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师徒 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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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年及时在半路截住了张伯,这时距离灭谷只有半天,消息还没有传到张伯这里。
“张伯,谷主有令,命你去往九华山求借神龟胆。”柳年对张伯说。
“神龟胆?”张伯有些疑惑,神龟胆虽然珍也没有珍贵,但其性暴烈,根本不适合治疗薛柔的病,但他不敢问,可能是天外神医是想以毒攻毒吧,但小姐的身体肯定经不起这味猛药。既然天外神医有用,张伯只好再上九华山,痴儿则由柳年带走。至于为什么是柳年,这位刚刚结婚的新郎,而不是别人来通知,张伯只是心中微微感觉有些不对,但也没有多想。
柳年带着痴儿向圣水宫的方向走去,待再也看不见张伯的身影,柳年才从怀里掏出常沐水留下的信,“痴儿,这是你父亲给你的。”
痴儿接过信,拆开信封,拿出信,柳年的心在颤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不知道常沐水信的内容,但他知道这是一封诀别信,痴儿开始看信,不时抬起头看柳年一眼,柳年坦然的看着痴儿,在痴儿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端倪。
痴儿终于看完信了,重新折好,放进了信封,又装进怀里,才抬头看柳年。柳年有些怕,他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他现在死的心都有了,他已经不怕死了,但在痴儿面前还是有些害怕,连他都不知道怕什么。
“师父,爹说圣水宫已经覆灭了,他也去陪娘了,让我以后跟着你。”痴儿明显没有伤心,惊慌,恐惧,他平静如常。柳年知道他不是不理解信上说的是什么,他理解了,理解的比所有人更深,所以他不会有什么激动,谁又能让一个把死亡当作最高奖赏的孩子激动呢。
“你自己怎么想?”柳年问。
“我跟着师父学习最厉害的医术,救活母亲,父亲。”痴儿抬起头望着柳年。
“好!你从此就只是我的弟子,再不是什么人了,知道吗?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身世。”柳年嘱咐道。
“知道了。”痴儿回答,柳年知道痴儿的话比大人的更让人信服。
“好!”柳年抱起痴儿,往前急行,不一会到达一间路旁的茅屋,从农妇手中接过沄儿,一只手抱着沄儿,一只手拉着痴儿,向地煞谷走去,半路截下一辆马车,不顾车夫愤怒的样子,柳年抛下一锭足有五两的银子,赶着马车向地煞谷奔去。
未到地煞谷,就远远的有人发出一个人发出一个响箭,询问柳年的身份,如果没有回答,前面便有无数的陷阱,柳年发出一个响箭,表明身份,马车又狂奔而去。不一会山谷跑来一辆马车,柳年来到近前,立即下来,向山谷奔出的马车跑去,里面是老夫人。与老夫人来到山谷,走进一个宏伟的大建筑之中。
“娘,孩儿已经杀了常沐水,覆灭了圣水宫,替爹报仇了。”柳年跪下来向母亲禀报。
“辛苦了孩子。”老夫人轻轻用手腕抚摸了一下柳年的头,柳年心中一酸,母亲的手因为自己迟迟没有动手,所以自己砍了下来,逼自己动手。
“圣水宫的圣水呢?带来了没有?”老夫人问道,圣水是圣水宫的震宫之宝,传说服下之后可平添一甲子功力。
“带来了。”没有割下常沐水的人头,柳年知道只有圣水才是圣水宫覆灭的证据。
“金长老他们呢?”老夫人问。
“金长老为了救我,挨了常沐水一剑,其他人也死了,我也身受重伤,如果不是之前已经下了迷药,恐怕连孩儿也回不来了。”柳年痛声道,他并不习惯在母亲面前撒谎,但由不得不撒。

“哦!”老夫人有些不信,金长老为救自己儿子所死,这似乎不是金长老的性情。
“娘,我这次回来就不想再走了,我要在谷中住下来。”柳年说道。
“好,好……”老夫人连说几声好字,儿子自从十四岁离家出走,从此之后自己一年之中也见不到几回,现在自己要求回来,老夫人哪能不喜出望外,把儿子话中的疑团抛出九霄云外。
“这是我的土地,柳凊。凊儿,快拜见老夫人。”柳年把痴儿一拉,痴儿立即向老夫人行礼。
“起来,起来。”老夫人一把拉起痴儿,仔细端详痴儿。
“娘,这是我女儿,柳沄。”柳年抱起沄儿说。
“女儿?”老夫人从不曾听说儿子与那个女子较好,怎么突然冒出了一个女儿来。
“他娘已经死了,为了我。”说道这里,柳年想到了薛柔,想到了薛柔的惨死,语气不觉有些痛心。
老夫人听到这里知道是儿子的一段伤心往事,不忍再打探。两人默默无语,相视无言。
“你下去休息吧!我让刘伯去替沄儿找一个奶妈。”说完老夫人就去吩咐手下去替柳年收拾房间。
“沄儿。”痴儿抱着沄儿说着话,柳年在他旁边不知道该怎么说,痴儿是听不进什么话的,与其说他痴,不如说他固执吧,一个固执的孩子,让人没有办法,一天与自己说不上几句话,说的也是关于医术,他和沄儿待在一起的时间说的话应该更多,除了奶妈,沄儿剩下的时间都是跟着痴儿。
薛柔从圣水谷跑出来就截了一匹马,骑马的人看清了薛柔的容貌,就没有了火气,因为爱马被夺的火气也化作了欣喜,如此美丽的少女,即使把自己杀死也是心甘情愿。看着自己的爱马被她骑的越来越远,那人笑着向圣水宫走去,如果柳年在这里会认出这个人是雪山脚下遇见的冷天。但他当时正在与常沐水大战。
薛柔远远地离开山谷,她不知道张慕雪在哪里,但她可以找,她的时间不多,她希望可以在死前找到张慕雪。她不知道这时雪雁已经点燃了烟火,化作了灰烬。
在距离山谷最近的小镇上她找到了张慕雪,当时他正在喝酒,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了,跑到这里他就一直喝酒,这里的酒根本比不上雪纯,但张慕雪感觉不到,在他的感觉是这里的酒太淡了,喝了这么多,一坛,两坛,……,已经有十几坛了,但他没有一点醉意,他只有继续喝,喝下去,直到醉死。
当薛柔进去的时候,张慕雪看见了她,那时候张慕雪知道自己醉了,因为他看见了已经身为别人新娘的薛柔。
“张慕雪。”薛柔说。
“哦。”张慕雪听到了她的声音,他打了自己两巴掌,他醒了。
“你怎么来了。”张慕雪问,他的声音有些结巴。
“带我走,离开这里,你愿意吗?”薛柔问。
“带你走?”张慕雪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薛柔坚定地回答。
“好,我们一起走。”说完他摇摇晃晃的要站起来,但他根本站不稳,刚站起来,又倒下了,薛柔一把扶住了他,张慕雪趴在薛柔的怀里,嘴里不清不楚的说些什么,薛柔听不清楚。张慕雪彻底醉了,这时他已经喝了二十三坛。
把张慕雪扶进客房,薛柔替他敷上凉毛巾,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张慕雪,自己喜欢的男人,静静的看着,她不知道这时柳年正在把常沐水葬进薛玉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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