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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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逝寒在主座上坐定,轻裘缓带地示意大家不必多礼
”墨潇祝爹爹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玉墨潇端起酒樽,向玉逝寒敬祝道
身后黯苍等人也举杯一起敬祝
玉逝寒笑笑,一口饮尽杯中的琼浆,向众人亮出了杯底:”今日是玉某的生辰,特设宴款待.大家也辛苦了一年,今日只管畅饮尽兴!”
黯苍叫了声好,回手拽住欲逃的铩羽:”来人给我上二十坛烈酒!今天不把他喝趴下我名字倒着写!”
“喂,今天我还有事啊!”铩羽平日的一派儒雅全部不见,狼狈的躲闪着,试图使上轻功逃开
“楼主都说了今日要畅饮啊!是吧楼主?”一手扯住欲逃的铩羽,黯苍回首询问玉逝寒
鸢萝掩嘴娇笑:“铩羽还真是可怜呢。”
玉逝寒笑着瞟了两人一眼。铩羽顿时心下发寒:“楼主,楼主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来人啊。黯苍护法的话你们没有听见吗?给我上二十坛陈年的好酒。”玉逝寒云淡风清地吩咐下去,眼看着几个大汉将酒一坛一坛抬进来,放在黯苍和铩羽身旁
“谢谢楼主!”黯苍大笑着拍开封泥,灌满了两只酒碗,嚷着要和铩羽划拳赛酒
“红尘姐姐,为什么黯苍大哥要这么为难铩羽大哥啊?”玉墨潇看着铩羽被硬灌下一碗酒有苦说不出的样子有些同情
“因为黯苍是楼里少有的几个酒量并不好的杀手。”红尘淡淡地道,看也不看那边的喧闹,犹自喝下一碗酒
“那他还想喝那么多?!”玉墨潇楞了。他想这黯苍真不愧是楼内顶极杀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
“那是因为铩羽是酒量最不好而且最不善于划拳的。”玉逝寒听见他们谈论,也插话进来。“你看,黯苍到现在才不过喝了两碗,你再看铩羽。”
玉墨潇闻言看去,铩羽面前歪歪扭扭列着十来只空酒碗,脸色已经泛红。黯苍一拍桌子:“你又输了!喝!”
玉墨潇沉默。铩羽大哥你自求多福罢。。
“不必管他们了,不会有事的。”玉逝寒笑道:“今天我特意叫厨子多做了几样点心,你尝尝?”
“恩。”玉墨潇点点头。现在的玉逝寒看起来才像是和自己一起出行时候的那个无微不至的爹爹啊
屋内几人正聊着,忽听一阵叮当之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玉墨潇抬首望去,菊暮着一袭橘黄纱裙,白皙的手腕上缀着小巧的金铃,斜斜梳了堕马髻,发上的金钗一步三摇。远山眉,秋水眸,樱桃唇,丹蔻手,眉间还描出一颗妖冶的朱砂,好一个翩翩佳人!她走进屋子,面对着玉逝寒妩媚一笑:“奴家来晚了,公子莫怪。”
红尘和鸢萝互看一眼,微微蹙额。这女人好生不讨喜,都当他们其他几人是空气么?
“小姐不必多礼。”玉逝寒看她一眼,儒雅地颔首
“奴家前几日新编了一支舞,今日想跳给公子看。”菊暮微笑着一施礼:“还要向公子借几位下人一用。”
现在连正喝得兴起的黯苍也停下了,颇为不爽的盯着菊暮。虽然楼主对她以礼相待,但她自己不也是个下人么?
玉墨潇更是不高兴,这个姐姐似乎只把目光放在爹爹一个人身上呢。。。
已经醉了的铩羽丝毫没有一点作为杀手的自觉,仍然自顾自地把烈酒当水一样喝
玉逝寒不动声色地道:“小姐请尽管吩咐。”
菊暮闻言回身叫住一个侍女,低声吩咐了几句。半拄香后便看见两个大汉托着一只一尺来宽的桃木圆盘走了进来。
屋内的几人都有点奇怪,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菊暮向玉逝寒施了一礼,转身踏上了两个大汉托着的木盘,三寸金莲一错步,犹自翩翩起舞
菊暮在一只圆盘上起舞,她双臂平展,长袖轻拂,右腿微屈,左腿轻提,头部微倾,表情温婉,扬袖飘舞,其御风之势,宛若飞燕
这居然是汉代皇后赵飞燕有名的掌中舞!

鸢萝和红尘嗤之以鼻。当年的赵飞燕就是靠着这一舞祸国妖民的,黯苍却仔细地看着,露出赞赏的表情。
玉逝寒颇有些兴趣地抽出悬在腰间的玉萧送至唇边吹响,轻声伴奏。菊暮明媚地笑着,舞自不停,樱唇微启,柔声唱着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玉逝寒笑看菊暮临风而舞,不大的托盘中,那娇女子舞得妖娆,眉目含情,说不尽的娉婷袅绕。
玉墨潇看着爹爹和那个菊暮眉目传情,心中涌上一种莫名的恼怒。只是一个小小的歌女,有什么好看的啊!娘和樱凝姐姐比她漂亮百倍不止,就连珍珑姐姐看起来也比她顺眼许多,凭什么还给她伴奏!
玉墨潇死死地瞪着两人,心中极度不爽。瞎高兴什么啊你,爹爹才不会喜欢上你呢!
一曲终结,菊暮轻飘飘跳下地,宛如一朵橘黄色的云彩一般娇笑着扑到玉逝寒身边:“公子可还满意么?”
“好一个佳人再难得,望江楼第一歌女,果然名不虚传。”玉逝寒微抚掌,带着赞赏的笑意
“公子谬赞了。”菊暮掩住唇角得意的笑容,纤细的手臂便往玉逝寒颈上搂去。
玉墨潇垂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眼神愤怒:你敢搂上试试!
玉逝寒不动声色地避开菊暮软玉温香的身子,顺手拿起桌上自己用过的酒樽递给菊暮:“不知在下是否有此荣幸请小姐饮了此杯?”
红尘看着玉逝寒的动作暗暗赞赏。不愧是楼主,避开了对方的接近还不至于拂了对方的面子,果然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物啊
菊暮丝毫没有感觉到玉逝寒的疏远,只觉得玉逝寒似乎对自己格外喜爱,便也不接玉逝寒递来的酒杯,就着玉逝寒伸出的手将美酒饮尽
玉墨潇冷冷地看着,端起自己桌前一直没有动过的酒杯一饮而尽。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喉管划下,五脏六腑几乎都要燃烧起来了。一阵莫名的委屈涌上来,玉墨潇的眼圈顿时红了
他俯下头将眼泪在衣袖上抹尽,那边玉逝寒不知说了句什么,逗得菊暮几乎笑倒在他的怀里。
玉墨潇自己把酒满上,又是一口饮尽。哼,什么东西,明明说过我才是老天送给他的最好的礼物的。。
真想上去把那个女人拖开啊。。
紧紧固定住头发的发带拽的头皮生疼,腰带也硬硬地卡住腹部很不舒服。玉墨潇瞪着菊暮和玉逝寒不是一般的委屈:我今天这么处心积虑的打扮为了谁啊,他们怎么能这样?!
转念一想,他们为什么不能这样?
别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爹爹只有娘一个。于情于礼,他玉墨潇都没有资格去指责他们。
但是,但是还是不高兴。。
玉墨潇握了握拳,忽然站起来。
“爹爹,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玉墨潇向玉逝寒恭敬地道。
“怎么了,需要找大夫看看么?”玉逝寒关心地问
“不必了,回去躺一会就行了。”玉墨潇没有显出丝毫不高兴,落落大方地道
“那好,你自己当心。”玉逝寒看他几眼没发现异常,便允许了。
玉墨潇转身就走,路过醉倒在地上的黯苍和铩羽时弯腰提起一坛酒走了
“楼主,属下明日还有事,先行告退了。”红尘见状也起身道,得到玉逝寒的允许后告辞了。
玉逝寒冷冷推开腻在自己身边的菊暮,冰冷的神情与刚才判若两人。“天色已晚,菊暮小姐也该歇息了。鸢萝,送菊暮小姐回屋罢。”
鸢萝站起身,半是强制地搀走了明显还不想离开的菊暮。玉逝寒叫来几个下人打扫宴场顺便拖走烂醉如泥的两个护法,低头闻到自己的衣袖上是浓浓的脂粉气。他皱起眉,转身去内室换了一件衣服。
刚才看潇儿似是有些不大高兴的样子,不知出了什么事?他这么想着,出门向墨竹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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