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含泪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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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下班的时候,当云儿走出了公司大门,果真看到了葛在一辆出租车旁边站着等她呢,她佩服了傅预料的准确。她走过去,向他微笑一下坐上车,葛也没说什么,坐在车里握着她的手,他们一同回家了。到了家里,丽娜正在切菜,看见他们进门,说道:“大哥来了。”
“哎。”葛应着,他们在客厅坐下,云儿给他倒了茶。
“云儿,就因为大军的妈妈来了,你就不和我结婚了?”葛开门见山地问。
“是的。你想想这还不够吗?如果我们结婚了,她还是每天都站在门口,我们的日子怎么过?她必竟是大军的妈妈,你又能拿她怎么样呢?”
“她现在可能是精神有点问题,如果治好了,不就没事儿了吗?”
“如果她精神没问题呢?她就是要重新回到这个家里来,你怎么办?”
“我不会再要她的。我们结婚了,她怎么想是她的事。”
“她的想法就影响我们的生活,现在你的邻居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还好,如果搬了新家,她还是这样,让邻居们怎么看,你要个个和他们解释吗?人家又会怎么看我呢?孩子们能平静地生活吗?”
葛没有说话,他在不停地吸烟。
丽娜切了盘西瓜拿来,“吃点西瓜吧。你们坐,我去店里看看。”她出去了。
他们默默地坐了一会儿,云儿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这里是八千元。密码是你的出生年号加生日。”
“云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能结婚了,我不能接受你那么贵重的礼物。我留下礼物也算是我们朋友一场的纪念吧。”她说的很婉转,如果把礼物退给他,他又能给谁呢?那样的话结果可能更糟。
她的话说得他心里难受,他的眼里有泪光闪现。
“云儿,我不要,我只想我们结婚。”他把银行卡放在了茶几上,她看着他心里也很难受。
“可是,我们结婚是不可能的。你没有看到那天大军痛苦的表情吗?家庭的不幸给孩子造成的痛苦可能会影响他的一生。我就是想有个温馨和睦的家把孩子带在身边,可是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是事与愿违,弄不好会更糟。立本,你站在我的角度,体谅一下我的心情。你就会理解我了。”她拿起一块西瓜递在他手里,“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很善良,遇到你我一直暗自庆幸我的命很好,如果不是出现这种情况,我相信我们会过得很好。大军也是个懂事的孩子,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好好引导他将来肯定会非常好。”
他没有理会她说的话,“可是,全村人都知道这要拆迁了我拾掇房子就是要娶你进门的。”
“立本,那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结婚后能不能过上我们想要的生活。现在很明显了,我们结婚不行。这可能是天意吧。老天安排她现在出现,我们俩有缘没份。我们只能做个朋友了。今生注定你和大军的妈妈是缠缠绵绵一生的。”她发现,她的这番话他听进去了,她又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银行卡递到他手里,“立本,谢谢你,礼物我收下。今后你就做我的哥哥吧。”
他没有再推辞,“我们可能真的是有缘无份,这可能是天意。”他的脸上依然是愁云满天,还有一些失落。他站了起来,“你说的有你的道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我再也不会碰到像你这样的人了。”他看出来了,他再强求也不行,即使把她抢回去她也不会舒心,他们不会有当初想像的那种幸福了。“好吧,就让哥哥再拥抱妹妹一次吧。”他张开双臂,她站起来和他拥抱在一起,他紧紧地抱着她,过了一会儿,放开她,她看到他在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泪水。她的心里也很难过,喉咙像有东西在那堵着。“好了,我走了。”他说着就往外走。

“吃了饭再走吧。”
“不了。下午还有事儿。”
她一把拉住他,他刚要开门的手停了下来。她看着他说:“我们还去第一次吃饭那家饭店,这一次去你是我的哥哥了。妹妹请哥哥吃饭总得赏个脸吧?笑一下,我们还有孩子呢,高兴点。”
他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看她还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他的心里舒服一些了。“好吧,还去那家店。”
他们到了楼下,看见丽娜和若轩进了小区门。云儿说:“别往进走了,去吃饭吧。”
丽娜说:“你们三个先去吧,我回去把电饭锅拔下来。”她说着跑上了楼。
到了店里,云儿特意要了单间,服务员领他们上了楼。
点了菜后,丽娜也到了。“菜都点好了?”
“点好了。”若轩说。
“喝什么酒呢?”
“天儿太凉,喝可乐煮姜丝。不喝酒了。”云儿说,她实际是怕葛喝醉。
“哦,也好。”丽娜明白云儿的意思了。
菜上来了,他们气氛不高地吃着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葛的心里尤其难受,第一次来这里吃饭时意气风发、兴高采烈,时隔一个月,再来这里却是分手,角色改变了,他不免伤感沮丧。云儿的心情也不好,尽管和葛顺利地分手了,看到他的样子,她也难过。转念一想,如果婚后过的不顺心不是更糟?她的眼前又出现了葛的前妻站在大门口的样子、大军痛苦的表情,那自己的儿子又会是怎样呢?她不敢想了,唉,长痛不如短痛。和他没有夫妻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时间不长,葛就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啊。”
“怎么这么快啊。再吃点儿。”丽娜说。
“吃饱了,你们吃吧。”他掏出烟点上。
三人见葛不吃了,也匆匆吃了点不吃了。云儿买单后,他们下楼走到外面,云儿说:“到家里坐吧。”
葛说:“不坐了,下午还有很多事等着呐。”又对丽娜和若轩说:“再见吧,我回去了。”说完匆匆地往前走了。
丽娜说:“有时间过来大哥。”
云儿说:“你们回去吧,我去送送。”她说着跑了过去,追上葛,和他一起走,转过路口和他站在路边等车。
葛说:“你回去休息吧。一会儿车来了我上车就走了。”
“我送送你还不行。以后不忙的时候就过来吧。”
“嗯。”
“你给大军联系学校了吗?”
“还没呐。明天再去吧。”
“这孩子聪明,能学习好的,将来一定有出息。”
“谢谢你吉言。”
车来了,葛向云儿伸出手,“再见吧。祝你幸福。”
云儿也伸出手:“再见,也祝你幸福。”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眼里又有泪光出现。云儿的心里也一酸,泪水涌了上来。他看到她眼里的泪水,很想为她把泪水擦干,可是,他自己也不断有泪水涌上来。他松开她的手一转身上了车。车里乘客不多,他径直走到车的最后排,在角落里坐下来,买了票,竖起大衣的领子把衣服裹紧点,不自觉地一回头,透过车窗看见她还站在那里,泪水抑制不住地奔涌下来。她是他见过的人里面唯一让他心动的女人,他无数次地幻想着与她共同生活的美好景象,她的善良她的温柔都让他无法忘怀。本来想快快拾掇好房子娶她呢,却被大军的妈妈给搅散了。唉,也许她说的对,“这是天意,我们是有缘无份”呐,他唏嘘不已,但他信这个。
车载着他开走了,在车启动的一瞬间,泪水顺着她的面颊流了下来。这段短暂的爱,带给了她对幸福美好生活的憧憬,也带给了她心痛和心酸,以及无法释怀的沉重。她一直站在那里,直到车转弯再也看不到了,才转身往回走,任凭微风把她脸上的泪水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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