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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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棚内,一群工作人员蚂蚁般跑来跑去的忙碌,气喘吁吁只差没像狗狗一样伸舌头喘口气。
耀司领我走进去,正在调灯光的几个人见到我们都围了上来和善地笑。“千代少爷,您来探班吗?这一段剪辑刚刚拍完。”
耀司不理他们,温柔看我。“是哪一个。”
哪一个?那真是太好认啦。“他现在好象不在这里。我只知道他是天生的银发,好象大家叫他——”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天真无邪地笑。“朔月大人。”
耀司眉头微挑。“朔月?”
“千代少爷!”几秒钟内又围上来好几个人,这些人,刚刚还忙的快要死掉的样子,这会突然这么有时间了。
“千代少爷,朔月大人在化妆间。”一个搬道具的男子经过我们身边时笑了笑。
“我知道了。”耀司面无表情牵起我,拨开众人朝后台走去,走近那扇白色大门的时候,隐隐有一些奇怪的声音飘散出来。越走近听的越清楚,好象是……女人的呻吟声?
心里已经大概有谱的我突然间丧失了前进的勇气。“算了,我们还是,走吧,耀……司!”我眼睛几乎凸出来!耀司他!他在我吞吐说话的时候已经扭开了门!
白色大门被打开,只听“啊”的一声轻叫,门内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分开到好远。靠着化妆台上的那个是我要找的银发美男,裸露上身,脖颈之处有啃咬的红痕,慵懒性感无比。另一个是个很漂亮的卷发女人,不是刚才我看到的和银发男子一起拍摄的那个,是个妆化的很浓更加成熟的女人,衣服完整穿在身上,但是却凌乱不堪,红唇微肿,正惊恐羞愤看着耀司。
“千、千代少爷,我……”
“出去。”耀司简单下令。
女人抿了抿唇,忽然抓起桌上的皮包越过我们夺门而出。
耀司牵着我走进去,顺便把门关上。
“你打扰了我的好事。”银发美男——朔月慵懒说着,视线定在我身上。“你的人?”
“是我的。”耀司淡淡地说。“听说今天你把她扔出去?”
“抱歉。”朔月笑了起来,脸上完全没有一点抱歉的意思。“我不知道这奇怪的小家伙是你的人,下次不会了。”
耀司点点头,低下身温柔对我微笑。“小七,朔月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要生他气好不好。”
不会吧,这样就算了?看向一脸慵懒望着我的朔月,我撇撇嘴,没好气道。“那就算了吧。”私人恩怨先放一边,既然这两人是好朋友,我何不借这个关系缠住朔月,找出他的命定之人。
“你好,”我很乖地行鞠躬礼。“我叫做小七,之前我也有不对,请见量。”
朔月他——他看也不看我,转身对着镜子穿好衣服整理仪容。
他他他!目中无人!岂有此理!
心中火焰腾的一下熊熊冒出。
“对、对不起。”我一抽一抽开始吸气。“朔月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开始冒犯到你是我不对,朔月哥哥不要讨厌小七好不好?”
朔月无动于衷,倒是耀司慌了神。“朔月没有讨厌你,小七你不要哭。”同时拼命向朔月做暗示,示意他说句话。朔月被逼的没有办法,冷冷说了句:“抱歉。”
还这么拽?不下点狠药是不行了。“朔月哥哥明明就讨厌小七,连看也不愿意看小七,还被迫说不讨厌小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555555555。”
朔月满脸黑线。“我没有讨厌你。”
“你骗我,你的脸上很清楚写着讨厌两个字!”
“小七。”耀司无可奈何。
砰!一颗硬硬的小东西砸到我的头,我本能反应伸手,那东西正好落入我掌中。原来是颗包装着七彩纸衣的糖果。
这个是……朔月给我的?
我捧着糖果,怔怔望着朔月,却见朔月淡淡笑了,笑容晶莹如初露。
“女孩子一直哭会变丑。”他柔和对我说。
轰然心跳。
咚咚咚有人敲门。
“朔月大人,要开始工作了……”
这人“了”字的尾音还没结束,门“砰”的一下猛然被人撞开,燕尾服人妖直线飞奔着扑上来。
“千代,千代少爷!我找的你好苦,快和我回去工作吧。”
耀司不动声色轻闪,燕尾服人妖呈大字型扑到了地上,一团肉泥惨不忍睹。
咚咚,门口有人敲了两下门引起注意,是耀司家里的那个西服美男。“便当来了。”他扬了扬手中饭盒,金边眼镜下的微笑帅气十足。
“我去工作了。”耀司对朔月这么说,朔月微微颔首,耀司便牵起我,踩过燕尾服人妖,掠过西服美男拎过饭盒,外加一句“你可以走了”,就头也不回带着我将众人甩到身后。
“无语”二字实难形容我的心情。耀司做事不看场合不看时间不看地点,更不管对方是天王老子还是路边乞丐。这样的随心所欲迟早会让他吃大亏。而且耀司人又呆呆的,恐怕就算被卖了还在傻傻帮人数钱。看在他收留我的份上,我得好好看着他才行。
默默跟在耀司身后就要走出摄影棚,不经意朝角落瞄了一眼,正好看到那个有着三百岁胡子的三十岁大叔,坐在漆黑楼道里落魄地吃着泡面。我瞄他时他正好也向我瞄来,眼中顿时精光四射。

“就是你!”
他气壮山河的大吼吓了我一跳。我左看右看:“谁谁?”不会是我吧,我好象不认识你诶,大叔。
大胡子大叔重重把泡面盒放到一边,刷地站起直指向我,因为过分激动还差点摔下楼去。“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大胡子大叔落魄归落魄,号召力还真不是一般强。他一声令下,几十个人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哗啦啦把我保卫起来,连抓我的原因都不问的。
“导演,为什么不能让她跑了?”扯我头发的人搔搔脑袋问。
啊啊,终于有人问为什么了,不过你可不可以放开我的头发先?
“放手!”耀司冷冷一声,伸手打掉拉扯住我的一群人。他神色冷漠平静无滔,可是被他紧拽在手里的我知道:耀司生气了。
“这是什么意思?”耀司眼眨也不眨看着大胡子大叔,声音轻缓柔和,看起来无害而且令人想要保护。
大胡子大叔却不理他,两眼痴迷直直向我走来,用诱拐小孩的变态语气对我说:“小妹妹,有没有兴趣当明星啊?”
“明星?”我这句话只是因为错愕而无意识的重复,大胡子大叔却以为我是在反问他。
“没错没错,万人之上,灯光交错,血液沸腾,你想不想要这种感觉?”他谄媚的样子好象某种动物。
“没兴趣。”耀司拉了我一下,这句话是他代我回答的。
大胡子大叔完全无视他,仍然用暧昧无比的眼光痴望我:“怎么样,想好没?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来的哦。”
耀司没说话,拉着我的手更加用力,像是害怕会失去我一样。
“想好了,”我微笑。“我没兴趣。”
大胡子大叔瞬间石化,其他人则是或震惊或惋惜不可思议地齐望着我。怎么我拒绝进演艺圈,是这么让人打击的一件事吗?
没等我反应过来,耀司已经拉着我就走了,身后的人也没有一个追来。
等出了摄影棚好久,耀司忽然低下身抱住我。
“耀司?”我莫名:“怎么了?”抱的我好紧,我有点透不过气。
“你……”耀司凝望了我一会,“那家伙虽然非常变态,在演艺界的名声却是数一数二,被他捧红的艺人几乎全去了好莱屋发展。你……还是考虑下,是不是真的要拒绝他?”
原来不是我不当艺人会让人受打击,而是我拒绝了那个大胡子大叔让人受打击。
耀司一眨不眨看着我,漆黑的眼睛如小鹿,有些怯怯的,害怕受伤。精致如瓷的肌肤吹弹可破,晶亮红润的唇柔软的想让人咬一口。真是漂亮得想让人蹂躏啊。
“恩,想好了,我对做明星没兴趣。”我微笑回答。
“那就好了。”耀司明显松了一口气,头靠在我肩上低声说。“我不想……”
“你说什么?”他声音太小我听不清楚。
耀司抬头凝神望住我。“小七是我一个人的,想把你藏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你。”
我心跳的飞快。
耀司心情大好,牵起我的手向前走。“我带你去我的摄影棚。”
耀司他真的,喜欢我不浅呢。不过喜欢不是爱,就算爱,也是瞬间即逝。身为月神这么多年,我岂会看不透这个道理?耀司今天视我为珍宝,明天同样会视我为粪土。在他对我没感情之前,我就先一直陪在他身边吧。看在他收留我的份上,我不想惹他太伤心。
回到原来的摄影棚,所有人欣喜飞奔而来,其中燕尾服人妖尤胜。
“千代!!”燕尾服人妖泪光闪烁向我们扑来。“你们终于回来了!”奇怪,他什么时候跑到我们前面来的?
耀司拉我轻轻一闪,嘣的一声,燕尾服人妖摔在地上变成肉泥。
“少说废话,”耀司无视燕尾服人妖往摄影棚内部走去。“拍摄开始吧。”
我终于知道燕尾服人妖为什么缠住耀司不肯放了。
闪亮舞台上,耀司慵懒摆着各种POSE,精致的脸上及是漠然。我看的出来他是心不甘情不愿,燕尾服人妖看的出来他明显的不开心,工作人员看的出来他对拍摄一点兴趣也没有,全世界都看的出来他根本是被迫站在这个舞台上。
可是,没有人能将目光自耀司身上转移。
耀司身上有种魔力,在灯光照射下的他尤胜。他妩媚,慵懒,高贵,迷离,性感,纯洁,他是天生应该站在舞台上的人,举手投足自然而毫不做作。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叫人深深陷入无法自拔,他不需要热身,不需要暂停,随时随地就可以投入到工作中,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所散发的光华无人可挡。
和他合作,也算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不用重复NG,不会因为找不到想要的感觉急的要骂人,不会没灵感就延迟拍摄好久好久。呃,如果他改掉心情不爽就走人的这个坏习惯,他真的是个完美的工作伙伴。
不过,要一个明显不喜欢舞台的人不要时不时不爽,应该很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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