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元元来到辛杰在县委的办公室。桌案上充实而整齐，墙上挂了几幅裱装很精美的字画。元元一边欣赏，一边问：“能告诉我，这一切怎么来的吗？”
“你又不懂。”
“秘而不宣？知道你又不敢。”
“元元，也算我教你一招。卑鄙的结交有时不但是捷径，而且还更牢固。”
“这回得意了？”
“我不想一事无成。”
“人都这样，又简单，又出息。可即使你做了主席，有什么意思？”
“元元，要说没意思，也等你得到了再说。”辛杰觉得这话有些呛人，便转而问：“你过来有事？”
“没事，就聊聊天，别人难道从不这样？”
“别人觉得这样不合适。”
“你说我？”
“元元，我不是木头。可一个人要是弄个情人也不爱，那简直——对不起，我不会绕弯子，你完全可以否认，骂我是个自作多情的笨蛋。我也不怪你。”
“我不否认，我迷惑于你，那时我想和你结婚，湘儿跟顾建明，我就这样想，有一回我几乎想让湘儿撮合我们。很快你和小云订了婚。”
“我们不可能的。”
“我现在庆幸没有说，这点受挫的感情与生活没什么妨碍。可你什么时候不小瞧我。我不是个瞎捣乱的人，我还以不甘堕落。我相信只有德性，不靠天赋，要自己培养起来。”
“女人巧舌善辩，还是真理就是你们制下的！反正我总是越说越糊涂。”
“元元给逗乐了，”“你就当我曾经想做你的情妹妹，现在好了，我今天来告诉你，小云回来两天了。”
“我不知道。”
“因为你们弄了别扭。别瞒我，小云都对我说了。”
“都是小事。”
“小事才伤人的心。”
“她太小气，我对她说过多少次了，我这条胳膊，辛杰用左手拍拍右臂，只准备了一种用途，现在枕的是她，往后就是儿子，她还要怎样？”
“可能要生孩子的女人，都这样。辛杰，你想要个男孩吧！”
“那是父母的意思。”
西安火车站，顾建明和湘儿等在候车室里，湘儿手里翻弄着一张车票。顾建明问：“你现在想去还是不去？”
“我没说不去。”
“湘儿，大家都说你是个好老师。只要你用心的话，你会习惯这一切的。”
“心无处归，怎么用心生活？”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你的不到的东西，任何变相的要求也无济于事。”
“可我教不下去了。”
“你认为自己能创一片天下？到头来只是浪费时间和学费。”
“我教不起学费，会花你的钱，将来我一定还你。”
“你这样说，太不近人情了。我只想问，你考虑过练练和我妈妈吗？”
“不要责备我，我并不轻松。”
“你太感情用事，已经影响到你的智力。”
“我没说我聪明。”
“这话就更差劲。”
“好，我不去了。在这次婚姻里，我是无权要求的”。湘儿站起身，快步走出候车室，顾建明跟了出来。
“你为什么生气？难道这样，就是我欠了你的？”顾建明大声说。
“是我欠了你的，好不好？”
他们走到自己的汽车旁，顾建明掏车钥匙问：“这就回去吗？”
“回。”
“这话太书生气，好像我们注定要离婚，又好像我们不是正常的夫妻了。”顾建明踩了一下油门，车加了些速度，因为他们驶过了城里最后一个什字。
天高云淡，白杨夹道，汽车不紧不慢地驶着，湘儿觉得自己就要迷失，迷失在这很淡很远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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