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所幸他没有再来烦。
正当水灵暗自庆幸，壁板被人敲了两响，“喂，过来”
水灵下床，开灯一看，已经两点半了。
“干什么？”介于傍晚的事，水灵站得远远的，冷冷地问。
“倒点开水”顾远低低地说，左侧腮帮经过几个小时已经鼓起来，两边脸特别不匀称。
“给”
“凉一下，马上喝”那人说着，又翻身睡过去。
刚翻过身子，立刻触电一样转回来：“啊——”
顾远捂着受伤的惨叫，“妈的，都是拜你所赐！睡觉都不能躺实，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你记着，害我受多少罪！”
“又不是我求你戏弄我的，否则你也不会被他踢”
“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事论事的态度”
“你想推卸责任？”
“是你自作自受！”
“半夜三更的还想打一场是吧？”
“你那样子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个问题，我可不想借机欺负你”
的确，睡过一觉的顾远憔悴了很多，身上的新伤旧伤已经发作起来。
“靠，你挺狂啊，小妮子，等我好了咱俩单挑”
“我和你？那不公平！”
“不是的，我不出手”
“你站在那任我打啊？不像你的作风啊”
“你怎么老想美事呢？搞不懂你，脑袋锈掉啦？我不出手是因为我从来不打女人，但是我会找几个兄弟陪你练练手的，梅大侠你一对多，保你打得爽”
“卑鄙！”
“别这么说我，我会听上瘾的，还从来没有人这么露骨地赞美寡人呢”
“没事我走了”水灵发现跟这个全无羞耻之心的家伙对话是一件多么无聊的举动。
“走？”顾远即将爆发的表情：“走之前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你属什么的？”
“要你管”
“你他妈不会是属猪的吧，整天听不懂人话！我刚才跟你说什么来着，让你把水弄凉！我马上就要喝！”顾远崩溃地嚎道。
“属猪又怎么了，属猪的就一定笨吗？”水灵面红耳赤地反驳。
“靠，还真让我猜对了”顾远任命地：“我是不是造了什么孽呀，老天派你这么个活宝来整我”
“活宝？什么意思？”
“就是——”顾远彻底崩溃，“你还真听不懂人话啊？”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姨从来不让我学脏话，当然不懂你这种人的话了”水灵鄙薄地，总算在面子上扳回一把。
“噢，是这样啊。你误会了，纯洁的小妹妹，那不是脏话，那是——宝贝儿的意思”顾远坏坏地笑道。
水灵的脸，刷地红了。
“回答我，”顾远专注而认真地凝视水灵，“你们女生，”那人深情地说道：“是不是都喜欢自作多情啊？”
“你……不要脸！”水灵的脸顷刻间由红变紫。
“呵呵，别不好意思嘛，哪个少女不多情，哪个少妇不怀春——喂，别走啊，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聊聊呢……”
“砰”，水灵狠狠地摔门而去。
“水——”顾远哀号：“我的水啊……”
周一清早，阳光很好，一扫昨天的晦暗心情，水灵神清气爽地起床梳洗，准备到学校发奋，弥补昨天的荒废。
“小欣啊，起了没，别睡懒觉了，到我这来，爷有事交待”
一大清早就听到这叫声，水灵的理智简直要崩塌，即使魔鬼的声音也比这动听千万倍。
“你有完没完！”水灵冲进去吼，对他的厌恶，已经深入骨髓。
“终究是年轻人，火气就是大啊，没关系，哥哥有的是时间慢慢开导你”顾远挤出的笑脸看起来很搞笑，因为那半边脸已经变成发面馒头了。
“如果有人打听我的住处，千万不要告诉，无论是谁”
水灵警惕地看着他，“要是警察呢？”
“你什么意思，我又不是通缉犯！”顾远不悦。
“噢”水灵还是怀疑地打量着他。
“那个……”顾远眼珠一转，“想不到被聪明的你识破了，好吧，我承认我确实犯事了。从今以后，你一定要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我就会像杀死那几个小姑娘一样残忍地弄死你，死得要多惨就有多惨，知道吗？”
“你——杀人了？”水灵颤抖地问。
“唉，这种事按理说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你已经知道太多了，很危险的懂不？所以，你要卖力地为我做事，这样才能饶你一条活路。不然，哼哼……”
“你……会不会……伤害……”水灵吓得六神无主：“伤害小姨？”
“那个女人啊？看我心情吧，你不听话我就对她不客气了。”
“你不要对小姨……”水灵颤声哀求。
“那可不一定，这个女人我早看她不顺眼了”
“……”水灵无力地张张嘴，虚脱得说不出话来。
“大早上的你胡诌八咧什么！小兔崽子！”
身后骤然响起雷鸣般的暴吼，水灵吓得腿差点软下去。
穿着睡衣的顾蕴城拎着鸡毛掸子就朝顾远扑过去：“长个臭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吧，整天的满嘴喷粪！”
“嘿嘿，我跟她开玩笑的，你别激动啊！我可不是在欺负她，你不会跟她一样没幽默感吧，连这都听不出来”顾远抱住脑袋，噼里啪啦的解释道。
“叫你什么话都说，看你长不长记性！”说罢，一棍子就抽下来。
顾远马上凄厉地“哇哇”大叫。
“叫什么，我还没打上去呢，让你装！”顾蕴城恼羞成怒地挥舞手中的鸡毛掸子。
眼见又一番血雨腥风即将上演，水灵善意地退了出去，悄悄带上门，不愿打扰这位专心教育儿子的父亲。
“什么声音，小远他怎么了？”听到顾远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小姨抓住刚从他房里溜出来的水灵问。
“没事，他在练嗓子”水灵淡淡地说。
“看见你姨夫了吗？”
“别去打搅他，姨夫正忙呢”
“啊……胳膊断了……停手！”顾远的哀号不绝于耳，“别打了，要死人的——”
对于十五岁的水灵来说，这是世界上最最美妙动听的声音，因为它证明了天理的存在。
“呀，他又在打小远！”小姨慌忙扔下手里的扫把，奔向顾远的房间。
“别去！”水灵一把拉住他：“姨夫只是在给他推拿揉筋骨，没事的”
“啊？”小姨不太相信，“我去看看”
“你去不方便，他没穿衣服”
水灵惊异地发现：什么时候开始，说谎也可以不假思索了？
小姨仍不死心，欲敲门。
“姨夫，小姨在外面，她现在方便进去吗？”水灵热心地帮忙问道。
“别让她进来！”顾蕴城忙答道，“我马上就出去”
“小姨找你也没什么事，那我们先去吃饭了。走吧，小姨”水灵大声说道，拽着小姨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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