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采精炼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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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剑光方落在括苍山绝顶上,就看到整个括苍山上风雪弥漫,一片白茫茫的景象。鹅毛般的雪片宛若披了羽翼,随了风势片片飞舞,括苍绝顶上罡风凛冽,风雪扑面,触肤生疼。青竹虽有道气护体,不惧罡风,却也不愿久立凛冽寒风之中,就将剑光一起,朝山下一平地上落下。
青竹因是要采炼五方五行精气,默算了下时月,现今正当冬日,水气最炽,需往北方采集壬癸水之精气,五极法典上曾载明北海之外,北极深处为天地间癸水精气最盛所在,只是那里有一上古修道门派在彼处驻扎,癸水精气所最盛之处也为此门派占据,方圆数百里内俱都有极厉害的禁制封禁全境,不容外人进入,要想采集癸水精气只怕还有些难处呢!
青竹心虽如此想,想着不若就在那修道门派外寻一精气较盛所在,不过多费些心力,一样可以采集到足够多的癸水精气。主意一拿定,青竹就将身纵起,身化一道金碧光华就朝北海之外飞去。
剑光迅速,还不消一日,就飞过了北海,到了尽头北极洋外,青竹在将近百里外停下遁光,张开一双慧目朝前望去,只见整个北极洋上空寒流澎湃,洋面上波涛有如山立,空中悲风怒号,四外都在大片冻云冷雾笼罩之中,天气奇寒无比。青竹朝下再一张望,只见海面上浮冰甚多,居然还有几艘渔舟出没其中,这里业已是北海尽头,靠近北极洋海界的了,却也还有人在此打捞捕鱼,心下也不由颇为佩服这些个凡人的了。
青竹看了一阵,重又架起剑光朝前飞去,此番更不停留,不消数个时辰就到了北极洋腹地,一路上,青竹也颇开了一番眼界,只见北极洋中大片巨鲸戏浪,骇波飞舞,海鳅浮波,横亘洋面,俱都是从来未见的奇景。此番越往北飞,青竹运用五极法典所载法诀,顿时感觉到北方壬癸水精气随着深入,是越来越盛,也越益精纯。知道已经快要到了地头。
当刚飞过北海,进入北极洋时,青竹就已经看到洋面上出现了不少的浮冰,及至到了这里,海面都是结了冰的,冰层也都甚厚,四外里都是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无,也不似前方来路,还时有冰层碎裂,冰山崩塌,寒潮激荡怒吼,声浪滔天的景象。
青竹停下遁光,落到一处冰层上,放眼望去,只见目之所及,寒雾涌动,混混茫茫,入目都是一片白色,绕是一双慧目,也看它不出,哪里是海,哪里是陆地了。这里原是北极中部地界最是酷寒所在,除了一些北极生物还能在此生存,到了这里,距离北极腹地也已经不过二三千里之距,已经是奇寒无比,古来仙凡所罕至了。
青竹见此处癸水精气已经是甚为浓厚,虽知道再往前行,精气也更是精纯,但也不欲触犯人家什么禁令,惹出事端来,决定就在此地觅一隐秘所在,采集炼化了癸水精气就回转中土,再过月余,就是采炼东方乙木精气的时节了,还是不要生出甚枝节的好。
于是青竹重又架起遁光,贴着地面缓缓的朝北面飞去,不过多时,就看到前面浓密寒雾中现出一座笔直的孤峰,有若撑空天柱般拔地而起,等到了峰前,只见那峰周围俱都是冰雪覆盖,冰壁林立,再将遁光拔高,到了顶上一看,峰顶居然是一有将近十丈方圆的平台,正合自己之用。青竹行法将顶上略布置了一番,就坐在峰顶,照道书所载收集玄阴真水精气的法诀手印,开始采炼起来。
北极之地,此时正是终日黑暗,无日夜之分的极夜时分,青竹心无旁骛,一心一意运用法诀采炼癸水精气,就这样,也不知过了许久,青竹从定中醒来,只觉得体内精气盈荡,浩浩汤汤,知道自己已经采集到了足够的癸水精气,再往更北方看去,只见无尽黑夜中,似有一点亮光隐现,心下默算时日,才知道已经过去月余,再过半月,春分将至,正好回转中土,一边收炼无处不在的中央厚土精气,另一边前往东方,搜寻地脉,找那东方太乙精气所在。想到这里,青竹就站起身来,只朝北方看了一眼,就架起剑光,破空声起,一道金碧光华宛若流星飞度般朝中土大陆飞去。
花了一日时间,青竹就飞进了中土陆地范围内,剑光也不停留,直接朝江浙一带飞去。待得飞近淮南一带时,青竹就停下剑光,朝下面山岭中落去。此时业已是近开春时分,枝头已经是微吐绿意,青竹一边默查地理,搜寻地脉,一边步下不停,朝太乙精气所结之处走去。
就这样白日里,青竹搜寻地脉,到了晚间,就随便觅一静处,打坐运功,采炼厚土精气。半月光景,转瞬即过,这日,青竹连经数个州县,到了九华山地界,这日循搜地脉,居然发现九华山下一户村人家中后院就是太乙精气发源结**所在,若能在彼处炼法,远胜别处,可收事半功倍之效,现在业已到了炼法时机,若是错过,就又要等上一年了。只是那户人家是一世俗凡人,自己炼法时略又动静,恐惊世骇俗是个缺点。
青竹略想了一想,终还是行至那户人家门前,手扣门扉,只听得内里一老年男子声音:“谁呀?”青竹回答道:“施主,山野道人稽首了。”
过不多时,就听“吱嘎”一声,门扉开处,里面走出一个年约五十许的老年苍头,眯着一双浑浊老眼,朝外面看来,黄山,九华一带本就是多仙佛传说,那些个凡人在此动乱时期,也更是会求告神佛庇佑,对于佛道中人也极多敬畏。那老苍头近日来正为家中一事烦忧,现今听的门外有道人叫门,也不敢怠慢,忙出来开门一看,只见自家门外站着一个仙风道骨,长身玉立的年轻道人,看去神情飘逸,一看就与那些寻常道士大有不同,忙自拱手施礼,道:“这位道爷,不知有何事情是小人可以效劳的?”

青竹见那老苍头年纪老迈,浑身上下俱都破烂不堪,看来生活也甚是困苦,见他执礼颇恭,就将自己来意略说了一说,只说要借他家地气来炼一门法术,与他家也有些好处。那老苍头见青竹言语温和,只听要借他们家暂住,忙自将人请了进来,连说道爷能来,已经是小人家中莫大的福气了,接着,又将近日烦扰自己的那事也说了出来,想请青竹施恩援手。
青竹一听,原来不过是这老苍头的儿媳妇本怀有身孕,自前几日肚腹疼痛,只道孩子将要降生,没想到儿媳居然难产,二日来一直不能顺利产下,若非农妇身子甚是强健,光这两日疼痛,就能将孕妇痛死,绕是如此,如今也是躺在房中,奄奄一息的了。自己家中生活本就穷苦,哪有甚银钱去请大夫,只得由老妻在旁服侍,儿子也打发出去,看能不能求的村外大夫前来。现在门外来了一位道爷,看去虽是年轻,但谁知有多大本领,所以连忙让了进来求告了。
青竹一听是家中孕妇难产,正在挣命,虽说男女多有不便,但事关两条人命,也不敢怠慢,就答应了下来。那老苍头一听这位道爷答应救人,欣喜之下,忙回身将青竹领进一破烂房舍中,那房舍中俱都掩的严严实实,漆黑一片,只在房中间,一火炉火光昏黄,明灭不定。青竹自然是不为黑暗所盖,慧眼看去,只见一木床上,一堆破烂棉絮间躺着一年轻妇人,脸色蜡黄,满头汗珠,现在已经睡下,尚还看不出痛苦神情,床边还坐着一年老妇人,正在那拿了块抹布,替那年轻孕妇搽拭汗珠,应是刚才老苍头说的家中女主人了。
那老妇听到开门声响,刚转过头来,见是自己丈夫带了一人进来,房中昏暗,也未看清是何等样人,正要开口问丈夫,那老苍头已是抢先一步上前,将事情说了一遍。老妇一听,是位神仙道爷来救自己儿媳,忙站起身来,就要朝青竹行礼,青竹不待她跪下,就说道:“你们不必行礼,出家人扶贫救弱本是应当,听老人家所言,令儿媳似是难产,不如让贫道先看上一看,再做道理。”
老妇一听,忙停下动作,让开身去,请青竹上前看视。青竹走近床边,看了一看,又将手搭了搭脉相,知道是因这孕妇久居太乙精气所结地**之上,胎儿长的比起一般孕妇的要强健不少,只是在腹中错了位置,这才生不下来。青竹一经明了,就暗自行法,集了一道太乙精气,打入孕妇体内,将那胎儿位置扶正,接着,取出一粒青灵丹来,递与一旁老妇,说道:“不妨事,令儿媳不过是体力不支,少了气力,你将这粒丹药化开,给她灌下,不出半个时辰就可顺利生产了。”
那两老夫妇站在一旁,也未见道爷做甚动作,只是看了一看,搭了搭手,就说出这番话来,心里还待不信,及至青竹取出一颗丹药,两人顿时就闻到一阵清香,一经入鼻,就感神清气爽,人也好似年轻了不少。两老人那曾见到过如此灵异的丹药,只道一定是甚仙丹,面前道人定也是神仙下凡,来搭救儿媳的。这下哪还敢有甚疑虑,忙自双双跪下,接过青灵丹,又朝青竹磕头不已。
青竹眉头微微一皱,说道:“你们不必如此,还是先救了令儿媳才是,其他的稍后再说也不迟。”说完,也不待两人回答,将袖一挥,将两老人卷起,自己转身就走了出去。两老人知道是神仙不喜,忙口中称是,那老苍头去找了一碗清水来,老妇人将青灵丹投入水中,瞬间化开,而后又捏开儿媳嘴唇,将那碗药水慢慢倒入口中。
按下房内情况不提,青竹走出房间厚,就照搜寻所得,走到这户农家后院,这农家后院也颇为广阔,其中稀稀落落的种了一些当令蔬菜,只见那太乙精气聚结发源所在正在菜地种一极大巨石之下,想是以前开辟菜地时,因这石头过于巨大,搬它不开,所以才仍留在园中。青竹走到那巨石前,手搭石上,静心宁虑,细心体会,果然巨石之下,一股磅磅礴礴的东方太乙精气盘旋其下,比起其他地方所有还要精纯了许多。
正在青竹静心体会之际,忽听得前院传来声声妇人呼疼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响,过不多时,就听得一声“呱哇”的洪亮儿啼,那少年妇人已经是顺利生产了。青竹停下动作,朝前走去,只见那老苍头正面带喜色守候门外,口中尚还叫着老婆子,快将我的孙儿抱出来,也让我看上一看。一会儿,老妇欣喜万分的就抱了一棉布襁褓出来,两老人抢看了一阵孙儿,忽见到青竹正站一旁,忙抱了孙儿又是跪下,只是磕头不已。
青竹好不容易才将两老人劝起,老妇重又抱了孙儿入内打理一切,老苍头却陪了青竹到了正屋,恭恭敬敬奉上清茶后,垂手站立一旁,口里还不停的说着一些感谢话语。青竹见劝不得他,也只得由他去了。
青竹因要准备在此待上数月之久,就问了一些老苍头家中之事,才知道这户人家姓徐,是十年前为避战乱,从中原之地搬迁到此,到了晚间,老苍头的儿子也从邻村回来了,那是一个厚重敦实的年轻男子,一进家门,就被老父叫了去,说了下午发生的事情,这名叫徐石柱的年轻男子当即跑到青竹面前,结结实实的磕了十数个响头。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等徐家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青竹也拒绝了住进他家请他住进正屋的请求,自己行法在后院搭了一座茅棚住了进去,嘱咐了徐家人几句话,让他们无事不要再去后院扰他。又取了几两散碎银两给那苍头,让他们去买些生活所需,这数月中就不必再来后园打理蔬菜了。为防万一,青竹还布置了一个小小的迷阵将整个后院封禁了,自己就在茅蓬里面,日夕里运气调元,炼化先天太乙精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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