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起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其时当南宋理宗年间,地处嘉兴南湖,节近中秋。
而此时,杨过正身披蓑衣,头戴箬笠,却是在这嘉兴南湖之畔已经做了整整三日有余。渴了,就捧一把湖水;饿了,自有孟老派人送来的饭菜,时不时的,长时间打坐过后,想放松一下精神的杨过还从荷女的手里买来一些刚采下的莲蓬,劈开莲房,剥出十几颗莲子嚼着吃。
“小哥哥,这样不好吃的。”却是一个采莲少女拉着杨过的衣襟说道。说着从袋里取出一个莲蓬,劈开莲房,剥出十几颗莲子,再将莲子外的青皮撕开,取出莲子中苦味的芯儿,然后递在杨过手里。杨过嚼了几口,却也觉得觉滋味清香鲜美,与适才所吃的大不相同。可是还是不禁的摇了摇头,对着这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女说道:“你不懂的,这人生怎么能没有苦味呢?”
杨过刚说完,一粒莲蓬迳往杨过脸上飞去:“我表姐好心好意给你剥莲蓬,你这人真不知好歹。”却是舟上的另一个采莲女看不过去了。看到这种情景,杨过也不多言,舌头卷处,咬住莲蓬便大嚼起来。几个采莲女见他竟不剥出莲子,也不怕苦涩,就这么连瓣连衣的吞吃,互相望了几眼,忍不格格而笑。
“表姐,他真是个怪人!”却是刚刚用莲蓬打过杨过的少女说道。”表姐道:“别叫怪人,要叫小哥哥。你叫他怪人,他要生气的。”少女又是一阵娇笑:“本来就是怪人吗!我都看到他在这里待了还几天了。”“表姐”不由摇了摇头:“算了,我们走吧!”说着,几个少女就划动了轻舟,向着远方而去,只余着一阵轻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烟水蒙蒙的湖面上:“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
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着江南岸。”
正是这时,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从杨过的背后传来。杨过一回头,只见一个青袍长须的老者一悄直立不动,只有当“风月无情人暗换,旧游如梦空肠断”那两句传到之时,发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杨过心中有数,这怕就是东邪黄药师了。
“前辈到果然不愧是桃花岛主,天下五绝之一的东邪黄药师。就这一手蹑踪潜行的功夫,毫无烟火之色,我不及多以!亏得我还在着了得了你三天,却连您的到来都没有发现。”杨过转过身形,长声叹道:“本以为我现在的功夫也算不错了,但与前辈相比,何啼于萤火之光与皓月争辉!”黄药师的眼睛里不由得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娃娃,你是何人,怎么会知道我会来这里?”
杨过摇了摇头:“这前辈就不用管了,我自然知道也就是了。不过我听说,桃花岛有两门剑法绝学落英神剑和玉萧剑法,在此晚辈想要请教一二。”自从那日醒来以后,杨过痛定思痛,思及那一夜的情况,这才明白为什么枪为百兵之胆,但刀枪剑棍这等军器之中,剑术才是至尊。虽然说,自己手中的岳王枪谱中也说剑法枪法相通,剑法实则是枪法的变种,内家剑法纯是枪法。但事实上,一寸长,一分强;一寸短,一分险。枪法若是在马上使用也就罢了,可是若是武林之中的争斗,这枪法实在是太容易被别人欺上身前,导致你纵有再多的精妙的招数也是施展不开的。也就因为如此,杨过一边让孟老搜罗一些剑法的武林秘籍,另一边开始着手将自己所会的枪法改为剑法。将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在这剑法上杨过也颇为有了一些心得,但毕竟没有的到系统的指导,杨过的剑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步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把注意达到了黄药师的身上。
黄药师一甩衣袖:“娃娃,以我在江湖上的地位,凭什么指教与你?”
听了这话,杨过不由得傻眼了。他原本想得到挺好,见到黄药师以后,就向他求教,可是压根就没想到人家黄药师要是不理你该怎么办?杨过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心道:“还是穿越者的心病啊!总把自己看的那么高!”再次摇了摇头,杨过把装莲蓬的包裹向前一推:“那算了,我请你吃莲蓬。”黄药师也不客气,直接拿起了一个莲蓬,咬住便大嚼起来。

正是这个时候,一旁传来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有一个怪人,居然吃法跟那个怪人一样。”却是少女终于禁不住表妹的吵闹,又把轻舟使了回来。“表姐”又摇了摇头:“不要叫怪人,要叫老伯。”少女嘻嘻一笑:“他还不怪吗?他和那个小哥哥一样怪,还说什么‘这人生怎么能没有苦味’。”说到这里少女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可有什么好的?”“表姐”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真拿你没办法。”而后划船近前,走上岸来。
“表姐”走到那人身边,说道:“老伯伯,这样不好吃的。”而后又再度从袋里取出一个莲蓬,劈开莲房,剥出十几颗莲子,再将莲子外的青皮撕开,取出莲子中苦味的芯儿,然后递在黄药师手里。黄药师也不推辞,直接将莲子抛入口中,一阵细嚼,而后才笑道:“你这个女娃娃心肠倒不赖。”
而后,黄药师继续说道:“把你刚刚唱的那首歌再唱一遍。”在一旁的少女不干了:“凭什么啊,你叫我们唱我们就得唱啊?”看到这种情况,“表姐”低喊了一句:“无双!”少女冲着“表姐”吐了吐舌头,就不再吱声了。
“‘无双’!是陆无双吗?”杨过的心底也不由泛起了嘀咕,对于他来讲,前世的事毕竟已经过去十多年了,再说,前世之中,各种各样的电视剧早把金庸的小说改得面目全非了,对于其中的事,杨过只记得主干,一涉及到细节,就有些模糊不清了。也正因为如此,他实在是记不得陆无双和程英是什么时候出场的了。对于神雕侠侣的开头,杨过只不过记得黄药师和李莫愁的出场。想到这里,杨过不由得仔细的端量了一下两位少女的面容,只见程英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而一旁的陆无双削肩廋腰,长挑身材,鸭蛋脸儿,俊眼修眉,顾盼神飞。。。
正是这时,一曲清唱传至杨过的耳边: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
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棹远,离愁引着江南岸。”
虽然同样是一首词,但此时没有了几个少女的和歌嘻笑,听上去倒颇有几分相似于失意人发自心灵无限深处的陈诉。。。
程英刚唱罢,一声冷哼就穿了来:“小妮子只是瞎唱,浑不解词中相思之苦、惆怅之意。”杨过打眼观去,只见一名道姑悄立在一排柳树下,晚风拂动她杏黄色道袍的下摆,拂动她颈中所插拂尘的万缕柔丝。心里倒是有些恍然:‘这就是赤炼仙子李莫愁了。”可是嘴里却冷嘲道:“她虽然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在那里‘强说愁’,有点无病呻吟的味道,但总比某些人为了一点点情情爱爱的屑事,记了一辈子要强得多。”
听了这话,李莫愁不由大怒,提手既要把浮尘向杨过攻去,可是转念间又看了看黄药师,打量了打量现在全身都被遮挡在蓑衣下的杨过,而后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些男人又知道什么?什么时候见你们关心过我们女儿家的心事?”说完就又是一声冷哼,然后就扯身离开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黄药师对着程英问道:“跟我来?”而后,转过头,对着杨过说道:“你这娃娃,挺对我性子的,不妨也跟着来吧!”说着大踏步向西便走。
陆无双性子活泼好动,一把拉住程英的手,说道:“表姊,咱们跟他去。”三个女伴胆小,忙道:“快回家去罢,别走远了惹你娘骂。”陆无双肩肩嘴扮个鬼脸,见那怪客走得甚快,说道:“你不来算啦。”放脱表姊的手,向前追去。程英与表妹一同出来玩耍,不能撇下她自归,只得跟去。那三个女伴虽比她们大了好几岁,但个个怕羞胆怯,只叫了几声,便见那怪客与程陆二人先后走入了桑树后。
杨过看了看这留在原地的三个女孩,摇了摇头,叹道:“你们可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样的机缘!”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