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有人在某日清晨醒来,望着初升的通红朝阳
看到梦中模糊景象,一脸恍惚幸福模样
有人在某日黄昏醒来,望着将要落去的通红夕阳
看到梦中破碎景象,一脸恍惚悲伤模样
有人在某日中午醒来,望着明亮刺目的太阳
看到梦中凌乱景象,一脸恍惚彷徨模样
有人在某日午夜醒来,望着苍白朦胧月亮
看到梦中清晰景象,一脸恍惚快乐模样
有人在某日某时醒来,望着自己陌生面庞
看到梦中熟悉景象,一脸悲伤喜悦模样
选自
‘猪.人为什么要发起战争呢?‘
‘也许他们也不想战争,只是他们找不到别的方法.‘
‘恩?别的方法?‘
‘解决他们问题的方法,他们到了最后所能做的就只有战争.战争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习惯.‘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可是也只能这样理解了.你看前面就是一个村落了.‘
‘恩.可以吃到人的食物了呢.‘
‘是啊.‘
两人在青鸟上看着不远处在暮色中的小村落,那一点点清晰起来的景象让猪有些忐忑.那是自己只有在梦中才有的情绪吧.他努力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一旁的鱼已经沉浸在自己对人类食物的幻想中.这是最靠近焚雾裂隙的人类居住地,这里住着的是那些对未知拥有强烈好奇与求知的开荒者.他们从初踏上奇迹高原开始就不断对这个神奇的所在进行征服探索.随着他们脚步的是人类的军队然后是永久居住这里的人民.他们在人类世界中有着一个称呼,人们叫他们开拓者.开拓者最初只是称呼最初到奇迹高原的那一群人,表示后来人们对他们的怀念和崇敬.后来泛指最初在人类未知地进行生活探索的人.而呈现两人面前的就是当今开拓者最大的聚居地梦想村落.这个名字随着他们一步步伸延向奇迹高原深处.他们是人类的骄傲,是人类世界的传奇.对于被他们征服的地方来说他们是噩梦.猪和鱼并不知道开拓者意味着什么.他们为自己将要到第一个人类聚居地快乐着.在回车距村落有百步距离的时候警钟声响起,原本有些灯火的村落立刻黑了下去,那本能看到人影也都消失不见.一切寂静起来.猪察觉到危险的气息.
‘猪,他们好象不欢迎我们呢.‘
‘他们是对自己不欢迎.我们要准备一个故事给他们听了.‘
‘恩?什么故事?‘
‘让他们欢迎我们的故事.‘
‘可是要怎么说呢?‘
‘不用说,我们只要等待就好了.‘
‘等待?‘
‘等待他们来欢迎我们.‘
‘我不明白呢.‘
‘不用明白,你看他们不是出来了吗.‘
回车身上有紫光萦绕,猪在回车身上用光刻画了一个徽章,这是白天在人类军队中见到的.他隐约明白这徽章的意义.这些知识来自于另一个他.在这梦想村落中居住的是来自人类世界各个国家的精英.他们或者对自己国家不屑一顾,但他们的国家却不放任他们在奇迹高原自由.因此每一个这样的村落中都有来自各国的代表,由他们构筑了整个村落的领导权.他们看到那个徽章在车身显现已经由戒备变成惊讶.他们自然知道那个徽章代表的意义,那是人类世界由各国最有智慧与力量的人组建的瞳月组会的标志.瞳月组会是智慧与力量的代表,他们为人类发展做出了许多贡献.他们的每一个发明都是一个时代的见证,而他们提出的每一个建议都促进了一个时代的进步.他们在某些方面可以说是人类的精神意志.而关于这个组会产生的时间一直没有定论.有人说它不是人创建的,也有人说它本就是神所建立.
‘这真是瞳月组会的徽章?‘
‘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做出这样奇怪的徽章.‘
‘可是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这里?‘
‘这个问题你该问他们.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该要迎接一下.我可还没见过瞳月组会的人呢.‘
‘我也没见过,据说都是一群稀奇古怪的家伙.‘
‘可他们是一群可怕的稀奇古怪的家伙.你说话可要小心点.他们的能力可远在我们之上.‘
‘不过是一群只知道胡思乱想的家伙罢了.‘
‘他们可是很受人尊崇的.好了,都准备一下吧.迎接我们尊贵的客人.‘
‘要不是我们开拓者,他们哪能那么自在享受人们的尊崇.‘
‘少说点废话吧,要不是瞳月你以为开拓者能在这里走多远?难道你没听说白天那艘奇怪的飞艇在我们军队面前展示的庞大威力.如果是我们面对那家伙,你认为你还能在这里放肆?‘
‘都别吵了,你们一天到晚也吵不够.瞳月与我们的关系绝不止我们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快些迎接去吧.‘
一群人排着队向青鸟走去,猪又变成那小丑模样.他脑中浮现的已经是另一个人的知识．他清楚知道自己每走近龙门一步，那另一个自己对自己的影响就更大．也许有一天自己也就会蓦然消失．像自己从未出现过一样．
＂我下去．在车上等着就好．这斗篷戴着吧．＂
＂恩．＂
他们看到一个小丑出现在这怪车旁边，这小丑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其中几人看着这小丑又露出戒备神色．为首的村长却一脸欢快笑容．他走到猪的面前，垂下头很恭敬的语气对猪说道．
＂梦想村村长度力代表本村开拓者欢迎瞳月的到来．＂
＂谁和你说我们是瞳月的人？＂
＂啊，那你是？＂
＂我们与瞳月无关，我们到此也与瞳月无关．＂
＂是老朽错了．快请进吧．＂
＂你知道哪错了？＂
＂知道．＂
＂白天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
＂是．＂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人乱说话呢．＂
＂自然是没有的．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问月．度力村长不必这么恭敬，我们不过是顺路经过．＂
＂我知道我知道．问月还有什么事情要问？＂
＂没了．村长去准备些食物吧．我们在这里要过一夜．＂
＂那食物是送到车上？＂
＂是．＂
＂那容我先介绍下他们吧．他们可都久仰问月大名呢．＂
＂我又哪有什么名气．＂
＂真是谦虚呢．呵呵．＂
猪心里暗自笑着．看着眼前这些貌似恭敬的人．觉得乏累．瞳月之名远非自己所以为的那样简单，自己本想借助它来询问一些事情．但此时询问已经失去意义．瞳月自身代表着对一切都有知晓的能力。也许自己混入瞳月也不是件难事．想到这里又不由否定掉了．自己要去的龙族所在绝不能让自己以这样的身份出面.瞳月不过是偶然.与那些人一一认识之后,猪回到青鸟中.鱼正兴趣昂然的看着周围那些建筑.它们与她层在青鸟之城所见到的完全不同.这里的建筑充满张力,而每一个建筑所在的位置都好象被预先设计.在门口两旁的塔楼让人看着都觉得恐惧.
‘这些建筑好奇怪呢.‘
‘有什么奇怪呢?‘
‘说不出来,不过看上去没那么亲切呢.‘
‘它们终归是人类的东西.‘
‘瞳月是什么意思?‘
‘你看这形状,就是瞳月.‘
‘他们好象很尊敬瞳月,只是一个形状吗?‘
‘这形状代表的就是瞳月.就像我们的青鸟之城.那也是一个代表.‘
‘可瞳月是什么呢?‘
‘也是一个地方吧,也许以后我们会去那里呢.‘
‘会吗?‘
‘我也不知道了.鱼很想去?‘
‘不知道.只是这名字好熟悉.‘
‘熟悉?‘
‘像听过一样呢.可又想不起.‘
‘那便不去想了.你看他们倒也很好奇呢.‘
‘恩.他们在看什么呢?‘
‘在看我们啊.只是看不到而已.‘
‘我们有什么好看?‘
‘鱼或者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呢.如果你下去,我们恐怕就不用离开这里了.‘
‘不准说我.‘
‘恩.‘
‘我又累了呢.‘
‘那去休息吧.‘
‘可我要吃人类的食物.‘
‘等他们送来我叫醒你.‘
‘一要叫醒我.‘
‘恩。‘
猪看着青鸟不远处那些围着火堆聚在一起的人们.那景象同梦中那么相似.只是自己不能融入到他们中.看着人类的建筑,猪有奇怪的感觉.这些东西让自己觉得亲切.这亲切感是不是也来自于他呢.想起自己与他的第一次见面.那时自己不过是出生没多久的小猪而已.他出现在自己梦中.
‘猪站着也能做梦?‘
‘你不是该恨我才对吗?‘
‘我为什么要恨你?‘
‘是我让你失去龙力,让你与高贵的龙再无联系.‘
‘那你要我怎么恨你呢?你希望我把她的身体毁掉?‘
‘我只是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我也许并不是龙.所以龙力对我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你想起了什么?‘
‘什么也没想起.‘
‘那怎么说自己不是龙?你不一直‘
‘那龙力本来就是她的.我也是才明白.自己本来就没有龙力所以又说什么失去.倒是你.‘
‘我怎么了?‘
‘你那么想她变成龙却又亲手将她龙力剥夺,那是你流泪的原因吧?‘
‘你太自以为是.‘
‘自以为是的人是你吧.现在又假借瞳月在这里骗吃,你在想什么呢究竟?‘
‘你知道瞳月?‘
‘我不知道,只是记得.‘
‘那你都记得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不必告诉我.‘
‘你看食物来了,我可是很久没有吃人的食物了.‘
‘那不是给你吃的.‘
‘你想叫醒她?‘
‘你说呢?‘
‘你不会的，还是我来吃吧.‘
‘你真不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做人又没什么不好.‘
‘你这样以为?‘
‘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你想好怎么恢复她的龙力了吗?‘
‘没.‘
‘那你怎么还能这样自在.‘
‘我担心也没用.‘
‘你是在得意吧.‘
‘得意?‘
‘因为她再不用化龙了.‘
‘我又怎么会为这个得意.吃东西吧.‘
‘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我有个问题想问.‘
‘问吧.‘
‘你还记得龙族在人类的国家在哪吗?‘
‘不记得.‘
‘那吃东西吧.‘
猪吃着人间的第一份食物,很香甜的味道.是肉的味道.他忽然停下来.看着盘中的菜,那些肉是来自人捕捉到的动物吧.心中忽然有不能抑制的疼痛感觉.
‘变你才能知道人并不如你所想的那么智慧.‘
他想起梦中那人的话语.莫名怀念自己只是一只猪的时候.那时候自己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尽管会做梦,但梦醒来一切都还是那个样子.北女吃得很慢,她吃完看着发呆的猪,看着猪脸上隐约悲伤神色.
‘你该知道这食物还是我替她吃的好吧.‘
‘我知道.‘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人.‘
‘快些吃吧.无论在哪都是一个样子.‘
‘我知道.‘
猪大口吃起来.他试图用一种自己也不能表达的意志去扼杀自己对自己的厌恶.这是他在人间的第一份食物.村长度力青鸟旁守候着.他需要和小丑谈谈,当然不是以村长的身份.也不是以人的身份.他想起自己当初化人时的愿望,只是这愿望此时已经不可触摸.
人已经将他束缚起来,他与自己保持有清晰界限不能跨越.猪将东西收拾一下交到村长手上.他看着村长摊开的掌心,跟在村长身后走去.青鸟中北女看着他们,脸上有隐约笑容.
‘霞落,把真实之影交给我吧.‘
‘这不是由我决定.‘
‘我不也算是你的主人吗?‘
‘我不知道.‘
‘那你说要怎样才能学会真实之影呢?‘
‘要记得.‘
‘记得什么?‘
‘记得自己.你都还不记得自己.‘
‘如果我记得了,你就能教给我?‘
‘我只能告诉你,不能教你什么.‘
‘那就够了。‘
‘你为什么也看得到我?‘
‘我是龙,你可不要忘记呢.‘
北女忽然笑起来,眼中却有泪水流出.猪跟随村长在一间屋子里坐下.村长看着他,跪了下去.
‘长老还好吧?‘
‘村长请起,问月受不起呢.长老都还好.‘
‘我时日不多,没想到能见到青鸟城的使者.‘
‘村长有什么要问的请问吧.‘
‘那青鸟之城真的建立了?‘
‘真的.‘
‘那你可曾见过新西法?‘
‘见过,他可很好客的呢.‘
‘他都还好吧?‘
‘他现在是川鼠一族的族长.‘
‘谢谢问月了.‘
‘村长来人间多久了?‘
‘我自己都记不得了.问月此行是要去哪里呢?‘
‘我要去龙族的国家.‘
‘为什么呢?‘
‘村长问得多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真的觉得自己是人了。‘
‘恩?‘
‘这种变化很特别,明明是对人不屑的.却越来越像人.我再不是那个自己了.问月,你快些走吧.‘
‘为什么?‘
‘再不走可就麻烦了呢.‘
‘那告辞了.‘
‘不见了.‘
度力看着猪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在猪消失之后房间中光华闪烁,已然多了一个人.那人全身在黑色之中,只有双眼有如死灰的颜色闪烁.
‘长老让你来的?‘
‘不是.‘
‘你自己要来?‘
‘是.‘
‘为什么?‘
‘我不知道.‘
‘我有个愿望.‘
‘说.‘
‘希望我死后能葬在青鸟之城.‘
‘我不能答应.这要问长老.‘
‘我知道.我希望你告诉长老.‘
‘我会的.‘
‘那我们走吧.‘
‘是.‘
火光笼罩着梦想村落,这火起得太快.他们察觉到的时候只能撤离出村落.猪在青鸟中看着这火光四起.
‘我很迷惑.‘
‘迷惑什么?‘
‘迷惑青鸟之城究竟代表什么.‘
‘那不是兽人的城市吗?‘
‘你又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只是希望那真是兽人之城.‘
‘我要睡了.‘
‘就这样睡?‘
‘还能怎样.青鸟没灭火的能力.‘
‘那你睡吧.我还要看看.‘
猪闭上眼,看到那梦中的男子微笑坐在自己对面.他开口,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说我已经在人类世界了。只是那影像很快消失.梦中一切杂乱起来.这是在人间,他这样想着.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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