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诀裂端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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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思绪异常的活跃和凌乱,她已经没法入睡了。
她脑海里还在不停地闪动着念头,在这金秋瓢香的季节里,出差省城,仅是七八天时间,她感觉彷佛要比自己三十多年的人生历程,还要漫长,还要动荡不安,还要令人惊心动魄。在这异乎寻常的日子里,和他“灯吧美食”的约会,到宾馆的倾情——她是这么认为的,再到他的不辞而别——她内心是极其悲伤和无奈的,直至他的横遭灾祸——这是让她十分痛心和内疚的惨剧,所有这些事情,又仅仅是发生在七八个小时里面,对她来说,人生的喜、怒、哀、乐,都差不多同时体会到了,在这样眨眼即逝的流光里,对于沉浸于欢乐中的人们来说,感觉就是三秋如一日,而对于陷进痛苦中的人们来说,感觉则是度日如年,甚或度时如年。
她认为,自己显然忧伤多于快乐。
她的眼睛早已不眨来眨去了,剩下的是眼眶的疼痛和眼皮的疲倦。
房间里的电视一直都开着,尽管音量她调到了最小——刚才和“三排长”、她母亲通电话的时候调的,几乎听不出多少声音,当她还在专心致志回忆往事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感觉到电视画面和电视声音的存在,宛如自己一个人进入了一个空旷无人、万物不在的“回忆王国”里,在这样的“王国”里,她可以哭,也可以笑,可以喊,也可以闹,可以让自己灵魂深处的任何一个角落,一处不拉的给“王国”的阳光照射和曝晒,给“王国”的洪水冲刷和荡涤,以至于只留下被消毒和漂洗过的空空荡荡的灵魂之“屋”,在这个灵魂之“屋”里,她除了能够自主的感觉、感知到自己心跳的存在之外,别的什么也没有。

但是,当她离开了那个王国灵魂屋子的一刹那,她又无奈的回到了现实的此岸来。在夜深人静的房间里,她依然听得到电视机里的女主持人和嘉宾——性病专家正在打情骂俏式的谈论性病知识和防治性病的药物。
女主持扮演出性病患者,抱着急切的愿望,诚惶诚恐的问男专家:“明医生,下面长出了一粒一粒黄豆大小的东西,是不是患了性病?”
“按照你所说的症状,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得了医学上所说的尖锐湿疣性病。”那叫明医生的专家断言道,“尖锐湿疣这种病,主要是由于不洁**引起的人类**病毒HPV感染。”
女主持接着说:“就是呀,那晚那女生经不起男人的诱惑,和他发生了短短的一夜情。后来,就发觉外阴有那东西。这病能不能治愈哪?”
“当然可以治愈,不用担心。记住我们专科医院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我们医院的专家都拥有三十多年的临床经验,技术高超,医院设备先进,随来随治,方便快捷,不用住院,同时,绝对承诺:做好患者的**保密。”
……
听着听着,她又联想到母亲打电话回家里,听到别的女人接电话,母亲劝告自己:“老妈倒是担心你呢?以前都听说你和阿龙经常吵吵闹闹的,现在,没听着了,却又来了什么阿龙的表妹之类的女的,老妈可提醒你,当心点呀!”
她感觉到毛骨悚然——说不定阿龙又和“三陪女”干那事儿。想到这,她心里又不由得蹦蹦的跳着,于是,关掉了电视机,蒙头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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