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为业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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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巨响,把众人从睡梦中惊醒。吴院长揉着眼睛问:“怎么了?”
王先生脸色铁青,“查......查教授把屋顶撞破了。”
吴院长大惊失色,站起来大喊,“来人,来人......”
王先生语声中透露着疲惫,“不用喊了,深更半夜的,何叔已经过去了。”
吴院长一看,会议室里果然已经没有了何平,心里有点惭愧。会议室墙上的钟已经指到了2点37分。这时各位专家教授也都醒了,七嘴八舌地向别人询问情况。大屏幕中的手术室一片狼藉,连躺着王夫人的那张病床也看不到了,估计肯定早被那炮弹一样的查教授给砸塌了。
王先生向吴院长伸出右手,说:“扶我过去。”他一动不动坐到现在,精神又是高度集中,身体早就麻木了。
吴院长扶着王先生,手术室在6楼,会议室在9楼,两人向电梯走去。
来到6楼,两人不禁大吃一惊。只见6楼走廊里两个人影像猫捉老鼠一样上蹿下跳,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看身影逃的是查教授,追的是何平。
王先生失声叫道:“何叔,这是?......”
何平速度不减,“夫人被他害死了,他要抢走少爷。”
王先生呆了,现在他已经看清楚,查教授坏里正抱着一个婴儿。
他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冲进早已成了一片废墟的手术室。看到里面的情形,脑里一晕,眼前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紧跟在他身后进入手术室的吴院长也吓呆了。原来手术室里地上躺着的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正是王夫人。
何平心里正在叫苦。他本是武学世家,对武学有极其强烈的爱好。加上他天生异禀,30岁之后就没再遇到过敌手。他纵横一生,大小战经过不下百次,却对这诡异莫测的查教授毫无办法。他实在已经将身法发挥到了极限,却还是相差一步之遥追不上对方。这查教授也怪,也不停下和他动手,只是一个劲的疯跑,抱着那刚出生的婴儿死不撒手,好象那孩子是他生的似的。
这时他们又追到了手术室门口,何平已经变换到第十三种轻功步法,还是不能追上查教授。何平急了,双脚飞踢,将地上撒的乱七八糟的手术器械踢的到处乱飞。一柄手术刀擦着吴院长的左脸飞过去,“叮”地一声射在墙上,把墙上瓷砖射的粉碎。吴院长吓了一跳,连忙躲进墙角。
何平这一招果然起了作用。查教授“啊呦”一声,被一把小剪刀射中肩膀。身形一慌,停了下来。
何平上前一步,五指戟张,伸手就抢查教授怀里孩子。
查教授微一侧身,怀里孩子出了何平手臂范围。但这也在何平意料之中。这一动上手,虽然只在半个回合之间,何平却已经看出查教授似乎是不会武功,他所倚仗的只是那迅捷无比的步法。何平一声冷笑,顺势一掌拍在查教授背上。
这一掌劲道十足,“蓬”地一声把查教授打的一溜滚。查教授好象对那孩子十分爱惜,始终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他这一滚,正好撞开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门外是楼梯。“咕咕噜噜”一串声响,他竟然顺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何平没想到自己这一掌反倒给对方帮了忙,后悔的要死,连忙追了上去。他自然明白,一个能把屋顶都撞破的人,还有可能被摔伤吗?何平要是知道查教授之所以一直在这走廊里被他追的团团转,是因为找不到楼梯,而他这一掌正好指了路,还不得被气死。
“咕咕噜噜”声中,查教授抱着孩子一直滚到了1楼,爬起来就跑。何平追的到底还是没滚的快,追下楼的时候,查教授已经跳出了医院围墙。
何平气的一跺脚。王先生对他实在有天大的恩德,所以何平才不惜以身为奴,忠心耿耿地跟随着他。现在王先生的亲生儿子被别人当着自己的面抢走,要是不把孩子抢回来,何平实在没脸回去。想到这里,何平狠下心来,就算是跟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孩子找回来。
何平快崩溃了,他已经不眠不休地追了一天一夜,查教授也逃了一天一夜。也亏得何平功力深厚,换了别人,早已支持不住了。但是何平想不明白,查教授看上去只是一个貌不惊人的老头子,怎么有这种精力,抱着个孩子跑出这么远。

他郁闷,查教授也郁闷。查教授也想不明白,何平这个看上去貌不惊人的老头子,哪来这么大的精力,追了自己一天一夜。不管自己用什么办法甩掉他,过不了一会,他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始终咬着不放。
他们郁闷,别人更郁闷,路上见到他们的人都郁闷。想想看,如果你正开着车在高速上奔驰,忽然看到两个人像阵风一样从你车窗边超过去,你会是什么感想。
他们已经记不清,有多少辆车的司机被他们两人吓得栽进了沟里。
这已经到了第二天半夜十二点多,查教授也快不行了,肩膀上查着的那把小剪刀到现在还没功夫拔下来,他的一条胳膊已经痛的失去知觉了。
“停,你听我说。”查教授“嘎”地来了个紧急刹车。
何平吓了一跳,他在后面早就跟的麻木了,迷迷糊糊地已经快睡着了,只是两条腿还在机械性地迈着。查教授猛地一声喊把他惊的清醒了,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两人这一停下,脚下立刻觉得站不住了,“扑通”都摔倒在地。
查教授休息了半天,才开口说:“你小子有病啊,老追着我干什么?”
何平无语了。心想见过恶人先告状的,没见过恶成这样的。
查教授想了想,可能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太“无耻”,有点不好意思。“这个孩子,是为业而生。我抱走他是救他。不然他全家都会被克死。”
何平楞了,“什么?为业而生?”
查教授点点头。“是的,他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是为了还债来的。”
何平说:“怎么个还法?”
查教授说:“我怎么知道。”
何平差点气死。“那你怎么知道他是为业而生?”
查教授说:“他是千年不遇的孽胎,要不是我,他肯定生不下来。”
何平说:“我为什么信你?”
查教授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固执呢?”
何平真的被气死了。“我?固执?”
查教授很认真的点点头,“恩。你没见他已经克死了他母亲啊?”
何平气道:“那是被你害死的,怎么成他克死的了?难为我一开始还相信你。”
查教授呵呵一笑。“他母亲是必须死的,那是怀了他的代价。是我用我多年的功力压制住他的戾气,才把他带到这个世上。要不是我,他根本就生不出来,早就和他母亲一起死了。死后变成鬼胎,危害可就大了。要不是我的功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你以为你小子能追得上我?”
何平说:“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相信你?”
查教授气道:“你说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我这么牛一教授,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有什么好处?”
何平想想也是,心里慢慢开始动摇了。“那你打算拿他怎么办?王先生对我恩重如山,别管怎么样,我也不许你伤害他。”
查教授笑道:“我要想伤害他还救他干什么?你这人,脑子怎么就不转转圈?”
何平狂汗,“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回去怎么告诉他父亲。”
查教授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才有可能帮他,慢慢化解他的戾气。”
何平问:“谁?”
查教授眨巴眨巴眼,“我不告诉你。”
何平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查教授哈哈一笑,“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别以为你的那点功夫有多厉害,和他在一起久了你也会被他克死。他二十岁之前是不能见他家人的。好了,我走了。”
何平急道:“等等......”站起来就要追上去。
查教授忽然把手一扬,说:“接着。”竟然把孩子扔了过来。
何平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忽然眼前黑影一闪,肋下一麻,倒了下去。
查教授嘿嘿一笑,“小样,我是不会武功。可哪个医生不懂**位啊?我一脚踹你**道上还放不倒你?老实睡会吧。”
何平晕了,气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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