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乡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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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秀山长得并不高,风景也不秀丽,但是这里有一座玉皇大帝庙,既说非常的灵验,山下某位大财主的少爷生了一场大病,百里之外的名医都请来看过,个个都叫这位大财主准备后事,财主无奈,唯有带着全家老少几十口人诚心祈求大帝,花费了不知多少钱财,流掉了不知多少眼泪,却终于得到上天的怜悯,让小少爷起死回生,既说每天只喝拜过大帝的仙灰水,什么药也没吃就好了个澈底,由此一来,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地方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墟镇,当然,山下的农田也很快就成了庙产,农民们无田可耕,也以同样的速度成了庙里的租户,看来鼎盛的烟火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哪怕是一丁点的好处。
最后一个香客走出庙门,早等得不耐烦的值日道士很快就关上大门。“穷鬼还偏偏待的时间最长,就你那两臭馒头也想感动上天?”口中骂骂咧咧几句,走入自己的房里倒头就睡。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坐在大门口老半天了,看到庙门关上,终于也是长长地出了口气“拜什么拜,害我饿了这么长时间,馒头都要冷了,看来今天幸气不太好,不知那些个管事的有没有把供品吃完了。”口中说着,手脚却没有停留,很快就跑到了大门口的一个狗洞边上,先探进头左右瞧瞧,看没有动静,这才慢慢地爬了进去。
到了神台,果然除了刚才那个农妇供上的几个白面馒头什么也没有了,少年叹了口气,却是笑嘻嘻地爬上神台,伸手拿过供盆大口大口地啃着馒头,看他那吃像,显然平日里也找不到好的供品来打发肚皮。
馒头很快就消失在他的口中,少年似乎意犹未尽,跳下神台,瞧着旁边放的那个供奉箱,看看四周,却找不到一件合适的工具,烛光跳动,光线暗了下来,少年心里一动,拿起烛台,把边缘塞进进钱口,用力撬动,木箱发出一场呻吟,少年吓了一跳,待要放下烛台,门边上的房里已经传来了声音,要跑已是来不及,那个值日道士已是托着烛台到了门口,少年只好一头钻进了祝台底下。
哪知道士一进来就直接到了钱箱边上,看到箱子口上裂了开来,马上大叫“管事的,来小偷了。”
神房很快就跑进来七八个衣衫不整的庙祝,神房马上变得亮趟起来,很快少年就被他们搜了出来。
“葛小虎!原来又是你这个臭小子,平日里我们还可怜你,偷吃些供品也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大胆想偷钱。”
“呸!可怜我,要不是我骨头硬,恐怕早被你们打死了,算我倒霉,让你们这些臭东西抓到了,要怎么弄随你们。”
“臭小子还敢嘴硬,无量,还不把他拖出去,我看就把他扔进那个洞里去吧,让那些耗子和他捉迷藏去吧,我可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那个值日道士狠狠地踢了少年一脚,扯着他的耳朵就往外拖。
“师兄,这段时间来的贵人可少了一些,我们是不是该想些法子。”
“算了,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愁吃不愁喝的,妈的,让这臭小子搅了我的好觉,要不是顾忌他是本地人,我非拆了他的骨头不可。”
“大师兄,别说这话,好歹我们也是庙里的管事,可不能冲犯神灵。”
“好了,我心里有数。”这个大师兄在神台上装了柱香,拜了几拜“回去睡吧,明天还有得忙的。”
少年让那个道士拖到山前的一个深不见低的洞**口,道士狠狠地又踢了他几脚“算你小子有运气,说不定里面有一个漂亮的狐仙,让你小子临死前也享享艳福。”道士狞笑数声,又是一脚踢过去,少年却不等他的脚到,就地一滚已是到了洞口边上。
“你们给我等着,只要不死,我非找你们算帐。”
道士大笑几声,待要抬脚,面门上却飞过来一块石头,一声惨叫过后,道士已是一脸的鲜血,少年趁机要跑,那知道士不顾疼痛,又是一脚踢了过来,却是正中后腰,惊叫声中,少年已是朝那个漆黑的洞口落下。
道士还不解恨,撕下袖口缠好了伤口,又找了几块大石头朝洞里扔下“我让你小子凶,让你变成鬼也上不了,又朝洞里吐了几口口水,这才骂骂咧咧地朝庙里走去。

第二天,庙里很早就来了一批香客,道士因为头脸伤了,管事的就把他派到后房里去做些杂事,由他们派出一人专门接待来的香客。看到刚开门就来了这一批人,哪还顾得上打扫神房,只想着能从这些人口袋中多挖些香油钱出来,脸上堆满了欢笑,引导着这批香客进入神房。
“庙祝,怎么好象有股味道。”
庙祝皱了皱眉,却马上又露出笑容“可能是香油味道浓了一些,没事的,请过来参拜吧。”
香客走上前去正要点香,却看到神台上有一堆黄色之物,马上脸色一变退了回去“庙祝,你们怎么可如此大胆,竟然在神灵面前做出这样的事来。”
庙祝脸色一变,看向神台,赶忙走上前去,忍着恶心把那堆黄货处理掉,换上一条新布铺上,就才来到一脸怒火的香客们面前“是我们照顾不周,不知是哪个野孩子竟然干出此事来,各位施主,我已经换上了新布,请过去上香吧。”
香客哼了一声,看也不再看庙祝一眼,一起回到了神房。
“咦!大哥你看,仙尊的神像怎么成了这个模样?”
庙祝站在一旁脸上都出了汗,原来神像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被人划得一塌糊涂,眼看到手的香油就要跑了,还不知大师兄会怎么处置自己呢。
“把这里管事的不管事的都叫出来,我想看看你们是怎么维护的。”
庙祝不敢怠慢,很快神房里就多了六七个人。“施主们稍等片刻,我们马上就清理好,担误不了各位施主上香,请稍等。”
“不用了,你们呢,也就别在这个地方待了,我会把你们所做的事给香客说明白的,当然也包括害死老庙祝和诱奸妇女的事。”
那些个管事的一下子脸色全变了,眼神一翻交流,忽然露出了狞笑,跑到一个角落里,竟是打开一道暗门,从里面掏出来些刀棒之物。
“既然你们这么清楚,那就别想再离开此地了,兄弟们,把他们杀了丢进洞里去。”
那个带头的香客大笑了起来“这些小小的人类也想杀我们,几位兄弟,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坐下来看看他们是怎么杀我们的?”十几个香客一起大笑,真的就地坐了下来。
那帮管事愣了一下,仍是挥舞着刀棍没头没脑地向这批香客砸了过去,香客们却是动也不动,有些还干脆闭上了眼睛,眼看兵器落在了头上,竟是落了个空,香客们仿佛就是空的一般,都能听到七八件兵器砍到地上的巨大响声。
管事们愣了一下,抛下兵器就想逃,其中一个香客挥了挥手,只见一团金光把他们围住,想逃逃不了,想叫也叫不出声。
“大哥,怎么处置?”
“交给阎王吧,就让他们永远待在饿死层好了。”
那位香客口中念出数声,手再一挥,那些管事的已是人影不见。
“各位兄弟,玉帝派我们下来视察,哪知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事,得赶快查出是谁做下此事的,我们也要马上回去向玉帝秉告。”
“大哥法力高强,小弟们可没这个本事。”
那位大哥笑了笑闭上了眼睛,没过多久,大哥就站了起来“不好,这人没做过什么坏事,我们也动不了他,只好回去看看玉帝他老人家怎么处置了。”
“大哥法力这么高强,难道在这人间还有什么厉害人物吗?”
“这倒不是,此人只是个小孩,连饭也吃不上,哪有什么本事,只是我们只能管地狱、管妖怪,却管不了人,只要他们不先动手,我们的法力在他们面前是毫无作用的,当然,我们可以支配自然的力量来对付他们,不过却未必能对付得了他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呢?”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玉帝他老人家说,从有神仙以来就是这样了。”
“大哥,那我们赶快回去吧,我看也没有必要再去视察了,那些鬼怪们也不敢做出违背我们的事来。”
“那好吧。”大哥看向了一个地方“那小子好象运气还不错,这样都摔不死他,只好先让他逍遥些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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