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苏醒之歌(结)谁伴陌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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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地叹息声悠然响起,金黄色的阳光透过小小的窗户将页面铺成金黄色晶玉般的手离开了破旧的笔记本,回忆的夜晚已经过去,为了上亿生命而思考政事的白日再次降临。在阳光下的笔记本停格在翻页的霎那。
正面,细细的炭笔被细腻的心描绘出一副清晰且依然生涩的画。
整页都被一道道斜斜的线条涂满,页面的下半部分卷起几个波浪的大海,而上半部分涂抹着厚厚云层,中间的空白处有两个人形的模糊影子正在面对面。
翻页,反面,用波利通用语的文字写就的一篇狂草。
“达,我知道你刚拿到笔记本很兴奋很激动。但是要搞清楚这是日记耶!日记日记日记,是一日一记。嗯,明天只能画一副哦~”
---破旧笔记第四页。
【至高神从凡尘里走出,在路德的城塞里停留。他等待着天空降下的灾祸,那些凶残的巨龙喷出墨黑的烈焰,将一切陷入毁灭。高神悲怜地看着在地狱冥焰里饱受折磨的生灵,他愤怒地举起了拳,拷问苦痛的大地,绽放出生的光辉。赤红色的生命之火绽成飞虹,他仁慈地让生的人获得新生,死的人沉沦冥海。他将巨龙剥离不配属于它们的神阶,走上放逐早已腐朽的众般旧神之路。】
----《创世纪》开篇章第四节。
“毗婆--------”龙神喷吐出清晰的音节,洪亮到整个天地间的空间都仿佛随之震动起来。它当然能清晰地听到脚下那几个蝼蚁间的谈话,而面前这个外表是仞镭族的神秘强者,已经有资格让自己称呼其名。
大地上残存的生灵纷纷在这声连心灵都开始战栗的龙吼里高高扬起头,凝望天空尚未消失的梦魇凶兽。复而匆忙扭头眺望,企图寻找出被呼喊的那个生命体,来拯救他们再次涌上的绝望。
忽~一点火星飘过,毗婆已然出现在龙神的眼前,还没有面前这头巨兽哪怕一枚鳞片大的他,就这么不着痕迹地悬浮在接近千米的半空中,巨兽扑打铁翼扬起的飓风,连他的衣角都不能煽动分毫。
“你是谁?”金属割裂般让人刺痛的龙吼响起,金黄色的龙瞳里倒印出毗婆的身体,却无法探测出他的内在。神秘的未知让它选择暂时的退让和礼貌,而不是跟那些只懂毁灭的子民般无知。
毗婆平举起手,张开手掌,正对着面前巨大到把一切都遮掩住的诺德戈尔,闷雷似的声音反复回荡着。
“剩下的生命有存在的价值,而我要向你取回属于我的碎片。”
掌心奋力挣脱出一丁点浓黑色的火焰,疲乏无力地飘荡过去。
这极其狂妄滑稽的场面却没有让诺德戈尔不屑,它甚至不安地煽动了下从出现后从未动弹的熔岩铁翼,额头上金黄色的符文愈发闪烁。
在它敏锐而可以触摸到规则的感知中,那仿佛风中残烛般的黯黑色火苗里,并没有如同它的那些同族喷吐出的黑炎般残虐肤浅,而是仿佛蕴育着一个运转的星河宇宙般浩瀚,全然不是这个世界里的铁则制约下可以出现的力量模式。
还没有等它做出少许反抗的行动,黑色的火苗猛然膨胀成遮天蔽日的焰海将天空中所有的铁甲飞龙包裹吞没,黑焰从这些凶兽的口鼻侵入体内,无形的束缚将它们定格,即使它们的意识如何惊恐挣扎,身体依然动弹不得。
诺德戈尔愤怒地咆哮着,在黑焰中首次体现出身为神阶的力量。鳞片纹路上原本缓缓流淌的岩浆在双翅鼓动下汇成奔腾的冥焰,比缠绕周身更加惨黑的凶焰四射而出,将这片焰海搅乱地阵阵翻涌。
从地上看去,忽然出现在的空中的黑焰球体正在蠕动翻滚,四处突起的模样看上去快要炸裂。当这个没有辐射下温度的黑日消失时,残存的智慧生命们已经没有人敢想象第二回迎来的是怎样的毁灭与痛苦,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那在铁甲飞龙的庞然身形下完全忽略掉的渺小黑点。
“走了。”
毗婆张开的手掌握紧,黑焰在一瞬间缩小成原本的火苗,悄然熄灭,而毗婆和那千多只的铁甲飞龙也不知去向。
被梦魇遮掩许久的阳光射下,铺满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下焦土与残桩的路德城塞上,各种赤身的生灵看着如梦幻般消失的铁甲飞龙。
险死还生的惊喜让他们痛哭流涕,大多数都跪倒在地上相互簇拥着歌颂太阳神的伟大,只有少数头脑清醒的人明白祈祷和赞美不能挽回自己失去的一切,他们开始起身离开,并去寻找重新开始的机会。
无论这些存活下来的人心怀着如何失落、愤怒、欢喜、悲痛、庆幸等等某种清晰继续活下去,他们脑中都回荡着“梦魇之翼”的那一声清晰的呼唤--
“毗婆---你是谁?”。
托索帮达重新带上袍帽,遮掩着那头显眼的紫发,轻轻把她从怀里放到地上。站起来慢悠悠都做着压腿动作,扭扭脖子说:“小白痴,我问你。你面前有个比你弱很多的对手,他踩死很多蚂蚁。你是冲上去直接把他打出屎呢~~还是先把蚂蚁救活,然后用力抓着他强行背出百八十米的空地上,然后才兴致冲冲又气喘吁吁地跟他和他许多小弟打架?所以说我更喜欢易的不顾一切。”
轩皱起眉头沉默,他知道托索又在嘲讽毗婆的花样多。达举起小手抓住托索的裤腿,带着哭腔说:“毗婆呢,毗婆呢?”
托索又翻了个白眼,烦躁的挠挠头发说:“小白痴,把那玩意给我。我说,你们就这么期待看到毗婆被人打出屎吗?不过那条蜥蜴没这本事”说着一把夺过轩递上的那个锈剑,随手将捆绑在上面的暗金缎带扯开一抛。
暗金色的布条飘飘荡荡地落下,无声的挂在达的肩膀上溶了进去,变成黑袍上显眼的一条金边。
握住那把锈剑,托索在手里颠了颠,另一只手对轩做了个赶苍蝇的手势:“只能带两个,我不去不行,达又是我名义上的妹妹。那你可以滚了。记得准备大概一吨的牛肉和面包,真没办法,易现在还是个刚醒的残障儿童,每次射_完都虚弱的不得了。”
轩看上去完全对托索的毒舌免疫,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转身就走。
托索鼓起胸膛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低头对握住他手臂的达说:“达,我跟你说哦,以后这个小白痴比你厉害多了。”
达歪着头,深紫色的眼瞳扑闪扑闪:“我可以让你们把他打出屎啊。”
破铁片上的斑斑锈迹迅速瓦解,绽放出的淡蓝色光华分离出无数丝线将一大一小两人团团围住,光华乍现里消失无踪,只留下一句声线扭曲的哀嚎声。
“哪个混蛋教你说这种脏话的!?我要把他的【哔-】切下来喂狗!”....................
.............
....
在一片广阔深邃的山体地陷里,汹涌的岩浆滚动,极端的灼热将周围的大地就熔铸成坚硬无比的滚烫金属,不时会在震颤里喷升起数道浆流,然后在半空中散落成无数火雨滴落。
小小的黑点从略微裂开的空间裂缝里挣脱而出,毫不起眼的黑焰迅速膨胀成巨大的球体,在岩浆的洗礼下炸裂开来,化作虚无。
被强行进行空间传送的铁甲飞龙群,将看似空旷的陷坑塞满。它们只感觉到无以伦比的愤怒,仰着巨大丑陋的龙头对面前渺小的敌人疯狂咆哮。
但是它们不敢进行攻击,并不是因为畏惧这种从未拥有过的情绪,而是它们的王-“梦魇之翼”诺德戈尔正在与渺小的敌人交谈。没有王的同意,它们只能收拢金属翅翼,将大半身体沉入岩浆内,让舒服的温暖安抚压制住狂躁的兽心。
诺德戈尔挥动右翼,将欲腾起攻击的配偶“黑夜之翼”萨登罗姆一下子拍进岩浆里去,扬起龙头俯视着悬浮在滚沸岩浆上的毗婆。
沉厚的龙鸣用复杂的多音节发音喷出,合成字字携带着凡人不能承受的精神力量,只有同为神阶的强者才能沟通的语言。
“已能改变空间规则的陌生神灵,我不会好奇你流连在卑微凡人世界的缘由。但是,为什么要插手我的复仇!”
毗婆的表情再也不是在“路德之护”里那副严肃郑重,当他带着龙群出现在这片世人不知的极西之地上,他就在笑。
笑的期待,笑的兴奋,笑的高昂。
毗婆的身体停地笔直,披肩的暗红色长发在无风灼热的环境里激烈飞舞,用同样多音节的神语回敬:“我要的是碎片。而且让我看看,这个世界所谓登上‘神阶’的生灵,能强到什么地步?”
他举起拳,脚下的岩浆卷成恐怖的漏斗形漩涡流,身体首次溢出跟龙神一样不可抵御的力量。
“碎片?告诉我那是什么!我不想为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跟你战斗!”诺德戈尔戒备地收拢双翼,愤怒咆哮着。
随着毗婆显现出力量愈发强盛,岩浆漩涡更加扩大开来,逼得那些被两位神阶的气息压抑地喘不过气的铁甲飞龙们,惊慌地扑打铁翼窜出岩浆,以免被被卷进这转速奇快的漩涡里,落得什么死亡的下场。
没有等毗婆回答,懒洋洋,带着不屑和嘲讽的声音响起:“小蜥蜴,像你们这种被哪个无聊透顶的傻X高阶神创造出的玩意,本来不可能会出现你这种高智商的神阶生物。”泛红大地上卷起与整个灼热空间不符的蓝芒,在刺目的淡蓝色光圈里,托索牵着达的手,将那把流光四射的神剑持在胸口。
“是什么让你这种本来就蕴含着潜性神格的蜥蜴,获得攀升神阶的智慧呢?”托索笑的没心没肺“好啦好啦,就算你肯乖乖交出来,毗婆也要打烂你的小。这个战斗狂找个沙包不容易。”
“吼~~~~~~~~~~~~~~~~~”巨大的龙啸声响起,含满了愤怒。
四周的山体在无形的声波里崩坏倒塌,被岩浆淬炼过千百年的金属大地扭曲开裂。连被毗婆隐隐控制的岩浆湖海,都喷涌卷席起十多道粗大的岩浆龙卷,将灼热溶金的岩浆在半空中分离成雨滴大小,瀑然落下。
“原来是想夺取我的神格?妄想!”诺德戈尔双翅一振,飞升到离地数百米的高空中展开身形,将昏黄色的天空遮掩地丝毫不漏。
仰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巨大的吸力让地面上的碎裂的岩体浆流都被拉扯到半空中。当胸口明显鼓起足够时,诺德戈尔鼓起那片被鬓毛层层覆盖的囊鳞,张开黑洞般的大嘴。
声音,消失了。时间,停滞了。
色彩,失去了。空间,扭曲了。
龙神的吐息喷涌而出,将这片世界拖拽入黑白无声的折叠空间里,纯粹浓黑到完全没有其他色彩的冥焰,在瞬间划破时间与空间的束缚,狠狠命中毗婆的胸口。
将他整个人包裹进绝望的深黑里,将他的灵魂放置在凌迟的刑架上,无数怨恨与悲哀、杀戮与贪婪的负面情绪窜进理智铸造的殿堂里大肆破坏。
诺德戈尔并没有停止他的攻击,同为神阶的它知道这样的冥焰仅能制造出一霎那的失控,必须跟上更强更直接的直接性破坏。
额头上金黄色的神符绽放住耀眼的光辉,漏出被冥焰渲染的黑白世界里唯一的金色,遮天蔽日的身躯在缠绕的金丝下骤然缩小到极限,化作一道璀璨的刺目流星坠入冥炎内。
金色的流星毫无阻挡地切开了冥炎的遮掩,轰撞上那一小团黑色的隆起。像是劈开了层坚硬的外壳,一直翻涌的冥焰里参杂着丝丝金光尽数涌入那道缺口。
一时间,世界又恢复了原状,只剩下半空中虚浮的两个人形。
此时的诺德戈尔将原本那庞大的兽躯压缩成跟毗婆一般大小的人类形态。他的额头上突出三根S形的黑角,一条条角质化的鞭发飞舞,脊椎的尾部留着一条粗厚且流淌着岩浆的龙尾,强韧到人体所能达到极限的身体微弯,从额头篆刻的神符上分离出的缭乱纹路,从头到脚画满将整个身体,隐隐透着暗金色的光。
两只金黄色的瞳目里毫无称得上感情的东西,只有冷漠到极致的杀意。
他的拳深深陷入毗婆的胸膛里,可就连那身普普通通的衣物都没有粉碎。金色的眼瞳对着另一双翻滚着汹汹烈焰的黑瞳,而诺德戈尔那近乎完美的人形腹部,被毗婆的拳不知何时揍进体内。
双方都顿了一顿,爆发。
两人在巨大的反斥力中被轰飞,向着反方向飞射出百余米才堪堪停住,毗婆陷下去的胸膛已经恢复原状,双拳紧握到微颤,一滴鲜红色的血珠从牙缝里飘出,落下。
毗婆开始抑制不住的大笑:“纯粹的物理战斗?!很好,非常好。”
在下面观战的托索啧啧了几声,将剑地内,一道淡蓝色的护罩升起将他们保护住:“那条白痴蜥蜴,选了毗婆最喜欢的战斗方式,看它的头不被打爆浆才奇怪。”
话音刚落,他的气息从高扬到搅乱空间秩序的强大,眨眼间转入几不可闻的微小。身体连过一串的爆响后略略涨大几分,显然也同样将攻击能力转成纯物理的方式。
诺德戈尔并不急着攻击,而是阴着脸看着毗婆,默默调整着刚刚转形的不适感。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具身体的爆发力发挥到极致,所以为了拖延时间而冷声说道:“你的身上为什么没有战纹?”
质问的多音节神语隆隆回荡,夹杂在其中的几个拗口的扭音组成一个龙语音节,让聚拢在一块儿的铁甲飞龙们纷纷扬起头。
“地上那些凡人发展出的斗术,就是从我们这些神族的战纹里抄取一丁点他们可以理解的浅薄部分,发展出來的。”诺德戈尔一反常态地开始长篇大论,一句连着一句的轰鸣声里继续组成一整句龙语:“在目前神族的战纹中,我是物理破坏力最强者。连至高神罗罗波利也无法与我媲美。”
诺德戈尔周身复杂而有秩序的战纹,在谈话间跟额头的神符一样闪烁着金黄色,昭示着他已经将这具身体调整至巅峰。当他整个人体都包裹在金色光芒里,虚与委蛇也跟着结束在一声怒吼里。
“你能强到抵我几拳!!~~~~~~”
毗婆耐心地听完对手的演讲表演,看着一道金色的流星直射而来,才沉声回答:“三拳,你败。”
沉闷厚重带着霹雳炸响的声线,穿透了龙神的怒吼,清晰地拌合进在场生物的脑中。
就在诺德戈尔进攻的瞬间,它背后的千多只铁甲飞龙一齐喷吐出狂燥的黑炎,黑炎并没有汇成粗大的一道黑光从下而上射向毗婆。
黑炎在奔袭的距离上,从起初吐息中的直径百多米的巨大,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缩小压缩。到了中途才暴露出中心那道吸收了所有吐息的水晶黑炎。
晶状体的黑炎并没有停止缩合,当它在一秒间即将轰中目标时,它已经变得只有手指大小,所过的导轨上大片空间扭曲,直至开裂出许多道细小的空间裂缝。
铁甲飞龙众的黑炎能量压缩进萨登罗姆的晶炎吐息里,再经过诺德戈尔分出一丝心神,用多音节神语里夹杂的龙语咒法进行二次锻压。使得这发看似不起眼的攻击,实质上带着可怕的多重空间乱流。
即使是上阶神吃上这道阴险无声的攻击,也会损失大半战力。而这道黑炎的目标,不是毗婆,是那个坐在特意用剑削出的冷钢石座上,把达抱在大腿上,抖着手指乐呵呵看戏的托索!
诺德戈尔的算盘很简单,用同伴面临的死亡威胁让毗婆漏出一丝破绽。这种手段久经考验,简单而有效。
对于托索面临的危机,毗婆更新没有分出一丝心神理会。他甚至不知道龙群合力出的攻击,他的所有心神意里只有能与他对垒的诺德戈尔,他知道他可以不顾一切的直接,因为托索跟自己是同源的存在。
正如毗婆所预料的,那道微小的黑炎穿透护罩的同时被一只手轻易的抓住,像根铅笔一样掐碎。他抬起头对着那群巨龙笑了一下,鼓起唇做了个“啵”的嘴型。
顿时间,千余只铁甲飞龙的动作像是被卡壳一样停住。
“呵!”短促的一声断喝声,毗婆微微弯下腰,左拳后缩收腹,右拳直直前伸。
这一拳无与伦比的缓慢,慢到了仿佛经过千万年的岁月才堪堪伸直,慢到了仿佛经历无数次世界毁灭与重生的循环才爆发力量,慢到了仿佛所有的生命复苏与凋谢的轮转才完全绽放。
最后牢牢迎上诺德戈尔的拳。
而诺德戈尔的拳全然不似如此平淡缓慢,而是无可形容的极快,快到仿佛他整个肉身都被拉扯进这一瞬,快到仿佛所有金光都被吸收进这一瞬,快到仿佛所过之处的空间都犁出一道裂痕。
最后狠狠撞上毗婆的拳。
毫无虚假的拳对拳,毫无阻隔的硬碰硬。
碰,平凡的一声碰撞声响,两个怪物的动作停格。
地裂,地陷。
原本就在诺德戈尔的愤怒咆哮里,崩裂处处的金属地面,张开一贯沉默的大嘴,呼出痛苦的哀鸣。
汇成的巨响已经超越了一般范围内所能听到的频率,接着空间的传递向全世界扩散开来。以他们两人为中心开始辐射开来将近数万米的灼热大地,在整个波利世界都能听到感到的巨震里崩溃。
原本坚实的地面变成了易碎的海绵,大地正在迅速被压陷,扩散开来的纯粹压力像是只遮掩世界的巨手,重重拍在这片相对于它异常柔软的大地,反复的拍打让地面被压扁压扁再压扁。
压力纵横的指间裂缝里滚沸的岩浆和漆黑的石油变成一道道被挤压出的痘痘脓水,处处可见直径数百米的岩浆喷泉涌上千米高空,混在着同样规模的石油和地下水,依附着小山般大小的半空碎石,点燃高空的黄昏,熏染地原本橘黄色的夕阳天空上覆上层诡异的火红色。
它们纷纷化作刺目的流星火雨落下,大半个波利世界的生灵只要因为突乎而来的地震,惊慌地抬头看向天空,就会看到朝南的天空在夜晚未曾降临的时候,已经开始落下无数肉眼可见的流星。
或许大半人们都赞叹与这美丽的胜景里,但是站在世界最顶尖的少数已经达到“大施术者”等级的强者,都同时以一种滑稽的姿态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压在地上成五体投地状,接触地面的身体让体内奔腾的失控力量宣泄入大地里,惹起数起规模不小的地震。
这广阔痛苦的大地已经压陷了千多米,连地面都覆盖上一层被巨压凝结出的钻石晶面,剔透的钻石光华倒映着落下的火雨流星,显得美丽非常。
不过这份美丽焰火的观众只有托索和达,以及被锁在耳饰封印里的范迪迦老头和毗婆王贡里了。至于那群对托索攻击的铁甲飞龙,此时正以被石化或者说被停顿的怪异姿态搁在半空中,当几颗含着石块的火流即将砸在它们身上时,就会乍然间消失。
封印内的范迪迦老头整张脸贴在透明的封印面,自顾自反复着:“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原来这个世界的规则是这样的,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贡里只觉得四肢发软,勇气和尊严都不能支撑住他兴奋而恐惧的身体,望着这片末日景象,脑中只盘旋着一句话。

“原来所谓的半神什么都不是!”
托索还是坐在那一块地方上,悬浮在半空中,那把锈剑直直地面,淡淡的蓝芒将这块悬空铁座包裹在一圈护罩里。
还是一副要死不活模样瘫坐着的他,眼睛利落地眨了眨,眼珠子滚了几圈后自顾自点了点头:“一万亿次。”左肩费力地抬了抬,“小达达,不要站在上面看戏。掉出这个结界,我救起来很麻烦的。”
此时的达已经脱掉了袍帽,一头紫发蓬松蓬松地卷起。她嗯了一声,小腿一蹬从肩膀跳下,一坐在托索的大腿上,歪头用闪闪的紫色大眼睛盯着托索说:“一万亿次是什么啊?只看见毗婆和那个光龙只伸出一拳哩,他们就.....唔...........”
托索表情紧张地捂住达大半张脸,把她憋的脸色通红:准说话.哦!”
看着她呼吸困难地点点头,才松开那只差点让达窒息的大手,甩了甩手心里的鼻涕口水,相当邋遢地在自己衣物上擦了擦,最后挠挠头发说道:
“真不知道你从那个混蛋身来的脏话,女孩子要自爱,要端庄,不然以后就像村里的那个萨多拉老三八一样,冲脑起来想养个乞丐男人都不行。是不是你经常去玩的那个放羊人瘸腿罗德教你的?我回去肯定打断把这个死太监的另一条.......”
达额头上挂着三条黑线,无语地看着这个“脏话混蛋”又开始进行废话教育。转头看了看外面那两个还没有动作的神人,干脆利落地伸出粉嫩的拳头锤在托索的下巴上,打断他的长篇大论:“什么是一万亿次啦,什么是一万亿次啦,什么是一万亿次啦啦啦啦啦---------------!!”
终极撒娇绝招,魔音贯耳!一经使出连托索的眼神都乱晃了下。他直直打了个冷颤,呼出口气说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
他举起握紧的拳头,在达面前晃了晃,说:“一个生命处于壮年期,能发挥出理论上100%力量的正常人。当他爆发出生命能量而让用100%的力量挥拳击出,我就把它当作一点这样说好像不恰当。算了,你毛毛躁躁听懂就可以了。”
他轻松地挥出一拳,带起空气中的轻微爆响。
“简单说,刚才那条蜥蜴用一万亿点的物理攻击力和毗婆也用了一万亿整的物理攻击力对撞。想撞之下合起来两万亿左右的物理破坏力被撞成极限压力,压力会冲进较弱的一方身体里,把那具身体压成比小白痴两腿之间那根玩意的包皮还薄的肉膜。”
托索收回拳,盯着拳头苦恼地皱起眉头,艰难地组织了下语言继续说
“压力是挤出来了,可是那两头猪都在自己的身体里爆发两万亿以上的物理力量对抗压力,结果这股压力只能朝着拳头的缝隙往下宣泄,狠狠插进地里,把这地啊插的水乱飙。”
说着说着,又觉得不对,又不能组成更好的语言,托索烦躁了挥了挥手结束这场理论教育:“其实还跟什么空间规则,时间流速,世界组成,控制之类几十种乱七八糟的玩意有关系啦,所以这种纯粹物理的高阶生命搏击,也只有毗婆这种战斗狂和有肌肉没大脑的变异蜥蜴喜欢研究使用。”
他拍了拍达的头,把她蓬松的紫发好一阵乱揉,哈哈笑着:“其实什么都是最基本的玩意组成的哈,好孩子不可以学哦。”
赚到免费听讲的还有封印里的两个家伙,范迪迦这个精神病老头倒还好说,自己已经用发疯的世界观看懂大半。而贡里则如遭雷劈,只觉得一个方向的成神之路豁然开朗,不自觉反复呢喃着:“最基本的力量组成,物理力量........”
当托索这些对达来说,等于天书的屁话说到一半时候,停滞动作的两个就动了!
诺德戈尔整个身体快地连残影都来不及让包围他的空间留下,就已经收回了拳,身体后仰到一百八十度猛然反弹,另一只收在胸口的拳轰向毗婆。
这一拳已经不能用“快”开形容,根本就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所能规定的临界点,直接轰碎了大片空间撞在毗婆迎上的拳上。
毗婆在诺德戈尔收拳的霎那,也跟着收回右拳甚至身体也连带着扭过一个小幅度的角度,左拳自下而上挥出。
这一拳看似根本动都没动,却在瞬间里的瞬间伸直,碰在诺德戈尔挥来的拳上。
还是毫无虚假的拳对拳,依旧毫无阻隔的硬碰硬。
碰,平凡的一声碰撞声响,两个怪物的动作再次停格。
天崩,天破。
天空原本就被流火染红的云彩炸散,被破空而来的无形极压冲击波捅破,厚积的云层跟着被拉扯到真空里,却因为四周都有压力的作用下未曾飘失。
飙上太空的冲压在漫长而没有承受体的情况下,忽然来到了另一个无重力规则的空间里里,原本磅礴的力量迅速削消失。但是最后还剩下十分之一的压力挟着块块云山砸落,原本由气态组成的云层在零下数百度的低温下,连液化甚至固化分离的过程都略过,直接凝结成巨型冰山落回世界。
这些合起来足足有几十万亿吨重的冰山在落下的过程中,与空气剧烈摩擦引起高温蒸发,随着袅袅白气环绕冰山周身,这些能把地面砸穿的炸裂成无数或大或小的冰块。略小的冰块都在继续的摩擦里分离成液体,泼洒成一蓬蓬暴雨落下。而较大的冰块则逐渐减小成更具冲力的冰雹射下。
没有云层保护的黑洞射出无数致命辐射,这些削弱地只有原本千百分之一的无害辐射摇身一变,露出了狞恶的齿牙啃食黏上的任何一个物体,无论生命体还是非生命体。
不知被托索耍了什么伎俩定格住的铁甲飞龙群是在场唯一尝到这般辐射滋味的生物。它们原本坚硬泛光的铁鳞在天空美丽梦幻的虹光流彩下滋滋溃烂,健康发达的脏器官以骇人的速度衰竭,硬朗粗大的骨骼正在朝脆杆的方向演变。
隔空而来的辐射同时也将它们身上无形的束缚扯碎,但是紧接着迎接它们的就是灼热陨石的轰击,或是刺骨冰雹的砸撞。连哀鸣都做不到的它们当重重将被破坏到一塌糊涂的身体碰落在已经完全晶钻化的地面时候,大多是都已经生机全无。
夹杂着飓风与冰雹的洪雨淹埋了这片砸陷的晶地,晶面下仍然翻腾的极高温将这些半固态半液态的洪水煮沸,将里面蕴含了七成左右的氮元素合着水蒸气重新送上半空去,将迷雾布满大片空间,张开一层若有似无、漏洞百出的薄薄云层,稍稍缓减了辐射与弱压的混乱空间,也消化着剩余的冲压。
整个波利世界在这一刻变成的泽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的天空无论原本怎样,都在短短数分钟内叠起连光都被遮蔽的黑云,将飓风与暴雨放出囚牢,组成风雨交加的可怕台风卷席世界。
这一切末日景象,只是因为两个怪物的第二次对垒。
达抓着托索的脖子用力摇了摇,指着在浓雾中隐隐约约停止动作的两人问:“为什么他们每打一拳都要不动呢?”
托索的头被他摇动像个拨浪鼓,一把按住达的额头才停下来。他先没有回答,而是以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深陷水火之中,忍受辐射破坏,唯一还硬撑着停格在吐息姿势的银色铁甲飞龙身上。
很有资质,很有资质!纯天然变异出的小东西,值得拿来当关门放出的狗用。”他像打量一条冷冻猪肉般左右看着苦苦支撑的“黑夜之翼”萨登罗姆,看着它不屈地竭力催动体内重重封锁的力量来对抗辐射的侵蚀,以及融化撞来的天火碎冰。
平平伸出手,张开手掌轻轻一回拉,萨登罗姆的巨大身体嗖地被无形拖拽向托索,在短短的距离里迅速缩水变小。
手掌一握紧,再张开。被迫陷入沉眠的萨登罗姆乖乖地躺在手心里,变得只有拇指大小。托索麻利地将它扔进胸口的袋子里,伸手去拔面前支撑着结界的剑。
手掌还没伸到,他经常吹嘘的大背头发型被两只有点胖乎乎的小手抓起两簇,当遥控杆一样遥来晃去,在他晕头转向的同时耳边还响起达骄蛮的声音:“告诉我啦~~~告诉我啦~~~告诉我啦~~~~啦~~啦~~!”
“停停停停停停,停!”托索总算伸手抓住了达的腰将她拽开,心疼地整理自己潦草的发型:“你就会对着我凶!看你对着毗婆和易多乖,乖到我肉麻不止。真是的,养个妹妹还真不容易。”
托索一手抱着挣扎乱动的达,一手抓住剑柄拔起。随着剑被拔出,淡蓝色的护罩也随着黯淡下来,可是托索马上又吹了声口哨,护罩重新恢复明亮。
托索歪着头躲避着达两只小爪子的攻击,一边说:“他们不动是因为他们的需要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啦!如果揍了一拳再多来几拳,叠上五十万亿的物理破坏力会直接把这世界压碎啊!
如果把这两头猪扔到什么罗什么波利的神阶空间里去,他们打来打去拼出千万亿都没事。其实那两个疯子不会关心这个,主要是世界崩溃的同时也要把他们卷进空间裂缝去。”
托索长长吐出一口气,看着安静下来的达撇嘴说:“而且像他们这种大脑里只有横向肌肉的智障根本就不会从空间乱流里,找到回来的节点。最好的情况就是降生到某陌生空间去,然后再寻找机会。”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眼珠子从左滚到右,再从右滚到左,伸长脖子脸贴近达说:“小达达,你喜不喜欢这个世界?”
达歪头想了想,答非所问地说:“家里小溪边的紫花很好看。”
托索嘿嘿阴笑起来,又压低声音说:“想不想见易?”
达用力点了点头,大声说:“他总是不笑,可是经常带我玩。”
托索奸笑到连肩膀都抖了起来:“这次的主意可是你说的哦!我只是个给妹妹实现愿望的可怜哥哥哈!哈哈!哈哈哈!”
说着他放下达,举起手中流光四射的剑用力一掷。
蓝芒闪过,正在调整身体处在这个世界空间里的物理存在规则的毗婆,已经蓄势待发,准备一举击溃诺德戈尔。
忽然,他闷哼一声。低头看向捅穿腹部的武器,一把锈迹斑斑的铁条。
好机会!诺德戈尔没有任何迟疑地动了。乎地收回拳,一扭身狠狠挥出。这一记只来得及凝聚五万亿力量的攻击,在划碎所有规则栓锁的情况下,狠狠命中没有任何动作的毗婆。
正中,左脸!
啪,普普通通的皮肉碰撞声,甚至不如流氓地痞街头打架时的响亮。毗婆脸上的皮肤崩离出蛛网裂纹,遂即迅速扩散分解,眨眼间他将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照单全收,肉身迅速崩解。
汹~~~~~~
纯白色的烈焰从毗婆破散大半的身体里窜出,将诺德戈尔逼退百米。白色烈焰完全无视他近乎免疫的魔抗皮肤,迅速扫过它身上的战纹,将精密到极致的完美灼烧地处处伤痕。
当白焰开始顺着战纹蔓延向额头的神符时,诺德戈尔无奈地咆哮一声,冲然膨胀庞大回巨龙形态,重新指挥起龙咒轻易将这团白焰包裹进它的冥焰里,掷落已经波涛汹涌、初具雏形的新海域。
“毗婆!你这个虚伪的东西!”
他仰天怒吼着,愤怒的龙鸣将原本就已经混乱到不行的天地元素,再次搅乱成一团难解的乱麻。
混合这冥焰与白焰的流星坠落晶钻大地,配合元素错乱无端地卡中某个变异的契机,随着小半个波利世界在巨型台风里又开始强震拨动地壳变动。连呼啸尖锐的火雨冰雹声都不能掩盖的隆隆声里,崛起一座冲破海面,停格在两万多米高度的晶钻岩山。
山顶呈凹陷状,一团黑中混白,白中包黑的烈焰不停旋转着,相互搏斗着。
可是诺德戈尔并没有再攻击,而是在毗婆转成的形态面前采取防御姿态,它感觉到一种愤怒的威压正警告着自己。
毗婆的身体已经已经彻底转成一种刺目白焰形态的存在,盯着狂怒的龙神诺德戈尔淡淡说了一声:“我失控了。”,烈焰组成的身体根本就是火焰中的主宰。
他转头盯着坐在悬空铁座上重新做发型的托索说:“为什么你要插手。”
托索好容易才固定好新的大背头,抬手打了个响指。半空中的雾气迅速凝结,组成三面巨大的蜃镜。
镜面上又分成十多个小镜头,里面无不回放着因为这两人之间的战斗,使之世界平衡混乱。
画面里各种各样的生灵都尖叫着恐惧着,被飓风卷席上高空等待砸落在地面变成肉泥;被暴雨蓄起的洪水卷进一道道漩涡里将行溺死;被地震震塌的建筑或是引起的山体崩裂造成压扁活埋。
托索摇了摇手说:“你那拳锤下去不能这世界砸个稀巴烂才怪,而且你目前的也支撑不住这种强度。”
毗婆感受着那把锈剑随着自己身体的烈焰化,也迅速分解成粒子涌入体内,给另一个虚弱的人格增强力量,两道火红色的剑眉紧皱说:“你的原因不是这个,我有自己的分寸。”
托索打了个哈欠,敷衍地说:“你想知道阿?你真的想知道阿?我看你不爽而已。滚啦滚啦,让易出來解决,我最烦你这种单细胞。”
看着毗婆微微扬起头,眼睛眯起来,对他知根知底的托索立马抱着达的腰举起来,大声说:“小达达说要跟易玩!”
毗婆顿了一下,凝视着满脸通红的达,稍稍微笑:“可以。”复而转过目光对托索说:“等着被我揍到沉眠”
托索不屑地扭扭头,纯当毗婆的狠话是放屁。
纯白色的火焰高扬而起,汇成一团焰龙卷。诺德戈尔睁大金黄色的瞳目,它的感知中毗婆的存在已经完全消失,可是另一种冷幽而布满冰寒的气息开始逐渐粗重起来。
它不知道这会是怎么样的预兆,只知道要尽快毁灭掉。它鼓起囊鳞,喷吐出一道可怕的黑炎,直直绕上那团白焰。
”一声淡漠至极的声音响起,直直平平毫无顿挫。呼~像是一道清风吹过。白焰与黑炎同时间消失无踪。
一个人影停滞在毗婆原本存在的半空中,他脑后散乱的长发被铜环扣扎住,身上仅覆盖层白色的长袍,毫无表情的面庞上两颗毫无反光的黑瞳默默注视一切。
他平举起手,虚握。一把锈迹斑斑的铁条出现在手里,握紧。剑绽放出刺目蓝光,将红黑色的天地照地通透。
”又是飘飘渺渺地一个音节,蓝光在余音穿透大地,突入天空,将发狂的元素们强行扯回原本的状态里。
飓风、暴雨、地震、洪水;天洞、辐射、流火、冰雹;一时间各种目不暇接的灾难,像是一场梦般消散。
只有脚下那片轻浪不显的新海域和那座硬生生耸起的烈焰高峰,无声地证明着原本那场可怕的神战。
“喂喂,易!你干嘛帮毗婆擦,以后让他自己干好了。”托索无趣地蹲在座位上,手卷成椭圆状朝易大喊。
易轻轻滚动目光,两指一弹将手中的神剑射出。
一道蓝芒闪过,这把剑仿佛透明的虚影,穿过了托索耳垂上的耳饰,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被污染的,碍事。”易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然后扬起头俯视着下空的诺德戈尔,毫无感情地说:“托索,准备唤醒四,我没有时间。”
托索挖了挖耳朵,又开始用犯贱的语气奚落易..............
...........
.....
这一切的一切都成镜中花水中月,被一阵微风吹皱,直至模糊。那把易弹飞的神剑,破开了这层水面,带着刺目蓝芒从破旧的笔记本里飞出,而那本笔记本迅速风化成尘埃。
在半空中停滞了一下,重新附上层铁锈跌落在地上,发出不轻不重的碰撞声。
“不!!!!!”贡里疯狂大喊,整个额头布满汗迹,猛地后退几步撞在墙上。他惊然间回过神来,嗯!这种感觉,这种充盈的力量,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他握紧双拳,但是他宁可不回来,因为他看到了那个伪神,那个真神。
“喂,智障!你菊花被人轮爆了还是你小被人切了?搞得这么悲愤万分的遗憾表情,难道你遇到的难题想射又射不出?”懒散的声音在相当近的距离传来,而且非常非常非常的熟悉,好像刚才听到的大半声音都是这么欠抽的语气。
贡里霍然转头,只见托索穿着一身金光夺目,珠光宝气到胡乱四射的奢华服装,相当没风度地盘着腿坐在旁边低矮的床上,拖着腮帮子兴致勃勃的看着自己。
而他背后跪着一个身披全黑紧身皮衣,一头银发遮掩大半张脸的年轻女人,甜甜微笑着给他捶背。
托索所坐的小床旁边,没有用袍帽遮掩的达玛阴着一张脸,用包含着连贡里也看得出的极度愤怒盯着托索,好像恨不得马上把他撕碎,可是眯起的两眼漏出的眼瞳明显充满着反光的泪痕,连眼圈都跟着红起来。
狭小的空间里塞着四个能把世界都掀翻的强者,而且还处于一种相当诡异的平静里。
才过了一会儿,托索好像没了耐心。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舒服地抖抖肩膀说:“嗯,我们都是老相识了。”
他夸张地笑着看向达玛说:“一个是我老妹,虽然多年不见脾气差的一塌糊涂。这也不怪她,没哥的孩子都是苦过来的,哎~~”他故作苦恼地按了按额头,让旁边的达玛额头上明显暴起一条血筋,可是她丝毫不动。
托索又指着贡里说:“一个是欠我看戏费的小智障,我暂时找不到那个成神的小白痴,不知道他是不是被易宰了,你这个备胎正好用上,很好很好。”
他拍了拍手掌,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我现在的职业是大魔王,最近由于知道了一点事情。所以决定找两个帮手做一件很好玩,很有趣,很有挑战性,很具观赏性的事情。”
他睁大眼睛,巴望着达玛和贡里配合他着急地问:“是什么”这种台词。很明显这两位身居高位已久的半神人物没这种幽默感。
托索装作很受伤的样子,转身抱着那个银发美女假惺惺地哭出声。而那个银发的陌生女人倒是被托索调教地非常应景,相当温柔地拍拍他的背。
达玛和贡里定力非凡,就这么冷着一张脸看这个活宝耍白痴。
“好啦告诉你们,我知道易和毗婆,还有戈尔泊拖迪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过来玩,而且还带着个小家伙锻炼锻炼。我准备策划个大冒险试炼!怎么样?”
托索经过了这一千多年的穿越,原本欠抽的性格反而变本加厉,现在一副挤眉弄眼的模样让达玛忍不住想抽这位哥哥的耳光。可是她在接下来听到的话里,失声道:
“真的?”含着止不住的喜悦。
“好!”贡里二话不说,沉声答应。
托索笑而不语,脑子里开始思考对他来说是“最后的计划”。
!~~~有好玩的啦~~~~!
PS:番外篇完,思维枯竭,手指抽筋,明日无更.后日出与五十二章<胡言>相仿的作者废话章节---我累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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