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两锭金子，我们却是再也不用街头卖艺了！”
直到马车奔出了城，确定身后没有官兵追踪，马义才把那捕头放了
叶大春慢悠悠地赶着马车，因为没有确定的目的地，他倒也不急着赶路。
天渐渐地黑了，前面是一座大山，周围不见房屋村庄。这荒僻的所在，惟有露宿野外了。叶大春把马车赶到路边，好在他们也不是头一次这样，很快就睡着了。
陡然间，鬼婴睁开了眼睛，这些天，手头紧，他被叶大春逼着吃了一些素食，舌头都快淡出鸟来了。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了看马义裸露在外的脖颈，又看了看身边的马车，马车中睡着江小蝶和小黑，那江小蝶浑身细皮嫩肉，自然更对他的胃口。可是他爬到车上，又猛然回身，看了叶大春一眼，就向着远处爬去了，也许他意识到吸了江小蝶的血，父亲一定会很生气吧。
万物皆有灵性，虽然刚满一岁，叶无恨已经懂得了和叶大春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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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叶大春做了个可怕的梦，惊醒过来。然后他就看到叶无恨不在身边，不禁着慌起来。
马义、江小蝶也被惊醒了，只有小黑兀自酣睡。
知道叶无恨失踪了，他们也担心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叶大春脸色大变，当即向着那里冲去。马义也跟着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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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会这样？”
问话者是个青年男子，身形颇为高大，一身黑色劲装，显得孔武有力。而最可怕的是他的脸，他的脸已经不能叫做脸，眼睛、鼻子、嘴巴全挤在一起，就好像被人从下巴往上打了一拳，五官就挤到一起，再没有还原过。
这样一个人本来就是极让人畏惧的，人们只要瞧过他的脸，就会夜夜从恶梦中惊醒，可是他问话的声音已然有些颤抖。难道还有什么极可怕的事情，令这个凶人也感到不安。
他的身边，还站有三个人，一个是中年美妇，但这只是从她的身形说的，她身材苗条，风姿也极美，可是她的一张脸，也已经不能叫脸，她的一张脸漆黑如鬼魅，一块从娘胎里带来的青黑色的胎记遮盖住了大半张脸，使她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相比这下，那个老者的脸就好看多了，他的脸白净，鼻子挺直，眼睛大而有神，年轻时显然是个美男子，可他脸上却生长着一个肉瘤，从右颊长出来，足有一个小脸盆那么大，直垂至肩。
这还不算很可怕，更加可怕的是，在这个肉瘤上居然又长了一张脸，眉眼鼻都有，和老者的模样一模一样。
这三个人的脸虽然极凶，但至少还可以叫脸，另外一个根本就是个无脸人，在他原本应该长脸的地方，全是外翻的血红的皮肉，只留一双精光灼灼的眼睛，从脸上凸出来，就像长在脸外。
这四个凶人此时却都有了不安的神情，在他们身边的地下，直挺挺地躺着一人，看不出模样，就像一具干尸，颈动脉处血肉模糊。他浑身的血液竟然都被某种可怕的怪物吸了个干净。
“是不是当扈（注一）？”中年美妇道。
“不是，当扈素食，并不吸血。”无脸人道。
“从伤口看，怪物的个头也不是很大，会不会是僵尸？”肉瘤老者道。
“不是，僵尸两根尖尖的獠牙，只会在伤口处留下两个血洞。老五的伤口就像是被一个小孩子咬了一口，牙印整齐。”无脸人道。
“可是，小孩子并不吸血。”青年男子道。
“普通的小孩子当然不会吸血，可要是咬老五的是鬼婴呢？”无脸人道。说到鬼婴，他脸上那种不安的神情更深了。
“鬼婴？”
无脸人点点头：“怀胎六月，婴儿就有了意识，当母体死亡时，婴儿并不就死，为了生存，只要有合适的机会，他就会钻入别的孕妇的肚子，杀死那个婴孩，自己发育。但他乃是至邪之物，惟有以血肉为食。”
看到三个人脸上也是深深的不安，无脸人又笑道：“不过，大家也是不用惧怕的，鬼婴既然吸干净了老五的鲜血，足够他三天消耗，只要我们不惹他，他也是不会来惹我们的。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抓住当扈，替我们四人各炼出了一件上品神器，我们的实力大大增加，就再也不用提防太极道的那些臭道士了。”
人齐声应道。他们五个人称兄道弟，此时对于老五的死却是再也不关心。他们本来就是因为利益而走到一起，少一个人反而能够多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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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义和叶大春潜伏在一块大岩石后，对于四凶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那倒毙的老五，无疑是叶无恨干的，叶无恨不在这里，他们自然不想多耽搁，就怕引起四凶的注意，给自己招来麻烦。
“哦、哦哦……”
天空中传来公鸡的鸣声，却是比普通的公鸡啼鸣要响亮得多，数十里外，也是听得清楚。
“来了！”
四凶脸上神色变幻，激动地道，然后他们身形一动，消失在黑暗里。
漆黑的夜空里，七彩流光划过，一只无比美丽的大鸟向着这片荒无人烟的大山飞来，它的姿势极为优雅，似学问渊博的儒者，闲庭信步。
它的羽毛极为鲜亮，模样和公鸡差不多，只是比公鸡的体形大了数倍，尖喙利爪，尾巴修长，颈下长长的七彩羽毛扇动，它就借着这颈下羽毛飞行，翅膀却是紧紧地贴在身上。
“咯、咯咯……”
地下响起了母鸡般的鸣声，呼应着天上的“哦哦”声，从一片草木掩映的山洞里钻出一只母当扈来，也似公当扈一般尾巴修长，颈下长长的羽毛，却只是一种大红色。
注一：传说中的鸟名。《山海经·西山经》：“申之山）其鸟多当扈，其状如雉，以其髯飞，食之不眴目。”晋郭璞《山海经图赞·当扈》：“鸟飞以翼，当扈则须，废多任少，沛然有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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