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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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毕竟不是平原,一百多匹战马拥挤在十多米宽的道路上奔腾,骑兵队伍难以展开,只能拉成一根长线。为首的一个骑士穿着精良的骑士铠甲,身披红色披风,他的左右各是一个身披蓝色披风的骑士,后面紧跟着一百多名穿戴轻皮制盔甲的轻骑兵。几百只马蹄在地上践踏,卷起无数的泥土沙石,声势很是浩荡。
艾得力克深吸口气,走到道路中央面对着骑兵队伍,一人,一剑。
带头的红色披风略感意外,但没有放慢速度,他高举手中长剑,然后向前一指,大声喊起冲锋口号,“奥格拉~~”。他两旁的蓝色披风也跟着大喊起来,随即一百多名骑兵一同大声喊道:“奥格拉~~”。
骑兵们策马扬鞭,猛蹬马刺以更快的速度向艾得力克冲来。前两排的骑兵已经将手中长矛改为横握,矛尖对准站在道路中央的那个银发少年。
骑士们转眼就冲刺到距离艾得力克不到一百米处,呐喊声,马蹄声,兵器出鞘声,在道路中央仿佛有一只凶猛的长蛇正在行进,而它的面前不过站着一只小的可怜的老鼠。骑兵们个个面无表情,他们对眼前竟然只站着一个看上去还没成年的少年没有丝毫犹豫,一看就知道这是支训练有素的正规骑兵,在海尼亚这种并不强大的国家大概只有皇家禁卫队才会有这种气势。
骑士队伍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越来越接近艾得力克,被践踏到的道路在铁蹄下痛苦的呻吟,队伍过后的黄沙把太阳的光芒变的黯淡,几十道明晃晃的矛尖森然可怕,如同一条粗大残暴的巨蟒向艾得力克张开满是锋利长牙的大口,即将把他吞下......
艾得力克神色淡定,仿佛脚下颤动的大地,面前惊天的呐喊根本不存在一样。他慢慢从背后拔出剑,用一只手轻轻的抚摩着剑身散发出来的丝丝冰凉寒意,剑身晶莹剔透,中间有一条深蓝线条如同水一样左右荡漾着。晃动的蓝色波纹映照在艾得力克的脸上,也勾起了他的一些回忆。
卡德米亚大森林的最深处,地上躺着一只体形庞大的罕见魔兽。这只魔兽整体呈墨绿色,狮身熊头,六根两米多长的弯曲骨刺从脑后伸出,它的皮肤看起来相当厚,上面长满了匕首一样的短毛,一定拥有相当强悍的防御能力。现在,这只躺在地上有十二三米长的魔兽前面战立着两个还没它半根尾巴长的人影。
银发少年的身体因为体力透支有些摇晃,他的脸上,手上,腿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但脸上仍然是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说话的声音中似乎还有些不满,“你这死老头干嘛要插手,我马上就可以把这为害森林的怪物杀了。”
少年面前的那人背影宽阔,他的身材在人类中算是高大,一件设计别致的暗红色披风遮盖了他的大半个身体。披风的式样相当高贵,从他的左边肩膀搭下,斜斜往下罩住他的右手和大部分后背,只露出带着设计华丽的护腕的左手。
那人的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稍带调侃的对少年道:“竟然叫师父死老头,我虽然年龄大点但看起来还是如同当年一样英俊不凡嘛,想当初我不知迷倒了多少......”
少年将脸转向一边,恶心的吐着舌头:“几百岁的人了,还老是说起当年如何如何,你不烦我都恶心了。今天你死拉着我来,说是为了维护森林的和平,让我杀了这平时欺负小动物的怪兽的。妈的,你都没告诉我这家伙竟然这么猛,张口吐出的就是五六级的魔法,我砍在它身上就象给它抓痒,追的我跟耗子似的,叫你救命你理都不理。等我终于打的最兴奋的时候,你一瞪眼就把他吓的现在爬地上动也不动,你分明就是耍我嘛。”
“恩,这个嘛,其实我只是想让你们暂停一下,大家休息一会儿,等下你们继续。”
少年一听,更加气愤:“我好不容易硬挨了一记魔法烈焰找到它的一出破绽,就要刺瞎它一只眼睛了,让你一停,我不是白挨了那一下吗。现在我都没力气了,它恢复过来......算了,我趁现在先跑了,你顶着吧。”
“哎~~怎么就让我遇到这么难教的笨徒弟啊。”那人叹口气,对少年道:“你真傻还是装傻,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它刚才忽然自己躺下不敢动弹吗?”
少年用手拖着下巴,认真道:“师父一说还真是啊,为什么?”
那人道:“哼,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苯的。你说你以前怎么当的杀手啊,连这都不明白,真是杀手界的耻辱啊。”
少年争辩道:“我以前那是参加的那是地下秘密组织,不只是干杀手啊。师父,你刚才只用杀气就将这怪物镇住了,是不是想告诉我杀气的运用?你教东西真实麻烦,干嘛每次都是拐着弯弄出神神秘秘的样子才肯告诉我。”
“......”那人咳嗽了一声,负手做出高深状,“这是二十一世纪的高段教学法,为了让学生能更加牢靠的掌握知识,我们要把实践带进书本......”
少年无语道:“师父,你说的什么啊?你老糊涂又把本故事的时间搞错了吧。”

“啊!对不起。下面我开始告诉你战斗中杀气的运用,虽然你曾经是一名杀手,对于杀气的探测和收放有一些控制的能力,但那些只能简单的帮助你感觉到敌人的存在和隐藏自己。那些在战斗中根本用处不大,其实杀气源自自己本身对战斗的渴望,对目标的摧毁的**,你既然已经能看到力量的本源,应该也可以感觉到杀气其实和斗气密不可分的......”
少年看着自己的双手道:“我也觉得奇怪,它们运行着同一能量规则。难道说杀气也和斗气一样有真实杀伤能力?”
“不错,不过杀气可是难以控制的多。我曾经告诉过你,人类都是有潜能的,你的战意,你的求胜**,你的信念,这些都将影响你的能力。”
少年彷徨道:“我的信念?”
“恩。就象你以前,你一直为能活下来而战斗,你的求生欲很强,那给了你不小的力量,但其实这世上还有些超出生命的东西。”
少年跟着说道:“超出生命的东西?什么能使我连生命也不要而为之战斗?”
那人的声音怅然道:“那就要你自己去找了,或许你曾经已经找到过呢......”
少年表情似乎有些痛苦,将五根手指插进头发,似乎在回忆什么。他的师父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他师父的脚步声让少年猛然想起什么,“喂!师父,那杀气怎么才算炼好?”
“什么时候你照镜子的时候,能用眼神将自己吓死什么时候就算好了。”
“......哦,用眼神杀人。那这欺负小动物的怪兽怎么办,为了维护森林的和平,我现在把它杀了吗?”
“不用了,它虽然长的很凶,但性情温顺,又是食素的,只有遇到你这种一上来就要杀它的人才会拼命反抗。恩......我好象知道它的名字,是叫‘旺才’吧。”
少年转身去看那只魔兽,没有杀气的压迫它已经爬了起来,只是一副委屈的样子,水汪汪的眼睛上还挂着眼泪,那表情似乎在说,我招谁惹谁了。
......
当艾得力克重新抬起头,血色慢慢爬上他的眼睛,一丝若有若无的邪恶微笑挂在他的嘴边。
骑兵已经距离艾得力克不到二十米远,队伍的冲刺仿佛汹涌澎湃的巨浪即将把面前的小小障碍吞没,拍打的纷身碎骨。
身披红色披风的禁卫骑士团大队长心中忽然升起一阵寒意,他感觉到自己的爱马在距离那少年五十米范围的时候就开始有些异常,步伐混乱,冲锋犹豫。这匹马可是跟着自己经历过数次战争洗礼的,在战场上面对敌人千军万马也不会有丝毫恐惧,今天怎么会?
管不了那么多了,转眼战马已经奔至少年身前不到十米处,骑兵大队长凝神提气,将手中长剑向后高高举起,准备在和艾得力克错身的一刹那,将他砍成两半。突然,少年的方向一股无边无际的惊天杀气扑面而来,一个少年大喝的声音在脑中炸响,身体里气血翻腾控制不住,感到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骑兵队长大惊,慌忙运起全身斗气抵抗。
艾得力克大喝一声,一掌击在脚下的地面上,围绕着他打击的那点,周围十米范围的地面象被空中一个无形的巨拳奋力击打在上面,自中心迅速产生无数裂缝凹陷下去。烟雾弥漫,土石四溅,冲刺在最前面的三四十个骑士一起栽进了陡然生成的大坑当中。
土地崩塌声,战马嘶鸣声,骑兵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骑兵队长拼命控制战马,他周围的几个骑兵都是鼻中射出两道血箭一头栽下战马。一些倒在地上的战马如见到洪水猛兽般惊恐的躺在原地嘶鸣着不敢爬起来,一些还站立的战马狂躁不安的人立打转,将身上的骑兵纷纷甩下马背,然后不顾一切的向远离那少年的方向逃似的奔驰。
前面几排骑兵掉进坑中,紧跟在后面的因为速度太快,一排接一排又栽下去四五十个,那些掉在地上的骑兵很多便死在自己人的马蹄下,几个脑袋被踩中,白色的脑浆迸裂流了一地。更多的一些骑兵死伤在背后骑兵拿着的长矛之下,因为变故太快,后面的骑兵们来不及收起平端的长矛,一头就插进了前面的战马或骑兵身体里。
还未战斗便死伤了三四十个手下,骑兵队长一边死拉缰绳让战马在原地打转,一边痛心的看着狼狈的手下。
后面的骑兵终于死死拉住战马,但那些战马早被吓的肝胆俱裂,不听指挥的人立,打转,或直接趴在地上战栗着任骑兵如何催斥不肯上前。
“好一匹战马。”烟雾慢慢散去一些,对于那些掉进他制造的大坑中的骑兵此时竟然还有人能坐在马上,艾得力克也有些意外。
骑兵队长高举手中长剑对手下喊道:“抛弃战马,全部下地战斗,骑士们,用你们的刀剑将前面那人绞碎。”他喊的是气势激昂,但座下战马面对艾得力克却是惊恐的低头不住的后退着,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效果。
骑兵队长象受到莫大的侮辱,面红耳赤的跳下马背,运起若隐若现的黄色斗气,招呼周围正在爬起的骑兵赶快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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