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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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是中国传统的节日,每一年的这一天,一家一家的人都会团聚在一起赏月吃月饼,皇家对这节日更是注重,所以这一天可以算是皇家的一次大团圆,所有的皇孙贵族、妻妾儿女都得此机会齐聚皇宫御花园,由皇帝设宴,热闹是不用说了。可是这一年的中秋节,却没了往年的喜气,反而多了几分紧张沉重,让人连笑都不敢笑。
夜暮降临,皇宫四处张灯结彩,风离带着飞雪血薇出了落离宫,赶往设宴的地方,还没到御花园,撞上了德妃,与德妃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极其美丽的妇人,虽然不是常见,但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任何人看了一眼都不会忘记,正是八阿哥胤祀的生母良妃。风离道:“两位姐姐好。”德妃转向风离,道:“阿离。”良妃只是对风离温柔地一笑,还真是一笑倾城。风离礼貌地回以一个笑容,德妃道:“我和良妹妹正等着你呢,今儿个不仅是八月十五,也是你的生辰。”德妃等她还说得过去,良妃,她跟她并不熟不是?目光略带探究地看向良妃,良妃笑着解释地道:“乐乐一再提过今儿个是你的生辰。”原来是因为乐涯,想起乐涯总是在她的面前提起良妃,表现出极喜欢良妃,道:“乐乐常去延禧宫叨扰你了。”良妃道:“是乐乐常去给我解闷才是。”目光不住地细细地打量起了风离,她们虽同为皇妃,可是彼此之间的交集却极少,说来她们好像还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站在一起说过话,每一次她们之间都只是一面之缘,她不常走动,风离也不喜欢像别的人那样到处的串门子,她们都只是从各个方面听过对方的消息。这样的一个女子,虽无天姿国色,更无闭月羞花之貌,但是全身所散发的那份自信,使得她瞬间变得光彩耀眼,变得淡雅高贵。而且因为自信,她的身上多了平和,多了宽容,多了礼貌,多了和颜悦色,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亲近她。现在这样的正面对着风离,良妃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败在她的手上,为什么那个人会那样的爱她。
良妃轻轻地笑道:“皇上是对的,只有阿离才是真的配得起皇上。”听到皇上,风离脸上的血色尽去,有些不措,笑容也变有些勉强地道:“良姐姐说笑了,阿离受之不起。”良妃是何许人,岂会看不出她对玄烨的抗拒,也不再多言,将一个紫色的荷包递给风离道:“你的生辰,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好,这是我自己做的,你看还可以吗?”风离接过来看了看,道:“谢谢你。”抚过荷包上那绣得栩栩如生的梅花,道:“良姐姐的绣功可真好。”德妃笑道:“良妹妹的绣功可是后宫**许的,我也没什么好送你,只有一些小玩意。”
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风离拿过,德妃道:“我看你总是不打扮,也知道你不喜欢打扮,所以没送你什么手饰那些东西,只有这我早年得来的玉蜂,太医说喝了养血,你身子不好,多喝些。”风离道:“让德姐姐挂心了。”血薇上前接过拿着,德妃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去了。”领行而去,风离和良妃随后。
各人的位置都是有规矩的,首先是皇帝,其下是后宫妃嫔,皇子王爷,依次至末,照着各人的身份高低而排。风离德妃良妃等一一入座,满宴的人都到齐了,只剩下最重要的人,康熙皇帝玄烨。
玄烨没来,这些人都各自的聊着天,风离却静静地昂望着天空的明月,心,早已不在这儿,宜妃尖酸的声音道:“离妹妹,你可听说了,昨儿个刚被太医诊出有了身子的景贵人小产了?”风离回过了神,不少人都看向她,说话声也小了些,风离扫了众人一眼,看出了有不少的人是想看好戏的,并不作声,宜妃又道:“离妹妹,好像还有人说,昨儿个你打了景贵人一个耳光。”眼中认过一丝歹毒地看着风离,风离一颤,可是随之一想却又不对,宜妃……
端起一杯茶呷了一口,道:“宜姐姐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只是这听说好像没什么肯定的意思,我帮你肯定如何?”宜妃似是没料到风离会这么的说,脸色微变,却笑道:“那离妹妹的意思是,你确实给了景贵人一个耳光。”“景贵人的孩子还是让我给打掉的如何?”风离轻淡地接过宜妃的话说,那些听话的人都甚是诧异,宜妃被她这直白的话给惊呆了,一个声音道:“好,既然你坦白的承认了,那就休怪朕无情。”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身明黄的玄烨就站在离人群不远处,眼中透出了寒气,众人都纷纷跪下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只风离丝毫不动地挺直了身子,不少人都为她暗掐捏了一把冷汗,玄烨走到她的面前,直视着她,风离毫不退让,两人就这么的僵持着,玄烨真狠不得杀了风离,伸出手捉住了风离的脖子,道:“朕再问你一句,是不是你让珍景的孩子小产了?”风离并没有任何惧意地看着玄烨,道:“皇上心里不是有了定论了吗,何必再多此一问。”玄烨的手一用力,掐住了风离的脖子,数个声音惊唤道:“皇上,皇阿玛。”可是如今的玄烨早已让愤怒冲昏了头脑,想起昨日辛颜说过的话,一手扯下了风离挂在脖子上的血玉蝴蝶,血自风离的脖子溢出,另一只手不自觉地加紧了力气掐住风离的脖子,道:“这个东西,这个东西你一直带着,五年,六年来从不离身,他就一直在你的心里,他就一直在你的心里的是不是?”
风离的脸因窒息而胀红,玄烨神情凌乱道:“解释,你解释说不是,只要你一句话,朕就放过你,只要你说一句不是朕就放过你。”风离没有出声,玄烨的神情更是变了,没有了往日的镇静,儒雅,只有浓烈的恨意,看到风离越来越坚难的呼吸,他却没有办法,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脸上逝过,最后只有万般无奈地放开了风离,风离止不住地咳嗽,飞雪和血薇慌张地冲上去扶着风离,玄烨那双充满伤痛的眼睛看着风离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解释,他就比朕还重要吗?”风离只剩冷漠的双目看着玄烨,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冷笑,道:“我解释你会信吗,就像景贵人的事,如果不是你授意,她敢在这儿光明正大的问出那些话吗?”手指向宜妃,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她,宜妃的脸“刷”的一下子白了,玄烨盯着风离,风离道:“今天你问出这些话,也就是说,你从来不信我,一个不信我的人,我有必要跟他解释那么多吗?或者我更该问你,你会不人跟一个陌生人解释你所做的事?”

一字一句,都震得在场的人一愣一愣的,玄烨道:“不要忘了,朕是皇帝。”风离笑着摇头,众人不明她笑什么,这样她怎么还可以笑?风离道:“皇帝又怎么样?皇帝除了可以要一个人的生死之外,要得了一个人的心吗,至少,你就控制不住我的心。”玄烨眯起了眼睛,道:“好,你这样就是承认了你的心不属于朕是不是?好,好极了,真是好极了。”怒气待发,乐涯不知道从哪儿跑了来,挡在风离的面前道:“皇阿玛欺负妈妈,乐乐讨厌皇阿玛。”话音未落,玄烨将桌上的茶杯捉起砸向乐涯,正中了乐涯的额头,乐涯的额头贱出了血当下倒了下去,这下所有人都慌了,玄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惊慌地看向乐涯。
风离颤抖的跪下抱起了乐涯,试探地将手伸到乐涯的鼻前,整个人软下了,血薇冲上道:“主子,主子,没事,让我给小姐看看,让我看看。”连忙施救,风离却像失了魂魄般地一动也不动,只是紧紧地抱着乐涯,飞雪星雨都冲了上来,唤道:“主子。”玄烨上前要抱过乐涯,风离却一下子惊醒地道:“滚,滚开,不许你碰她,不许你碰她。”紧紧地护着乐涯,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烈,道:“你满意了,你满意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一无所有了你满意了吗?”玄烨的人震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风离,风离抱着乐涯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退,道:“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认识你,最后更不应该跟你回京城,带着她们一起跟你回京城,让她们成为你一个又一个的牺牲品,而我更不该为了你,一次又一次地放过那些伤害她们的人,最后连仅有的也让你亲手葬送,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恨你,爱新觉罗•玄烨我恨你,恨你。”
那双交杂无尽情绪的眼睛最后只剩下恨,玄烨只能唤道:“离儿,离儿我没有,我没有。”风离退到了阶梯,停下了,一把扯下头上那支翠玉蝴蝶簪,道:“你们从此犹如此簪,一刀两断,恩断意绝。”用力一挥,玄烨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簪子摔到了地上,断成了数截,玄烨的眼中只剩下恐惧和悔意,可是一切都太迟了。风离转过身要去,一个道姑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后,风离盯着她看了许久,星雨和血薇齐道:“青莲师太。”风离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的希望,道姑道:“风姑娘,你若是信得过我,将乐涯交给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风离跪下了道:“师太愿救乐乐一命,风离岂有不信之理。”道姑笑了,道:“我只是道有一线生机,并非十足把握,而且我要带乐涯回天山,若救得回她,十五年后的今日,我会让你们母女团聚。”风离一颤,咬了咬下唇,道:“请师太尽力救回乐乐,风离断不会让师太为难。”一个叩首,道姑道:“好。”走到风离的面前接过她怀中的乐涯,突然直定定地看着风离道:“风姑娘,倘若我要你用你的命换乐涯的命?”风离毫不犹豫地道:“师太救回了乐乐,想要我的命就尽管拿去。”感到一阵恍惚,她竟未察觉她的下身正涌出了大量的血,道姑看了连点她的**道,风离晕了过去,星雨三人冲了上来,惊得捂住了嘴,道姑道:“天意,真是天意。”将风离交给了星雨三人,抱着乐涯去了。
血薇为风离一号脉,道:“主子小产了。”
犹如晴天霹雳,震得玄烨根本无法动弹,“啪”的一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一巴打向了辛颜,一字一字地道:“辛颜,这个样子,你满意了吗,康熙他满意了,你满意了吗?”辛颜的脸色尽去,盯着小女孩道:“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小女孩死死地捉住辛颜的手,冷笑道:“我有什么资格,我打你不需要什么资格,我要打你不需要任何的资格。”这样一个不怕死的小女孩,更震住了所有的人,可是辛颜却只是死死地盯着她,并没有为此而怒,小女孩道:“你以为你做的事没有人知道吗,当初你把身怀五个月身孕的阿离推进湖里,你真的认为你那份不小心的说辞能让人相信吗,要不是阿离护着你,你早就是一具死尸。而现在这个样子,你敢说不是因为你嘛?阿离的血玉蝴蝶,知道的人不多,除了你,没有人会伤害阿离,你这样害阿离,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的心就这么狠。”
辛颜竟然笑了,笑了,看着小女孩道:“她对不起我,她对不起我的就是,你们所有人的心里就只有她,包括你,包括你的心里都只有她一个,从一开始就是,还有碧姐也是,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得到那么多,你们为什么就不会站在我的立场为我想想,我们两个都一样,为什么所得的差距就那么大?”泪止不住地滑落,小女孩冷冷地道:“不为什么,只是那是你自找的,问问你自己,阿离她几时待你不好了,所以现在的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而你,最好祈祷阿离没事,否则,你就等着陪葬吧。”走过去扶起风离,远离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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