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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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爆炸声传来的时候,埃斯正在和坂本志气接触拉近关系,好让自己有更大的把握活下来。。
随着耳朵里钻进震耳的轰鸣声,他们齐齐转头看向正西方那个方向,接近农田的半空中膨胀起一团焰火,在清空白日里真是明显非常。几个人愣愣地看着这团焰火逐渐消散,才开始各自思考起来,而且他们不约而同地在脑中闪过,张莉莉身上挂着的那一串墨绿色的手榴弹。
“难不成那个女孩是周腾的仇人?刚一找到他就给他吃个手榴弹?”卫鸣拔下嘴巴的烟蒂,对着耳朵上的耳麦说。在木屋角落处藏在笔记本里的电子智慧体“雷鸟”的无感情机械声,在他的问句落下后,马上平稳回答说:
“根据两人刚醒来相见的情绪波动、动作反映、表情变化上统计,两人的仇敌关系可能性5%。根据手雷爆炸后产生的声音传播速度、声波频率、计算热度上,手雷处于半空引爆,不排除故意恐吓可能性。计算生命体生还可能性,滴-95%。计算生命体受伤可能性,滴-88%。”
卫鸣无所谓地抓抓头发,心想着人没死就行,其实那个易的主人格死了更好,他可以直接拍拍回去了。不过没有了对“雷鸟”的程序智能进化钥匙,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而埃斯正在恶意想象做为易的主人格,那个周腾已经炸地四分五裂。坂本志气也在紧紧皱眉看着那个方向,不过他绝对不会相信周腾会死。
因为,易不会允许。
他们的身后,传来一声清长干净的女音,是原在说话。“他们,很好。”简单的四个字,回答了他们的猜想。
听到结果的卫鸣翻了下白眼走进屋里,朝着自己笔记本走去。埃斯可惜地摇摇头,又和坂本志气开始扯皮起来。重新变回冷面的佣兵,有一句没一句地冷淡应付着埃斯---
离那片被手榴弹炸出来的焦黑地带外百来米的地方,周腾和张莉莉正肩并肩,抱着膝盖垫着作物。周腾的脸色苍白如纸,口鼻共用地呼吸着,呼吸间还带着嘶哑声。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片,比起之前的卫鸣那个鸡窝头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莉莉一脸内疚地拍着他的背,喏喏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要不是周腾舍身相救,而是为了自保转身跳出几米的话,估计自己已经被炸成碎片了。到爆炸后的她才意识到身上背着的那些军火武器可不是玩玩的模型,而是是夺取人命的噩梦。
在她站起来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把身上的武器全都卸下来扔在地上,连那把“虎牙”军刀都没有留下。
经历了这么大的生死一瞬,周腾和张莉莉两人也没心情为之前的一点小矛盾相互进行尴尬、辩解、和好的套路了。周腾转过脸看着张莉莉,忍着胸腹间的隐隐内腑剧痛,露出淡淡的笑容说:“张姐,是我刚才太激动了。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你是怎么来的?”
张莉莉一边慢慢拍抚着周腾的背,一边歪头望着蓝蓝的天空,皱起对细眉开始回忆起来。最后断断续续地说:“我跟我男朋友还有几个同学正上完课一起走回寝室去........后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哦,好像看到了刚才屋子那个女人!难怪我总觉得眼熟......这个女人前面好像有个怪人。”
“怪人?什么样子?”
“唔................想起来了!看上去只穿着件白袍...”
周腾一听之下,只感觉到心脏重重揪紧,紧地也跟着其他内脏痛起来。果然是你么,易!?你已经害死了新藤优了啊!................又来了么,你又想把我逼疯么?!周腾握紧双拳,两眼充血地看着前方,仿佛易随时从稻丛中走出一样。
在大陆初中高中的早恋封杀教育下,以及周腾在这段时期的大部分注意力都投注在游戏、小说以及其他活动上。即使有些朦胧感觉,也只是放在心里任它慢慢淡成昨日回忆。
这导致周腾这十九年的人生里,亲密接触的女性除了长辈外能扳着指头数出来,而且许多还是托了“同桌、同学、前后桌”这几个机会的福,但是除了上面的关系再无其他。
从任何意义上说,张莉莉是周腾亲密接触,并且深入交流双方些许想法的第一个年龄相近的女人。
而新藤优更是周腾这个其实挺纯情挺幻想美好爱情的死处男,人生中第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也是第一次,而且还很可能怀了他的种。如果新藤优没有死的话,那么周腾幻想的纯洁初恋其实已经大半完美了,这是多么无与伦比的人生意义啊!
结果她却只是易安排下必死的一环,也确实照着易的剧本死了。周腾无数个夜晚都在她死的那个噩梦里挣扎翻转,默默泪流满面。在第二天来临后才擦干眼泪,把这噩梦深深掩埋在心中。

其实他的心中仍有一丝希望,易曾说过沉眠的某一人格能把她救回来。不然他这个心智孱弱、畏强怕痛、浑浑噩噩的平凡废物,怎么可能真的坚持住在高山上的极限体能训练,怎么可能在热带雨林里演绎出那么坚韧的意志。
因为他奢望着能够将那个人格刺激醒来,能够让那个人格救醒被零度冰封的新藤优。
“周腾?周腾?你没事吧?看你把眼睛都要瞪出来了。是不是我拍的你很痛?我们回木屋里休息下吧。”张莉莉担心地看着怒目圆睁的周腾,出声询问道。虽然对为什么出现在这个陌生地方有种种疑惑,但是生性善良的她还是先关心周腾的伤势,而不是像些没脸没皮的婊子一样只关心自己如何如何。
周腾被她的声音唤回神来,看了看她流露关怀的目光,只觉得绞痛着的胸口流入一股暖流。多久了,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上次离家只有再也没有过了。有时候连自己都怀疑在那种生死走游的磨练间,是不是把自己的心也一点一点扳成碎片丢掉。
他吃力地抬起手,按住张莉莉伸过来摸他额头的手,把那只还是如当初在旧金山时候相握一样,柔嫩温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闻进几丝到手掌淡淡的清香味,滚动了下喉结,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张姐,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但是.....我真的不能告诉你,那个包袱很重的.....会压死你的。.....吸~~答应我一件事,好么?求你了................”
张莉莉用明亮的眼睛看着含着泪光的周腾,含着勉强的笑意抽出紧贴着他脸的手,沉默了好一会才用清脆的声音肯定:“嗯,好啊。”
一见她答应下来,周腾便慢慢站起身来,站起到半身时候差点应为内脏抽搐又摔倒。他慢慢抽出腰间的“虎牙”军刀握在手中,这动作不禁让张莉莉吓了一跳,明显紧张起来。
周腾摇晃着步子慢慢向她走进几步,在张莉莉掐紧手中的草茎下,一个转身把背部露给她。沙哑的声音响起:
“走,马上走,不要回头!一直走回你所在的世界里去,一定要走回去。”
张莉莉僵硬地站起来,有些愕然地张开嘴,喃喃着说:“可是....可是......”还没等她说起食物、水、帐篷等一些长途徒步的必需品,周腾就抬起那只紧握着“虎牙”的手,刀尖直指百米外那片焦黑。声带像是被扯裂的嘶喊声,将她耳膜震的嗡嗡直响,后面要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看看那些枪械!你想去战场玩命吗?你会用枪么?你杀过人么?你什么都不懂!!不走的话,你会死的啊!你真的会死啊!快走,快走啊!没有人会追上来的,我保证没有.......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走!”越来越嘶哑的声音,终于让受伤的咽喉及虚弱的心肺支持不住这么大的活动,转成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凄惨无比。周腾依然紧紧握着手中的“虎牙”,背少少弯下可依旧倔强地不肯缩起来,另一只手用力捂住嘴巴试图让咳嗽声小一点。
被一言惊醒的张莉莉紧紧咬着唇,忍住眼中泛起的泪花,盯着这个少年的背影好一会,转身就走。
可是当她走出四五步,眼中的世界忽然天旋地转起来,只来得及一声痛苦到扭曲的闷哼后,身体就前倾瘫倒在地上。她只感觉到胸口被巨大的吸力抽地干瘪起来,耳中所有的声音消失无踪,视野内所见之物都变成了黑白色,而意识也跟着暗淡下来,原本惊慌恐惧的感情正在迅速消失。
紧接着感觉到视线被翻转过来,变成黑白色的周腾正瞪圆眼睛拼命喊着什么,只是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
呼吸,呼吸-,呼吸--,呼---吸---!忽,睁开双眼,碧蓝色的天空印入眼帘。张莉莉转了转目光,慢慢撑起身体,只觉得胸口有点闷。
“你醒啦.......还好吧?”身边传来周腾的声音,转过脸看去,只见他苍白的脸上有副说不出什么味道的笑容。张莉莉也直起上身,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感觉没有问题后才迟疑地说:“刚才。。。。。是这么回事?”
周腾望着她额头眉心处,深深印下的一个只有针眼大小的黑点,摇摇头说:
“我们回去吧,路上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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