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篇 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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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看过他的传记,一个很悲惨的人,执着而悲惨,悲惨而执着,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他似乎比他的画还要出名,一个伟大的画家。
后来读到了他的传记,了解到他为了画出作品,疯狂到了近乎自残的地步,他没有钱,靠亲人救济度日,对他来说,最重要的除了食物就是颜料,可是每当他画出作品,渴望有人欣赏的时候,却一在被世人嘲讽,到了最后竟然要用画来换颜料,而颜料店的老板宁愿施舍给他颜料,都不要他的画,我想这对任何人来说,无疑于最为沉重的打击,最为让当时的我最不理解的是他竟然还继续画下去,那时候信奉一句话“上帝断了你这条路,是为了让你选择别的路去寻找幸福。”梵高失去了爱情,失去了朋友,失去了社会的承认,为了作画,他几乎失去了一切,甚至连生存都成了问题,我从那个时候起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支撑他画下去,到底是什么能够让一个人如此,难道这个世界上还真的存在令人走火入魔,令人不可自拔的炙热的理想么?
上大学后,选修了一门艺术课,听老师滔滔不绝的讲梵高的一生,一个画家的一生,成为了谈论的焦点,谈论他的不幸,谈论他的英年早逝,并且扼腕叹息。谈论他的那位老师,试图去理解他,并且试图让学生们理解他,如同一个远行的人到了海边,感叹海的波澜壮阔,他回来后,用各种方式表达给从来没有见过海的人,于是乎,以为这样大家就理解了。当时,听老师讲完后,我觉得我真的理解了梵高,起码理解他为什么能够继续画下去了。
去年,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从网上看到梵高的名画《向日葵》,一幅幅画浮现在眼前,总共有11幅,我几乎惊呆了,这是人画的吗?可这分明就是人画的,我虽然不懂艺术,可是依然能够感受到画中直面而来的浓烈的悲剧美和强烈的冲动,色彩似乎要冲出画面而来,那种感觉太难得了,在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凌乱的叶子,偶尔有几只坚挺向上,却又歪歪斜斜,似乎是作者自己内心深处的痛苦同时又有着对命运的不屈服,面对狂风的肆虐,无奈的悲伤流露,向日葵张牙舞爪的样子,像是恶魔,又像是作者对狂风的挑战。每一幅都不同,有安静,有狂虐,但是绝对没有温柔,安静的是作者在休息,狂虐的是作者在抗争,梵高的温柔,他的温柔在那里呢?他的爱在那里呢?难道他就是人间的恶魔么?十一幅画中竟然没有一幅平和的,他的生活就是在休息和作画,难道没有别的了么?我深深的疑惑了,那个割掉自己的耳朵为求一幅画的画家,是什么剥夺了你的生活?

难道他没有想要过安宁的生活,一妻数子,一瓢饮,一箪食,傍晚几缕炊烟,终生不改其乐?他的画充满了按奈不住的冲动,甚至可以称之为恐怖,那种张力似乎要将一切看画的人吸进去,难道这就是他的追求?内心深处的绝望通过画传出来,悲伤的情调成为画的主调,使人不敢走进,因为走进太炙热,被悲伤灼伤。画家的画,他的充满心血的画,谁能理解?无人!
我始终认为让一个人去理解一个人,是一件根本无法完成的事情,一切曾经这样做,或者即将这样做的人都终将失败,对于梵高,更是如此,你离他越近,你读他的传记,看他的作品,听别人谈论他,无论你如何做,你必败无疑。悲伤如同快乐一样,岂是别人能够感知的了的?梵高的遗言“Thesadnesswilllastforever...”,也许在画家看来,悲伤是永恒的,既然如此,还是作别了吧,作别了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也许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
今天重新看他的名作《向日葵》重新感受他内心深处的冲动,和那种吃人的张力,让他激起我的亢奋,不屈,执着,从而更坚忍地面对生活中不能预知的种种,也许梵高其人其画对于大多数人的意义就在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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