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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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同轩瑶穿过慈宁宫外的游廊,“铲地梨花,彻夜东风瘦”,正月里的风仍是凛冽的。一阵风吹过两人的脸庞,轩瑶不禁紧了紧衣领。这丝冰凉却也一扫心中的愁苦烦闷,心情顿时豁然舒畅了起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睁着一双乌黑水灵的大眼睛问道:“三哥哥,你明日是不是就要上朝听政了?真想看看你穿上龙袍面对文武百官的朝拜是什么样子的,一定会很威风吧!”轩瑶一副神往的样子。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现在有这个条件可以一睹真实的场景了,当然就不能错过。
玄烨看她这样,便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明日我带上你一起到乾清宫不就得了”。轩瑶转头看了看玄烨,心里想着:果然还是个孩子,说得都还是孩子话。那乾清宫临朝期间,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孩子随随便便地进去呢?哎……”想到此,轩瑶又上下打量了玄烨一番,略微皱着眉头又想到:照现在看来,倒是一点儿都看不出千古一帝的风范来。不过毕竟也还小嘛,就他现在这个年纪,要搁在现代指不定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呢。哎……也就才这么点儿年纪就是一国之君,就要统领整个儿大清国,也真是太难为他了。”轩瑶不禁又同情起玄烨来了,脸上不觉也露出了怜悯之色。玄烨不明就理的望着轩瑶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又上下打量自己一番,现下又露出了这样的表情,着实让他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终于安奈不住的开口问道:“轩瑶,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这等表情?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吗?”
听到玄烨的问话,轩瑶才猛然回过了神儿。自觉失态,便忙笑了笑掩盖着答道:“三哥哥,乾清宫临朝期间怎么会让我一个女孩子家随随便便地进去呢?想到此,只觉遗憾罢了,没什么的。”玄烨低头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不过你放心,我自会想办法的,一定让你明早去得了乾清宫。昨儿一夜没睡,这会子就先回去歇着吧,我也先回去了”。“好的,那我先回去了。三哥哥慢走”。轩瑶对玄烨扶了扶身,算是行礼告退了,转身向慈宁宫走去。待快进门时,转头看见玄烨还在原地看着她,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转身走了进去。只留下心里暖暖的玄烨,因为心里是暖的,竟也不觉得这寒风的冷。低头笑了笑,才转身走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梁九功便叫了玄烨起。随即一众宫女太监鱼贯而入,服侍玄烨净了脸。几个宫女从梁九功手上托盘中接过叠放整齐的龙袍,伺候小皇上穿上。这龙袍穿着起来可是繁复的很呐,待到穿着整齐,挂上朝珠,戴上朝冠,已是将近半个时辰过去了,方才领着梁九功向外走去。刚要迈门槛,玄烨转头问道:“曹寅呢?让他随朕一起去上朝吧”。“回皇上,曹大人已在殿外恭候圣驾了”梁九功忙低头答道。玄烨脸上露出了几分欣喜之色,加快脚步走了出去,梁九功忙跟了上去。
待转过寝宫殿外,果然看到曹寅已经跪侯在地上了,恭敬的低敛着头。听到声响赶忙抬起头来,就在两人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脸上都浮起了笑容,这笑,是发自内心的,那份真挚包含着彼此无限的情谊与信任,似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相信对方一定会站在自己的身边。曹寅直起身子重新又跪拜下去,伴着嘴里的请安声:“奴才曹寅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玄烨快步上前搀起曹寅,佯嗔道:“你我之间,哪里还用的上这些虚礼,反倒显得疏远了,就还像以前一样吧,也让朕觉得窝心些”。曹寅站了起来,含笑回道:“是。皇上。只是如今皇上既贵为天子,自不同往日,那么该有的规矩曹寅还是得有的。此也为忠君之道。至于亲疏,自是不消说的,臣心里定永远把皇上当作至交来对待。这忠义两全的美事,我看皇上还是成全了臣吧”。说着便抱拳玩笑似的请求道。玄烨被逗得哭笑不得,只得道:“你小子这张嘴啊,罢了。就随你吧!自古忠义难两全,朕也好正你个忠义之名”也斜着眼笑看向曹寅。二人对视一阵,竟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梁九功看小皇上高兴,便上前陪着笑说:“曹大人可真是万岁爷的开心丸,一大早儿就逗得万岁爷高兴,奴才看了这心上也欢喜万分呐。只是恕奴才多嘴,早朝时辰将至,还请万岁爷移驾。”说完便靠后小心的垂首侍立一旁,眼角的余光却还偷偷观察着皇上的脸色变化。这位小主子年龄虽小,可浑身的气势与脾气可是不好惹的。若真开罪了,可不是他这个奴才所能担待的起的。好在看着皇上脸上倒也没什么恼怒之色,心里才暗自松了口气。
曹寅止了笑,也劝道:“是啊皇上,可别误了朝时。这就起驾吧”。玄烨点了点头,抬手示意他到跟前来,曹寅疑惑的走近。只见玄烨用手罩住他的耳朵,跟他说了一些悄悄话。刚说完,曹寅便一脸不可思议的惊道:“这能行吗?皇上!”玄烨忙拢住他的肩膀转身背对着梁九功,埋下头轻声说道:“你小声点儿,别让他们听见了。”梁九功在他们身后垂着头用眼角偷瞄着二人,心里琢磨着:这小主子,不知道又想鼓捣些什么了。曹寅面露难色的低声说道:“可是皇上,这事儿要让文武百官知道了,有失皇上龙颜啊。就是太皇太后也不会放过臣的。”玄烨复又轻声说道:“这个朕当然知道,不过你放心,今天朕第一天上朝,那些大臣们认识你的应该不多。就算以前见过,也记不真切。应该不会露馅儿的。至于皇玛嬷那儿,若是知道了追究起来,也有朕帮你顶着,不会有事的”。转头看了看曹寅的脸色,见他仍有为难之色,便又说道:“况且,轩瑶是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她也是你的朋友,也是你的好妹妹啊。难道就连她这么点儿小心愿你都不愿帮她实现?”说完,便等着曹寅的答复。曹寅略作思考,直起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含笑答道:“皇上,你明知道我是一定会帮你的,也会帮轩瑶的。”玄烨高兴的向曹寅胸脯轻锤了一拳,道:“不愧是朕的好兄弟。走!”说完转身对梁九功道:“起驾吧”。梁九功忙“嗻”了一声,用那特有的尖细嗓音喊道:“皇上起驾”!
一众人便都跟着玄烨浩浩荡荡的起驾了。刚要出门,玄烨悄悄地退下手上的玉扳指,塞到曹寅手中,然后故意顿步惊呼道:“哎呀,朕的玉扳指呢?那可是皇玛嬷前几日才赐给朕的,朕本想在临朝第一天戴着它的。”梁九功闻音赶忙跪倒在地,颤声道:“奴才该死,定是奴才忘记拿给万岁爷了,奴才这就去取”说着便起身往回跑。玄烨连忙大声拦住他:“九功,不用了!嗯……朕是说,朕突然想起,昨儿把玉扳指放到皇玛嬷那里了。曹寅,你快去取,要快,可别耽误了朝时啊!”说完便向曹寅使了个眼色。曹寅心领神会,向玄烨点了点头,回道:“嗻”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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