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先天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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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蛇拐的拐头脱离拐身,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射向马义。拐头末端拖着的长长银链发出悦耳的鸣响,竟然像是艺妓弹奏的靡靡之音,极大地分散了对手的注意力。
传说前朝有一个叫师涓的乐师,他专门收集、整理乐曲,并能奏出一手动听的乐曲。一次,残暴的国王把师涓抓来,要师涓专门为他演奏。可师涓奏出的乐曲都不合国王的口味,国王威胁要杀死他。他冥思苦想,创造出一种名叫“靡靡之乐,北里之舞”的歌舞来应付国王。国王听了很高兴,免师涓一死。从此,国王整天陶醉在这种“靡靡之乐”的歌舞中,不用心去治理国家,不久就国家败亡了。后来,人们把这种软绵绵的使人丧失斗志的音乐歌舞称为“靡靡之音”。
靡靡之音,离魂之拐,一夺志,一夺魂。离魂拐一出,青城弟子不禁又惊呼出声,像青城派这样的名门正派,佟肃这一招实在算不得光明正大,有辱青城派声望。
“佟长老果然是武功高强啊!难怪能一举打败韩长老?”有几个亲韩仓的弟子讥讽道。
佟肃冷笑,心想道:“管他白招黑招,能制对手于死地的就是好招。”他下手更狠,自己达到先天大成境界的真气通过蛇拐拐身灌注,涌向蛇拐拐头,蛇拐拐头嘶叫着宛如一条剧毒无比的赤练蛇咬向马义的咽喉。
马义的“青城心剑”是青城派掌门才有资格修炼的剑法,在天下剑法排名中至少可以跻身前三甲。但马义真气太弱,无法有效发挥“青城心剑”的威力,蛇拐拐头轻易就突破了“青城心剑”的防护罩。
“噗!”蛇拐拐头穿破皮肉时,溅起一片血雨。粉珠回头,深情地看着马义道:“代我转告绿姐姐,我祝她幸福!”
那温柔而白晰的手出现在马义身边,轻轻地、轻轻地推开了他,像恋人不忍别却必须别的深深依恋。粉珠用自己的生命之躯挡住了蛇拐拐头,马义的心沉了下去,他疯了般的跃起扑向她,将她紧紧地护在怀里,眼眶里流下了晶莹的泪,淌过了她的脸颊。
“你怎么可以这么傻?”
粉珠摇摇头道:“不,能为你而死我感到很幸福。知道吗,绿姐姐带着我偷偷地注视你时,我就喜欢上你了。可你是绿姐姐的,我不能抢走你,也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安排。你以后会把我经常记在心里吗?”
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来,马义一边抹着她唇边的鲜血,一边点头道:“我会的,我会永远把你记在心里。”
佟肃也想不到自己势在必得的离魂拐却杀了别人,他冷哼一声,离魂拐一抖,蛇拐拐头像嗜血的恶兽,再次奔马义面门而去。佟肃修炼离魂拐多年,离魂拐的运用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如臂使指的地步。变向!加速!变态般的离魂拐目标直指马义面门,所有人都惊呼一声。
“吼!”马义仰天长啸,几滴伤心欲绝的悲泪洒在剑形气流上,剑形气流就仿佛突然有了生命,它扭动着,如一条游离的水草,可它又不是水草。目睹粉珠的惨死,一股浓重的悲伤涌遍马义全身,马义化悲愤为动力,誓为粉珠报仇的强烈信念支撑着他。他手中的剑形气流陡然增长到三尺长一尺宽,而且剑形气流的密度更加凝练,已经赛过精钢,达到了玄铁剑的密度。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马义竟然一举领悟了“青城心剑”的伤心之境,一股亦刚亦柔的势从剑身喷出。势,这种肉眼看不到,却能感知的东西,只有先天大成境界的高手才可能拥有。马义的内力充其量也只是先天初期的顶峰状态,可是他却依然产生了势,他自己已经一只脚踏入了先天稳固境界。他感到剑形气流一阵波动,颤动着,扭曲着,他甚至来不及应对,剑形气流就主动迎上了蛇拐。
佟肃心道:“找死!”马义虽然强行突破到先天稳固之境,而自己的修为足足高出他十倍还多,硬碰硬,吃亏的怎么也不会是自己。
锵!锵!锵!接连几下撞击,马义居然和佟肃拼了个不分伯仲,佟肃自然吃惊不小。他哪里知道,只有青城派掌门才有资格修炼的“青城心剑”,又怎么会没有特别之处。
“青城心剑”的剑意宛如游离的水草,可谓至柔,但是即使奔腾汹涌的水流也无法将其折断。因为它顺水流而生,以柔克刚。武学中常常有“四两拨千金”的例子,说的就是以柔克刚。
马义发现自己的“青城心剑”丝毫不逊佟肃的蛇拐,勇气倍增,他暴喝一声,手中的剑形气流宛如活物,削、挑、刺、砍、斩、抽……灵活多变。

佟肃的内力修为已经达到了先天大成境界,可是拐法却还是停滞不前,面对“青城心剑”竟然束手束脚,一时处于劣势。他步步后退,一个不留神居然退到了韩仓运功疗伤的地方。韩仓虽然正在运功疗伤,但周围发生的一切却逃不过他的神识,粉珠为救马义身死,引得他体内真气一阵波动,差点走火入入魔。若非如此,他早就狂叫着扑向了佟肃。
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回想着粉珠在他身下蛇一般游动的身子。虽然她这么做,只是为了杀他,可是对于他来说,毕竟是第一次。他守了四十八年的处男身,在那一刻攻破了,他却没有懊闹,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他甚至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一位妻子,也尝尝有人知冷知热的世间温情。那天,自己将粉珠破抹布似的扔出去,挡剑!他感到耻辱,也有点内疚,他甚至希望有一天还能和粉珠见面,向她忏悔,但这一切都被佟肃粉碎了。他杀了粉珠,也粉碎了自己的一个梦。
佟肃退到韩仓身边,韩仓强压住体内乱蹿的朝阳真气,双拳聚起十二分的力道。韩仓的内力和拳法都达到了先天稳固境界的顶峰状态,虽然处于重伤之中,这双拳的威力也是石破天惊的。狂暴地拳头轰向佟肃的后背,挟带的猎猎拳风将祖师殿里众多青城弟子的衣衫吹起,猎猎飞舞,他们都被这狂暴的气浪推得踉跄着朝后退去。佟肃注意到身后的变化,但他面前必须面对马义刚柔并济的“青城心剑”,只得挺直后背,将体内全部真气聚集于此。他想的是自己的内力已经达到了先天大成境界,而韩仓的内力不过是先天稳固境界,又在重伤中,自己拼力接他双拳,最多也只是受点轻微内伤。
可是佟肃却失算了,韩仓想到粉珠的惨死,誓为她报仇。他也深知自己双拳对佟肃不能够成大威胁,当双拳接近佟肃背部时,他却变拳,倏地抱住了韩仓。谁也不会想到青城派的传功长老居然像街头的顽皮小孩,如此无赖的打法。佟肃的身子被抱住,身形顿时一滞,蛇拐的招式凌乱,空门大露。他大吃一惊,空出的一只手反击韩仓肋下。
喀嚓!韩仓的数根肋骨被折断,但他咬紧牙关,抱得更紧了。马义的剑形气流此时已经如幽灵般地射来,一剑刺在了佟肃胸口,一道血箭飚射出来。佟肃忙连点几下,制住了出血,他拼尽最后的力气,震开了韩仓,展动身形,冲出了祖师殿。萧云见势不妙,也赶紧溜了出去。
青城派众弟子也不知该帮谁,自然没有人上前拦他。韩仓挣扎着爬起来,向着马义深施一礼说:“传功长老韩仓参见马掌门!”
韩仓的一些弟子也赶紧跪倒参见新掌门。
韩仓回身向着一些还不知所措的弟子大声吼道:“尔等想叛教不成,马掌门会使青城派只有掌门才有资格修炼的‘青城心剑’,是当之无愧地青城掌门,萧云、佟肃等狼子野心,应立即追击,夺回掌门玉佩。”
韩仓虽然身受重伤,头脑思维能力却很清晰。佟肃、萧云都欲除自己而后快,即使萧云有资格做青城派掌门,都是不能支持的。现在他只有拉拢马义。
那些还不知所措的青城弟子,听到韩仓说话了,也赶紧参见新掌门。佟肃的弟子杨秀等人也只能跪下,毕竟不承认马义就等于叛派,这个罪名任谁也担不起。
正道门派,对于上下尊卑看得极重,如果哪个门派出了以下犯上的孽徒,所有正道门派都会不齿,甚至联手攻之。
韩仓肋下连续受到重击,看到大家都承认了马义,他连忙盘膝坐下,运气调息。马义走过去,将一枚百花玉露丸塞进了他嘴里。百花玉露丸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流过奇经八脉。
看韩仓脸上渐渐有了红润之色,马义迫不及待地问道:“绿珠在哪里?”
韩仓疑惑地看着他,马义又道:“就是和粉珠一起刺杀你的那个女子。”
韩仓点头道:“跟我来!周灿,吩咐下去,青城弟子八人一组,全力搜查佟肃和萧云,一经发现就打出预警的信号。”虽然他不知道马义和绿珠是什么关系?绿珠刺杀自己是不是受马义指使?但他看得出来,马义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不然他也不会拿出那么珍贵的药丸给自己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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