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愧疚探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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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姐”谈及丈夫之死的情境,到他——甄时君隐约其辞的丧妻表达,她似乎一下子领悟了很多人生真谛!
她记起了那晚他在手机里说的话,“没感情的在一起固然感到痛苦,有感情的又不能白头偕老,生离死别的不就更痛苦?”
当时,自己还打断他的话问:“你这是啥意思?”
他说:“人生在世,酸甜苦辣,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都可能会经历到,而不如意者,却十有**。痛苦和不幸就像幽灵一样,不知什么时候会降临到哪个人头上。坚强的,能闯过关卡,成为生活的勇者;脆弱的,就只有倒下,被生活所抛弃。”
她现在才对他的话有所体悟,而感觉到自己劝慰他的话,是如此幼稚无知和苍白无力!自己还说什么要他“看开些!”
想着想着,她的脸部就感觉到火烫起来。
这时候,从大门外有一帮人,正急着用推车推着伤者往大门进来,其中一位医生,边协助推车,边嚷道:“请让一让!”
她才收回了凌乱、庞杂的思绪,让开道。想了一下,怎么和他说话,顺便在门口右侧的花店,买了个花篮。
她到咨询台去问甄时君现在住院的房间。导医姑娘热情带她到住院病房二楼,203病房门口——他住院的房间——他已经不在急救室了。导医姑娘说:“8号床位就是他。”
按着导医姑娘指的床位看去,她看到他还在休息,病床旁边两张方凳子上坐着一位老太太和一个大男孩。老太太面对着病人,背向着病房门口,大男孩正好相反,斜向着门口,背对着病人。老太太剪着上世纪五、六年代流行的短发,稀稀落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大男孩的头发浓密而黑亮,给她一个强烈的视觉冲击。一老一少正在小声说着话,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男孩见她拿着大花篮站在门外,就主动站起来,走到门口用带有家乡口音的普通话小声问她:“阿姨,您来看望谁?”
“你是——”她想说,你是甄时君的侄子吗?从那天的电视新闻和刚才导医的介绍,她推测男孩是时君的侄子,但还是有些犹豫,因为,同一个病房里还住着另外两床病人。
“我是病人的侄子!”大男孩说完,用手指了指8号床位。
“是哪个病人的侄子?”她感到好笑,小声的问。
“是君叔的侄子!”男孩答到。
“是甄时君的侄子吧!”她明知故问。
“是,我君叔还在睡觉,我奶奶在!”男孩答道。
“大妈,您好!我是时君以前的同事,来看望他来了!”她踮着脚跟,轻轻的来到他的床位边,把花篮放在床头柜上面,握着老太太的手说。
时君他妈,赶忙站了起来,也不知是听不懂她的话呢,还是太过激动,一边流着泪,一边颤动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我奶奶耳朵背听,听不见,眼睛也老花,很近都看不清。”男孩说道。
她看了看他,只见他侧着头还在呼呼的大睡,嘴唇有些歪斜的样子,口角下流着如细线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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