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东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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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两个月已悄然逝去,院子里的树叶片片已黄,随着冰冷的风慢慢着地,偌大的王府,却是那么的冷清,犹如那冷冷的晚风,如玉坐在窗前,看着那外面那扇门发着呆,一丝凉风拂过,她不仅打了一个大的喷泣,冬儿拿着一件披风走来:“姐姐,天凉了,屋子里坐。”客厅的暖炉冒着阵阵的烟,房里点着檀香,香气四溢,冬儿把披风披在如玉的身上,可是她依然不肯进屋子里坐,还是静静地看着窗外,她看着那扇门,眼泪不由自主地落着,风吹在脸上是凉的,那两行泪却带给她暖暖的感觉。
多尔衮,多少天了,同在一个屋檐下,你为什么就不肯过来看看呢?多尔衮,多尔衮……如玉轻念着。站在一边的冬儿看到如玉那么伤心的神情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声音:“福晋要生了,福晋要生了。”
如玉一颤,福晋要生了,李氏就要生了呀,她忽地站了起来,可以见到他了,她急急忙忙地往外跑,披风掉落在了地上,也顾不得了,飞快地往李氏的住处跑去。
真的好热闹,李氏的房里站满了人,多尔衮站在那里踱来踱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是呀,他第一次做阿玛,紧张也是应该的,为什么躺在床上哇哇大叫的人不是自己呢?如玉开始嫉妒。
多尔衮满脑子里全都是李氏痛苦的叫声,根本没有注意屋子里还多了个上官如玉。
终于,焦急过后,屋子里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声。
多尔衮随即便冲了进去。
产婆抱着个包得很严实的婴儿,笑眯眯地看着多尔衮:“恭喜王爷,母子平安。”
小玉儿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过的色彩,可是她不时地看着那个婴儿,似乎更想知道是男是女,如玉早知道是个女儿了。
多尔衮从产婆手里抱过婴儿,问:“是个阿哥,还是个格格。”
“回王爷的话,是个可爱的格格。”多尔衮的脸上明显地闪过一丝失望的神情,可是还没有人察觉的时候他就笑了起来:“是个格格好呀,长得漂亮,阿玛就带你骑马射箭。”
“王爷,给格格取个名字吧!”李氏躺在床上,身体很虚弱。
多尔衮想了想,吾女字东莪。
很好听的名字。
小玉儿倒是不开心了,前面还说王爷没有儿女,如今有了一个她还是很不开心,毕竟那不是她生的。其实如玉心里也是一样的难过,只是她能说给谁听呢?
自从多尔衮有了东莪这个女儿之后,每天都很高兴,这是他的独女,对她好一点也是应该的,他不知道他以为都没能生孩子了,就只有东莪一个,如玉这一点倒是没有生他的气,她心里想他对东莪好一点才好呢?要不然以后,东莪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能过几年荣华富贵的光景呢?而如玉有时间还是会去看看李氏和东莪,如玉想她也一定会对东莪很好的。
如玉想自己到底在王府里呆着有何用呢?到底在等什么样?他有了女儿,还有一屋子的妻妾,他心里有她存在的地方吗?他似乎已经忘了她的存在,在王府里又住了几个月了,他真的没来过欣怡阁呀。
已到了冬天,那天一大早起来,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忽然觉得很冷很冷,但是如玉还是起了床,走到了院子里。
到处都是白的,就连她穿的衣服也是一样,雪花依然在飘,落在地上,落在她的身上,头发上,很冷很冷,可是她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任凭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其实她更想落泪。她完全不知道其实在大雪里那个娇弱的她看上去有多么的妩媚。
她听到后面有沙沙的脚步声,她想的冬儿来了,没有回头,等到那脚步声没有了,她还是没有听到人说话,难道不是冬儿,她转过了身,看到多尔衮就站在她身后。
他没有表情,说:“很冷,回屋吧!”
如玉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与冲动,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多尔衮紧紧地搂着她,他说如玉你的手很凉,所以搂得更紧了,想给她更多的温暖。
他们都没有说话,如玉只是在他的怀里无声地流着泪。
良久,他轻轻的推开了我,回屋去吧!他们的身上都落了很多雪花,他拍落身上的雪花,又轻轻的替如玉也拍去了那身上的雪花,拉着她的手,回到房里。
“如玉,你知道吗?那天你留下一封信就走了,我原以为我没有感觉,但是我每天来到这里看不到你的人,我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你离开了,你同样带走了我的心。”
听着多尔衮对我说的这些话,她真的很感动。
“我发疯了一样的找你,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我去了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过的那个地方,我以为你也许会在那里,可是我去过很多次都没有见到你,一直到那天进宫才知道你在宫里。”多尔衮依旧没有表情。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如玉坐到多尔衮的身旁,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身上,他搂住如玉的肩膀,如玉想就这样坐下去也好,一辈子,一生一世,就是让她不吃不喝都好,她只想如此近的跟自己心爱的人儿在一起。
“如玉,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离开吗?”
“我可以说吗?”如玉眼睛看着前方。
“说吧,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忽然离开?”

“那好吧!我先前听过福晋说你心里最喜欢的人不是王府里那些女人,包括她在内,你的心里只有大玉儿,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她嫁给了皇上,你依然都没有忘记过她。”
“我。”
“先不要说,你听我讲,我在之前和福晋去地一次皇宫,见到了庄妃,我看到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我心里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救我,而且让我住在王府里,对我那么好。我想都是因为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吧!而且那天庄妃送给我一块玉佩,我带着身上,上面刻着一个玉字,但只是一半,我心里在想另外一半在哪里?直到那天晚上,我觉得我好想见你,我就一个人往你那里走,走到你房里,你还没有睡,灯还亮着,都很晚了,我以为你睡了,但是我看到你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块玉,嘴里轻喊着玉儿,那时我才忽然清醒,原来我的存在不过是一个代替而已,所以当天晚上我就偷偷离开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也许我太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了?”多尔衮轻声说着。
虽然他没有太多的表情和令人感动的语调,如玉深感慰藉。
那天晚上的天空特别的亮,因为天上有一轮明月。
如玉和多尔衮两个人坐在欣怡阁的院子里看着天空,她伏在他的肩头,觉得那是一个很安全的依靠,完全忘了冬日的夜是多么的凉。
如玉望着天空的那轮明月,轻声说:“你就像是那夜晚的那轮明月,照在了我的身上,让我有了恬静的思想空间,可是天空却只有那一轮月亮,所以你很寂寞。”
“怎么会寂寞呢?不是有你在我身边吗?”他轻轻地转过头,拂了如玉额头的头发。
“可是我是一个从遥远地方来的人,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我的归宿?”
他一下子面对着我,双手放在如玉的肩膀上,很认真地说:“如玉,这里就是你的归宿,我明天就会跟皇上说把你指婚给我?”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如玉看,我听了,心里很是激动,眼泪夺眶而出,我不停地抽着鼻子,“可是皇上那天跟皇后说要纳我为妃,我怕他不会答应。”
“如玉,你放心,我一定会求皇上答应的。”多尔衮把如玉揽在了怀里。
“可是苦了你,这些年来的忍辱负重。”
“如玉,你听我说,在我心里对他的确是很有恨意的,他夺走了太多属于我的一切,虽然这些年来他对我关照有加,但是却抹不掉我心里的伤痛。”
“他是怎么对待你的呢?”如玉带着渴求的眼神望着他,我很想知道关于他们之间的一切。
他站了起来,手背在身后,轻声地说:“因为我额娘是阿玛的大妃,是父汗很宠爱的妃子,所以父汗对我和多铎特别的喜欢,本来你汗在病危的时候就说过,等他百年之后,大妃和两个孩子由代善抚养。但是他却生了一计,不仅害了代善哥哥,而且还害了我额娘被父汗误会,一直过了很久,才恢复额娘的身份,可是后来父汗去世之后,由那几位哥哥的支持,他就想登上汗位,孰不知父汗其实想传位于我,但是他虽然是大汗了,但是他怕我会借助于母亲的尊贵地位,扳倒他,于是他们那些人又生了一计,逼死额娘,额娘和父汗感情深厚,若是能随父汗去了,说不定是额娘想要的。额娘临死前让他发下毒拆,照顾我和多铎,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让皇后照顾着我们。我想恨,但是我要怎么恨呢?我要怎么去做,他是我的大哥,虽不是一母所生,但必定都是父汗的孩子呀!他建立了大清,改了帝制,想要入主中原,做全天下人的大汗,所做的一切,也一样是为了我爱新觉罗一氏。这些我都不可以去计较,就算他娶了我心爱的女子做老婆,我一样不去计较,但是现在他如果要连你也带走的话,我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忽地转过身来。
“我明白,我都明白,就算他不答应,这辈子我都跟定你了。”
“如玉,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笑着,然后离去。
如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院子里,想着有关他的一切,多尔衮,你失去的太多了,这样值得吗?最后还不是给他的儿子连死都不得安宁,你为大清国付出了一生的心血,却又得到了什么?他可怜吗?如玉一直在想,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他的,至少,她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这样的话,她可以帮他,可以改变他那悲惨的命运,多尔衮,你放心,如玉在,一定不会再让皇太极做出伤害你的事情,包括他的儿子和妻子,大玉儿虽然待我如亲姐妹,但是她做了皇太后之后,他的儿子,在多尔衮死去之后还不是一样的不优待亡灵,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他是我的命。他这些年过得够苦了,上战场,打下一次又一次的胜仗,最后在松锦战役里还大受元气,落下病根,一生却只有东莪一个女儿,连一个后继之人都没有。
不,一定要在松锦战役之前嫁给他,我要给他生个儿子,拥有他的勇敢,胆识,聪慧。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如玉带着重重的决心在心里说了那些话
她抬头望着天空,那点点星辰,是她的思念与关怀,她要一生都伴在他的身边,让他从此不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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