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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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元年三月,雍正因为高其倬奏疏中误以大将军与皇上并写,以允禵在军时唯以施威僭分为事,致官吏畏惧,所以要对允禵略加惩罚——“允禵革为贝子禄”。
雍正的这一举动激怒了皇太后,皇太后从小就宠爱十四,当雍正将十四赶去遵化守陵的时候,皇太后就已经很生气了,同时她也在想“难道宫中的传言是真的,四阿哥真的夺了弟弟的皇位,而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将十四赶去遵化?”但她还是相信自己的儿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她还是仅仅只是这么一想。但这次,雍正竟然以这种莫须有的罪名革了十四的爵位,这使得皇太后深信他是在打击报复,他这么做是因为夺了弟弟的皇位。
这天晚上,我陪皇太后用完膳后,她将我留下。让所有的人退去后,她说:“玉儿,额娘想问你一些事情。”
“额娘,您有什么事情就尽管问吧。”我非常诧异她会这么说,她是个很直率的人,有什么事情会直接问我,而当年康熙也是因为她的这种性格而非常喜欢她的,她这次是怎么了。
“你皇阿玛过世前你一直在他的身边照顾他,他真的是将皇位传给你四哥哥吗?”皇太后问道。
“是啊,皇阿玛的遗诏上是说将皇位传给四哥的呀。”我说道。
“遗诏?你没有听说宫中有人在传说是你皇阿玛原本是将皇位传给你十四哥的,是你四哥让隆科多改了遗诏。“皇太后说道。
“额娘,这种谣传,您怎么能信呢。”我说道。
“这不是谣传,你皇阿玛在世时,曾经跟我说过,要让你十四哥当太子。”皇太后说道。
“那额娘,皇阿玛可留下什么证据或者是写下什么字据?”我问道。
她摇了摇头。“额娘啊额娘,这闺房中的私语怎么能算数呢。”我说道。
“但是,我知道你皇阿玛是心属祯儿的,不然他也不会封祯儿为大将军王了。”她有些激动的说道。
“可是,额娘,皇阿玛说这个大将军王就是太子吗,或者是就是未来的太子吗?”我问道。
“没有。”她有些失落的说道。
“额娘,您也知道,自从康熙五十年之后,哥哥们为了争夺那个皇位,什么手段都使上了,这让皇阿玛很伤心,只有四哥哥从未争过什么皇位,他不象有的哥哥对皇阿玛虚情假意,阳奉阴违。他对皇阿玛是真心诚意的孝顺,他向来对皇阿玛交代的事情都能够认认真真的完成,这也许就是皇阿玛喜欢他的原因之一吧。而且,每次他做事塌实,皇阿玛曾经在我面前好几次称赞四哥孝顺、有能力。所以皇阿玛将皇位传给四哥也不是预料外的事情啊。”我为雍正申辩道,我虽不知道康熙是否喜欢自己的四儿子,但我知道他非常的喜欢弘历,就是因为弘历他也会将皇位传个四阿哥,但我却不能这么对皇太后说。
沉默了一会,皇太后说道:“你这是存心偏袒他。”
“额娘,儿臣这是实话实说。”我说道。
“不会的,事情不是这样的。”她说道。
我深深的感到她对十四的偏袒,她厚此薄彼,她喜欢允禵就会千方百计的为他争取,不管其所争取的是不是这个小儿子所应得的,哪怕这会对胤禛造成伤害。
“额娘,恕儿臣说句不该说的话,您真的太偏袒十四哥,您认为这对四哥公平吗?”我替雍正打包不平的说道。
也许是我一语点破了她的心里事,她突然变的歇斯底里,冲我怒吼道:“你收了胤禛什么好处?你是不是早就和他勾结到了一起,要不然,他怎么会封你为固伦格格,你们一定早就狼狈为奸了。”
“额娘”我的眼泪突然就涌了出来,我不知道一个母亲竟然能如此的偏心,我伤心的说道:“我是您的女儿啊!十四哥哥是我的亲哥哥,但四哥也是我的亲哥哥啊,难道他对我这个亲妹妹好,不行吗?”
“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她用手一指门口,愤怒的说道。
我看着她因愤怒而有点扭曲的脸,伤心的跑了出去。
我的眼泪已经遮住了双目,我跌跌撞撞的就出了她的寝宫,刚出门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我抬头一看,顿时吓的魂飞魄散,竟然是雍正。我马上就跪下行礼“臣妹,参见皇上。”
他没有说话,将我扶起,他一直看着我,眼睛里充满着伤痛和怜悯。我此刻已经泣不成言,激动不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说道:“恕臣妹无理,臣妹先告退了。”冲着他行了个告退礼,就跑着离开了。

第二天,玉影就告诉我,皇太后生病了,她的旧疾又发作了。我特别想去看看她,但一想起她昨天晚上说的话,我就又非常伤心和生气,所以也没有去看望她。
又过了一天,我让玉影去打探消息,她回来告诉我,皇太后的病似乎没有好转的迹象,我一整天坐立不安。
等到了她生病的第三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大早我就跑到了她的寝宫。
她躺在床塌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我感觉她突然就老了好多。
她的贴身宫女玉衡见我进来了,向前行礼,“格格,您来了。”
我点点头,轻声的问道:“皇额娘的病怎么样了?”
她摇了摇头,眼睛含着泪水,说道:“不太好。”
“是玉儿来了吗?”内屋传来皇太后有气无力的声音。
我忙跑到她的塌前,声音哽咽的说道:“额娘,是您的不孝的女儿来看您了。”
“你不生额娘的气了。”她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
我握住她那冰冷的手,哭着说道:“是女儿不好,不应该惹额娘生气。额娘,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呀。”
“傻孩子,你说的对,但额娘就是放心不下祯儿。”她说道,“额娘的病恐怕是好不了了。”
“额娘,您别这么说,这样让儿臣就更难受了。”我说道。
“哎!”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自个的身子,我自个明白。”
“玉儿啊!你能不能去遵化替额娘看看你十四哥?”她问道。
我点点头,我知道虽然雍正曾下令不准任何人探视十四,但这也许就是她最后的一个愿望了,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帮她完成她的心愿。
我和玉影快马加鞭的来到了遵化,来到十四住的院子,门口有两个士兵把守着,我们刚要走进门口,其中一个就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说:“我们奉皇太后的口谕,来看望十四爷。”
“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能探望十四贝子。”那个人说道。
“狗奴才,”我拿着手里的马鞭,就给了他一鞭子,“我是皇上的亲妹妹,十四贝子是谁?那是皇上的亲弟弟,我来看我的哥哥,不行吗?”
“给我让开,”玉影一把将他们俩个推到了一边,我们就进了院子。
走进院子,就看见十四正抱着一坛子酒在喝,我喊了一声:“十四哥哥。”
他用醉眼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来了。”说着,拿起坛子又喝了一口。
“十四哥,你别喝了。”我夺下他的坛子。
“你来干什么,是雍正让你来的看看我这落魄的样子的吗?他现在该满意了吧”他说道。
“不,是皇额娘让我来看你的,她不放心你。”我说道。
“是皇额娘,她还惦记着我。”十四说道。
“皇额娘病了,不太好。”我哽咽的说道。
“皇额娘!”十四突然象婴儿般的大哭起来。我看着这个昔日的大将军王,竟到了如此的田地,心中就十分的难受。我将他的头抱进了我的怀中,任由他大声的哭泣。
我在遵化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十四已经酒醒了。
“十四哥哥,你好点了吗?”我问道。
“恩。”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哥哥,以后别在作践自己的身体了,额娘和我会心疼的。”我说。
“恩,你回去跟额娘说我很好,不要让她挂念。”他说道。
“恩,”我点点头,说道:“过两天等皇上消了气,我想也许就回让你回去。”
他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咱们这个四哥的脾气,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吗?”
我握了握他的手,眼睛又一次湿润了,我笑了笑说道:“哥哥,你为了额娘也一定要多保重啊!”
他点了点头,说道:“走吧。”
雍正元年五月二十三,皇太后病危,永和宫内,雍正以及她的嫔妃,十三和他的福晋都守在她的床边。
皇太后眼睛一直盯着天花板,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额娘,您还有什么心愿吗?”雍正看着她一直不咽气痛苦的样子,问道。
她也不说话。
我刚进宫,就听道了皇太后病危的消息,我衣服都没来的及换就奔向了永和宫。
“额娘!”我哭着喊道。
她突然将头转向了我,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不放心十四,我对她说:“十四哥一切都很好,您放心吧。”
她冲着我笑了笑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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