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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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唯有亲情是不可分割的,也是最无私的。那身体中流淌着相同血液的人,总会在短时间内,找到熟悉的感觉。哪怕他们之间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也无法阻挡来自身体的熟悉感和亲近感。
陈海洋看着满脸欣喜的陈海涛,心里充满了快乐,想着《我的兄弟姐妹》中情景,更是自责,怪自己年轻气盛,白白耗费了几年兄弟情谊。
看着刘志胜和张曼融入黑色,陈海涛对他说,“我带你回家。”
陈海洋有些惊讶,那年父亲去世的时候,给他一个足够用的存折。来年,母亲也撒手人寰,留下几间低矮的平房,海洋乐极生悲,不愿意回那里住,就住校了。没想到,后来去找的时候,那几间平房早已被高耸如云的大厦取代。哪里还有家的影子。至于陈海涛回来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看着满脸惊诧的海洋,海涛说,“我拿着几间平房的拆迁费,自己添了点,在银海买了栋别墅,给我们安了个新家。多年来,一直在等你回来。”
海洋如梦初醒,眼含泪花的说,“哥,咱们回家。”
海涛搂着海洋朝停车场走去。黑夜里,一辆奥拓跟在宝马后面,驶入银海别墅区。
一栋栋西式洋楼,在夜色中放出温暖的灯光。花园般的庭院,在寂静的夜色中,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葱葱郁郁的绿植,环绕着广阔的草坪。鹅卵石铺成的小道,蜿蜒着伸向远方。海涛拽着海洋走在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朝12号别墅走。
刚到门口,海涛止步。从公文包中掏出一串钥匙,往海洋手中塞,神色坦然的说,“到了,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
海洋惊诧不已,语无伦次地说,“这……这……这怎么行了?”
手中的钥匙,在橘红色的路灯下分外扎眼。海洋急忙推让着,不愿拿着钥匙。
海涛笑了笑说,“你愿不愿意要,这栋别墅也是你的。房产证上你是户主。”
海洋被突如其来的礼物,惊得不知所措,望着海涛发呆。
海涛拍了拍海洋的肩膀说,“海洋,还不快打开看看你的家?”
海洋激动不已,颤颤巍巍的插进钥匙,打开门。海涛抢先一步,进去后,按亮了客厅的等。
海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古色古香家具,错落有致的摆设,不正是自己离家出走时,家里的样子吗?土黄色皮沙发,透着书香气的枣红色书柜……,海洋如在梦中一般。
海涛说,“这个家,不能没有你。在这个世上我就你一个亲人了。等我支教回来,四处打探,也没有你的消息。家里拆迁时,我就将家里的所有家具、花草,父亲的藏书和你的物品,原封不动的搬到这里照原样摆放。希望你有一天能够到家的时候,没有陌生感。我足足等了五年,还好我等到了这一天。”说着潸然泪下。
海洋愧意油然而生,当年的怨恨那么幼稚。同在一所城市,竟然从来没想过再见到哥哥。当时,海涛在善饮河村支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去向,看到挂在墙上自己的照片,更是眼含热泪。没想到,海涛竟然如此在意自己,悔恨慢慢在心底如洪水般蔓延。一幅幅精心装裱的照片,演绎着海洋快乐的成长历程。
海涛摸着激动地泪水,看着惊呆的海洋说,“来,我带你参观一下。”
海洋如木偶般跟着海涛在整个房子里转悠,一声不吭。海涛疑惑的问,“是不是不喜欢这种风格,如果不喜欢,我明天安排人重新装修。装成什么样,你自己拿主意。”
海洋急忙辩解说,“不是,我很喜欢,这样才有家的感觉。”洪水泛滥般的愧意化作涓涓泪水涌上眼眶,海洋再也拟制不住泪水的袭击,扑倒在海涛怀里放声痛哭。一个劲的埋怨自己。
海涛拍打着海洋说,“好了,我们不是又团聚了吗?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海洋哽咽着说,“哥,都是我不懂事。你就骂我,打我吧。那样的话,我会舒服些。”
海涛长舒一口气说,“疼你都疼不过来,怎么舍得打你。好了,像个爷们一样。高兴才对呀。说说看,喜欢这里吗?”
海洋破涕为笑,乐呵呵的说,“喜欢。”
海涛干脆的说,“喜欢,就搬过来住吧!如果你不介意,我也搬过来住。”
“难道你一直不住这里?”海洋惊诧的问。
“嗯,你不回来,我在这里住着,也没有家的感觉。我雇了个人,每周过来打扫一次房子。有时候,想你了,就过来看看。”海涛平静得说着。
海洋不知道说些什么,看来多年来,哥哥经受的折磨远远比自己多,于是含糊其辞的说,“那我们兄弟就住一起吧。那样才有家的感觉。”

海涛兴奋得说,“好的。我们周末就搬家。我在这个世上,就你一个亲人。能跟你一块儿生活,我此生无憾。”
幸福感席卷海洋全身,使得海洋忘却所有的伤痛,兴奋的说,“好的。反正我现在也是租房子住。”
忽然想起跟自己同甘共苦的志胜,面带难色的说,“哥,能让志胜也搬过来吗?”
海涛笑着说,“你说了算。”
海洋惊诧的说,“真的?”
“我怎么回骗你呢?”海涛仍然面带微笑,看到自己兄弟有情有意,当然高兴。在商场中,打拼多年来,不就是为这个弟弟吗?
参观完,整个房间,海洋长舒一口气,做梦也没有想到能住这么豪华高档的别墅。坐在沙发上,幸福的闭上双眼,享受着来自亲人的温暖。
海涛看着海洋幸福的样子,由衷高兴,关贴的问,“海洋,你老大不小了,结婚了吗?”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海洋睁大眼睛看着海涛说,“谈过一个,分手了。现在孤家寡人。”
海涛笑着说,“怎么分手了,谁那么没有眼光?”
海洋平静地说,“那是我上交大的时候,认识的一个女孩叫倪婉。后来,跟着美国佬跑了。”
海涛闻言一惊,当年张艳找的那个女孩不就叫倪婉吗?一阵凉风穿过心肺,试探性的问,“那个女孩为啥跟着美国佬跑了?”
多年未提及的伤心事憋在心里也怪难受,至今对张曼若即若离,都是这块心病作怪,索性告诉哥哥,也图个痛快。海洋这样想着,便说,“大四那年,倪婉给一个叫乔治的美国人当翻译,没想到,后来竟然一声不啃的跟着乔治走了。”
海涛顿感暗潮涌动,阵阵凉风穿肠而过,原以为关照张曼会化解那个噩梦,没想到那个噩梦隐藏着更大的伤痛。强装笑脸的说,“那你们后来有联系吗?”
海洋兴奋劲没过,根本没有察觉海涛的微妙变化,立刻说,“没有,直到现在音信全无。不过,现在我好像喜欢上一个女孩。”
海涛闻声一震,若能使海洋重新恋爱,那么远洋彼岸的倪婉再也不能掀起风波。海涛急忙问,“谁呀,我认识吗?”
海洋笑咪咪的说,“你当然认识,就是你们单位的张曼。”
海涛恍然大悟,张曼跟倪婉的相像,不光使他动摇,也使海洋动摇。看来海洋是个痴情人,笑着说,“那就追吧。张曼可是个好姑娘,我们公司惦记她的人可不少。”
海洋深情突然凝重的说,“可我打不开心结,无法全身心的爱张曼。”
海涛疑惑的说,“你说说看,看哥能不能帮你打开心结。”
海洋若有所思的说,“倪婉的突然离去,未留只言片语,令我伤心欲绝。我曾有过漂洋过海,找她的冲动,可被志胜拦住了。我需要一个她离开的理由。”
海涛强装笑脸,安慰说,“海洋,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人重要的是看未来。况且,或许人家早就不爱你了。给你说,反惹你不高兴,才悄悄离开。或许,她是个爱慕虚荣贪婪钱财的人,跟着美国佬享受荣华富贵去了。”
海洋勉强的笑了笑说,“志胜也这么说。可我就是想让她亲自给我说。不然,我总放不下她,毕竟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第一个深爱的女人。”
海涛痛哭的闭上眼睛,没想到几年未见的海洋,仍然那么的重情重义。可自己却在商海中早已蜕变,浑身沾满铜臭味,视女人为工具,为玩物。
海洋看着海涛闭上眼睛,以为海涛累了,于是说,“哥,您就别抄心了。我看你也累了,我们休息吧。以后日子长着哩,我们慢慢聊。”
海涛起身看了看海洋说,“好吧。你的房间在左边。睡衣、牙刷、毛巾、剃须刀都是新的,洗洗早点睡吧。”
海洋喜滋滋的说,“哥,那我去睡觉了。”
海涛摆了摆手说,“你先上去,我抽支烟再去睡。”
海洋美滋滋的上楼,走进自己的房间,布置的很合意,看来海涛很了解海洋。简单洗漱后,躺在硕大柔软的床上,兴奋得如同作梦一般,这一切太突然,没有准备。没想到,当幸福如潮水般涌向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却在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
海涛心事重重的吸着烟,弟弟找到了,也回家了,泉下有知的父母也该安息了。可踏入商场的第一次交易,竟然掠走弟弟心爱的女人。自己今天的地位,却是弟弟牺牲爱情换来的。噩梦继续缠绕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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