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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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弄雨无言以对,停了片刻,喏喏说道:我知道我母亲还有我以前是对不住你和你母亲,但是,我们怎么说也是也是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兄弟,你就不能饶我一回?
轩辕鹏飞和南宫远他们听得此处,都觉分外诧异,他们均没想到这云弄雨跟西门康竟然还有此种关系,尤其是南宫远,到现在才隐隐明白西门康先前在来时车中所说的那些话。
西门康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眉头深皱,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起了某些心底埋藏已久不愿轻易提起的创伤旧痛,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口:那些陈年旧事,那些侮辱折磨,那些苦苦相逼,那些落井下石,我母亲的含辱惨死,我年少飘零的孤苦无依,我一刻也未曾忘记,从我踏出云家庄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和云家庄有任何瓜葛,我现在姓西门而非姓云,你怎么会是我的兄弟,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你以解旧恨,又怎么可能饶恕你这种良知泯灭,人性丧失的衣冠禽兽?
云弄雨听西门康说出此番话,一张脸蓦的苍白如死灰,脑袋渐渐的低垂胸前,浑身阵阵战栗,不复再言语。
最终南宫远他们还是依了轩辕鹏飞的意见,将云弄雨和花弄影两人交给了忘城的官府法办。
一桩有惊无险的事情至此告一段落。
柳非烟母女除了一个劲儿的对西门康三人道谢之外也就只能以一曲歌舞略表心意。百花谷里,百花争艳,茅舍屋中,酒香浓浓,柳氏朱唇轻绽,婉转轻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柳非烟长袖飘飘,羽扇摇摇,秋波潋滟,蛮腰款款,舞得风停了,花黯了,舞得酒冷了,心热了
一曲古老优雅的诗歌,一段新奇飘逸的清舞,桌旁的三个男子坐成了塑雕,良久,复良久,三人甫从沉醉中醒转神来,西门康大大的喝了一口酒,然后低声沉吟着说:天气寒了,白霜已降,蒹葭黄了,秋水已瘦。而思念,像勒住心脏的钢丝,日夕不放。越绝望的东西越温情,越温暖的人,越寂寞。越寂寞啊!今日,西门有幸闻见如此歌舞,此生也不枉白来此世间走一遭,唉
轩辕鹏飞喝了口酒,不解的问西门康说:西门兄既闻见如此优雅飘逸俗世难求的歌舞,又为何而叹气呢?
西门康面朝轩辕鹏飞嘴角带着一抹怪异的笑说道:西门叹气是因为前不久错将两件秒物轻易送人,以致今日不能亲手赠给柳夫人二位,以表心意,追悔莫及啊!
轩辕鹏飞和南宫远二人闻弦音而知雅意,都听出了西门康话中真意,南宫远双眼轻轻瞥了一下端坐的柳氏,眼中竟带着浓浓的情意,轩辕鹏飞却微微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凉如水,月华银泻,空气中花香淡淡,虫鸣声声,人在其中,宛若身处画中,一颗心自然舒适恬淡,南宫远和柳非烟母女坐在花圃中低声闲聊,西门康和轩辕鹏飞则双双坐在稍远的一棵大树上,浅饮低酌,西门康对月轻叹了一声说道:难怪前些日子你会跑到这儿来找我饮酒解闷,今日得见她们二人,我才了解。可是,你为什么不表明心迹,反而极力逃避呢?这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啊?轩辕鹏飞也跟着怅怅的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低声怅然说道: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奈何我心中顾虑太多,只能逃避啊!有些人,这一生遇上了便是缘,而有些人,这一生遇上了只是孽。轩辕鹏飞顿了顿,又接着说:在甫一看见她那一眼的无限风情时,我便已经沦陷了今生今世,沦陷了生生世世,但是,只是沦陷罢了,我却无法挣脱啊!
西门康听得自己的至交好友如此低沉萎靡,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便喃喃说道,又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缘,孽,孽,缘,沉沉,沦沦,如之奈何?唉两人沉默良久,西门康又问:为何不能告诉她你的心意?你心中又有何顾虑?轩辕鹏飞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因为一个人,只是因为那一个人,我便无论如何也不敢向她表明心意,表明心意她不接受也罢,只是徒增我一个人的苦痛而已,然若她要是接受了,便是两个人的苦痛,两个人的不幸了,唉
西门康越听越觉得迷糊,遂又接着问道:一个人?何许人?令尊?抑或令堂?还是你已然结婚已有妻室,恐她不允?轩辕鹏飞哑然失笑,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此人位居万万人之上,贵尊九鼎,掌你我之生死,天下之土多随他姓,西门兄你说此人是谁?至此西门康总算知道轩辕鹏飞所说之人是谁了,也终于明白轩辕鹏飞为何会如此低靡苦闷了,一个人再强势也强不过大权在握一言九鼎的国主君王,即便是历代为贵族世家的轩辕家族也不行。但是西门康依然存有疑惑: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跟她之间的儿女之情,又怎么会跟我们的王有什么牵连?轩辕鹏飞喝了一口酒说:之前我之所以说有些人此生相遇只是孽,就是因为如此。原本这些儿女私情跟王应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问题的症结却在于我们的王尚舞!这便决定了许多的事情。西门康终于什么都明白了,然而明白过来之后,他才觉出他身边的这个至交好友心中的苦闷抑郁他只能望而兴叹,爱莫能助。这种感觉很不好,所以,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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