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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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离开,为什么啊?”安洁儿的反映果然很大,不过也难怪,从她记事起就没有离开过这个镇子,一大早忽然听到艾得力克的‘提议’没反映才不正常。
“针对本店现在凄惨的经营状态,比起一直留在这里我们不如去大点的城市发展吧。”艾得力克一字一句说道,表情很认真,俨然在说我不是和你开玩笑。
“旅店的生意是不好,不过,我和爸爸一直就是这样生活的啊。”安洁儿垂下眼眉似乎也很认真的考虑着这个问题,完全没有想起为什么一向只说废话的艾得力克今天竟然转性来和她讨论旅店以后的发展情况。
“小姐,所以说在这个边远的地方怎么能赚到钱呢,时代在进步,我们要将眼光放远一点......”于是艾得力克开始给安洁儿解释搬家的理由,先是从旅店所处的地理位置讲到大陆古代流传的风水学,又从人员配置说到八杆子打不到军队兵种的合理组成,最后楞是把旅店的惨淡经营联系上到了八百年前的退魔战争......
艾得力克吞了口唾沫,嗓子都干了,“小姐,同意搬家了吗?”
“可是,可是,现在这样的生活我就很满足了啊,钱再多我也不会比现在开心吧。”听安洁儿的语气象是反过来在询问艾得力克的意见一样。这几天安洁儿对艾得力克说话似乎比以前温柔了许多,眼中还透着一些让艾得力克难以琢磨的光彩。
靠,说了这么半天还是不同意。艾得力克看了看一旁左右望着天花板的海格,他那表情似乎在说,不关我的事,自己搞定,不关我的事,自己搞定......
“反正,反正一定要走。”艾得力克第一次感觉竟然在乎自己的过去,那些曾经充满血腥和杀戮的过去连他都不想再去回忆,面对单纯的安洁儿他怎么也不想在她面前提起。
“爸爸已经同意了吗?”安洁儿回头望海格,海格却装做忽然想起了什么事转身就溜进房间里去了。
“我知道你有原因,但是,不能对我说吗?”安洁儿仰望着艾得力克的眼睛,目光灼灼,带着些期望。
艾得力克心里叫苦,他以前的身份虽然对于整个大陆来说都是不能泄露半点的绝密,但他自己已经退出了‘血天堂’,那些约束再不对他起作用,对于安洁儿他也是完全信任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是不希望安洁儿知道了自己的过去。难道,是怕她知道自己以前是个手上沾满鲜血杀人无数的杀手。我在意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艾得力克大汗......
“恩......我发现对面卖烧饼的那个矮子,平常有事没事就喜欢对着小姐**。按我的推理,他一定对小姐不怀好意,我看他说不定哪天就叫来他那当骑士的弟弟来抢亲了。到那时,可怜小姐貌美如花......”还好跟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什么没学到,撒谎胡编的本事还是有的,艾得力克心道。
“......”安洁儿生气的一跺脚,“不用你的理由了,你......要走就走吧,我不会离开这里的。”转身就要走。只是一说到那句‘你要走就走吧’竟然声音有些哽咽,眼圈一红,眼泪差点就要流出来。
看见她的样子,艾得力克心中忽然泛起无限温柔,在他遇到师父之前可以说一直都是求生的**让他历经了无数的困难危险坚持活了这么大,记忆中的童年里没有朋友的关心没有父母的关爱,十二岁之前便在铁面冷酷的教官扬着的皮鞭下完成一个又一个常人不能想象的训练,当正式进入‘血天堂’后,面对更多的是数不清的不完成就必死无疑的暗杀任务。在无数次生死边缘挣扎过来的艾得力克早就将恐惧和怜悯锁在了心底最深处,反而对别人的关心显的犹为敏感。
艾得力克心里一急,一把拉住转身欲走的安洁儿,“原因我以后告诉你,现在跟我走,这里有危险。”
见他表情严肃,一个字一个字说出这里有危险,忽然感觉好象第一次见面也是这样被他拉住。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哀伤,手却好暖和,安洁儿有些惊讶的看着艾得力克,原本白皙的脸颊慢慢浮出一抹淡红色的光晕,心乱如麻,就低着头,“恩”了一声。
哈哈,原来这么简单就解决了,艾得力克的脑中出现一个他大笑着伸出两只手比着胜利姿势的样子,不过为了保持现在的气氛,他也不敢表现出来,要不然安洁儿又不相信他了,非要他说出理由来就麻烦了。

禽兽啊。躲在一旁的海格咬牙切齿的骂道。
终于,在艾得力克被‘血天堂’中的阿基特斯发现后的第三天,海格苦心经营十六年的旅店关门了,在艾得力克一再要求下,海格不得不舍弃了大部分的财产,只带着不多的行李和安洁儿悄悄离开了诺兰镇。
离开的时候,海格的脸色虽然不好,但也只得认了,背着包袱闷不做声。安洁儿因为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显的竟然有些兴奋,扶着海格不时还安慰两句。只是他们都没发现,艾得力克在走出镇口的时候,回头深深的望着诺兰,眼中竟然是不忍和歉意,谁也没听见的那句“对不起”也不知道他是对谁说的。
初秋的风温柔的抚过树林,带着一丝凉爽把树叶吹的沙沙作响,树林里不时传来悦耳的鸟叫,地上也经常会看到被惊扰的小动物窜来窜去,很是可爱。天黑之前,那些夜晚的杀机和危险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初次远行,安洁儿对一切都感到好奇,一会儿采朵小花编成指环戴在手上把玩,一会儿兴奋的追逐旁边窜出从没见过的小动物,即使只是走在着树林中对她好象也是一种恩赐,满脸的愉悦和幸福。
但是,总有些不和谐的声音打坏这份心情。“你这个笨蛋,你早上不是说今天晚上我们可以赶到布怒齐镇吗?前面全是森林,现在连大路都还没找到,难道今天又要让我老人家露宿。”海格扯着沙哑的喉咙愤怒的对艾得力克叫道。今天已经是他们从诺兰离开的第十四天了,中途竟然一个镇子都没有找到。
“这个......你们相信我,我们走的都是近路。露宿就露宿嘛,又不用花钱,每天你们都睡的帐篷,我还孤苦的守在外面。昨天那夜风刮的,惨绝人寰啊,现在我感冒还没好呢,不信你看......”艾得力克用手拎着挂了两寸长的鼻涕,向海格展示自己昨夜的功绩。
丝毫不理会艾得力克的鼻涕,海格继续抱怨:“哼,在我店里骗吃骗喝到现在还没给钱,你不要想编出一个理由把我们父女拐卖了才好。”
靠,安洁儿暂时不说了,我要拐卖你能有人买才怪。长的这么见不得人,一张老脸的皱纹比哈德龅牙皱皮战猪还多还敢这样说,除非把你的脸皮剥下来做成装甲说不定防御还不错。艾得力克心里嘀咕。
见艾得力克不还口,海格少有的占了口头便宜,接着道:“你说带我们到蒙特塞斯,走了这些天我怎么总感觉越走离蒙特塞斯越远啊?”
废话,有我带路,当然越走越远了,蒙特塞斯人口众多,宗教政治势力复杂,去了的话难免被牵扯进去,要是被‘血天堂’得到消息就完了。艾得力克心道,但他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只得应承着,“是啊,我是去过的。但我们是逃难,当然不能走大路了,你们得相信我一定会把你们带到蒙特塞斯的。这么远的路程,偶尔走错路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你那是偶尔吗?从诺兰走的第一天,你就把我们带进了沙漠,还倒霉的碰上了沙暴,差点没把我这把老骨头给埋在里面,第二天又进了沼泽,碰到吸血龙蝇,第三天进了个荒废的坟场,一个骷髅架子提着骷髅头追了我一里多你才出现......”
艾得力克:“......”你以为又要避开有人居住的地方,又要找绝对安全的路线有那么容易吗。
看着吵闹的两个人,安洁儿的脸上倒是很轻松,她毫不在意晚上是睡在舒服的床上还是在野外的帐篷中露宿,原来诺兰之外的世界真的如此多资多彩,经过几次亲眼看到艾得力克一刀斩杀忽然遇到的怪物后,刚开始的那些紧张害怕已经完全消失了。安洁儿惊讶的发现在店里那一点也不正经,完全不给人一点希望的艾得力克一到了外面就完全不一样了,他的话变少了许多,眼睛总是透着深邃和敏锐,面对突发情况时镇静自若的表情让人觉得他相当值得信赖。
要是我们一家人能一直这么旅行下去也不错。安洁儿想着,璇即才发现自己竟然把艾得力克算进了一家人,脸一下烧烫起来。
“小姐,你干嘛用两只手捧着脸,脸太重了吗?脸都憋红了啊。”艾得力克奇怪的问道。
“啊?”面对这笨蛋问的傻话,安洁儿有些失措,回答的倒也算是配合,“不是,我......是啊......你讨厌。”
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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