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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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老夫人和钟槐听他如此说都是又惊又喜,不知是真是假,眼睛都往老郎中看去,想是对老郎中颇为信任,想听听他的意见。
那老郎中听说苏翔可以治天花,也是一惊,大步走到苏翔面前,沉声说道:“什么法子?你先说来听听。”
苏翔说道:“在下自幼生活在海外,西洋的医术里有一个法子可以预防天花,便是在生过痘疮的牛身上采取牛痘,接种在人的身上,接种的人患过牛痘之后,就不会再得天花了。我听那些西洋的医生们说,这是种过牛痘的人身体里有了抗体。我是种过牛痘的,也就是说,我的身体里也有天花的抗体。我想,能不能把我的血给输到小虎子的身体里去,这样他得了我的血,或许也就会产生抗体了。”
“牛痘可以预防天花?你种过牛痘?要给小虎子输血?”老郎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也难怪他不信,在好端端的人身上接种牛痘疮,在这个时代谁听了都觉得是天方夜谭。苏翔若是遇到别的郎中,说不定就会被一顿乱棒给打出去。万幸的是他遇到的这个郎中不是凡人,也是一个胆大之徒,只见他原地转了几个圈,喃喃说道:“牛痘?抗体?此法定是以毒攻毒之术,真的有效也说不定。”
这老郎中一生钻研医术,苏翔的一番话便似在他眼前打开了一扇窗户,让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一般。老郎中越想眼前越亮,但是终究有个问题想不破。霍然转过身来,盯着苏翔问道:“把你的血给小虎子喝了行不行?否则如何把你的血输到小虎子身体里去?”
苏翔狂晕:“把我的血喝了,也亏你老人家想得到。”连忙说道:“喝血是不起效果的,只有让我的血进入小虎子的血脉,才可以奏效。”
老郎中又在转圈,这次转的时间却短了,“水蛭!”老郎中跳了起来:“你刚才说了水蛭!当真是个好法子,好法子啊。”
老郎中两眼放光的看着苏翔说道:“这位公子当真了得,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真令老夫眼界大开,眼界大开啊。”他一辈子钻研医术,却是无论如何也跳不出针灸药石的框框,苏翔的一番话,让他猛然间窥见了一方崭新的天地,如何能不令他欣喜若狂?
苏翔见状却是不安,好不容易让老郎中安定下来,说道:“老先生,在下的法子或许有用,但是风险也不小,未必就一定能救了小虎子的性命,还请你慎加斟酌啊。”他此刻有些后悔,倘若不小心把小虎子治死了,自己如何心安?
老郎中听了他的话,也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法子确是凶险,不过好在也是给了病人一线希望。”转而对钟老夫人和钟槐道:“是不是用这个法子,还要你们自家人拿主意啊。”
钟槐听了二人的话,患得患失拿不定主意,钟老夫人确是甚有决断,毅然决然的说道:“治了还有一丝希望,不治小虎子就只能等死了。也罢,咱们就全当死马当活马医吧。”
“好!”老郎中精神一振,吩咐钟槐赶快去找人,到田间、水沟抓拿水蛭,又要老夫人去多准备些盐巴来。

须臾,钟槐捧着一只瓷碗进来,苏翔一看,碗里装着半碗粗大的水蛭,在碗里钻来钻去不停蠕动,看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老郎中却不理会他的感受,让苏翔卷起衣袖,将水蛭一只只放在了他的血管上。苏翔只觉得手臂上一阵轻微的疼痛传来,几十只水蛭飞快的鼓了起来。张雨柔哪里敢看这样的场面,早已转过身去。
待水蛭一只只吸饱了苏翔的血,老郎中又将水蛭一只只放到小虎子的血管上,待水蛭吸牢,将磨细了的盐巴,洒到了一只只水蛭的身上。果然盐巴一沾身,水蛭立刻扭曲起来,不一会就吐尽了腹中的血水,软嗒嗒的从小虎子身上掉了下来。
过了一会,老郎中又试了试小虎子的温度,说道:“没见效啊,怕是血输得不够。钟槐,你再去多捉些水蛭来。”钟槐答应一声,窜了出去。
苏翔心里却是难受的很,吸点血也还罢了,但那水蛭趴在身上的感觉着实令人吃不消。
待钟槐带着一大碗水蛭回来之后,老郎中又是依法炮制,将一碗水蛭所吸的血全数输到了小虎子的身上。如此反复几次,苏翔手臂上已经全是水蛭所叮的瘢痕。
皇天不负有心人,到了下午申时,小虎子的烧果然开始退了,一些水痘也开始破浆。老郎中见状,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小虎子这条命算是捡回来啦。”钟槐一家子欢喜不尽,若不是苏翔拦得快,钟槐夫妇就要跪地给他磕头了。钟老夫人眼里带泪,不停的说:“我说好心有好报吧,当初若是叫你把两位公子给关在门外,咱们的小虎子可就没啦。”钟槐自然是惭愧不已。
钟老夫人想起老郎中和苏翔二人忙了一天还没顾得上吃饭,连忙招呼媳妇把原先做好的饭菜热了端上来。一时酒足饭饱,苏翔与张雨柔换了衣衫,与众人告辞进山。小虎子的病情还没有完全稳定,老郎中还要观察一天,脱不得身,见苏翔要走,哪里肯放,定要留苏翔住下,说是还有很多问题要讨教,明日陪他们一起上山。苏翔心里有事,恐怕赶不上明日的教主推举,哪里肯依,作好作歹,直到答应了办完事就来钟家拜会,这才脱身。
此次明教推举教主的地方是在龙虎山仙人城,这仙人城乃是一座山峰,拔地而起,犹如一柱擎天,与周边的山峰无路可通,唯有一座石桥连接在最近的一座山峰上,为入城的唯一通道。
二人迤逦向仙人城而去,山岭叠翠、绿水依依,风光旖旎,让人有如身在画中一般,若不是二人心中有事,无心欣赏,这一路走来倒是惬意的很。
转过一个山脚,忽听山背后的山谷里隐隐传来一阵人语马嘶,苏翔与张雨柔相顾不语,心里却是暗暗心惊,立时停步不前。顺着山坡爬上,二人从高处悄悄向山谷里张望,一看之下,又惊又喜。
原来山谷里的一彪人马,竟然是朱琪一伙,虽然锦衣卫和官兵都换上了普通衣衫,但是朱琪、杨清澍、倪幽海等人赫然在目,几个官兵抬着一抬滑竿,一个人披头散发的坐在里面,看身形隐隐绰绰的极似廖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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