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婆婆”催她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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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早晨,云儿早早走出家门,丽娜正和若轩在店门前接送来的鱼,问她:“姐,行吗?用不用我跟你去?”
云儿笑着说:“不用。这大白天的还用带个保镖?他又不能吃了我,别紧张,没事的。”
“行,祝你好运。”
“我一向运气不错的。”
“又吹上了。”
“哈哈。”云儿笑着走了。转过弯,来了一辆班车,上了车,车继续向前开。刚坐下不久,电话响了,一看又是葛打来的。
“云儿,起床了吗?”
“我都坐上车了。”
“啊,太好了。我也上车了。那好,一会儿见。”云儿收起电话乐了,心想,这人还怕我不去呢。
这次去相同的目的地,心情就不一样了。上次有些好奇,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这次心情则很复杂,葛的急于求成她的不充分考虑,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她也在心里想,如果硬说不结婚了,葛也不会怎么样,只是给他造成的损失和影响她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傅会帮她还钱,能减少她的负疚感,可对葛心里造成的伤害却无法抚平,她又于心不忍。如果嫁给葛,她也着实心有不甘,她现在确实觉得王芳说得对,“你和傅老板多般配啊。”想来想去,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唉,睡一觉,顺其自然吧。她把手插在大衣兜里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肩膀上有东西撞来撞去,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少年睡着了,随着车的起伏颠簸不时地把头歪到她的肩膀上。她伸手把少年的头放正,发现这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皮肤还很白,穿得干干净净,睡得正香。她看着这睡觉的少年不禁想起自己的儿子来。每次一想起儿子,她的心里都是酸酸的,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涌上来。她觉得这一生欠儿子的太多,由于两个大人离婚,让儿子在幼小的年纪心里就留下了阴影,没有给他个幸福的童年。所以,她努力要给儿子一个幸福的家。她不敢再看眼前的这个少年,她把脸转向了窗外。
“阿姨,您怎么了?”少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发现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一惊,赶忙掏出纸巾擦去泪水,“哦,没什么。”她看着他笑了,“你醒了?”
“噢。”少年回答,又问她,“阿姨,您去哪?”
“我去东直门。你呢?”
“我也是。”少年笑了。
“你应该上高中了吧?”
少年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上学了。”
“为什么?”
“我不爱学习,看见书就头痛。老师都说我没那天份。”少年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老师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地说?”
少年看着她,没有回答她的话。
“如果让你重读初三,你觉得用功一年你能不能考上高中?”
“差不多吧。”
“那你回家跟父母说,你要上学。相信他们会很高兴的。”
少年不再说话了。
“在想什么呢?”过了一会儿,见他还不说话,她语气柔和地问他。
“我妈跑了,我爸让我上学,可我不爱学。我也不爱去那个学校。”少年嗫嚅地说。
她的心里一惊,怎么又是一个不幸的孩子?她的心里开始沉重起来。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他小小年纪学习很好,她一定要把他带在自己身边,让他一如既往地保持下去,给人生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绝不能让他半途而废。
“阿姨,您看,到了。”少年已经跟她混熟了。
“是啊,真快啊。”客车徐徐开进站里。
“阿姨,下车吧。”
“好,走吧。”她和少年一前一后下了车,少年下车后还站在那等她一起往站外走。
“哎,老爸,你来干嘛?”少年看见葛大叫起来。
她则吃惊不小,原来这少年就是葛的儿子啊。她又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个孩子,不错的孩子嘛,并不是葛说的那样就是不爱学习,如果方法得当开导他,他也会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葛更是吃惊不已,怎么这两人还走到一起了呢,好像还很熟悉。“我是来接你阿姨的,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阿姨。你们好像已经认识了?”
“嗯,我们在车上认识的。阿姨很好。”
“你不是说明天才回家吗?”葛问儿子。
“我就想看看阿姨,我要是明天回家阿姨回去了我不是又看不着了吗?”
她也笑了:“孩子很好,是个不错的孩子。将来一定能有出息。”
“能有啥出息?也不爱学习。”
“出息不一定就是在学习上。再说咱也不是绝对就不爱学习。是吧?”她问孩子。
“嗯。”孩子点点头,“阿姨,我爱听您说话。”
葛真是欢喜得不得了,没想到这两人在车上认识了,还聊得这么投机。他一手拉着一个:“走,我们回家去。”
孩子挣脱开葛的手,跑到她那边和她一起走,“阿姨,我爸和您认识后才高兴起来,以前他没有这么开心。”
孩子的话,把她逗乐了,“是吗?”
“是,阿姨,我不骗您。”
葛也是欢天喜地,这三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云儿暂时忘记了傅,看到开朗的孩子也变得开心起来。等到他们三人回到村里时,村里的人看到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也都很羡慕。
老宋说:“老葛,这就是你说的你的老婆吧?”
“啊。怎么样?给我个杨贵妃我都不换呐。你信了?”
“嗯。”老宋点点头,又对云儿说,“妹子,你可不知道,老葛这些天呐都要笑傻了。”

云儿看看葛又看看老宋,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别理他,我们回家。”葛拉着云儿就往家里走,孩子早已跑进院子里把狗给堵在了窝里。
进了屋,云儿看到雪白的墙,墙上还挂了一幅大油画,山水的,显得很壮观。家具、沙发、床都是新买的,床上的被褥也都是新的。外间,用一个回廊隔开,右手边一个门,进去后里面摆了两张单人床,床上用品齐全,还有写字台椅子。顺着走廊走进去,里面是一个厨房,厨具齐全,还有冰箱、餐桌,桌子周围放了四把椅子。
葛说:“怎么样?现在就是没有客厅了。要是夏天吧,在院子里丝瓜架下坐乘凉就行了,这天渐渐冷了,外面就不行了。等分了楼房,有地方了,想怎么设计都行。”
“嗯,不错,这就有个家的样子了。你那些工人住哪去了?”
“他们都在工地住。”
正说着话,狗叫了两声又不叫了,他们也没有注意。这时,两位老人进来了,衣服不新但却清爽干净,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有一个小盆。老人说:“这就是云儿吧?”
葛正背对着门口,听见说话声忙回过身来,看见两位老人,说:“爸妈,您们来了。这就是我跟您们说的云儿。这是我父母。”
云儿忙和二老打招呼:“伯父好,伯母好。”她接过了老人手里拎着的盆放在了餐桌上,“嗯,还很香。”
两位老人看见云儿也是喜上眉梢,乐得合不拢嘴。葛爸爸直夸:“好啊,好啊。这姑娘多好。”
葛妈妈说:“没做饭呢吧,我带来了肘子,刚在家煮好的。”
葛说:“我昨天就把菜买回来了,都摘好了,放在冰箱里。洗一下就能炒了。很快。”他又说云儿,“你和爸妈去咱们屋里坐,我炒菜。”
“我炒吧。”
“不用,你去坐歇会儿,坐了一上午的车了。”他把云儿推了出来,云儿只好和葛的父母一起来到卧室的沙发上坐下来。
她给两位老人家倒了茶。“您们身体都很好吧?”
“身体还行,劳动人儿,整天干农活。”葛爸爸说,“不过,这很快就干不上了,听说这拆迁以后都住楼房了,没地了。”
“那就好好休息休息嘛,辛苦了一辈子了。”云儿说。
“光休息,时间一长,又无聊了。还是劳动好啊。”葛妈妈说。
“那就去公园什么的,走走逛逛,和老年朋友聊聊天,都行嘛。”
“唉,往后的日子只能这么过了,也幸福也无聊。”葛爸爸说。
“听立本说,你的孩子上小学呐?”葛妈妈问。
“啊,是的。”
“这结婚了,就接过来嘛。立本说他都问了小学校了,来了就能上学。”
云儿笑了,“他和我说了。”
“这姑娘真好,一说一笑的。立本还真有福气。”葛妈妈对葛爸爸说。
“哪像你,年轻的时候就知道跟我吼。”葛爸爸接短。
“我哪里跟你吼了?都是你先跟我吵的吗?”葛妈妈也毫不留情地说。
“好好,都是我先吵的。哈哈。让姑娘家笑话了。”
“没有,您们都很好的。”三个人说说笑笑。
“好了,吃饭了。”葛在厨房喊道。大家起身来到厨房,葛的动作到很快,切了肘子又炒了五个菜。把果汁也倒好了,米饭还在锅里蒸着。孩子又搬来一把椅子,五个人围着桌子坐下来开始吃饭。
葛妈妈夹起几片肘子放在云儿的碗里,然后她问孙子:“大军,你看这阿姨好不好啊?”
“好,我们一起回来的。”
“你们一起回来的?”
“是啊,我从大姑家回来,正好和阿姨坐一趟车,还坐一起呐。”
“啊?这么巧啊。”葛爸爸说。
“这是有缘。”葛妈妈更正。大家都笑了。
“孩子挺好的挺聪明的,我看再重新读初三,明年再考高中没问题。”云儿说。
葛看着大军问:“你想重读吗?”
“我不爱上学了,可阿姨说我行。”
“孩子不是不想学,而是他的老师有问题。老师说的话挫伤了孩子的积极性,所以他才没有劲头了。我看给孩子换个学校重新学,他准行。”
葛和他的父母都吃惊地看着云儿,不知道这一路上她是怎么发现这孩子还能学好的。
“重读,行吗?”葛有点不相信地问儿子。
孩子看了看云儿说,“行,我重读。”
云儿摸摸大军的脑袋说,“只要你用功,阿姨相信你行。”
葛爸爸葛妈妈又感激又佩服地说:“这姑娘真有办法。真是我们葛家的福气啊。”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主要是孩子聪明,有上进心。把他心里的结打开了,他心情舒畅,做什么事都会做好。”
“阿姨,谢谢您,我敬您一杯。”大军举起果汁说。
云儿和他碰了一下,说:“好,阿姨祝你明年考上重点高中。”
“谢谢阿姨,我努力!”
“好,努力就会成功!”她看着大军笑着说。
大家看着这两人心里都非常高兴。葛爸爸葛妈妈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连脸上的皱纹都在笑。葛妈妈这会也相信了儿子的话:云儿是家里的小福星,应该马上把她娶进门。想到这儿,葛妈妈说:“立本,应该选个日子,你们俩把婚事办了。”
云儿一听,头“嗡”地一声,她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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