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画画的锁骨,叶画画的长发(1)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叶画画的锁骨,叶画画的长发]
毫无疑义,叶画画的锁骨和长发是最迷人的。
我总是大大表扬她的这两点,她冷艳,声音低迷,因为美,无限骄傲。她走路总是昂着头,大概知道自己美。
美丽的女孩子总是骄傲的,何况她又学声乐。学校每次晚会,叶画画都会是主持人,有时和汤晨主持,有时和欧楚生。
汤晨和欧楚生也是艺术班的学生,他们一个拉二胡,一个弹钢琴。这两个男子,长相完全是南辕北辙,一个古典,一个现代。汤晨似《游园惊梦》中风度翩翩的多情公子,有几分纳兰性德的劲,他喜欢读古诗词,常常会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又说,“猛虎细嗅蔷薇,陌上花开似锦”,他还会唱两句昆曲,“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儿怎忍得这韶光贱!”叶画画说,汤晨太酸了,酸得快倒牙了。
可我们大家都说美极了,好一个古典的公子啊。
欧楚生好像是日本动漫中的少年,叶画画说,他好像不是人间男子。对这句话,我和喜芽非常认同,因为太过遥远,我和喜芽对艺术班的男孩儿们敬而远之,因为他们带着一种远离尘烟的味道,比如汤晨,总是一身白衣——无论冬夏,欧楚生是一身黑衣,也无论冬夏,他们有一样忧郁的眼神,是日本小说中的落寞春天,是那古代旧花园中的断壁残垣。
我知道他们都喜欢叶画画。
喜欢叶画画的男孩儿太多,而只有这两个,看起来和叶画画如此相配。
他们站在台上时风情万种。有一次汤晨拉二胡江河水,叶画画伴舞,看得我眼泪微湿,他们是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欧楚生弹钢琴时,叶画画又会浅吟低唱,如一只夜莺一样,我迷恋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叶画画到底喜欢哪个?
问叶画画,叶画画清高地一摇头,谁也不喜欢!
她明知汤晨和欧楚生这样喜欢她,她却说,谁也不喜欢!
可他们又常常在一起,排练或者一起去外地学习,艺术班的男女生早恋的很多,叶画画是特例。当然,汤晨和欧楚生也是特例,因为他们喜欢叶画画。汤晨有一次半路遇到我,他忽然问,薄荷,叶画画喜欢用什么样的洗发水?
这句话很突兀,我一愣,旋及回答,她喜欢用潘婷。
一个男孩儿如果关心一个女孩子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我想,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吧。

欧楚生曾经问过喜芽,叶画画最喜欢什么?
喜芽答,她最喜欢有人宠有人爱。
这是真的,谁不愿意有人宠有人爱?谁都喜欢!可因为叶画画漂亮,所以,她可以有太多要求!
过分吗?不过分!
亦舒说,漂亮女孩子总是得意的。因为漂亮,所以就有骄傲的资本。叶画画这样骄傲而得意,虽然她在我们三个中年纪最大,我们却最宠她爱她。因为,她总是撒娇地说:薄荷,喜芽,我知道你们会宠我的,你们舍不得的,是吗?因为我有漂亮的锁骨,我很性感,不是吗?说着,她会起身照镜子,左照右照,我想,这是临水照花人,是那朵水边的水仙,她这样自恋,明知道自己美,却又诱惑着男生。
不要脸。喜芽骂她。
我就不要脸。她艳艳地笑着,然后还继续照镜子。
叶画画扑过来,追着我们,我们三个就这样闹着笑着。我和喜芽说自己是土豆,而叶画画是天鹅。
叶画画说,土豆也要发芽,告诉我,你们喜欢谁?
我们一起摇头。
死妮子,还瞒我!哼,给人送伞,在合欢树下听陈北方朗诵诗的是谁?天天跑三千米,追赶着看人家背影的是谁?
……
这次,是我和喜芽急了。我们把叶画画按倒在地,然后不停地咯吱她,她笑得喘不过气,求求二位姑奶奶了,饶了我吧,我知道你们厉害了!
而我们就是不放过她!
这个家伙,得了便宜总是卖乖!
她求饶求了好久,我们折腾累了,坐在那颗最老的合欢树下,听着知了叫。
那些知了,知道我们的心思吗?
天空透着银粉的蓝,一切这样让人喜欢。这喜与欢是多么缠绵多么动荡,青春里,最难忘的就是这一个刹那吧!
这个夏天,多么粉红多么诗意,空气中充满了一种青春的味道。我的白球鞋换了三双了,叶画画海藻一样的长发更迷人了,她的波西米亚的长裙完全是风情万种,喜芽依旧胖乎乎,可爱,而且执著。
最伤感的就是我了。
六月了,还有一个月,陈北方就要高考了,这就是说,他将永远离开一中,离开广播站,离开合欢树,离开我的视线。
一切让人多么伤心。
而我依然每天准时出现在合欢树下,白衣白裙白球鞋,有时手里拿着一只口琴,吹一曲《红河谷》,谁人知道我的寂寞?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