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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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三更了,万籁俱静,秦无垠蹑手蹑脚的推门而出,借由月光看了看沉睡中的慕容府,不禁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要离开这个地方的。大门的地方还是有人把守的,看来只能翻墙而出了,走到墙边观察了下地形刚准备跳,背后一个声音冷冷得道:“去哪?”
俄……秦无垠尴尬的转过身来,看着那个漂亮的人儿说:“怎么这么晚你还不睡觉哪?”
“去哪?”那个人没有没有理睬他问道。
“……席冷焰”秦无垠也想不出什么来解释,但他终究是要走的,“我还是要离开这里,你千万不要惊动慕容雅悦,不然我就走不了了。”
“去解毒?”席冷焰问道。
“大概吧”秦无垠也不是很清楚,总之先离开这里就行,不想牵扯进任何的恩怨,也许一个人漂流到他乡死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席冷焰不能视物的金眸看了他一会儿,二话不说一把拉着他翻墙而出。
“你这是?”秦无垠大吃一惊
“既然如此,我和你一起走”席冷焰冷静地说
“这是为何?”
席冷焰瞟了他一眼说道:“怕你死在半路上”
“……”这个人说话还是老样子。也罢,有个人照应也不错,这么想着秦无垠又觉得席冷焰跟来真是太好了,否则一个人岂不是太无趣了?
“有何打算?”
“暂无”
“……”席冷焰对这个大夫真是没什么想法了,这个人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总之往西走吧”秦无垠突然说道,“你这个西域人应该很熟悉往西的路吧。”
“你往西做什么?”
“找我师兄”秦无垠说道,“他精通制药,一定能解我身上的毒。”
“嗯”
…………
洛阳不愧是大城市,热闹非凡,比起金陵有过之而无不及,街道上人流如梭,而寒冷的冬季已经过去,春风拂面的感觉十分美好,秦无垠一身素雅的站在城门口,暗自思忖,怎么我来时没有经过这个地方呢?又看了看一身中原服打扮的席冷焰,莫不是这个人欺骗我?而此刻的席冷焰正在很不爽的扯着这件衣服,回想起几天前……
正值中午时分,正在睡午觉的席冷焰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门一开就看到秦无垠满脸笑容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裹。
“有事?”
“没”秦无垠脱口而出,还没说第二个字门喀的关上了。他又敲了很久的门,席冷焰才老大不情愿的开门。手里多了把剑:“找茬?”
“呃……”秦无垠尴尬的说道,“这里有套衣服,你先换上再说吧。”
“……”席冷焰撇了撇那个包裹,用另一只手抖开一看是中原服,不解的问道:“是何用意?”
“你先把剑收起来”哪儿有人把剑架在别人脖子上聊天的,秦无垠待席冷焰收起剑便说道,“你的衣服太招摇了点,很容易引起别人注意,所以还是换上中原服比较好。”
“嗯……”他反正不能视物无所谓为别人是不是一直注视着他,估计走在他边上的这个大夫很不习惯吧,“你哪儿来的钱买?”
“这个……”秦无垠吞吞吐吐的说,“是……隔壁一个客人要扔掉……”还没说话脖子边上就一股寒气,席冷焰剑又架回他的脖子:“你!~”
刚想说话秦无垠突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伸手要去扶桌子,却没有扶住啪的一下倒在地上,脖子被剑锋划了一条小口
“秦无垠!!”席冷焰大惊,收起剑去扶他,“你怎么样了!”
秦无垠伸手摸了摸脖子,哎……血迹斑斑:“没事,晕了一下,倒是你,好心给你衣服你还给我一剑,哎……”说着朝门外走去,留下席冷焰看看那一包衣服又看看手上带丝血迹的剑……
“发什么呆?”秦无垠叫了叫处于发呆状态中的席冷焰,不过他不想引人注意倒还真不那么容易,本来他秦无垠就已经风流倜傥,引得女子侧目了,现在又加上个翩翩公子,两个人走在一起简直犹如画一般美丽,席冷焰的白衫虽有些旧但是依然不影响他的气宇轩昂,手中的白色长剑更是将他衬的英武异常。
席冷焰依旧不喜欢这衣服,不过他不知道这身飘逸的中原服让他魅力指数飙升。
“我看还是先找家客栈投宿吧”秦无垠建议道,其实那也是为了席冷焰考虑的,他自己一个人什么破屋子破庙也能住,不过看这位公子应该是不会习惯的了。
“嗯”席冷焰是知道这位大夫穷得叮当响,不过他的盘缠也不多了,再这样下去要如何是好。
秦无垠四处张望着寻找客栈,突然发现席冷焰脸色沉沉的盯着一群人看,那群人衣着光鲜,举止却不怎么有气质,扯着嗓门大声嚷嚷。是群什么人?看看每个人都带着配剑,铁定又是什么门什么派的。那群人走进一个叫福满楼的饭馆子里,席冷焰拉着秦无垠就跟上去……“怎么了?”秦无垠问,但席冷焰根本就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坐在离那群人不远的桌子点了点小菜。
秦无垠瞪了他一眼,心想先吃饭再说,看来是到午饭的时候了,难怪肚子咕咕叫呢,不过席冷焰虽然在喝酒吃菜,但所有心思都在那桌子人身上。这倒是奇了怪了……
“刘复,你说庄主什么时候来我们这儿啊?”那桌子的人嗓门确实大,秦无垠听得一清二楚。
“听说是十八,你仰慕这么久,终于可以见到他老人家啦。”
“那是,据闻庄主武功盖世,为人更是光明磊落,狭义心肠……”那人把那个什么庄主夸上天了。
“可不是,铁剑山庄的威名全靠庄主……”噢,原来是有名的铁剑山庄庄主要来分堂看看,这些个弟子们个个眉开眼笑,满口赞美。只是席冷焰虽不动声色,却将小酒杯子给捏得粉碎。秦无垠心想看来他和铁剑山庄有什么过节吧。
咦?秦无垠暗叫不好,他手上的筷子居然夹不住东西,刚才还好端端的……,现在他怎么夹都夹不住,手指头好像不听指挥似的,他的筷子一直在菜盘里淘,把菜都弄出了盘子。
“你怎么了?”席冷焰终于注意到秦无垠的异样,他听到筷子在菜盘子里淘的声音,“菜不合胃口?”这倒是,他也没问秦无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一心想听铁剑山庄的事情,随便叫了几个菜。

“不是……”秦无垠说道。
“那你怎么不吃?”
“……”秦无垠无奈的说,“我好像夹不住菜……”
“……”席冷焰像明眼人一样,将菜都夹到他的碗里,“这样应该能吃了吧?”
“嗯”看来师傅的解百毒的药丸也不管用了,这下可要怎么好,再下去不会连吃饭都要人喂了吧?秦无垠暗暗地感到不安,如果真的死去也就算了,但是如此这般的活下去岂不更痛苦?他至今都没有搞清楚到底中了什么毒,要解谈何容易。他一边扒着碗里的菜一边想:幸好席冷焰跟来了。想着便望了他一眼,席冷焰正夹了一筷菜,发现秦无垠的目光,把菜夹到他的碗里问:“刚才的吃完了?”
“我们就在这家投宿吧。”席冷焰看了看四周,看起来应该不会太贵,以他现在身上的银两住个几天是没有问题的。而且秦无垠本就是没银子住店的人,他席冷焰爱住什么地方就住什么地方,他也没权利挑剔。
吃完饭,席冷焰就向掌柜订了两间上房。
“哎呀,客官,真不好意思,小店只有一间上房了。”掌柜查了查名册满脸歉意地说道。
“怎么可能”秦无垠脱口而出,开玩笑,这么大家客栈怎么会只有一间上房。
“确实如此,”掌柜解释道,“您有所不知,每年的这会儿客房都很紧张,因为马上要到洛阳花会的时候了,全国各地赏花的人纷纷举到这儿,所以……”
“洛阳花会?”席冷焰剑眉一挑,他可从来没听说过。
“原来是这样,算算日子好象是差不多了”秦无垠好像心领神会地说道,“难怪客栈住房这么紧张了。”
“去别家!”席冷焰懒得和掌柜的多罗嗦,一把拉着秦无垠就往外走。
“我看到哪儿都一样,洛阳花会可是盛事,说不定皇亲国戚都会来,这儿有间上房不错了,说不定到晚上连房间都没有了……”
听秦无垠这么一说,席冷焰又折了回来,订了一间上房说:“那么只好挤一下了!”
洛阳牡丹甲天下,难得来到洛阳有巧遇花会,不如去看看也好。秦无垠饶有兴致的想要去赏花,席冷焰却兴趣缺缺,他在一旁乱扯着中原服。
“……”秦无垠一边整理着药箱一边看着他说,“你再扯下去就光着膀子在街上走吧!”
“……”席冷焰着实不喜欢这衣服,一层一层穿的他烦,袖口大的风直往里面钻,也罢,看在这衣服还算飘逸的份儿上不再扯了,不然真像秦无垠说的要光膀子走在大街上了。
一切整理妥当便朝着花会走去,花会展是在白马寺,街上人潮汹涌都是去赏花的。席冷焰担心秦无垠的毒,他自己倒好赏起花来了,还真不要命了。他拉住秦无垠低声问道:“想死?”
秦无垠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说:“不用担心,赏完花我们就走”
“……”也罢,反正他席冷焰正好也有事情要打听。
牡丹姹紫嫣红,美不胜收,果然没有白来,未时便举行了花神的比赛,参赛的花朵一个比一个娇艳,几个培育花的名家围着十盆各地选出来的花细细的赏着。最后上一届的花神宣布道:“经过反复比较评比,此次多的花神称号的是杭州江府的游园惊梦培育者——江潋滟小姐”
人群沸腾了起来,纷纷猜测江潋滟是什么样子的人,只见一个绿衣的女子缓缓的朝台上走去,娴静的犹如花在水中的倒影,她只是往那里一站,众人皆安静了下来。果然是国色天香堪比牡丹。她捧起自己培育的游园惊梦,对着众人微笑。片刻掌声如雷鸣一般,这个江小姐得到花神的称号真是实至名归。
比赛已经结束没多久聚着的人们渐渐的散开,只是秦无垠脚像生了根一样站在那里,席冷焰以为他又毒发了,这次心跳得还异常的快。刚想拉着他走,就听到一个温软如玉的声音:“秦大夫?”
“江小姐”
“可真巧,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江潋滟笑着说。
“嗯,”秦无垠沉默了会说,“你怎么会到这儿来?”
“我闲来在家培育的牡丹被选中来参加比赛,所以……”江潋滟说着说着脸颊上泛起了红晕,“却不想竟遇到你,你又怎会到此地?”
“我一向漂泊,只是偶尔路经此地”秦无垠以他一贯的口吻说着。
接着又是长长的沉默
“秦无垠!”多么熟悉的声音啊,江怀岩横空辟出来,硬生生地站在江潋滟和秦无垠的中间说,“好久不见啊!”
“江公子别来无恙啊”秦无垠笑着说道。
“你希望本公子翘辫子嘛!你也别来无恙啊!哼哼”江怀岩说道。秦无垠差点笑出声,别来无恙吗?嗬嗬……江怀岩扭头对江潋滟说:“说了,不许和他有来往的!”
“……”
“正巧,我也有话要和你说”江怀岩对秦无垠说道,“借步说话”说着朝寺内人少处走去。
“秦无垠”江怀岩看了看周围没什么人就停下脚步说道,“你不要再缠着潋滟了。”
“我并没有……”没等他解释,江怀岩叹了口气说道:“秦无垠,我也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今天算我拜托你,你让潋滟死心吧!”
“……”
“爹已经都安排好了,下个月潋滟就要嫁给小王爷,小王爷的父亲正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如果你真心希望潋滟幸福的话……”江怀岩说道。
秦无垠没等江怀岩说完就打断道:“我知道了”
“我去把潋滟叫来”江怀岩说道,“你和她说清楚!”
秦无垠看着江怀岩走到江潋滟的身边低语了几句,江潋滟便朝着他走了过来,心没由来的抽了一下,他觉得心口好疼,莫不是毒又发作了吧?
“秦大夫,哥哥说你有事情要和我说?”江潋滟叫醒了在发呆的秦无垠。
“嗯”秦无垠伸手入怀,摸出了一个漂亮的锦缎香囊,江潋滟的表情维持不了原本的平静,她认得,这个就是她亲手做的香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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