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节 迷离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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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
“宝贝儿,这是你要的。”波利把资料递给雪娜。
“谢谢。”雪娜接过从香烟上提取出的DNA数据,道:“查过了吗?”
“嗯,我们的数据库里没有与之吻合的。”
雪娜点点头,这一点,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还有一件事。”波利手里拿着那支香烟,说:“我没有破坏掉你的物证,知道为什么吗?”
雪娜侧头看看,摇摇头。
“是这样,”波利俯身过来,压低了声音道:“虽然我们这个人的唇纹记录,但我曾经听说,有一个神奇的画家,他可以根据一个人的唇印绘出这个人的面容。只要唇印完整,他所画的面容据说和本人极其相似。”
“噢?”雪娜立刻兴奋起来,“这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波利悄声说:“不过我想在左岸附近应该能打听到他。”看着雪娜兴奋得表情,波利拍拍她的肩膀,道:“别急,我们先去拉上我女朋友,这消息还是我从她那里听说的。”
巴黎。
塞纳河左岸。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廉价的出租屋。但是古旧的小楼浸染了塞纳河的文化气息,颇有几分古香古色。或许十八世纪的雨果、乔治?桑,到后来的纪德和萨特,他们就有可能在这附近居住过。毕加索、海明威、兰波,多少足以使太阳为之黯然失色的名字使得“左岸”成了人文精神的摇篮。他们或者在这里成名,或者留恋这里,或者在这里终老,而这一切,都使这个“左岸”这名字代表了一种境界,一种辉煌。
但是,雪娜看着眼前这个拉里邋遢,精神萎靡的年轻男子,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大师的气息,反倒有些怀疑传闻的真实性。
“要画什么?”这个叫卡若的男子问。
“先请您看看这个。”波利将手里的香烟递过去。
卡若漫不经心的打开塑料袋,当他看到过滤嘴上面的唇痕时,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上帝——!”他低呼一声,就不再理会众人,伸手抓过笔,开始在画纸上勾画。
“这个能……”波利刚要问,就被女友拉了一把,示意他不要打扰。
“罕见啊。”卡若手不停,嘴里喃喃地说着:“绝对是个罕见的美人儿。”
雪娜虽然有些兴奋,但是对于这种技能的准确性依然有着很大的怀疑。凭借一点点的唇印,能够推想出唇印主人的模样??这未必有些太夸张了吧?惯于思考的美女警官此时早已没有了最初的信心。她静静看着卡若笔下的线条,心想:这东西,只能做一个参考罢了。
想到这里,雪娜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能凭借一抹唇印勾勒出主人的容貌?这也太神奇了吧?”
“你懂什么?!”被人打扰,卡若显然十分不爽,他头也不抬的解释道:“我是一个画家,明白吗?画家!我最擅长的就是观察。每个人的唇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五官构造都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无论美丑,都是一个协调的存在。有时候你看上去两个人的嘴唇几乎一样,但那只是以你们的眼光来看。每个人的唇的厚度,唇线以及皱褶和唇的弧线都不相同。这就像警察办案,指纹是独一无二的,嘴唇也一样。”
卡若作了简单的解释,就不再搭理他们,只是不断低头细看着那唇痕,一边沉思着,一只手一边勾画。雪娜他们在一旁屏息静观,不敢再打扰他。
大约几十分钟后,一个美女面部的上半部分已经完成。从眉眼来看,应该是一个东方女孩儿。水水的眼睛,带着一抹雾雾的灵气。这时雪娜都开始佩服起这个没有半点名气的小画家了。仅凭一支素笔,居然用浅浅的线条勾勒出如此的神韵,这可不是一般的功底。
这几十分钟里,卡若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当他停笔细看这个画像时,好像吃了一惊。雪娜看他反反复复看了唇痕,又反反复复看了画像,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雪娜问。
“嗯?!”卡若愣了一下,随即问:“这个人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要找她?”
“哦,这个啊,”雪娜用眼神及时阻止了波利往外掏证件的手,说道,“一位朋友说您有这方面的神技,我们想见识一下。”
“那你们与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雪娜道:“只是朋友的朋友。”
卡若点点头,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雪娜,似乎在考虑她说的真实与否。
随后,他转过头,目注画纸,这一次不再那么麻烦,很快挥笔完成了画像。
“真漂亮。”雪娜由衷地赞叹。
画里的女子眉弯如黛,樱唇翘鼻,披肩的长发和细致的瓜子脸带有明显的东方神韵。她不得不佩服卡若的画技,在他笔下,这个女孩儿清澈的眸子透出一股淡淡的忧郁,看上去就像从小提琴曲中走出来的风致。
但是,雪娜感觉画的整体好像有一点点地问题,问题在哪里,却怎么也看不出来。
“看一下,是不是这个人?”
“嗯,我们也不是很熟悉这个人,拿回去让朋友看一眼就知道了。”雪娜说。
“哦,是这样。”卡若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怪怪的笑意,说:“那给钱吧。”
被卡若狠狠宰了一刀,雪娜并没有像波利那样愤愤不平。拿着素描,雪娜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这个卡若刚才的态度有点奇怪?”雪娜问道。
“当然,他简直就是疯了!”波利显然还在肉痛,虽然不是他掏的钱:“就这么一张破画,他居然要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我觉得,......
他好厉害啊。”波利的新女友显然成了卡若的追星族,眼里刷刷闪着星星说:“人很有艺术气质,画也画得那么好。看看这画的眼睛,简直就是传神啊。”
雪娜摇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二人根本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是到底是什么呢?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能公开调查这个案子,也不能直接介入到办案中去,雪娜拿着一张不知价值几何的素描,心里有些摸不到头绪。
而这时候画家卡若随手把钞票揣进口袋,从窗户上看着几个人离开的背影,冷笑道:“永远不要低估一个画家的观察力。”
七天之后,巴克敲开了雪娜的房门。
“嗨——!美女!”巴克抱着一大束玫瑰,狠狠地给了雪娜一个湿吻。
“你怎么来了?”
“我?”巴克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道:“看到了妻子回归的希望,我要抓紧加强攻势,不能让后半生的幸福白白溜走了。”
“哼——”雪娜笑着摇摇头,转身走进屋子,道:“进来吧。想喝点什么?”
“这还用问?你亲手煮的咖啡。”巴克像进了自己家一样,甩掉了外套,开始到处打量屋里的陈设。
“案子怎么样了?”
“很好,很顺利。”巴克答道:“你猜那家伙为什么纵火?说出来他的作案动机,保管你哭笑不得。他因为隔壁的女主人每次见到他都盯着他脖子边上的那颗黑痣看,就为这个他就……”
“好了,巴克。”雪娜倚在门框上,抱着双臂看着他。

“呃……,怎么?”巴克张了张双手,“有什么不对吗?”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雪娜盯着他的眼睛。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问的是什么。但是我的小美人,你要知道那个案子已经被上面接手了,而且一切处于高度机密中。我……”
“巴克?!”雪娜提高了一点声音。
“嗯?”巴克叹了口气,自语道:“看看吧,我就知道。只要我来到这里,迎接我的绝对不会是热情的拥抱和法国肥鹅肝、葡萄酒,绝对是审讯,而且是裸的审讯!”
“好吧。”雪娜走上前,伸出双臂揽着巴克的脖子送上一个深长的吻。
“肥鹅肝和葡萄酒要晚上,宝贝。”雪娜嘟着诱人的红唇,一脸的迷死人不偿命。
“现在,该说说正题了吧。”她抓住巴克伸进衣服里的手,一双媚眼斜着看着他。
“宝贝,这时候说这个话题有多么的煞风景。”巴克附在雪娜耳边,一边吻着她的耳垂,一边细语。
雪娜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想晚上不睡沙发,而且有可能拿到大奖,最好现在……”
“呃……”巴克就像被拧断了脖子的公鸡,喉咙里发出一声不甘的低语。
“是这样,”坐到了沙发上,巴克马上进入了状态,很冷静地说:“雪娜,我不管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还是感觉到了什么,首先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过于介入。我感觉这个案子非同小可。”
“我也这么认为。”雪娜道:“不过你必担心,我到现在为止,实际上还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雪娜坐到沙发扶手上,娇柔的身子完全靠在了巴克身上,接着说:“但是你也知道,我们介入到一个案子里,尤其是这么一个大案,好奇心总是有的。”
“是啊。”为了今晚的大奖,巴克努力克制着自己欲火,清了清嗓子说:“也就是本着你所说的好奇心,我悄悄打听了一下。所以,还是有一点内幕消息的。”
“我就知道你也忍不住。”
“事情很复杂。”巴克严肃了起来:“你猜猜看那个实验室里两个人的来历。”
“那从何猜起?”
“沙勒,是来自于巴斯德医学院的高材生,医药研究的博士。而那个逃走了的女孩儿,也不简单。她毕业于莫斯科谢东诺夫医科大学,是一个生物分子研究的高材生,而且,也是一个博士。”
“嗯,继续。”雪娜丝毫没有感到奇怪。
“那个赫拉克勒斯,各方面的专家研究后一致认为,是一种激素类的药物。”
“哦?!”
“不过,它不同于其他任何一种激素。从沙勒博士和赫莉的笔记中他们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在他们的描述中,这种药物服用一旦达到一定的剂量,就可以完全改变人体。不,可以说是完全改造一个人!”巴克有些激动地搓着手。
“保持一定量的服用,到了几个周期后,人的力量和速度就会发生质变,绝对性的根本改变。它可以使一个弱者在极短的时间变成一个超级强者!注意,是超级!”
雪娜点点头。想想那天血淋淋的现场,一个人可以做到那种杀伤,不是超级也是超人了。
“并且,在笔记中他们发现,就在近期,沙勒博士的研究表明,他们最新合成的赫拉克勒斯2号对人体无没有任何毒副作用。而他被枪杀的当天,应该就是他纪录的真正成功的日子。”
“oh!mygod!”雪娜这时才感到真正的震惊!!
如果真的如沙勒博士笔记记载的那样,那这个赫拉克勒斯2号简直就是一个神话一般的奇迹!!!!
如果运动员有了它,那么世界纪录就会像雨后的竹笋一样,嗖嗖的往上拔节!
如果警察有了它,那么抓贼的时候…………
如果…………,雪娜的心里忽然突地一跳!她想到了军队!如果一个国家的军队有了这个。。。。。。。。雪娜想着想着,不由不寒而栗!
这绝对是一个人类科学发展的奇迹!
但是,也绝对是一个祸害!
一旦这个东西露出水面,势必引起一场风暴!成为全世界争夺的核心!!
“这么说,他们带走了大部分的研究资料和所......
有的电脑硬盘,就是为了得到赫拉克勒斯2号的配方?”
“应该是。”
“那就奇怪了!”雪娜闭上眼抚着额头道:“这样的话,即使我们找到夜影,也没有办法。”
“怎么?”
“你说怎么?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没有抓捕的权利。你找到了夜影也白搭,难道指望她主动告诉你事情的经过?”雪娜忽然感到了极大的困惑:“这件事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你想想,巴克,如果沙勒被杀的那天就是赫拉克勒斯2号研究成功的日子,那么也就是说,这个药剂师刚刚研究出来。”
“是的,”巴克道:“那么到底谁会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并且安排了这一切呢?”
“对。”
“还有,”巴克接着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为什么那么确定的先开枪杀了沙勒博士?难道他们不担心这个配方他们无法从电脑中获取吗?毕竟这个研究的一切都是沙勒博士在操作。”
雪娜点点头,忽然抬起头,喊道:“我知道了,除非…………”
“除非,问题就出在那个逃走的女孩儿身上。”
“巴克,你还是那么出色。”雪娜在巴克脸上香了一记,道:“一切的谜团都纠结在赫莉博士身上。我估计夜影他们恐怕并不知情,顶多是被雇佣的。”
“有可能。不过这总是一个线索。”
“我会继续追踪下去的。”雪娜道:“不过,看来重头戏还是要找到那个赫莉。”
“是的。”
“那么,实验室的问题呢?”
“建立这所秘密实验室的后台老板是谁,你猜猜看?”
雪娜不假思索地说:“巴勒莫。”
“verygd!”
“这个没什么难度。那个被撕裂胸口的死者,后来不久被查实是意大利赫赫有名的黑拳手雷吉吗?而意大利最大的黑市拳操控者就是巴勒莫。”雪娜分析道:“我猜他建立这个秘密实验室,肯定也是为了自己的拳手能够独霸黑市拳坛。赫拉克勒斯,本来就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宙斯之子,半神之人。他是大力神,又是著名的史诗英雄。用他来命名,已经说明这个药剂的性质了。有了这个药剂,巴勒莫可以培养出无敌于整个意大利,甚至于整个世界的拳手!”
“不错。”巴克点点头,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剩下的事情就靠你自己了。”
雪娜苦笑了一下,说:“我能做什么?打听一下,分析一下,满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那么,那支万宝路难道没有任何价值?”巴克微笑着凝视着雪娜,他知道自己的女友不会那么没有判断力的。
“有,不过我想我们需要出一趟远门了。”雪娜道。
“出远门?”巴克马上联想到二人世界的浪漫与:“就我们俩?”
“当然。”雪娜点点头:“而且是私下的,秘密行动。”
“我喜欢秘密行动!”巴克差点跳起来,这一刻,什么办案原则全部被他抛在脑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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