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木屋哑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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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非烟和凰歌两人来到那盏灯火处,发现一座小木屋坐落在树林旁边。
小木屋此刻门扉紧掩,只从缝隙中漏出一缕一缕忽闪明灭的火光。
柳非烟二人掂着脚轻声来到小木屋外,侧耳听了听,发现屋内只有“哔哔叭叭”的柴火燃烧声,以及偶尔夹杂的一两声低沉的咳嗽声,除此之外,一片静谧。二人心中怦怦乱跳,不知道该还是不该敲门求宿。
犹豫了一会儿,雨更大了,风也更急了,两人身上薄薄的衣衫已快湿透,恰在这时又闻见小木屋中传出一缕若有若无的香味来,两人的肚子不自禁的就“咕咕”的响了起来,两人已经快一整天没有进食了,此刻甫一闻得香味,更觉肠胃如火烧炙一般难受。
两人终究还是敲响了那扇木门,她们在敲响那扇门的同时,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的七上八下地狂跳着,敲门声过后,却不见有人应门,柳非烟二人觉得奇怪,又等了一会儿,凰歌再次敲起门来,比上一次更加有力的叩击着,她一边敲还一边凄然说道:打搅您了,我们姐妹两人今日迷路至此,又逢下雨,想借宿暂歇一宿,恳请您发发慈悲!
木屋内沉默了一会儿,才听得那扇木门咿呀一声打开一条小缝,缝里探出一个头来朝外面看了看,待看清确实只有两个柔弱女子时,那人才推开门,没说什么只是引柳非烟二人进屋,柳非烟二人道谢不已
柳非烟二人进得屋来,顿时觉得屋内温暖干爽,十分舒服。柳非烟又去打量这小木屋的主人,却见这主人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皮肤黝黑,衣衫褴褛,腰背佝偻,像是已年逾古稀。
那木屋主人开门引进柳非烟二人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蹲在火塘边,伸出一双瘦骨嶙峋骨节虬起的手给柳非烟和凰歌二人一人盛了一碗热粥,柳非烟二人见他不说话,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谢着接过那热气腾腾的粥,却又见那木屋主人将火塘里的火堆朝外面移,再加添了几根大柴块,把火烧得旺旺的,然后示意柳非烟二人坐到火塘边烤火,柳非烟看着他那张皱纹纵横的脸和脸上那双虽然浑浊但淡然的眼睛,突然觉得莫名的温暖和安全,火塘里的火欢快的燃烧着,暖着她的皮肤,也暖透她的心。

柳非烟喝了一口手中的热粥,发现只是一些粟米和野菜一起煮的,此刻却觉得特别的香甜好吃,于是她又喝了一大口,抬头却发现木屋主人只是看着她们二人喝粥,自己却只是拿着一个小葫芦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酒,偶尔还剧烈的咳嗽着,咳得黝黑的脸有些发紫,柳非烟定眼看了看火塘旁边熬粥的瓦罐,却发现瓦罐已然见底,柳非烟突然觉得双眼模糊,心中发酸。心中又想起自己这一路的逃亡情形,一路上触眼尽是世态炎凉,饱受冷眼热讽,数遭恶人歹意欺辱,却在最落拓潦困的时候受此善待,才觉这世上尚有好人,尚有良善。
柳非烟看那老人咳得实在厉害,便急忙起身放下粥碗,去寻杯倒水,快步端着递给他,他抬起头来,用那双浑浊的眼看着柳非烟,咧嘴笑了笑,接过水,缓缓喝了起来,柳非烟待他喝完,便又端起刚才喝过的那碗粥递给那老人,那位老人顿了顿,便伸出枯瘦如柴的右手推了回去,左手举了举那小酒葫芦,柳非烟执意不肯,又将碗推了过去,柔声说道:我们姐妹二人蒙大爷您雨夜收留,已是感激不尽,又怎么好让您自己挨饿,再说您咳嗽厉害,不宜饮酒,还是喝些粥好。凰歌看得如此情形,也将手中粥碗递了过去,却见那老翁急得睁大双眼,张嘴“咿咿呀呀”的叫着,到此时,柳非烟二人才知道原来这老翁是个哑巴,难怪一直不见他说话,二人更觉心头酸胀。
那老翁见她二人如此,便站起身来,从火塘上面的柴架上取出一只烘干的腊野兔来,又从火塘灶眼上拎起一罐热水,洗将起来,柳非烟二人看着老翁佝偻着背腰双手微微颤抖着擦洗着那只腊野兔,更是感动异常,两人忙不迭的跑过去帮忙擦洗,却被那老翁阻住不许,一边“咿咿呀呀”的叫着一边用手指了指柳非烟二人身上的衣服,又指了指火塘,示意她们俩去烤火烘衣,二人自然不肯同意,那老翁奈何不了,只得由着她俩。
这小木屋内,三个人欢快的洗肉添火,择菜熬粥,其乐融融,就连屋外的风雨也暂时停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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