飞儿还是对这个问题,想了很久也不得一解,现在确定拳谱果真藏在那处,心里就更加想知道里头因由到底的究竟是如何的。
不过任她再努力寻思,也没法在这刻想得出答案来的,况且,亲手藏拳谱和知道实情的邢步已死,这疑题,就更加难能有人解得了。
飞儿也无法进入得了西边的那地洞里,也就没办法在那处再深入地一探个究竟。
但她对地洞的事没甚介怀,因她所注重的事物已在眼前手里,“反正现在邢家拳谱已经在这里了。”飞儿心想,望着那拳谱,手里握得紧紧的,似怕如一个不慎就会失去了的样子。
“飞儿,既然这拳谱已经到手了,我们就如师傅的遗愿,将它给毁了吧……”叶风将一切明白说了给她知道后,便再次将师傅的遗愿提出来,顺着手就想将拳谱从飞儿手上夺过。
怎知,飞儿反应敏捷,一见叶风手掌来势,即就一个闪身避过。
“飞儿,你是怎么啦?我们来到这岛上的目的本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叶风没料到飞儿会这么一闪,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便问道。
飞儿将手里的拳谱往身上藏起,明显不想交还回给叶风。
叶风没说错,他们之所以会来到这飘雾岛,全都是因为邢步的遗言——“将邢家拳谱毁了”这句话而起。
这是他们的这一直以来的初衷……不,或许应该说这只是叶风一人的初衷而已。
一直以来,坚持要遵照邢步遗愿,来飘雾岛毁掉拳谱的人是叶风。
虽然如此,但是,从他们起程至到飘雾岛,还有为能待留在这岛上想计策法子直到现在,这一路以来,出主意、做主导的人都是飞儿。
可是,别忘了,飞儿最初对要毁掉拳谱的这件事是持反对意见的,换言之,她不想毁掉拳谱。
那么,既然如此的话,那她又为何要这么积极地找出拳谱呢?
关于这个问题,到了现在,似乎已经有了些眉目、明白了……
叶风这时也看出了飞儿心里所想,脸上稍生怒色,忍着声,道∶“飞儿……你…你难道不记得师傅对我们的恩重如山了吗?我说过,师傅吩咐的这件事非要完成不可!”说到后来,还是不自觉地放大了声量。
叶风一语刚毕,再继道∶“飞儿!你偷学师傅武功,你知道这在武林上是犯了何等大的罪?师傅明明早已知道了也不怪你,因为他知道你的本性是好的,相信你能将武功用在正途上,才没要废了你的武功,但现在你不遵从师命,这还不是大逆不道了?”叶风再次重提起这件事。
从前飞儿偷学武功,叶风明知此事,却不告知师傅邢步,自己更还陪飞儿练武。
这件事情随着邢步的逝世,叶风对师傅因为此事而起的歉意、内疚也因此而渐愈深厚,他觉得这自己做错了一件非常对不起师傅的事情,却已没机会再得以补偿,所以对师傅遗留下来的愿望,就更加是要努力办好才是!
而那遗愿,便就是毁掉拳谱!
之前他们都对拳谱的所藏之处毫无头绪,那当然没法做得了什么,叶风自知自己没飞儿聪明,连飞儿也找不到拳谱,他当然也没话好说,不敢强求什么。
不过,现在拳谱已找到了,却被飞儿强收了去,他就要坚持夺回。
他见飞儿对拳谱不舍得的样子,就觉得飞儿又像之前偷学武功时那般不听从师傅的话。而他自己,则也因此,而回想起之前自己对师傅的那份歉意来。
想到这里,叶风觉得不能再犯和以前同样的错误,不想再受飞儿的摆弄,于是对拳谱夺回之心就更加坚定了。
叶风生气的脸都黑沉了一层,他其实很少如此气怒地对待飞儿的。从这点上就可见到他现在是何等生气了。
飞儿瞧着他的样子,心里虽也暗生了些微的怯意,但表面仍装得镇定,说道∶“阿风,我们为什么要非毁了拳谱不可?”
“什么为什么?这是师傅的遗言,他临终最后的愿望啊!师傅在生前待我们这么好,这一个遗愿,我们就一定要帮他完成!”叶风语气坚定、大声地道。一副凛然大义状,他觉得任何事都能让飞儿,就唯独这件事,他是非站稳立场不可的!
“叶风,你自己好好地想想,如果这么做了,于谁会有好处?”飞儿听他语气这么凶,自己心里也不悦了,说话语气也开始显得怒意。
但她现在是想跟叶风解释一些事情,不想因为吵架闹得不快而无生起误会,所以自己说话时就先尽量收敛了些怒气。
“什么于谁有好处?我们毁了拳谱,就是帮师傅完成遗愿,那还不是大大的好处吗?而且师傅也说是因为不想秦晰那厮寻得拳谱,怕他为练成后会危害武林啊!如今我们趁这个时候毁了拳谱,那不会是对武林的一大好处了!”叶风仍是蛮牛一般的大声喊道,似乎想以声量喊醒飞儿,别要她再执迷不悔的样子。
“那么正儿呢?”在叶风说得荡气回肠,正气凛凛之际,飞儿突然抛出了这么的一句。
“什么?”叶风被飞儿这句突然抛出的话,一时反应不及,露出迷惑状。
“我说正儿啊!你到底有没有想过邢正?”飞儿重复她的问题。
“什么啦?这件事和正儿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是拳谱,拳谱啊!”叶风听她突然推出正儿的名字来,认为她是在故意扯离话题,便就再次发大声喊道。

飞儿一听叶风这么说,就知道了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可能根本毫不知觉有这个问题的存在,便道∶“这拳谱,就算秦晰不练,他也比我们强得多了,可能以当今的武林的高手来比较的话,他应该也算是个很厉害的高手了……”飞儿虽然还不知秦晰为何在江湖上无名,但秦晰的厉害他们都领教过的。
再者飞儿也联想到之前遇到的矮子三人,她见那三人武功虽不及秦晰,但发起狠来,也还是不弱的。
如此联想一番后,心里再拿那三人与秦晰作个对比相较,就不难发觉如果秦晰真的是使出全力来的话,其可怕的程度,绝对是不仅他们之前所领教过的那么一点而已。
飞儿继道∶“然而,正儿呢?你可别忘了,秦晰杀得了邢伯伯,他就有可能会要杀了正儿。
你说,如果这拳谱毁了,而秦晰却又真好死不死地给出现了的话,你叫正儿是要如何自保?总不能要他一辈子躲在这岛上吧?又或者只是练我们仅会的武功,或干脆保护他一辈子?
好…即使便是这样,那我们呢?又拿什么和秦晰对敌啊?难不成真要凭我们这身三脚猫功夫与秦晰一拼高下?哈!那就不必了,放心吧,我们就算两人齐上也必定是稳输不赢的啦!顶多看有多少人会跟着陪葬吧了,呵呵……”
飞儿便说边作状讪笑起来,内里的心情其实是有着极度的不耐烦。
每次遇到任何事情的时候,她都要向叶风这家伙解释个一清二楚,方才或许能令他得到明白,几乎每次如是,就是因为这一点,飞儿她才会觉得不耐烦。
如果不是这件事关系到的人除了自己与正儿之外,还有一个叶风的话,飞儿她也才懒得跟这笨家伙解释这么多呢!
对这笨小子经常胡乱的自以为是,丝毫不懂得变通,以为只要一直跟着所谓的仁义道德,听师傅说的话来办事,就万事不会有错了的。
世事总是偶会出现特殊情况的,人应该用智慧并选以较有弹性的做法,找出更有效和有用的方法,处理当前所面对的问题才是的。总不能盲目、生硬瞎跟地听从师傅命令办事而已吧?对于这一点,飞儿有时真的感到不知如何对他开导才是好。
“他以为只要永远完全照着师傅所教导指示的话去做,就必定稳对不会错,在这家伙的心目中,可能甚至已将他师傅当成圣人,无论是什么事情都绝对不会犯错的了,呵,单是这点就觉得好笑……”飞儿自小认识叶风,对他心里有着的任何想法,大致都无法逃得出她眼里的。
对于这些,飞儿其实也告诉、提醒过叶风好多遍了,要他做人别总是这样呆呆的丝毫不懂得变通。不过,叶风对此却都不认同,反而觉得飞儿这样的想法不好、不对,认为是飞儿目无尊长,“飞儿,凡事应该都以前辈长辈所教的说了算,哪还能有自己的一套做法的?”叶风总是这么回话。
“那是因为这家伙太笨了,原本就是无法有自己的一套想法,所以才要完全跟着他师傅所说的去做吧了,哼!我可没他这么笨呢!”飞儿对叶风这种说法当然也是感到嗤之以鼻的。
以前没遇什么要紧事,或两人互相能够迁就得到的时候自然是相安两好无事,但是,眼前这刻就不同以往了,飞儿觉得这拳谱除了自己,对正儿也很重要,所以叶风那套做法,她这刻怎么也无法做出迁就、容让的。
而至于叶风嘛,之前很多时候也是他迁就飞儿的,到了这件事,原本呢,他是站稳立场,非常坚决,决定听从师傅之言,说服飞儿,非将拳谱毁掉不可的,可是当他听了飞儿说出的那番话之后的现在,心里的坚决、立场,似乎已经有些另当别论了。
“可…可是,师傅的遗愿真的是如此啊,当时你也有在场的,你应该也听见才对……”叶风仍表现坚决,但稍显结巴的语声以出卖了他,那被飞儿的话弄得有些动摇的内心。
“阿风,邢伯伯当时那样的情况,他哪还能思虑得多详尽啊?虽然毁掉拳谱是邢伯伯所托的遗愿,你听师傅的话也是好的,但有些时候我们自己也要懂得视着情况,来稍微做些变通才是的啊……”飞儿再解释劝说,对这叶风的死脑筋,隐然间显出没好气、乏力的神情。
“怎样?或许是你觉得你现在不必靠那拳谱,也有能力对付得了秦晰?”飞儿见他还是犹豫不决的,于是就这么再问。
虽然叶风最近确是有因雾内劲而增强了些,只不过飞儿仍不觉得足以应付得了秦晰。
对于这点,叶风自己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而且,当话题刚开始触及秦晰这名字的时候,他心里暗处似起有某种难言明的异样感觉,不过因为仍与飞儿对着话,没太留意到。后来,给飞儿的话像当头棒似的大喝打了一顿后,脑里有了些开通,开始走出原先一直想为师傅完成遗愿的执着,懂得往另一个方向角度作思维。
他开始寻思,潜入脑海,“呃?”发现了那潜藏在自己内心的那异样感,顿然发觉,那是和之前,他刚从地洞走出看清楚拳谱时,那几乎与欲毁掉拳谱的想法同时涌上心头的另一莫名感觉,原来均是同一股,而且现在叶风也明白了那是一股什么感觉。
原来那就是刚才飞儿所说出来的想法。其实叶风内心对毁了拳谱这事心里隐处也是有感到不妥的,只不过他没飞儿那般的心思细密,所以无法将脑里这股不妥感觉清楚唤出来作一番思考,只是心里隐隐藏有,却又不知到底为何物,才就只能这么潜藏在心里而已。
直至到了听过飞儿所说的那些话后,叶风才像被唤醒般,自己的一些迷失在心里的想法、感觉顿时才犹如得到了明灯光线,有了指引而找到了出路,重新清楚地浮现心头,明白地显示给自己的主人叶风知道。
这时叶风是对飞儿的话是有了一些认同,可是,他仍是有些犹豫,因为他对要为师傅完成遗愿之心还是没法因此而全放下,两种矛盾的心情想法正在内心里挣扎着,令他懊恼之极,极之痛苦。
飞儿见他难过的样子,便想用其一些自己拿手的狡辩之能,不过这时是用来安慰他,说道∶“其实我们就算练了拳谱,也没违了邢伯伯啊,邢伯伯也根本没说不准我们练拳谱……”飞儿这么说,乍听似非常地有道理。
不过,邢步也根本没说准许他们练啊,邢步临终前只托他们毁去拳谱,没准他们习练,就这么一点,他们擅自修练那就是不问自取,也是不对的。
不过叶风口才没飞儿好,没法识破这句话的狡辩之意,再者,先前飞儿所提说到留下拳谱的利处后,他心里本对秦晰就存有畏惧之心,对那话的道理就渐渐生了同感。
现时,才会如此轻易、连带地,也接受了飞儿那句稍嫌狡辩的话。
飞儿见他渐渐已能接受了,便再安慰他,说∶“如果你还是放不下的话,那就将这问题交给正儿吧,等到他长大,也练熟了拳谱内的武功后,再由他来决定毁不毁吧。再怎么说,正儿才是邢家亲传后裔,是邢家的长子嫡孙,这邢家家传之物的存毁,由他来决定会比较妥当,这不是吗?”飞儿这么说,虽是安慰,却倒也是个道理。
叶风听了飞儿这句话后,果然能有了些释怀感,轻呼口气,无奈地细点了点头,同意了。
也唯有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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