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骨肉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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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青竹离了山门,早有青叶道人和青月已经在谷外等他一道同行,但因青竹方才临时决定先回菱湖镇一趟,便在山前定下后约,又问了青叶道人菱湖镇的方向,便三人分手就在山前各架遁光而去。
青竹与二人分手后就照大师兄指的方向架起遁光朝菱湖镇而去。遁光迅速,穿山过海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菱湖镇边的渔港水湾侧,斯时正是日薄西山,黄昏时分,洱海上渔歌隐闻,正是镇上的渔人架舟归港,只听那满含喜意的声声渔歌,便知今日定然是收获颇丰,满载而归了。
青竹在渔港侧一隐蔽处落下遁光,这里水急流湍,舟船甚少经过。青竹手摸港边的一株老槐,心中也颇为唏嘘,自己蒙师傅渡化,上山学道不过四年许,可港边这株以前尚还枝繁叶茂,绿郁葱茏的老槐,现如今居然也已枯死,只剩几枝枯枝尚在寒风中摇摆,生气毫无。
青竹看了会渔港景色,便抬腿朝镇上方向行去。沿着湖边小路,到了当年遇狍鸮遇师所在的黑风林边,透过林木,看到那眼尚还在汩汩流动的泉水,心中又是一番感叹。
转过黑风林边小道,走上大道,便看到不远处菱湖镇上炊烟袅袅,当年自己亦是在这个辰光下课回家,若非当时一念好奇,也不会有如今的自己了。想到此处,青竹脚下不觉步伐略快,脚下不停朝镇西首自己家中行去。
行不多时,便到了自己门口,就见自己大门油漆一新,门扉比起旧时更见光鲜,知道家中应该尚好,青竹略耐情思,走上前去手扣门环,“嘟嘟”两声,就听到院内响起久未曾听到的慈祥声音:“谁呀,等下,就来了。”
过不多时,“吱”一声,大门开处,门内一个看去半百妇人朝门外看来,青竹一见,正是自己母亲,数年未见,却苍老如许。那老妇开门后见门外站这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年轻道人正面带激动的看着自己,不由的一愣,嘴巴里说道:“这位道长,可是要化缘吗?我家中晚饭尚还未曾准备好,不如稍侯些再来吧。”说着,心里尚还在奇怪自己似乎在哪见到过这年轻道人,觉得甚是面熟。
老妇想到这里,就听到对面那道人开口说道:“娘,是我呀,兴儿。”
青衣老妇不由的一愣,忙睁大眼睛仔细的看了又看,方才确认,忙一步跨过门槛,冲到青竹身前,抓住青竹的手臂,失声叫道:“兴儿,你是我的兴儿吗?真的是兴儿呀!”转过头去朝着屋内厅堂喊道:“他爹,兴儿回来了,快出来呀!”话声方落,就见内冲出个头发半白,看去五旬有余的老人。
青竹一见不过数年未见的父母,二老年都不到五十,却已经都是华发早生,短短四年,面容颜色都大不如前了。心中大为酸楚。见父亲跑到自己面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尘埃。
老人仔细看了又看,方才尚还不敢相信似的对老妻说道:“这真是我们的兴儿吗?怎么看上去和以前大有不同了。”老妇也说道:“是啊,若非刚才兴儿叫我,我也还不敢认他。”
青竹说道:“二老不必疑虑,正是离家四年的兴儿回来了。”二老这才敢相信,老妇忙将青竹从地上搀起,说道:“兴儿,你怎的穿了道袍,就是样貌和以前比,明明样子是差不多了,但娘方才看了就是不能确定,你这四年都是怎么样过的呀?”
青竹对二老说道:“二老先请入内坐下,让孩儿细细说给爹娘听。”说罢,与爹娘二人入内坐下,将这四年来始末也说了个大概,听的二老目瞪口呆,面面相觎,互看了看说道:“如此说来,兴儿你如今竟然是神仙了?那你这次回家是……?”
青竹道:“孩儿此时尚还不是神仙呢,只不过还在求仙学道,这次是奉了掌门师叔之命下山历练红尘,以期能得成大道。今日返家正是探望双亲,并向二老请罪,这数年来音讯全无,更不曾侍奉膝下,实为不孝。”
两老夫妇劝道:“孩儿不必如此,你在家中时自有你大哥服侍我们,况且我们身体都尚康健,又无病痛缠身,当日以为你已遭不幸,平日里到甚是想念,如今孩儿你已经是学做神仙的人了,就连我二人想来也能沾上点仙气,正乃是大喜事,又何错之有呢……!”
青竹道:“孩儿此时道行尚浅,但使二老得享遐龄,尚还能够,等过个数年,孩儿道行有所寸进,更可渡化二老,同享清福。”
正说间,青竹见天色业已黑下,便问道:“怎到现在还未见到大哥和小妹呢?”
青竹母道:“你大哥早上去了大理城中办些事情,待会就该会回家。你妹妹今年便找了户人家,数月前业已出嫁,就在镇东的岩家。”

青竹道:“孩儿有师命在身,恐怕不能在家中多待,等大哥和小妹都回来见过了就要离家出游了。”
二老忙道:“怎这么急呢,这样的话就先去叫你妹子回趟娘家,你大哥晚上就会赶回来,就能见到。”说罢,青竹父就出门朝镇东女婿家而去。
老妇拉了儿子在前厅中开始细问这些年的情况,青竹看着母亲斑白头发,不由的心内酸楚,就将这些年的情况拣了些与母亲细细说了。忙叫了家中小婢端了碗清水出来,从袖中取出一粒灵丹化入水中,顿时一股清香满溢前厅,令人闻了神清气爽,头脑也为之一清。青竹将碗奉到母亲面前,让她就着碗喝上一口,青竹母亲依言喝了口水,水方一入喉便感觉到浑身生温,全身都好似被温水浸泡般,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张了开来,大为舒畅。
青竹见母亲正双眼紧闭,便运气将一口精纯的先天元气提起朝母亲脸上喷去,元气到处就见老妇人脸上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了开来,脸上肤色也开始转向莹润晶泽。就是斑白头发也慢慢变黑。看的旁边的小婢是目瞪口呆,半天都合不拢嘴巴,青竹母亲见小婢这副模样,笑骂道:“小莲,你做甚么呢?”
小莲结结巴巴的说道:“夫人,你变年轻了呢。”说完,跑到内室去取了一面铜镜出来,举到主母面前。青竹母亲看着镜中那个云鬓雾鬟,风姿卓约的美人,看去最多也就三十许,不由的手抚面颊,喃喃说道:“这是我吗?”青竹微笑说道:“娘,这只是这颗青灵丹的一点功效罢了,这青灵丹本是专给修道之人用的,只是孩儿手上现还尚未炼制凡人可用的灵丹,所以娘才只能将灵丹效力稀释了喝上那么一口,这余下的就留给爹和大哥小妹他们喝吧。”说罢,伸手在碗口一抹,霎时一层淡淡的金光在碗口缓缓流动。
青竹母亲看着镜中,喜说道:“孩儿学了神仙果然是惠及家人了,娘也沾了你的光了。”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正说话间,老父就急匆匆的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二十许的年轻少妇和一个眉目清秀的年轻男子。青竹一看,正是自己小妹应雅儿,后面这个想必就是她的夫婿了。
应雅儿夫妇随着应父进来,应女刚进了前厅就看到厅上一个年轻道人坐在一中年美妇身边,并未见到自己母亲,忙对着父亲说道:“爹,你不是说二哥回来了吗?在哪呢,怎么连娘也不在呢?这两位是……?”
应父也面带疑惑,儿子尚还在厅中,但老妻跑哪去了,就是家中也多了个陌生女人,想着朝应母看去,霎时,应父便觉时光倒流,又回到了二十年前般,眼前的女人与自己二十年前的妻子正是一般模样,脸容颜色却更胜一筹。恍惚间,听那美妇叫着自己:“他爹,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吗?”顿时,应父手指应母,嘴里失声道:“你是兴儿他娘?你怎么也变的年轻这么许多了?”
应母将方才他走后之事说了一遍,说的应父和应女直看着面前那只瓷碗不已。应女坐到母亲身边,见母亲脸颊上尚有泪痕,虽然刚才父亲急急忙忙的叫了自己和夫婿两人回娘家,说是当年失踪的二哥回来了,并未曾说二哥这些年的情况,但知道这道人就是自己的二兄长了。忙拉了自己夫婿上前去朝青竹施礼,叽叽喳喳的开始问二哥这些年跑哪去了,那男子就站一旁一语不发,面带笑容的看着自己妻子说话。
青竹见这妹妹还和当年一样活泼,只得将当年的事情又说了个大概,听的应女口中一直大呼小叫,转过头看这个妹婿神色安详站在一边,脸上虽有惊诧之色却也不多问,便知他温文知礼,与小妹一动一静,正是她的佳夫婿,心里也甚是为妹妹欣慰。
此时,小莲小婢也将烧好的饭菜也端了到前厅,忽的门口处又过来一人,却正是青竹的大哥应知礼从大理城中回来。兄弟两人相见又是一番唏嘘,青竹又说了些近年情况,那应知礼见到母亲也大是惊异,听的父亲细说,方知缘由。
青竹见家人都已在座,就将方才剩下的那碗水每人分了一杯,让他们喝下,就连小婢小莲也分得半杯,又用自身元气与他们调理经脉,过不多时,应父也脱胎换骨,变成了个三十许的年青人,应知礼和应雅儿夫妇也是浑身舒畅,脸色比起以前更见晶莹光彩。一家人说笑晏晏便开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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