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青要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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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说到青竹为追赶那两头为祸开封城的蛟龙,追到了洛阳近郊的青要山一水潭处,及至追下去一看,里面居然是别有洞天,刚在那潭底打量四周情形,前面就现出一个银龙所化妙龄道姑来。只见那白衣道姑生得秀媚绝伦,美丽入骨,一身仙风道气,身披一件薄如蝉翼,似鲛绢冰蚕所织的白色仙衣,不过十**岁模样,娇柔美秀,哪里像是异类修成之人,看去全身仙根仙骨,灵慧美秀,看不出一点异类修成的痕迹来。那女子微笑扶手道:“这位道友,不知从何而来,如何到了贫道这小小水宫来了?”青竹稽首一礼,回道:“贫道散人青竹,到道友水宫仙府是为了……。”说着,就将来此地原由说了一遍。
那女子听了青竹所说,面色微肃,轻启朱唇朝下动了几下,却是未闻丝毫声响。不过片时,就见下面水池边那两条蛟龙畏畏缩缩的朝上飞来。二蛟飞到那女子面前,两张阔嘴口中嚅嚅诺诺的说不出话来。那女子颜色未动,面色清冷的朝那二蛟问道:“你们二个可还记得我的禁令,此番你二个不但擅自外出,居然还敢勾结妖属为祸人间,自然应该知道如何惩戒的吧?还不自去领了刑罚,免得我亲自动手。”那二蛟浑身鳞甲耸动,看去似乎甚为害怕情形,却说不出支语片言来,只是将一颗大头朝那女子连点不止,眼中巨泪涌现。那女子见了眉间微蹙,也不多说,将长袖一挥,一道白光从中飞出,却是一只晶莹光润的细长玉瓶,那女子又将手一指,玉瓶倒转,瓶中顿时涌射出一道青蒙蒙的微光,在那二蛟身上一绕,“嗖”的一声就将那二蛟收入了瓶中,那玉瓶也被那女子收回袖中。那女子收了二蛟后,才回头朝青竹说道:“道友莫怪,多是贫道平日里管教门下不力,方有此祸事,幸得未曾酿成大祸,不然贫道也难辞其咎。贫道向在此潭中修行,平日也无多时外出,道友远来,就请入内稍坐,让贫道略尽地主之宜吧!”说罢,就微一侧身,抬手延客。青竹见那女子虽是异类得道,却是满面正气,一身仙风道气,心也奇这潭中奇景,谦逊了几句,就请女子先行,自己随行在后,朝下飞去。两人飞身落至那红玉牌坊前,到了那牌坊前才看出,那牌坊一色朱红,晶明莹澈,通体浑成,宛如一块天生整玉,巧夺天工,不见丝毫雕琢接样痕印。字现金光,红霞丽霄,看去甚是庄严。那女子在前袅袅婷婷,婀娜而行,一路上分花拂柳,过了两个山头,到了一处极大平地上,那女子停下身来,将袖朝前拂去,一片淡淡青烟散去,面前顿现出一座三层玉楼,那玉楼通体碧玉以砌成,琼槛瑶阶,金门翠户,看去瑰丽无涛。更见祥云如带,横亘楼腰,二楼一段便在隐约之间,直如仙阁琼宇一般。及至走进一看,内中更是锦墩文几,玉案晶床无所不及华贵艳丽。陈设器具亦是雍穆清雅,古色古香,各处还摆放着数盆芝兰瑞草,琪花异卉,楼宇之内还时隐闻一股如兰似麝的清香,闻之令人神清。比起人间富贵人家气象来,当不可同日而语。
那女子将青竹带到一楼后,抬手间,头顶百十盏金灯忽燃,耀如明星。那女子与青竹二人分宾主坐下,就有两个绿衣侍女端了芝露仙果上来待客。青竹落座后便向那女子请问姓名来历,那女子但笑,说道:“贫道自长成修道以来,都在此潭中,至今也有数千年下来。自知文字以来也曾取一名字,唤做青女。”青竹甫听那女子自称青女,顿想起上古奇书《山海经》中也有这青要山的记载,青要山在上古时向为轩辕圣帝,黄帝始祖密都,由神女武罗职司掌管。而在师门中曾读过的《山海奇志》中似有这青女的记载,那武罗神女职掌青要山,随侍近身侍女中就有这青女在内,专司降霜洒雪,扫除一切邪气污秽,山瘴毒雾,造福人间百姓,没想到居然就是面前这妙龄道姑,心中不由得大为诧异。想之间,青竹忙将身站起,对着青女重又行施了一礼,道:“原来是冰清神女,神女自数千年前得道,助武罗神女职司青要,又造福一方百姓,功德无量。理应已荣膺上帝敕诏,飞升灵空仙界位列金仙班位,怎的尚还隐迹山林?”青女笑说道:“我自数千年前便在此山得道,因素来喜好清净,最是不耐繁琐,上古轩辕氏时我便已奉诏为降霜仙子,协助武罗神女司掌青要全境霜雪之事,虽非繁事,却也并非我所喜,故而自神女归返上界后,便辞了此职,幽居此谭中也有千余年了。闲时也不过教导那些龙属蛟裔修炼,甚少外出。”两人谈笑殷殷,又讨论了不少修道上的问题心得,仙府昼夜皆明,不觉时间过去。青竹见自己业已在此时间甚长,就与青女拱手作揖,道:“今日得逢仙子,聆听教诲,实是晚辈福缘,方才多有冒渎,望仙子多多海涵,晚辈也不敢多扰仙子清修,就此拜别,容后再来拜见。”说罢,就站起身来向青女行礼道别。青女笑说道:“能得与道友相识,亦是机缘,道友难得来此,我就送道友些许小物,权当别礼。”说罢,就让一旁侍女从内中取来一锦囊,递与青竹,道:“这袋中是我平日里闲暇所收的一些个小小物件和几株灵草,闲置我处也是浪费,就送与道友,即便道友不用,亦可救济百姓,万望勿加推辞。”青竹听了青女如此说,也不推脱,作揖领谢,就将那锦囊接过,纳入袖中,重向青女告辞。青女含笑还了一礼,就将青竹送出谭外,自己方回谭中仙府。那水潭水面自青竹离开,青女入谭后,便薄雾顿生,不过片刻就将整个水潭方圆数十丈内盖住,不但影像朦胧,就连那水瀑声响也小了许多。青竹知道是那青女不欲为凡人所见,也就不多留,直接架起剑光就朝上空飞去。

青竹在这青要密都中又游览了一番,方才辨了下方向,剑光冲天飞起出山朝开封城处射去。剑光迅速,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开封地界,离开封城也不过数里地光景,那笼罩开封城数日久的雨云密雾此时也都消散无踪,天色看去甚好。此时剑光离地不过数百丈高下,青竹忽见前面城外黄河处洪涛滔天,浊浪排空,阵阵狂风刮起,还甚为厉害,江内大小船只,沉者沉,浮者浮,男女老幼呼天叫地,一个个都随波逐流,惨号声声。青竹见那风势刮的如此厉害,又见江内景象,心下也颇感恻然,便就将剑光落下,手指剑诀,朝巽地上一指,喝声:“住!”不过片刻,风息浪静。青竹见那些个梢工、水手,各整舟揖,搭救落水的男女;其中有那翻了船又救上岸的,皆呼天叫地,势类疯狂。青竹正要过去看看情况,就见江面上风势又起,比起方才还要猛烈,江面上的船只,又被掀翻了不少。青竹知道风势已被自己行法止住,此时居然又起,定有蹊跷,就跃上半空,慧目法眼将四周俱都扫视了一番,却并不见甚异常。心中微一思量,就将慧目朝河下看去,目光透过浑浊的河水,果然看到河底下,一团宽大的黑影正在下面翻腾不已,定睛看时,居然是一只亩许大小,甲绿背突的老鼋,张开一张门板大小的嘴巴,正在那里吞吃落河的男女及一些鱼虾,看去甚为快活样子,将那江底搅的浑浊不清。青竹见了心下也颇为怒愤,将手一指,金雀剑化为一道十数丈长光华,掣电飞擎般就朝那老鼋项下直扑飞去,剑光还未及体,那老鼋就从口中吐出了一口青黑色光气,居然将那金雀剑光抵住,飞剑只在那水中盘旋穿刺,却连那老鼋身体也不曾碰到。青竹见此也颇为诧异,自己这口金雀剑虽非大师兄金阳剑仙家至宝之比,但也是自己竭尽精力淬炼的一口道门利器,平日里斩妖除魔也无往不利,可此番居然连只未成形的老鼋也斩不得,心下想着,复将手连指,金雀剑光霍得大盛,只见数十丈长金碧光华神龙夭空朝那老鼋斩去,那老鼋见剑光来势甚急,急又喷了一口青黑光气先将金雀剑敌住,自身却调转身躯,踯躅跳跃的蹬开四足就朝江底水草盛处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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