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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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大多数人掂量自己的身手怎么也不会比少林达摩堂首座高明,无因大师尚且被钟仪轻易击败,自己上前挑战绝对是自取其辱,一时间大厅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秦桧嘴角微翘,满脸鄙夷,心道:“这许多武林门派怎么尽是饭桶,居然没人能伤到钟仪小贼一根毫毛,平时自诩如何高明,谁知道被一吓,居然都没人敢动?幸好早有准备。”秦桧朝人群使个眼色,当即有一名身形消瘦的头陀跃入厅中央。
这头陀身法凝重,双脚一落地,喀兹一声响,蹬碎了地下几块方砖。着脚处的方砖被他震碎并不希奇,难在邻近的方砖竟也尽数被震得粉碎。
众人心中都道:“好功夫。”仔细打量这头陀,竟是谁都不认识。这人在厅内一直混在人群里,始终低眉垂目,神情委琐,谁也没有留意,不料这么一跃进厅,登时如渊停岳峙,俨然一副武学宗匠的气派。
秦桧神情如常,心里暗自得意,这头陀是他埋伏在厅内人群中的高手之一。原本他想借武林各派的手铲除钟仪这个心腹之患,谁料到武林各派居然被钟仪的绝世武功所震,没人敢上前挑战。秦桧为人谨慎狡猾,当然不会只准备一张牌,现在该打第二张牌了。
头陀抱拳道:“在下恭睹钟大侠神技。”
钟仪看这头陀声势,心里暗惊,“从什么地方来了这样一名高手,竟然看不出半分门派来历?”钟仪受凌峰影响,十分嗜武,对武林各门各派的绝技都有所涉猎,当今武林高手说不上尽数知晓,但也能分出十之七八,这头陀竟能让他完全看不出门派来历,实在使他有些好奇。
头陀见钟仪正自沉吟,踏上几步,右手向钟仪头顶抓下来,这一抓自腕至指伸得笔直,劲道十分凌厉。
钟仪暗道:“好功夫!”身形一侧,轻飘飘让了开去,仔细观察头陀的出招路数,竟是想临阵将这门绝技偷学了去。
头陀一抓不中,次抓随至,这一招更是迅捷刚猛。
钟仪斜身右脚踏出一步,避了开去,凝神观察。
头陀第三爪、第四爪、第五爪呼呼发出,瞬息之间,一名青袍头陀便似变成了一头苍鹰,鹰翔飞空,利爪急舞,将钟仪笼罩在一片爪影之下。
这路爪法快极狠极,钟仪生平从所未见,依仗绝顶轻功连连闪避。要知道钟仪所使的“天罡七星步”乃道家奇学,当年钟仪武功未成之时,全靠此功保全性命,现下用起更是得心应手,挥洒自如。
头陀纵身跃起,又扑将过来,威势非凡,招数源源而出,钟仪又即闪开。头陀连发十数招,连对手的衣脚都未沾着一片,怒吼一声,招势一变,左手或拳或掌,变幻莫测,右手依然是纯手指功夫,拿抓点戳、勾挖挑拂,五根手指如判官笔,如点**阙,如刀如剑,如枪如戈,攻势更加凌厉。钟仪一时未察,兹的一声,衣袖被撕下一截,脚步一变,又避了开去。众人原本想喝彩,但见两人面对着面,一个扑击,一个闪避,始终相距一尺有余,虽然钟仪一招未发,但两人轻功上的造诣却早已分出。学过轻功的人都明白,倒退后跃和纵身前扑难易相差实不可以道理计。

其实钟仪不须转身,纵然倒退,也能摆脱地方纠缠,他所以和头陀不接不离,始终相差一二尺间,乃在查看头陀招数中的奥秘。看到第八十二招时,只见头陀右手疾出,和第九招一般,第八十三招双手同时抓下,和第三十三招一样。招数的名称,钟仪自是不知,但出手姿势,却每一招都看得分明,记得清楚。
头陀道:“钟大侠,你这是逃命,难道嫌在下武功低微,不愿意赐教吗?”
钟仪道:“你以为……”头陀趁他开口说话而真气不纯之际,连续抢攻三招。钟仪闪身避开,口中话声不停:“这是你的独门绝学,我看倒也未必。”这几句话语气没有半分停顿,若是闭眼听来,便跟坐着心平气和说话一般,决不信在他说话之间,已连续闪避了头陀的九下快攻。
头陀厉声道:“钟大侠轻功极佳,武功也是高明,但要说会使这套功夫,在下决计不信。”
钟仪道:“那我就使使看,看你服是不服?”
两人对答之际,四周众人彩声雷动,越来越响亮。原来两人口中说话,身法手脚却是越斗越快,但说话的语调和平时一模一样,绝无半分停顿气促,两人边斗边说,旁观众人的喝彩声却始终掩盖不了两人的语音。
彩声未绝,钟仪忽然纵身而上,双手犹如狂风骤雨,接连八招,攻得头陀连连倒退。围观众人中许多前辈高人齐齐一愣,都看出钟仪使的竟然真的是头陀用的武功,只是更加快捷,更加凌厉,似乎在此功夫的修为上比头陀更胜一筹。
头陀惊呼道:“你怎么会我们逍遥门的‘龙鹰手’?”头陀皱起眉头,一时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说到这“龙鹰手”,自师傅死后,除了自己,这世间应该再没有传人了,何以钟仪接连八招,出招的手法劲力、方向部位,丝毫不差,而且迅稳兼备,便如有数十年苦功一般?
钟仪冷笑一声,双手却丝毫不停,瞬间将九九八十一招“龙鹰手”使完,每一招竟是毫厘无误。最后一招,钟仪踏步而上,中宫直攻而入。
头陀大喜,眼见钟仪一条右臂已陷入重围,再也不能全身而退,当下双手回击,突然圈转,呼的向钟仪臂弯击去,竟是欲将钟仪右手震碎。岂知双掌刚和钟仪右臂相触,一股厚重的大力从钟仪臂上发出,挡住了自己双掌下击。
与此同时,钟仪右手五指已按在了头陀胸口“膻中**”。钟仪佩服头陀这身功夫,因此掌力未吐,一按即退,盼望头陀知难而退。
头陀一愣,突然出手,右手直抓钟仪颈侧,左掌自下无声无息攻向钟仪胸口,刚猛迅捷,竟是欲取钟仪性命。
旁观众人虽不耻头陀卑鄙的偷袭,但都睁大了眼睛看钟仪如何抵御,因为此刻钟仪似乎来不及防卫了。
突然之间,钟仪双手齐动,左手高,右手低,一个圆圈将头陀双臂套住,刚劲发出,咔刺一声,头陀的双臂立时断成六七截,骨骼碎裂,不成模样。钟仪恼恨头陀出手卑鄙歹毒,因此毫不容情,也是杀鸡骇猴,告诉厅内众人,这就是不知好歹,不懂进退之人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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