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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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的玄烨一回到书房,想起朝上的事,还有风离昨晚的拒绝,气得一挥桌上的东西,李德全跟进来,一看这样连忙跪下,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其他的宫女大监早已吓得跪下了。
玄烨道:“滚!都给朕滚出去!”又是一挥桌上的东西,李德全那敢不听,连忙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刚好裕亲王福全走了进来,一听里面的动静,还有李德全都退了出来,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李德全道:“回王爷的话,奴才也不知道,自昨儿个皇上和离主子说了些什么之后,就气冲冲地回来,昨晚一夜没睡,今儿个就这样了,一下朝回来就……”无奈地摇摇头,又道:“王爷,皇上一向和你说心里话,你去劝劝皇上吧,龙体要紧啊。”
裕亲王拿着手里的东西,笑了笑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皇上这儿有我呢。”李德全应了一声,去了。裕亲王走到门前道:“皇上,臣福全求见。”里面的玄烨道:“进来。”可是还是隐藏不住那阵怒火,裕亲王更是笑了。
进了殿,裕亲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请了安,玄烨不奈烦地道:“行了,二哥,又没有外人,这些礼就免了罢。”裕亲王道:“谢皇上。”玄烨气鼓鼓的坐在龙椅上,裕亲王开门见山地道:“刚刚李公公说,皇上的气,好像是离妃娘娘惹起的。”玄烨一听,咬牙切齿地道:“该死的奴才,谁让他在背后乱嚼舌头的。”裕亲王笑了笑道:“皇上自登基至今,还没动过这么大的气,臣斗胆请问,离妃娘娘怎么让皇上动气了?”
垂下头,却还是止不住地抬头看了看玄烨的脸,玄烨的青滕直冒,道:“她竟然拒绝朕封她为后,还说,将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世后,让朕不让孩子入宗谱,更不写入玉碟。”裕亲王一惊,不住暗赞风离,玄烨又道:“她说现在的朝中已有太子,立她为后只怕会生乱,可是这是个借口,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朕,没有朕。”裕亲王抬起了头,道:“皇上,臣终于明白皇祖母为什么会那么喜欢离妃娘娘。”玄烨一顿,随之又问道:“为什么?”裕亲王道:“因为离妃娘娘不仅聪明,更有着我们这些皇室中人所没有的东西,淡泊名利,更是看透了这世间的是是非非。”
玄烨一下子无语了,裕亲王将手中的东西程上,道:“皇上请看这个东西,相信皇上看了就会知道,离主子的心里不是没有皇上的。”玄烨盯着裕亲王看了许久,走下去拿过那东西打开了看,他的脸色大变,更是不可置信,看向裕亲王,裕亲王道:“五日前,风离许多大商号都纷纷请上户部,所有的钱财上捐国库,现在的风家,早已尽半在我大清手中。”玄烨的身一颤,裕亲王道:“皇上,风家富可敌国是众所周知,离妃娘娘是风家的主子,而她却将这些年来的努力全都给了皇上你,她心中若无皇上,怎能如此割舍?”
玄烨道:“可是她为什么不愿当朕的皇后?”裕亲王笑道:“皇上爱离妃娘娘的是什么?不就是离妃娘娘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女人,不求皇上的任何东西,更不会想尽办法地从皇上的身边索要任何东西?”玄烨笑了,裕亲王道:“皇上,离妃娘娘实乃当世奇人,皇上得此红颜知己可真让臣羡慕不已啊。”玄烨道:“离儿是朕一个人的,谁也不许打她的主意。”
说完走了出去,裕亲王不住地喊道:“那皇上可要好生的珍惜。”玄烨头也不回地道:“朕会的。”
风离呆在屋里静静地看书,白银棠在一边悠哉的吃东西,飞雪挺立在风离的旁边,一脸寒霜。可是一旁的星雨却一阵烦燥,最后,星雨还是忍不住了,道:“主子,你昨是不是跟皇上吵架了?”风离应了一声,星雨看她这样无所谓的样子,唤道:“主子,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白银棠看向她,风离眼不离书地道:“星雨,我还是那句话,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
星雨还能说什么,风离放下手中的书道:“好了,我的事你就别为我担心了,我会处理好的。银棠,你今天不去练舞吗?”白银棠好不容易地咽下嘴里的东西道:“去啊,不过你今天有空了,跟我去看看,提点意见吧。我们还得快点,我看那皇帝的气生不了多久,万一他现在就回来,我以后想拉你去就难了。”说完上去拉着风离就往外去,临了也不忘捉了一个苹果,风离的眼中尽是宠溺。
“呐,这就是我练舞的地方,她呢,叫子颖,人长得美不说,那舞技也不是盖的,你看看她比较适合什么舞就说说,我总觉的得现在这舞还是不太好,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多多指教。”白银棠拉着风离进了一间宽敞的练舞房,那里正练舞的人一看风离进来,脸色都一变,白银棠却自顾自地说。风离笑着,一扫而过地打量了这里的人,还有白银棠指说的子颖……道:“银棠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这下,那女子回过神道:“奴婢,见过离妃娘娘。”其他的人都纷纷跪下了,风离却有些微微的一惊,不知这女子怎么会知道她,却是笑道:“都起来吧。”那女子子颖道:“谢离妃娘娘。”恭敬地站了起来,风离道:“我们应该没见过,你怎么会知道我?”子颖垂着头道:“回离妃娘娘的话,奴婢是服侍十三爷的,早就听十三爷提起,娘娘精通舞艺,当初大败俄国公主,还有白罗之称,所以娘娘回宫之后,奴婢随十三爷去落离宫请安,曾经**娘娘圣颜,对娘娘圣颜铭记于心,自然是一眼认出了娘娘。”说完头都快垂到地下了,风离笑了笑,白银棠道:“没想到嘛阿离,你的名声还蛮大的。”
风离还是笑,白银棠道:“得了,你别笑得那么敷衍,我可告诉你,你要是不给我出个好主意,我可不饶你。”那样的口气,让众人都不住地为她担忧,可是风离呢?不由自主的,众人都偷偷地看了看风离,风离道:“是,白大小姐。”语气间只有宠溺,众人大惊,离妃娘娘,乃是当今皇妃,竟然让一个小小的女官如此无礼的对待。
白银棠没让大伙回过神,拉着子颖走了。
风离坐在一张陈旧的椅子上,星雨端着茶上来,风离颔首,白银棠和一群女子翩翩起舞,风离看着看着,不禁入了神,这些女子是那样的单薄,可是在这个只属于男人的社会,她们永远都只是这些男人的牺牲品。家财万贯也好,家破人亡也罢,她们都毫无主权,更没有权利掌握自己的未来,终其一生都是别人的手中的棋子。
“阿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干嘛又出神了?”不知何时,白银棠她们的舞已经跳完了,白银棠站在风离面前,一脸的无奈的看着风离,风离惊得回过神,道:“没什么。”白银棠在她的身旁坐下了,道:“你没什么,我可有什么了。说好了你看看给我点意见的,你却出神。哎,我们的舞就跳得那么差啊?”风离笑道:“没有的事,你们跳得很好啊。”白银棠吐了吐舌头,道:“我不管,你出神了就得给我出出主意。”

风离看了看子颖,突然道:“葬花词。”
这下,白银棠惊跳起来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你想都不要想。”那样的神情,从来没人见过,风离看向她,白银棠急燥地走来走去,口中喃喃地道:“你怎么会想起这首词的,那首词……”白银棠一下子不知如何言语,只是走到风离的面前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许,不许提这个名字,听到了没有。”双眼直盯着风离,风离淡淡地笑着道:“只是提个意见而已,别那大反应,你看大家都让你吓着了。”
白银棠看了看众人都一脸惊意地看着自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道:“是我反应过度了。”坐回了椅子上,风离道:“你们的舞已经够好了,那天晚上只要换上红色的衣裳就行了。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没等众人怎么反应,风离已经走了出去,白银棠拉住要跟上的星雨和飞雪,道:“你们俩个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好阿离,我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她一下子说出那首词来,让我真的很不安。你们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阿离知道吗?”紧紧的捉着她们俩人的手,星雨和飞雪虽不明所以,却从未见过白银棠这样的紧张,齐应道:“棠主子放心,我们会的。”白银棠点点头,让她们离去了。
风离有些失神地走着,星雨和飞雪随后看到她这般,心里更是不踏实了。一阵吵闹声传来,风离闻声赶了过去,只见好几个小太监正在欺负一个小男孩,风离上前道:“你们在干嘛。”小太监一见来人,立刻一哄而散了,风离上去扶起小男孩,小男孩倔强地挥开风离的手,风离笑道:“你受了伤,我只是想帮你抱扎一下,没有恶意的。”
许是风离的笑容征服了小男孩,小男孩那双充满戒备的双眸变得柔和,风离拿出手帕轻轻地为他拭了额头上的血迹,小男孩痛得一动,却没出声,风离笑了笑,真是个倔强的孩子。星雨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瓶子道:“主子,这是上好的金创药。”风离接过倒在手帕上,擦到小男孩的头上,小男孩痛得轻吟了一声,风离道:“痛了说出来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小男孩却道:“可是生在皇家的人是不能让外人知道弱点的。”
风离的身子一僵,这样一个不过六岁的孩子就说出这样的话,皇家,真的不是什么好地方。小男孩看着风离道:“我知道你,你是皇阿玛新封的离妃娘娘,皇阿玛对你很好,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你是皇阿玛最宠爱的人。”风离听如不闻,只是为他擦伤口,小男孩道:“你都不像其他人。”风离笑了笑道:“十七阿哥认为我应该像他们吗?”
这下换小男孩一惊了,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十七阿哥?”风离道:“整个皇宫只有十七阿哥是个六岁的孩子。”小男孩的脸一下红了,风离道:“我可不可叫你礼儿?”小男孩不可置信的看向风离,风离笑道:“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以后我就叫你礼儿,礼儿。”小男孩看了一眼风离,跑了去,风离站起来道:“星雨,你跟着去看看。”星雨应了一声跟去。
飞雪道:“主子是想收养十七阿哥?”风离道:“有何不可?走吧。”走向御花园的方向,才到那湖边,辛颜冲了来,风离看她神情有异,问道:“颜颜,怎么了?”辛颜看着她,一言不发,可是妒忌、憎恨、无奈的神情自她的脸上一闪而过,风离看得大惊,上前捉住辛颜的手道:“颜颜。”辛颜却挥开了她的手,风离看了看飞雪道:“飞雪,你先下去。”飞雪自然也注意到辛颜的不同,道:“主子。”风离厉声道:“下去。”
飞雪看了一眼辛颜,无奈地退下了,辛颜道:“为什么,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觉得有你在就一定会好的,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抢走胤祉。”风离不明所以,道:“颜颜,你在说什么?”辛颜的眼中泛出了泪,道:“我说什么,胤祉他都亲口承认了,在他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这么多年来,我都只是你的替身,他对我好,让我生下他的孩子,都是因为我和你有着许多相同的地方。”风离一惊,辛颜又道:“可是他为什么要骗我,让我以为他爱上了我,也就把心给了他。阿离,这对我不公平,不公平你知道吗?”
失去理智的大叫了一声,风离捉住她道:“颜颜,颜颜你冷静点。”辛颜双目通红地看向她道:“你让我怎么冷静,他是我爱的男人,我爱了他五年,五年。可他却一下子告诉我说,他爱的人不是我,而是我一直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人,这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你懂吗?”风离扯住她道:“可是这是我想要的吗?”看着辛颜,一字一句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是我伤了你。颜颜,我没得选,没得选。”辛颜道:“可是如果没有你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风离呆住了,道:“你说什么?”辛颜道:“没有你的话,胤祉他爱的人会是我,是我。”风离一下子变得冷静了,道:“你说的是心里话?”辛颜毫不犹豫地道:“是,是又怎么样,我们一起同归于尽,同归于尽不是更好吗。”风离没反应过来,辛颜却将她推向湖里,风离不可置信地惊呼了出声,身体却在不断地降落,辛颜的脸上露出了快感,更是惊住了风离,湖水将她淹没了,她唯一的知觉是护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感觉什么东西被人自身体抽出,风离一下子惊醒,,玄烨的声音传来道:“离儿,离儿。”风离看到玄烨担忧的双目,不自觉地抚过小腹,玄烨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的惨白,道:“离儿,我们还有乐乐,还有乐乐的不是。”风离闭上了眼睛,她的心为辛颜而痛,也为她腹中的孩子,那是她用命想要保住的孩子,可是她还是保不住她孩子,保不住。
想起辛颜,一下子坐起来捉住玄烨的手道:“颜颜呢,颜颜呢?”玄烨的脸立刻变了道:“不要跟我提她,就是她把你推进了湖里,差点要了你命,我绝不会,绝不会饶了她。”风离摇头道:“不,不关她的事,是我不小心,是我不心掉进湖里而已。玄烨,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伤害她,不要。”不住地哭泣了,玄烨的青藤直冒,可是,却还是忍下了,道:“离儿,她害你到此你还是这么护着她,我不懂,不懂。可是对你,我从来不能拒绝。”
风离看向他道:“谢谢你,谢谢你玄烨。”
玄烨抚过她苍白的脸,道:“离儿,这是最后一次,她若再敢伤害你分害,就算你再怎么求情,我也绝饶不了她。”风离点点头,玄烨扶着她躺下,拭过她眼角的泪,道:“这是我第二次见你落泪,你的泪,比刀刺了我还让我难受,不要再哭了离儿,以后我都不许你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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